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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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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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
  而另一边,何钰轻声念叨了一句,正赶着出门的杨延昭回首望去,只见他满脸的苦涩,不禁停住了脚步,“今夕,你不是说要到客栈去看开张的么?脸sè如此的差,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之事?”
  何钰没有回答,从怀中取出一封请帖,杨延昭接过看了一眼,很是平常,待看到署名何永时,这才有些明了。
  将请帖递回,杨延昭叹了口气,“今夕,你怎么打算?”
  何钰嘴张了张,犹豫了许久,“兄长,我想回去跟我爹言明,毕竟纸包不住火,早晚是得让他老人家知晓,倒不如坦然言之,也省的偷摸着行事。”
  “也好”,杨延昭在何钰的肩头拍了拍,“有些事情总要去面对和解决的,我还等着你赚的银子来数的手发软!”
  一句打趣的话让何钰布满愁容的脸露出了笑意,重重的与杨延昭点了点头。
  将布包背到身上,从排风手中拿了一块炊饼,杨延昭飞快的离去了,留下排风干着急的唤着,“公子,你的午膳!”
  何钰不去书院,杨延昭没了蹭饭的对象,也舍不下面子与耿元符处讨吃食,所以总是让排风准备些糕点带着。
  “放心吧,排风,我让吉庆楼给他与秋白兄送去可口之物的”,说着,何钰将那请帖收进怀中,深吸一口气,在排风的道谢声中跨出了院子。
  河边小道,杨延昭无视来往之人诧异的目光,大口吃着手中炊饼,急速的朝着书院赶去。
  时辰已经是迟了,反正填饱肚子,哪里会在乎路人的指指点点,也幸好杨延昭早出晚归,走了一小段之后,便无人在认识他。
  急行之时,胸口有些暖意,但此刻他哪有时间去关注,只当是练功热身的结果,却浑然忘记他怀里藏着一个通体剔透的玉瓶儿,而此刻玉瓶儿的穗子的红sè似乎在融化,往着玉瓶中钻去。
  这诡异之景一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辰,之后,妖异的红sè才慢慢的退散开来,只是瓶中似乎多了一缕若有若无的红sè,在碧玉之中,静静的流淌着。
  “今rì,你倒是晚了。”
  刚踏进小院,便听到耿元符的声音,抬首看去,他正坐在院墙边的栀子花下,站着露水的洁白栀子花与他一身白衫,散披的华发让杨延昭眼中满是白sè之景。
  急忙的上前,行了个礼,“延昭来迟了,恩师莫怪。”
  鼻中闻着栀子花浓郁的香气,耿元符笑着摇了摇头,“这花淡雅但味道却香浓,倒是比少阳的香炉好上不少。”
  “延昭谨记恩师的教诲。”
  闻言,耿元符笑意更甚,睁开半眯的眼,盯着杨延昭,“老夫只是赞眼前之花,可曾教了你什么?”
  “恩师以花喻人,花形淡雅,却芬香悠远,因而人亦如此,外而无为,内修于心。”
  “呵呵,好一句外而无为,内修于心!”耿元符大笑起来,“延昭,就凭这句话,你就有着少阳所不能比拟之处。
  低着头的杨延昭脸sè微红,他当然明白耿元符所指,徐师xìng子淡然,怎会溜须拍马之事,这一点,当然不及自己了,想到这,脸更加的烫了,不禁头又低了几分,“让恩师见笑了。”
  如此窘态让耿元符不禁又笑了几声,这才柔声说道,“鸡鸣催人晓,延昭你的勤勉老夫明白,今r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被问起,杨延昭暗自思量之后,如实应道,“回恩师,延昭未进书院之前是行伍之人,因而对武艺也颇感兴趣,今rì来迟是因静坐感悟气劲时忘了时辰。”
  被家门所逐之事杨延昭隐瞒了下来,毕竟这是不光彩之事,说完之后,他便不吭声的等着耿元符发话。
  出乎意料,没有惊讶或错愕之声,耿元符的声音仍是悠悠然,“那你的气劲练到了几层了?”
  听闻到这句话,杨延昭有些吃惊了,难不成耿元符也身怀武艺,甚至是个武艺高手,当下失声问道,“恩师也知晓气劲之事?”
  耿元符眉头微拧,随即又松了开来,拂袖走向一边,“老夫只不过是一介书生,哪里懂得这些,时辰也不早了,是该开始今rì的功课了。”
  有些失落,但杨延昭还是紧跟着往屋中走去,坐在专门为他准备的书案前,取出笔墨,翻开书卷,一丝不苟的听耿元符开讲。
  笔飞快的在宣纸上记载着,虽这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讲堂,耿元符也吩咐过不必如此的拘礼,但杨延昭依旧很是专心致志的学着所听到的一切。
  不为别的,只因耿元符所讲之物总会让他有醍醐灌顶之感,即便是曾经知晓的一些道理,也让杨延昭有着更深的别样体会。
  这就是大家的魅力。
  有时,杨延昭也会驻笔停下询问一二,每当遇到这情形,耿元符便笑意更浓,因为杨延昭所提出的观点虽也是不合,但细细琢磨竟大有深意,有时就算他,也未曾想到有这般的说法和释义。
  授课的时间对于师徒二人总是有些短,很快,rì到了正午,徐师散课回院,带着张谦来到小院。
  在徐师给耿元符行礼之时,张谦也随之行礼,接着,后者还会一本正经的给杨延昭行礼唤师叔,若不是已经有几天适应了下来,杨延昭还真有些别扭。
  “师兄,今个儿你弹什么曲子?”
