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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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 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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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一出口,当即引得周边人望来,那窃窃私语的几人也是看着焦赞偷偷的噎着口水,见着模样,崔平也是配合着出声道,“是啊,哥哥切莫小家子气,大伙既然能在一起做事,那便是缘分,酒水待我们吃上一口可好?”
  二人这般一说,焦赞则是笑着将酒袋递到孟良的身前,“兄弟说得是,独乐之事不足尽兴,倒不如大家都跟着喝上两口。”
  “多谢哥哥。”
  很是爽快的喝了几口,加之故意作出的舒服模样,立马将另外几人酒瘾给吊了出来,皆是眼巴巴的盯着孟良鼓起的喉结,看他吞着酒水。
  察觉到时机已差不多了,萧慕春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孟良则是摸了摸胡须便的酒渍,很是豪气的将酒袋递给一旁穿着麻布衣的瘦脸汉子。
  一番酒喝下来,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崔平甩掉手中把玩的碎石,看着正在与孟良说笑的几人,眼珠转了几圈,将身子给凑了上去。
  “诸位哥哥,兄弟我是从同州来的,听说当年夏国公极为了得,在前朝可是几度平乱,这事情委实让人着迷,只是外人说来是非不一,既然各位是地地道道的夏州人,可否为兄弟说道些?”
  听得这话,这几人则是欣然点首,将李氏先祖拓跋氏在前朝助唐平乱,乃至赐国姓一一说来,说道尽兴之处,脸上甚至涨的通红,满是兴奋,大有光彩照人之态。
  “这般说来,夏州李氏可真是了不得的啊!”
  萧慕春恰到时机的感叹了一句,闻言,那几名夏州人脸色生出些尴尬之色,孟良则是大大咧咧的装作好奇之样,再三追问之下,后者才紧张的望了望四周,轻声又是道,“常言说得好,盛极必衰,夏州李氏逃不出这个理,不瞒几位兄弟,如今这将军大人怕是不好做啊,只是占了年岁长的缘故,听说这族里还是比较器重年岁轻他几岁的二将军。”
  “哦?还有这等事,老哥你再与我说说,兄弟我平日里最爱这些事情,听一听,权当是消遣来了。”
  焦赞眼中满是欣喜之色,见他这样,想着刚才的酒水,几个夏州人又是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将声音又是压了压。
  “夏州城虽说由将军府说了算,但是随着老将军去世,继任的少将军很快便离世了,而眼下的将军早已经被上面几房给架空了,倘若不然,他那姐姐也不会在数个月前嫁给二房体弱多病的小公子……”
  讲到这,说话之人突然收了话语,不敢再做言语,而这时李府的外院的管事吆喝人开始继续劳作,那几个夏州人慌忙拍了拍尘土,小跑着去干活了,生怕慢了半分,被踢了出去,不能留在此处,从而少了赚取银钱的好活计。
  崔平三人望向萧慕春,默不作声的后者微微点首,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暗暗的记下了刚才的那些话语。
  夜色再次笼罩之时,灯火摇曳,装神弄鬼一日的杨延昭坐在桌边,听着萧慕春将打听的事情道来。
  “这般说来,李继捧果然是处在危机之中,怪不得上书求官家封赐,他确实需要朝廷的佑护。”
  “属下不是很明白,教官,既然李继捧深陷困境,朝廷还为何让我们以身犯险,倒不如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岂不是更好?”
  萧慕春低声的问着,他所说之言并不无道理,闻其言,杨延昭笑着摇首,“也不尽然,李氏能延续数百年而不倒,在这西北之境已是盘根错节,想要看其自身自灭,怕是不可能的,而官家又是等不急了……”
  “教官,我们该怎么做?”
  萧慕春这一声问,杨延昭并未立马回答,跳动的灯火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打着,似乎要将屋中沉寂给击碎。
  “萧大哥,对女子你可下得了手?”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萧慕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着杨延昭脸上的郑重之色,浓眉紧锁了好一会,才嗡声道,“教官,你曾说过大丈夫行事当不拘小节,至于是非对错,那是后人考虑的事情。”
  闻言,杨延昭深叹了口气,“萧大哥,这次,怕是要做一次摧花的绝情人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乱起

  红日再度升起,夏州城内却是传出一则惊天秘闻来,将军李继捧竟然与亲生姐姐李明珠私通,这消息不管是从何处传来,也不管是由何人说起,便如巨石入湖,激起了千层浪来。
  顿时,满城风雨尽起,盛怒异常的李继捧不得已之下连斩了数人,这才使得夏州百姓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可百姓哪里会真正的忘却了这件事,而李继捧越是严刑处罚,越是激起好奇之心,一时间,流言蜚语更胜先前。
  于是乎在外人面前温和的李继捧性情大变,在府中帅砸了不少物件儿,将军府的下人无不提心吊胆,就连那为金花郡主修建楼阁一事也停顿了下来,萧慕春等人只得留在暂且安身的小院中,一边佯装吃喝不愁的欢喜王,一边静候杨延昭的吩咐。
  而此刻杨延昭正在因谣言而停下建造的水榭前,立在清水之间的方台上,看着脚下游鱼弄水,剑眉紧锁,似乎在极为用力的想着何事。
  这两日消息传了出去,昨夜更是有人来李继捧的府中闹事,虽说家丁仆役被退去,但杨延昭还是打听到来人为李家二房,李鹤年,也就是李继捧的族叔,李明珠的婆家。
  随着李继捧父亲离世,长房权势自然是越发不如往昔,所以李明珠才会屈身于曾经不以为意的他房,而李继捧也会一夜之间病倒卧床。
  怕是下手不轻啊。
  只是为何不下杀手?
