《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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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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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消息,杨延昭心里大为惊骇,倘若真的是因此而产生内乱,伤了西路大军的元气,那北伐可是如何是好?
  出了王侁的宅子,先前接他的马车已经消失不见,杨延昭也不去计较了,径直的往回走去。
  街上市集正是热闹时,朝廷大军进城使得百姓更加心安,这街边买卖竟比往rì里好上了许多。
  停下脚步,回首看了一眼身后那满是慌张地躲藏的青袍小厮,杨延昭不由得笑了,看来他也被人防上了。
  转过身,不再去看那跟踪很是蹩脚的小厮,杨延昭大步回了院子,便关门不出。
  院子外,那一直跟着杨延昭的青衣小厮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将身边三个随从安排到正门与后门守在,自个则是到了巷子口前的一家茶楼吃茶去了。
  “他娘的,只知道自己快活。”
  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留下的守在院子后门的那人吐了口唾沫,很是不满得说着,继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死老子了,歇会先。”
  说着,靠在一旁的青褐sè墙砖上,不多时竟是睡着了。
  就在他打盹时,萧慕chūn带着一人从墙头翻了出来,二人很是轻易的发现了这连隐藏都不会的小厮。
  “萧大哥,要不我去结果了他?”
  “薛强,不要生事,教官吩咐过,不许打草惊蛇,还是去办正事要紧。”
  在茶楼中听了会说书,吃饱喝足,那青衣小厮摇晃着走了过来,询问一番,待得知院子中并无人走出来时,忙屁颠颠的小跑回去汇报了。
  “恩,做得不错,告诉杨璟,戌时带兵随我一道前往知州府。”
  “小人明白。”
  小半个时辰后,杨延昭对这额头上有些汗珠的小厮点了点头,“回去禀告王大人,下官定当准时前往。”
  说完,萧慕chūn将人送走,回来之后,在杨延昭耳边小声说道,“教官,吴校尉到了。”
  “吴斌来了?刚好一起用个膳,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看戏,你说是不?”
  戌时还欠两刻,杨延昭便已经到了王侁的府外,很是卑谦的等着王侁的到来,一刻之后,大门开启,后者一身朱sè官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也许想到了今夜即将掌握数万大军,面sè上竟隐约泛着红sè。
  看到杨延昭身边只跟着寥寥十数人,王侁低声问道,“延昭,你的人手在何处?”
  行了一礼,杨延昭应道,“回大人,一营的兵力出动必定会引起对方的察觉,所以下官让他们分散前行,此刻怕是已经到了知州府外。”
  “甚好!”
  王侁笑了一句,登上白rì里的马车,独自入座,跟在他身后的刘文裕见杨延昭无车马代步,遂邀他同乘他的马车。
  一路上,那如同笑脸米勒的刘文裕并未说话,细小的双眼中不时闪出局促之sè,想来心中是极为的紧张。
  “什么人!”
  马车停下,便听得知州府外的兵丁喝道,王侁并不说话,转身望向杨延昭,后者一挥手,萧慕chūn、吴斌等人纷纷上前,片刻之内便将六名守卫给‘击杀’。
  “延昭,你的人呢?”
  这是王侁第二次询问了,杨延昭拍了拍手,便听得凌乱的脚步声四处响起,不多时便见数百将士出现。
  “大人,您的人马呢?”
  杨延昭这句话让王侁不满的皱了皱眉,但想着要借助眼前的兵卒,还是出声应道,“本官派他们前去擒拿潘美等人的心腹去了,杨大人这下可安心了否?”
  说罢,王侁走上前,站在那五百殿前司将士前,“本官乃是官家钦赐的河东路都监,领命监察西路大军,而今有人胆敢抗旨不尊,蓄意谋反,尔等乃是朝廷的jīng锐,官家最为器重的殿前司兵卒,理应为官家分忧,且遂本官诛杀了这些宵小!”
  竟然改先前的拘禁为诛杀,这王侁当真是疯了。
  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完,却出现了让王侁意想不到的局面,那殿前司纹丝不动,似乎并未听到他先前所说,看到这情形,恼怒的王侁不禁望向了杨延昭。
  笑着耸了耸肩,杨延昭一挥手,长剑出鞘,数十人上前将王侁和刘文裕围了起来,而刚才被击杀的知州府守卫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
  王侁手指着杨延昭,气的说不出话来,那刘文裕更是面sè惨白跌坐在地。
  “我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要诛杀本官!”
  话语中一股强大的气势散了开来,不多时便见潘美带着一行人走了出来,虎目扫过王侁,竟露出一丝的冷笑。
  “姓潘的,你别得意,你抗旨不尊,本官已经跟朝廷上了折子,而且我的兵马差不多快要接管云州城了,不多时你就笑不出来了,哈哈。”
  “是么?”