  见过礼,杨延昭将屋中的琴拿来出来,很是殷勤的摆到徐师的跟前,后者也欢喜的坐在张谦摆来的矮凳之上,轻轻的卷了卷宽大的衣袖,“小师弟,你能喜欢我所弹奏的音律,师兄心中委实高兴,今天便给你弹一曲我最近刚想出的曲子,听后可得给指正出一二。”
  此言一出,正在给耿元符送茶的杨延昭手莫名一抖,差点将手中茶盏摔落,徐师的琴艺高超不错,可他却一如前世,是个不折不扣的音乐盲。
  好听的曲子听了能感觉欢喜不错,但要说出个好坏来,他这个看热闹的还真品不出来,之所以这般热情的让徐师弹奏一曲,只不过是想放松一番。
  更为重要的是何钰吉庆楼的菜肴马上就要到了,而徐师不弹奏完是不会动筷,这样就能一边吃着美味佳肴,一边听着悦耳丝竹,也当是浮人生一大白。
  “小师叔笔墨极佳,诗赋也不过是新手拈来,有他在,恩师的曲子定能更加流觞醉人。”
  一旁的张谦轻轻的说了一句,手在琴弦上抚摸的徐师几位赞同的点着头,让杨延昭顿时犹如作茧自缚,偷偷的用眼睛瞪了瞪眯眼,开始率先进入陶醉状态的张谦。
  “叮咚……”
  如同溪水过石,风缠白花,在心头响起,耿元符与张谦很快便被感染的摆动着头,而就算不懂音律的杨延昭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栀子花香漫撒,琴弦入水流,在小院中优雅而又轻快的跳跃着。


 第八十一章被禁足的何小胖

      曲子的一半,吉庆楼的小厮果然来了,当然弹琴与陶醉与琴声的三人是察觉不到,只有半调子的杨延昭轻手轻脚的走出去,从畏缩在院门口的小厮手中接过几个食盒。
  “有劳了,小兄弟!”
  微笑的说了低声道了一句,这送饭菜的小厮已经不像初次那样显得不知所措,回之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公子客气了,饭菜还请公子趁热用,吉庆楼客人越来越多,小人这就回去了,要不可就挨掌柜的骂了。”。。
  提着食盒进了小院,琴声仍在继续,杨延昭则是将食盒中的小碟摆放到耿元符身边的小桌上,顿时,菜香味飘溢开来。
  照着往常,耿元符端起杨延昭给他倒满的酒杯,稍许的泯了一口,继而提筷,边吃边听着动听的曲子。
  耿元符动了筷,杨延昭也也矫情,拿起筷箸跟着吃上了,他殷勤的为徐师搬琴就想要的这般享受,吃着好菜,听着好曲,虽没有实现内心深处带着下人横行街道的纨绔生活,这种小情趣也让他暂时满足了。
  张谦仍在那里摇头晃脑,虽然徐师说过不必等他用膳,但谨遵师道的后者怎么会做着恩师抚琴,自个大快朵颐之事?
  一曲罢,徐师接过张谦递来的汗巾擦着手,笑着让杨延昭指点一二,正在吃菜的他闻言,立马放下筷箸,很是认真的道,“师兄的曲子犹如天籁之音,让延昭心神俱宁,委实没有发现任何不足。”。。
  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张谦下意识的撇了撇嘴,徐师不知杨延昭音律毫无造诣,只当他如往常一般推辞,当即再次诚恳的请他提出改善之处。
  这下杨延昭为难,好在有耿元符在,这个围便有人解开了,作为徐少阳音律的传授者,对此造诣极深,随即指出了几点待改进之处,也让杨延昭暂且脱了身。
  用过午膳,稍作了歇息,张谦回菊院温习功课,徐师下午不用授课,便跟在耿元符的身边,听着他给杨延昭降解心中的疑惑。
  很快,一天便到了rì渐西移之时,杨延昭收拾着笔墨与书卷,与耿元符以及徐师做了告别,便去清潭边等着张谦一道回家。
  没了何钰,两人的顺风车也搭不了了,不过好在一同往城去的人不在少数,走起路来也不算太过无趣。
  到了家,排风的小身影在十多丈之外便能瞧见,杨延昭的步子不禁跨得大了几分,很快,小丫头也发现了他,小跑的迎了上来。
  “公子,秋白大哥。”
  与张谦说了句道别,拉着排风进了小院,放下布包,杨延昭看着桌上的两个饭碗遂问道,“怎么,何钰他今晚不回来吃饭么?”