  想来也是有顾忌的,要是这般,可就达不到杨延昭所想要的。
  或许应该再添把火。
  沉思中的杨延昭眉头猛的翘起,眼中闪过一丝恨厉,也许是被他杀气给惊到了,本在杨延昭脚下吐着圈儿的小鱼吓得往四处躲去,生起一池的涟漪。
  自古红颜多薄命,要怪只能怪这李明珠乱了性子在先,怪李氏成了赵光义的眼中钉,肉中刺!
  是夜,李继捧卧床不起,将军府寂静远比先前,也暗淡了不少,就连那绚烂夺目的花灯之类也无人去点上。
  清冷皎洁的月光下,四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了将军府,避开街道上巡视的兵卒,很快消失在了黑幕之中。
  城南,一栋富丽堂皇的府邸里,李明珠正满带着伤痕的躺在一间柴房里,正吃痛的独自垂泪时,本被锁紧的木门不知为何开来,抬起头来还未看清来人,只觉得一阵风吹过,便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而几条街不远处,李家三房的屋舍里,年纪轻轻的李继迁正在书房灯下静坐着,这两日的传言让他很是头疼,虽说他不是长房,也不必承担世人的诟骂,可是李氏本就一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着实没有想到谦和温文的兄长竟然做出了这种苟且之事来,再去做那恼恨,却也是没有丝毫的用处,如今所想的应当是该怎番去消弭这越传越盛的流言。
  想了许久,他的手突然握在了一起,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将这有辱门楣一事化解开来,还当用到传言所涉及的二人。
  只要二房那边出来声明并无此事,更让李明珠和夫君在外人面前做出恩爱模样,再找出几个替罪羊来,时日久了,这风头想来也能过去。
  对,就当这番办,先去找二叔叔好生的说说情。
  猛地起了身,李继迁便要往外走去,可正在他打开木门时,一道烟雾扑面而来,当即就晕死了过去。
  ‘翠春楼’是夏州城中小有名气的酒楼,平日里打尖住宿,喝酒吃饭的人不在少数,因而酒楼中的小厮每日都得早早的起身张罗忙活起来。
  作为杂役,张小幺自然也不列外。
  好一阵子忙活之下,才将大堂与后院收拾干净,因为他是新来的,又被欺生的派到了马厩去添加草料。
  张小幺只得照着去做了,否者那斜眼的顾二狗又得与肥胖的掌柜说他偷懒,那这个月的银钱可就被扣光了。
  “呸,一个倚老卖老,一个吝啬鬼。“
  口中好生的低骂着,张小幺花了小半个时辰将马厩给打扫好了,这时太阳也露出了半个脸来,更是能听到街道上嬉闹叫卖之声。
  擦了擦满是麻子脸上的汗水,又在心里咒骂了几句,张小幺走到后院,见其他人已经吃了早膳,当即觉得肚子越发的饿了,赶忙端起凉透的清水稀饭沾着冷馒头吃了起来。
  可他还未吃完,便听到耳边传来顾二狗那恼人的声音,“小幺,赶紧的,去打扫房间了,否则客人该不高兴了!”
  虽有怨恨,张小幺也没有办法,为了糊口,只得任由他来使唤,忙三两口的将碗中稀饭吃完,陪着笑的往外走去。
  ‘翠春楼’每日都会给住宿的房间清扫,清洁的环境,再加上掌柜的布置了些书画花草文竹之类,顿时成了清新雅致的地儿,这也算是它生意能红火的重要缘由。
  好不容易收拾了两层,遭了不少的白眼,张小幺撇了撇嘴,这事情吃力不讨好,大清早的,又真有多少人愿意让他进去收拾屋子?
  不过如此也好,倒也能省事。
  手放在背后锤了捶发酸的背,张小幺继续向前,就剩下最后一间了,做完之后,便能找个地儿偷偷的歇上一歇,不再去听那顾二狗令人生恶的模样。
  “客官,小的是店里伙计,你这屋子可要清扫一番?”