  潘美似笑非笑的应着,抬首往着远处看去,不多时,马蹄声阵阵,却看到一队队兵卒飞骑而来。
  “砰砰……”
  数十人被仍在了地上,这些无不是穿着校尉乃至将军级别虎肩的甲胄,双手反捆,嘴中塞着布块,很是狼狈。
  见到他们,王侁最后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面如死灰。突然间,王侁大笑了起来,“就算这样,又如何,本官是官家所派,你又能奈我何?”
  缓缓的走上前,潘美盯着王侁那因笑而扭曲的脸,手快速的拔过身边侍卫手中的长剑,寒光闪过,长剑滴血。
  “你这后生晚辈当真是让人失望,一点尊老爱幼都不懂,即便是官家,他也舍不得取我的xìng命啊!”
  低声说完这一句,潘美不去看那睁大眼抽搐的王侁,大手一挥,指着地上的宁化和麟州的将军校尉,“带下去,好好审问,若是与王侁一道通敌卖国,杀无赦!”
  一队虎狼之兵上前押着这些人往一边走,他们之中,许多人口中囔着听不清的话语,但是那些兵卒哪里给会去听,推搡着这些人往前走去。
  “慢着!”
  突然间,一直未说话的杨业低声喝了一句,大步上前,在地上拾起一个泛黄的锦囊,这一刻,借着月光,杨延昭看到他那一直冷峻的脸上出现的紧张之sè。
  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块类似玉佩的东西,可是杨业见了之后,便身形一晃,盯着眼前穿着校尉甲衣的人看了好久,嘴唇蠕动,好久才轻声道了句,“你是四郎……”
  他是四郎!
  杨延昭心中无比惊骇,顺势望去,待看到那名校尉的面容时,更加的震惊了,竟然是自己在汴梁城见过数次面的李易!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东路败了!

      王侁的夺权自始至终如同闹剧一般,杨延昭自然不会因此而心生波澜,但是李易便是四郎的消息却着实震撼了他。
  口中默念着‘李易’二字时,突然间,杨延昭脑子中灵光一闪,‘李易’拆开不就是‘杨子’,杨家儿郎!
  怪不得当初在汴梁的时候会主动寻他饮酒,打听着代州城杨家的事情,原来李易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因为某种缘由,一直未来相认而已。
  可是后来他不是离开汴梁了么?
  怎的不是前往代州城,反而到了宁化城参了军,这其中又发生了何事?
  杨延昭实在想不明白,只是如今李易被杨业带走了,一时半会怕是见不上,只能将满肚子的疑问压下,带着萧慕chūn等人往回走去。
  因为王侁作乱,街道上不时有着一列列兵卒走过,被调往着去宁化和麟州的营地维持稳定,毕竟这二州的将校都被关押了,手下士兵很有可能生事,不过有潘美,杨业等一干威望甚高的老将在,想来也不会闹出大得事端来。。。
  更何况潘美也不会真正的将这两个州城的将校全都处置了,最多杀一两个以儆效尤,在这时期,作为主帅的他比谁都懂得军心齐聚的重要。
  只是这些都与他杨延昭没有太大的干系,王侁和刘文裕死了,这西路大军的监察之人便剩下了他,按照潘美先前言谈,杨延昭明白,他其实被架空了,成了个傀儡与摆设。
  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如此也好,没有人在一旁指手画脚,凭着潘美等人的本事,大败契丹还是大有希望,而他落得个清闲安逸,还能坐等朝廷赏赐,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差事?
  回到院子,早已经到了月明星稀万物俱籁之时,没了先前压在肩头的重担,杨延昭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做了些洗漱,倒头便睡了。
  翌rì,天还未亮,便听得屋外传来砰砰的敲门声,迷糊中,杨延昭惊得一跃而起,披了长衫,便往外走去。
  开了门,却见屋外立着五郎和七郎,二人见了杨延昭,不由分说得将他拉出了屋子,“六弟,昨夜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四哥!”
  “是啊,是啊,六哥,我们刚听到这消息,据说四哥是在宁化城那边做着校尉,昨夜王侁作乱,被潘将军的人擒拿时,被爹认了出来。”
  将胳膊从二人手中挣脱了出来,杨延昭扣着长衫点头道,“确实,当时我也在场,四哥的怀中掉出了一只装着玉佩的锦囊,爹捡起之后,才知晓他就是四哥。”
  五郎与七郎很是欢喜的对望了一眼,“果真如此,太好了!”
  见两人这般,杨延昭有些不解了,“五个,七弟,你们难道不知情?爹昨夜没有回营地么?”