  排风摇着头,将桌上的油灯往一边移了移,“早上何大哥出去之后便没有回来,也不知是铺子里的生意忙,还是……”
  说道这,排风止住了话语,何钰的事情她多多少少还是知晓些的,一天没听到消息,心里难免生出了担忧。
  “这何小胖怕是被他爹罚在家了,说不定要关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正好耳边也能图个清静了。”
  “公子,难道你就不担心何大哥么?”
  排风低声的说着,没有因为杨延昭的说笑而放下心来,后者见了,将刚拿起的筷箸放下,“今夕虽说违了他爹,但虎毒尚且不食子,应该出不了事,等他爹过了气头,也就继续出来晃悠可,到时候可别嫌他杵在眼前心烦。”
  这一说,让排风想起了何钰的无赖之样,不禁莞尔,大眼也弯成了月牙儿。
  “这下可以吃饭了吧?”
  听着杨延昭略带哀怨的声音,小丫头吐了吐舌头,端着碗往炤房小跑而去,“嗯,我这就给公子盛饭去。”
  第二rì,中午吉庆楼小厮来送饭时杨延昭特意询问了声是否看到了何钰,不过这小厮只是受掌柜之令前来书院送菜肴,倒还不知吉庆楼真正主人,因而对何钰也不知晓,所以也没问出什么消息。
  待回去的时候,排风说本该今天开业的城北布行没有开门迎客,而何钰也没回来,就连张谦也开始询问这两rì何钰去了哪里。
  按照何钰的xìng子,若是没事了,肯定第一时间回来这个小院,如今看来是遇上了麻烦。
  好生的劝慰了排风,应承她再过两rì待何钰爹气消了差不多时前去看望,这才让小丫头安心的端起饭碗。
  又过了三rì,还是没有见到何钰的身影,排风去了吉庆楼也没有打听到他的消息,这下小丫头有些坐不住了,心中也rì益担心的杨延昭让张谦给他与徐师说道了一声,在排风的期盼中,往着院子外走去。
  他记得何钰的家在城南,只是不知在何处,还好这些天一直出南城门前往书院,杨延昭至少有熟悉的路来行走。
  熙熙攘攘的人群亦如往常,走卒贩夫高声叫卖,茶楼酒肆喧闹异常,而杨延昭却无心观赏,满脑子在想着到了何府该说些什么。
  何钰明显是被他爹拘禁了,哪怕是他爹知道何钰知晓现在使得何家成为府州城第一大商贾,依然这般做,看来是真的被气坏了。
  这脾气果然如何钰所说,是倔的很。
  因而要说服他,并非是简单的事情,唯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是这理该如何晓,情该如何动,又是一个难题。
  思绪有些混乱,虽然他曾经劝说了大宋的君王挥师北上,但牵扯到家务事上,杨延昭分毫的自信都没有。
  摇了摇浆糊的脑袋,实在没有办法,便再搬出身后的折家,兰桂斋没有了消息,何钰可就是他rì后的钱袋子,最重要的是二人之间已有了兄弟情谊,再换他人,杨延昭可找不到如此的放心之辈。
  何家在城南一带也算是有些名气,与路边之人询问,当即便知晓了住处,道了声谢后,沿着青砖道往着西南走去。
  城南对于府州城来说并不繁华,甚至还有些衰败,所住之户大多为rì出而作rì入而息的贫苦百姓,街道两侧的大多是不起眼的小铺子,偶尔看到一两家门面过得去的,必定是挂着‘何’字的。
  想来何家这些年被打压的不轻,否则怎么会居缩在此贫民聚集之地?
  落雨巷,再行一盏茶的功夫,停在了院落颇大的宅子前,门头的匾额有些旧了,但不染一丝灰尘。
  紧闭的木门在风雨的洗刷下有些褪去褪sè,门口是杨延昭未见过的两株花草,正适时而开,散着淡淡香气。
  这何家真的是商贾之家?
  看到这副情形,杨延昭嘴角咧出一丝笑意,在他心中,有钱之人门户应该是高墙大院,朱门泛着妖异的红,门口至少还要有两三个狗仗人势的小厮才对。
  轻轻的扣着门环,不多时,脚步声传来,一家仆走了出来,见杨延昭有些面生,不禁出口问道,“公子,你找谁?”
  “在下与你们家公子同窗,因几rì未见,心中有所担忧,所以想来探望一番。”
  听着杨延昭的话,那家仆脸上闪出为难之sè,“我家公子不便见客,还请会吧。”
  果然是被关起来了。
  杨延昭哪会这般轻易的转身离去,脸sè立马变得焦急起来,上前抓住这仆人的衣袖,“今夕他怎么了,可是病了,我与他情如兄弟,劳烦行个方便,让我进去看一看。”
  那家仆见杨延昭这般的急切,脸上闪过不忍之sè,但想起老爷yīn沉的骇人表情当即收起软化的心,“公子多虑了,我家公子身体安好,只因有事缠身,所以不便见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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