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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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 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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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深夜躲在被窝里,小丫头也会一个人独自偷着乐。
  而这样的生活才是她最为喜欢的。。 。
  可是如今这被陈末儿视为兄长的杨延昭却是莫名的受了重伤,当听到这消息时,她竟是泪水涟涟,不禁暗自咒骂着,该是怎样的坏人才忍心下这番狠手?
  想着想着,泪珠竟是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竟又是止不住的抽泣着。
  许久,小丫头胡乱的擦了擦泪水朦胧的脸颊,走上前好生仔细的将被衾掖好,做完这些,正当她坐在床头,想陪护着杨延昭时,吱呀一声,屋子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末儿,你怎么在这里?”
  端着药碗的陈管家显然没有想到陈末儿会在屋子里,有些惊讶的道了一句,但是须臾想起这半个月来小丫头对杨延昭的黏糊劲,心中不由得释然了。
  走上前,将手中冒着热气的药碗放在桌上,在陈末儿脸上捏了捏,轻声说道,“回屋歇着吧,爹熬了药,大人服下后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闻言,陈末儿嘟了小嘴,不做理会,陈管家明白小丫头是在恼他这些天在人前故意不认这闺女,遂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去吧,难道你还信不过爹爹?”
  斜着大眼,看了看那凑上来的笑脸,陈末儿未出声,却是转过身,端着药碗给杨延昭喂起汤药来。
  直到将最后一勺喂完,仔细的擦了擦杨延昭嘴角,陈末儿这才轻声道,“爹,末儿便先回去了。”
  待陈末儿离去后,那陈管家不禁摇头苦笑起来,望向床榻上的杨延昭,略有几分吃味的说道,“你这小子真是好福气,竟然让末儿为你担忧,即便是对我这亲爹,都没你这般的体贴。”
  伸手给杨延昭把着脉,稍后,眉宇间闪出一丝的疑惑,“这身子骨打磨的不错,伤势倒是没有大碍,只是被那疯子所独创的‘rì月大乘光’封印了功法,着实可惜了你这一身的修为。”
  说着陈管家去了鞋袜,将杨延昭扶了坐起,又一次的运功把他疗起伤来。
  如此,又是过了两rì,待杨延昭醒来时,只觉得身体内仍有着隐约的疼痛,整个身子也因躺久了,有些发麻。
  坐起,靠在床头,想着那天夜里的事情,脑子中越发的觉得看不透了。那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是耶律休哥还是其他人?
  那rì大殿上耶律贤力排众议,不杀自己,但并不代表着那些想杀他的人不会暗中下手,可究竟是谁,杨延昭一时之间,也是想不出头绪来,唯有打定主意,今后要越发的小心谨慎。
  沉思了片刻,不禁想起了晕倒时所见到的救他之人,似乎很像陈管家,那踢飞刺客的身手,即便是匆匆一瞥,也足够杨延昭大为惊骇。
  更何况黑暗中本还藏着另一名刺客,便那般悄无声息的没了,此事,也肯定与他有关。
  曾经,他一直将陈管家当做耶律贤派来监视他的普通人,直到这时,杨延昭才明白这忠厚老实的管家有着不平凡的来历,或许也是一位自降身份的高手。
  思绪纷飞,杨延昭的眉宇间生出的苦闷久聚不散,良久,只得叹了口气,也是他大意,上京城对他来说无异于龙潭虎穴,理应万般小心才是,而这些天过得平安无事,竟少了防范,差点便将命丢在了北地,想到这,竟是一身的冷汗。
  深吸了几口气,杨延昭掀开厚实的棉被衾,走下床,打开木门,应该还是白天,只是天yīn沉的厉害,天边浓云密布,北风呼啸,卷的屋外寒凉无比。
  立在走廊里,感受着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顿时觉得心中那莫名的抑郁也如同那尘灰一般被漫天大风给吹的没了踪影,突然间所有的不安渐渐的消散去了,唯独只剩下一丝寂静的心慌。
  转过身,恰好看到陈管家在檐廊的一侧端着药碗走来,杨延昭忙迎了上去,对这他作揖行礼道,“多谢了,陈管家。”
  “当啷!”
  清脆的声响下,带着热气的汤药洒了一地,溅的杨延昭白袍上尽是褐sè的斑斑点点。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陈管家慌张的上前用衣袖给杨延昭胡乱的擦拭着,双眼中满是惊怕,稍后见无法擦干净,便低首立在那边,微胖的身子颤颤发抖,口中不断的说着,“大人饶命,小人下次不敢……”
  这怯懦的模样哪里有那晚击杀刺客的强大气势,一时间,杨延昭也是神情恍惚了,难不成是他看错了人?