  七郎摇了摇头,“我们也是刚刚从大哥哪里听来得这个消息,爹昨夜留在了潘将军那边商量军情,麟州城那边的兵卒似乎在闹事,大哥、二哥和三哥被调走了,便让我和五哥来寻六哥你。”
  原来是这样,倒也难怪,东路和中路战况不明,或许正在胶着混战,西路的大军在云州休整一rì,想来也快要拔营东去,与中路现行汇合。
  军情吃紧,作为副帅的杨业自然是松懈不得,即便是刚认出了失散十多年的四子,这是他的xìng格,杨延昭也是了解几分的。
  看着正盯着自己的两兄弟,杨延昭忙出声道,“五哥,六弟且莫着急,待我稍作洗漱,便遂你们一道去瞧瞧四哥。”
  接过萧慕chūn打来的井水,冷冽却提神,杨延昭胡乱的洗漱了一番,“说实话,我与四哥在汴梁城倒是见过几次面,当时并不知他的身份。”
  这一句话顿时引来两人的好奇,杨延昭笑着往院子外走去,与他们边走边说着他在汴梁城与李易相识相交的情形。
  宁化军的营地在城南,杨延昭三人到达的时候,正有大批的兵卒迎面走来,领兵的校尉有认识五郎和七郎的自然停下来寒暄了几句。
  一番打听,杨延昭才明白潘美杀了王侁之后,将宁化与麟州煽风点火的将校砍了几个,剩下的送回了营地,恩威并施,也算是把军心给稳住了。
  来到宁化军的营地,在营外当值的兵丁在进城时见过杨延昭,明白他是地位超然的押监,也不敢多有得罪,连忙通报去了。
  不多时,那兵丁再次出来,身后跟着脸sè有些憔悴的李易,见到他,杨延昭上前走了几步,看了好一会,最终笑着道,“我该是称呼你一声李大哥呢,还是四哥呢?”
  “四弟!”
  “四哥!”
  听得他这话,五郎和七郎也晓得了眼前所立之人便是四郎,忙走上前,脸上满是兴奋之sè。
  李易疲惫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的欢喜,挤出个笑脸来,对着杨延昭道,“还是叫杨四郎吧,杨延辉也行。”
  稍后转首望向五郎和七郎,“虽说是自家兄弟,但是延辉与二位兄弟初次相识,不知……”
  闻言,七郎抢声应道,“我排行老七,四哥唤我延嗣便可,这是五哥,杨延德。”
  杨延辉抱了抱拳,“延辉见过五弟,七弟。”
  说着伸手往着营地,做出请的姿势道,“在外面说法不方便,五哥,六弟,七弟随我来。”
  三人随着杨延辉走进营地,到了他的营房之内,七郎很是欢喜的说着不停,想着娘亲知道四郎回来后的开心模样,甚至连八妹rì后如何找四郎撒娇的情形都说了出来,让人忍俊不禁,也听得杨延辉眼中越发的明亮了。
  喝了口营地里有些苦涩的茶水,杨延昭放下杯盏,问出了心中的不解之处,“四哥,既然你早知晓自己的身世,为何不来代州城寻爹和娘亲?”
  听得这话,杨延昭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如今你我都是兄弟了,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几位弟弟莫笑哥哥矫情才是。当年与爹娘失散,我还年幼,后来遭义父收养,远走淮南。那些年,我一直在等着爹娘寻我回家,可等来的终究是失望。
  于是,我心里便生出了恨意,义父死后,我偶然的进入了禁军,因心怀怨恨,便下定决心不再会代州城,直到后来遇见了六弟。”
  说到这,四郎听下来看这杨延昭,这让后者更加疑惑了,他却笑了笑继续道,“或许六弟不记得了,那rì我寻你饮酒,你醉到后口中一直喊着回家,呼唤着爹娘,让我心里大为触动。六弟蒙受着被家门所逐的屈辱,却是一直挂念着杨家,那我这些苦与六弟相比,又算得上什么?”
  那天,杨延昭是喝醉了,当然不记得说了那些话,但是他心里却是清楚的很,自己所念叨的家并非这一世的杨家。
  只是这种事,又怎么说得清?
  而一旁的七郎和五郎则满是心酸的看着杨延昭,见到他面sè暗淡下来,五郎忙出口转移话题道,“那四哥怎么又到了宁化城参军了?”
  听得这句话,四郎略显尴尬,叹了口气道,“当初我暗自来到代州城,发现诸位兄弟都有所建树,而我仍是一事无成,心中很是抑郁,恰巧记得来时宁化城征兵,我便去了,若不混个一官半职,怎有脸面回家?”
  说得倒也坦诚,让杨延昭他们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虽说爹娘不嫌子贫弱,但是做为子嗣,谁不想衣锦还乡?
  于是乎,三人很是默契的将这事情给揭过去了,与四郎聊起了其他的事情来,待到正午时,大郎、二郎与三郎也是赶来了,兄弟七人聚在一起,倒也是热闹异常。
  正当兄弟几个打算去外面的酒肆好生的喝上几杯时,却突然听得营地外马蹄声大作,似乎极其的慌乱,众人当即前去查探情况。
  刚出去,便见一翻马而下,很是焦急得说道着,“诸位将军,可算是找到你们了,副帅请诸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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