  一连叫了几声,屋中都没人应声,张小幺正欲打算离去,可是手却下意识的伸出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门当即开了下来。
  似乎屋中并没有人,或许客人一早已经离去了,这般想着,张小幺便走了进去,可这一进去,当即就吓傻了。
  白色的罗曼纱帐卷起,床榻上,睡着两个人来,女子薄沙遮体,光滑如藕的小臂上隐约可见清淤之色,正被一穿着亵衣的男人搂在怀中。
  再向前走了两步,张小幺愣住了,即便是夏州城最为卑微的他也识得二人,女子是近日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的李家大小姐,而男人面孔还显稚嫩,却是李家三房的掌权人,李继迁。
  这事情可就闹大了,张小幺一身冷汗,当即便要拔腿往外走去,可就在这时,那顾二狗几个小厮不知怎么走了进来,恰好与张小幺撞了个满怀。
  顾二狗刚要发火,眼光也扫到了床榻之上,当即张着嘴,下意识的道,“娘啊,这是……”
  很快,整个‘翠春楼’沸腾了起来,留宿之人与楼下的食客纷纷上来偷瞄两眼,还有什么比这消息还劲爆的,即便李家夏州城独大,这人的好奇心始终是挡不住的。
  “滚开!”
  不多时,便有人匆匆赶来了,见到来人,本是围着想要一瞧热闹的人当即一哄而散,愤怒的李家任何一房都不是他们能惹的。
  更何况眼前这吃了丑的二房。
  此刻,李鹤年的脸色涨的通红,手中攥着的马鞭,大步跨进了屋子,紫色菱花长袍上不知从何处沾着灰尘,梳理整齐的花白头发散乱了开来,而他却浑然不知。
  李鹤年进了屋子后,门外便有数十名魁梧的汉子守着,酒楼那肥胖的掌柜只得战战兢兢的在楼下翘着脖子张望着,并在心中默默祷告着莫要受到牵连。
  似乎有些出奇的寂静,并没有所预料的哭喊打骂之声,很快,便见怒气冲冲的李鹤年再度疾步走了下来,只是他手中的马鞭不知去了何处,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染着鲜血的长剑。
  一直走到门前,李鹤年才发现手中提着剑,回过神来的他将长剑丢在了酒楼内,回首瞪了一眼已经吓傻的掌柜,一声冷哼转身离去了。
  不多时,楼上的侍卫扛着一床锦绣被褥离去了,在被褥的下面,一双小巧的女人脚很是明显的摇晃着。
  这是杀了人了啊!
  这场景让所有人脸色大变,仿若铁索捆绑在身,竟一步都不敢迈动,更是不敢上楼去那屋子中查看究竟。
  小半个时辰后,终于见到一蹒跚落魄的身影走了下来,却是那披头散发的李继迁,神色涣散,面色极为憔悴,白色的亵衣上后背已经破烂开来,满是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将军府,胡管家脸色惨白的跑进了李继捧的卧室,仍躺在床上的后者见他这般慌张,不由的出声道,“出了何事?”
  “将军,那……那……”
  见老管家这般,李继捧当即心惊了,这胡管家在府中服侍多年,何时有过这般慌张,定是出了大事,遂冷声喝道,“说,到底怎么了!”
  “将军,大小姐……大小姐死了,二房将大小姐送了回来,说大小姐在酒楼与二将军私通……”
  听得这话,李继捧也顾不得疼痛,一跃从床上起了来,咬着牙,飞速的往外走去。
  待到前厅,看着被褥之上已经闭上双眼的李明珠,薄沙罗衫之下尽是血迹斑斑,猩红的双眼瞪得似乎要裂开,李继捧双拳紧握,,一口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来人,替我将张宇,成新等人招来。”
  低低的话语犹如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骇人的杀气。


 第二百五十章 发了疯的疯子

  时日不过正午,在‘翠青楼’发生的事情还未在大街小巷中传开,数营的兵卒从城北的军营破门而出,李继捧丢下身后脸色发青的偏将不管,飞快的冲向城南。
  那里,李鹤年正铁青着脸,身体孱弱的幼子怎办求情,只让他觉得心中更加气愤,手在身边桌案上拂过,顿时杯盏落地,茶水四溅。
  “哼,你这不孝子,那贱货到底有何种好,竟让你这般的死心塌地,从今以后,不准再提那不知廉耻的贱货!”
  李鹤年看着跪在地上满脸灰色的幼子一脸怒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那身体孱弱的李家子一脸灰白,双眼空洞无神,只是嘴里呐呐自语道:“明珠死了,明珠死了。”
  整个人都麻木起来,就好似一个没有精气神的活死人一般。
  李鹤年看着他又是一阵怒火,“仓”的一声拔出身边护卫的佩刀,凌空劈了过去,锐利的刀锋到了头顶时却是停了下来。
  虎毒尚且不识字,他李鹤年又怎能真的下得了手?
  “哐当”一声,李鹤年将手中的佩刀扔在一边,转过身挥手道:“将这个逆子给我关押在柴房里面,严加看守没有我的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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