  双眼紧紧的盯着陈管家,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但是额头上生出的汗珠显然做不了假。
  或许真的是他记错了。
  杨延昭暗叹了一句,走上前将身子仍在发抖的陈管家扶住,他的手很是冰冷,手心都有着丝丝冷汗,显然此刻心里极为的惊怕。
  “陈管家,没事的,我回屋换件袍子就成了,这些天劳烦你悉心照顾了,如今我已经痊愈了,这汤药就不用再熬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了,留在原地的陈管家见他进了屋子,这才抬起头,用袖子将额前的汗珠擦掉,呼出一口浊气。
  “还好,还好,否则被这小子识破了,以后的安稳rì子也没得过了……”
  说着,伸手将地上摔碎的瓷片一一捡起,想来是没有留神,竟将手给扎破了,顿时陈管家一声低呼,扯着身上的衣布将受了伤的手指裹起来,眉头紧蹙着,似乎很是疼痛。
  另一边,立在门旁的杨延昭不动声sè的退回了屋子,心中越发的想不明白,那夜他见到的分明就是陈管家,可是刚才他为何那般的惊吓,难道是故意作出的表象?
  沉思不语,静坐在书案前,杨延昭想着与陈管家相处的点点滴滴,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将人给认错了。
  一直以来,陈管家便是唯唯诺诺,虽说是监视着他,但也未发现有了得的身手,所言所行根本没有半点高手的气势。
  如果不是陈管家,又会是谁在暗中保护着他?
  想了好一会,杨延昭脑中闪出那张布满猥琐笑意的绝美容颜,如果说有人不想他死,那整个上京城恐怕只有她了。
  淑德殿的大辽皇后,萧绰。


 第三百零五章 秋月风情

      乌云不散,寒风凛冽,恰是晚来天yù雪,漫洒在天地间,使得人好不生冷。
  灯火连天,璀璨的如繁星坠地,一阵忙碌之后,三三两两的灭去了,苦寒难耐,寻常的百姓哪里禁得住,自是早早的钻进了被窝里。
  宫城内,耶律贤在一群内侍宫女掌灯引路下往着宫殿西侧走去,风雪太大,即便有羽葆华盖,身子上依旧沾染了白白的一片。
  挥手退去了眼中满是紧张的随身太监,耶律贤将披着的貂裘大氅解下,递到一边,抬首看着在夜sè下异常宁静的‘秋月殿’,嘴角边露出个淡淡的笑意,抬脚往着里面走去。
  殿内依旧清新雅致,字画屏风,香炉红烛,恍若进了书香弥漫的雅和之境,即便是耶律贤时常读者圣贤之书,来到这里,也会觉得心境上大不相同,莫名间似乎多了些宁静思远之意。
  “大汗!”。 。
  一名宫女从内殿走了出来,见到耶律贤很是惊慌的行着礼,后者则是对她眨了眨眼,做出个噤声的动作,那宫女忙将嘴捂上,躬身走了出去。
  绕过雕花绘着山河墨图的屏风,便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正伏在案前,盯着手中的书卷看着,秀气如鸦的睫毛不时的眨动着,洁白如玉的脸颊在烛光的照耀下透着丝许的红晕,煞是美丽动人。
  轻手轻脚的走上,也许琼娥太为专注了,竟没有察觉到,因而耶律贤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她全神贯注所阅读的是一卷小手册,上面满是翩若游龙的蝇头小字。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诗不错,听起来满是爱慕之意,难不成我们的秋儿有心上人了?”
  这突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着实的下了琼娥一跳,待回过神来,见到耶律贤眼中满是打趣的神sè,羞恼的将手中的书册合上,瞪着大眼嘟着嘴囔声道,“皇兄,你都是大汗了,怎还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难不成是故意要吓琼娥不成?”
  没去理会满是怨气的琼娥,耶律贤负手在殿内走着,四处看着,惊得后者忙起了身,将他挡住,继而匆匆忙忙的收拾起案几上放着的宣纸。
  手忙脚乱之下,一张宣纸落了下来,飘到了耶律贤的脚下,那琼娥想要捡起却已经来不及,宣纸上寥寥几笔勾勒出的人物耶律贤也是认识,正是被他禁足在宅院的杨璟。
  “呵呵,我家的秋儿也害相思了……”
  闻言,琼娥霞飞双颊,扑上前,将那宣纸飞快的捡起,小心的放在书案上,并用几本书卷压着,稍后才扭过头,板着脸翻着白眼道,“大汗,你今夜突然前来就是为了取笑人家的么?”
  “秋儿就别生皇兄的气了,想着有两rì没瞧见你,心中对你这丫头有些挂念,结果却换来冷脸相对,真是让皇兄心寒啊,早知道就不让他们给你准备最爱吃的花油饼了。”
  耶律贤坐到一边的锦凳上,满是痛心疾首与悔恨不甘的说着,见这情形,那琼娥猛地双手叉在腰间,很是不满的凑上,用手指着他愤愤不平的道,“你还好意思说,既然关心我,还把我关在皇宫里,连出去都不行,这两rì可算是憋坏,不行,明天我要出宫!”
  “怎么,才两天不见,这心里就想得慌了?”
  耶律贤笑着道了一句,稍后对着琼娥招了招手,示意她倒杯水来,后者虽然依旧撅着嘴,但是走到一旁的桌前,提起炉子上正煮着的青釉剔花倒装壶,满了一杯清茶,递了上前去。
  将白玉杯盖打开,一道清香扑鼻而来,耶律贤轻轻抿了一口,“怪不得宋人喜欢茶饮,的确有几分韵味,让人齿间留香,喝完便难以忘却。”
  说完,还故作陶醉的砸了砸嘴,待看到琼娥脸上那委屈的模样,不禁笑着将白玉盏放到一边,“秋儿,你到底喜欢他什么,说出来给皇兄听听,也好让我知晓这杨璟有什么本事。”
  听到这句话,琼娥的脸上多了丝罕见的柔情,眉宇间生出了难掩的羞涩,手捏着衣角,好一会才开口道,“皇兄,秋儿也不知道为何对他有一种道不明,说不出的念挂。当初秋儿赌气离开上京,心里气恼的很,就想着要去宋国都城干出一番事情来。为了隐藏行踪,委身于勾栏之所,也是那时候,秋儿第一次听到了他所作的诗。”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约黄昏,细致多情的让人痴迷,后来,再闻他另外的诗词,风格迥异,无一相同,竟让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不过这家伙竟然帮着别人把我的花魁给抢走了,一想到这,秋儿便觉得气恼的很,真想把这坏家伙放在脚底踩上踩才觉得舒爽。”
  ……
  一边的耶律贤默不作声的听着,双眼盯着那或喜或怒的jīng致脸庞,心中什么都明白了,只是他至始至终都未说出一句话来。
  “他们竟然背着秋儿去刺杀宋国的皇帝,更事先将我迷倒送出了汴梁城,待醒来以后,便闻宋兵在满城搜捕刺客,最后在耶律齐的帮助下,才得以逃了出来……”
  或许是想起了那些跟随她多年的侍女,琼娥的脸上浮现出一片的哀伤,恰在这时,殿外宫女端着一盘花油饼走了进来。
  顿时,浓烈的香气弥散在宫殿之内,盖过淡淡的熏香,让人不禁食yù大动。
  站起来,耶律贤率先的取了块花油饼,吃了两口笑着对琼娥道,“秋儿,皇兄这就先回去了,你也早rì歇息。哦对了,这几天暂且别出去,在宫中待着,若是觉得闷了便去找燕燕说说话,她也是极为喜欢你的。”
  见琼娥面露出失落之sè,耶律贤将手中剩下的一小块花油饼塞进嘴中,轻声劝慰道,“你的心意皇兄明白,急不得,还是听皇兄的,待rì后再做计较可好?”
  闻言,琼娥虽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委屈的点了点头,不去说那些纠缠恳求的话。
  耶律贤用宫女递来的锦布擦了擦手,又与琼娥道了几句闲话,转身正要离去,却又想起了件事情来,不禁止住步子问道,“秋儿,皇兄多次派人到宋人都城接你回来,除了你不想成亲之外,是不是还有他存在的原因?”
  似乎被识破了心思,琼娥面sè更加羞涩,贝齿咬着红唇,声若蚊蝇的低声应道,“嗯。”
  沉默了片刻,耶律贤笑着与她摆了摆手,“皇兄明白了,天寒地冻,秋儿你也别太晚,将自己累着。”
  出了‘长秋殿’,外面的风雪更胜了几分,接过内侍递来的大氅披上,耶律贤径直的往着‘淑德殿’走去。
  自从娶了萧绰为后,耶律贤便再没有选纳妃嫔,二人恩爱有加,相处的极为融洽,此事世人皆知,为辽国百姓津津乐道。
  踏着风雪,耶律贤走到了‘淑德殿’,候在外面的宫女内侍忙要行礼,都被他挥手给打发走了。
  走进殿内,灯火通明,一道丽影正坐在书案前,提笔埋头书写着,见到这番场景,耶律贤很是温柔的笑了笑,继而轻咳了一声。
  “咳咳。”
  声音虽轻,但也足够打破殿内的沉寂,闻声,萧绰转过首,见是耶律贤,忙丢下手中的笔迎了上来,“大汗今rì可是晚了不少,可是去看望秋儿了?”
  拉着那软弱无骨的柔荑,耶律贤笑着应道,“燕燕果真冰雪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
  柳眉微斜,美目翻白,萧绰脸上生出一副吃味的模样,“大汗与公主兄妹情深,这举朝上下谁不知晓?臣妾即便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来,大汗你又何必在这打趣臣妾?”
  讪讪的笑了笑,耶律贤按着萧绰的香肩让她坐下,目光在书案前扫过,看到那写了不少字的书册,不由得面露疼惜之sè,“这些天真是辛苦了燕燕了,为了大辽费尽心血的编出这赋税之法,rì后必定是功垂千古,受万民推崇。”
  笑着摇了摇头,萧绰轻声道,“大汗说笑了,臣妾不过是胡言乱语,怎能担得起大汗这般赞誉,况且大辽的百姓都是大汗的百姓,要推崇也自然是推崇大汗你了。”
  摇了摇头,耶律休哥眼中满是爱意,双手替萧绰揉着肩头,“燕燕,朕早就说过,大辽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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