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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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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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杨延昭不觉得对方真的是如此的风轻云淡,华山之战,十年一遭,输赢论世间,这空无怎么会不在意?若是真的不在意,那也就不用千里迢迢来华山,吹着半夜的冷风才是。
  或许只是明晓己方在前两局不会胜出,心里没有希望,自然也就谈不上失望。
  佛宗作为千年大派,手段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下面才是硬战,杨延昭此时也才明白为何领先一局,耿元符他们脸上丝毫的轻松之sè都没有。
  不知何时,风大了些,吹着山头的云雾往一边飘着,也吹着头顶上的黑云散了不少,露出不算明亮,有些yīn霾的月牙儿。
  “好了,书法比试已过,是该到作画了,虽然这些都是附庸风雅之事,但世人皆好之物总会有其迷恋之处,趁着时rì还早,顺势开始吧!”
  空无轻笑着说着,身后一名瘦弱之人站了出来,却依旧是刚才山壁写书的弟子,只见他脸sè有些冷,想来是之前输的并不服气。
  儒家也是同样的弟子,对于不远处佛宗弟子眼中的愤恨倒是不以为意,白纸扇合在手中,静静的立着,等着比试的开始。
  “元符道长,不知贵方会派何人出战?”
  耿元符没有作声,目光在身后几个徒儿身上扫过,孟阚与薛玉玦默不作声,三名后辈的实力他们很清楚。
  琴书画唯有徐少阳才能力压对方,但是如此一来,消耗肯定极大,就算是吃丹药也不济于世,更何况自古便有规定,比斗一旦开始,任何人不许用丹药与宝器之物。
  若是在前几场比斗就将少阳气劲给消耗了大半,那剩下来最为关键的武斗之时很可能就会落败。
  儒佛两家不是善茬,虽说有郭淮这个愣小子在,不过要进行三场武斗,那胜负谁家,还真是很难说。
  这时,即便他们二人也不敢出声言语,生怕乱了耿元符的安排,但是在心底还是不约而同的认为该继续派莲蓉出场。
  毕竟莲蓉在十年前也是参加的这两局,虽然未赢,但却减少了徐少阳的消耗,以使得他能在下面的棋艺与武斗上做放手一搏。
  “延昭,你去!”
  此言一出,正在推测恩师会派谁迎战的杨延昭顿时愣了片刻,不光是他,就算是孟阚与薛玉玦也有些懵。
  “恩师,小师弟他……”
  “少阳,不必多说了,这场就由延昭去好了。”
  见到耿元符眼中闪出的一丝无奈,杨延昭当即明白了,这是在用田忌赛马之策,虽然有些不愿,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便是那匹劣马。
  “师兄不必担心,便由延昭来出场,即便不足,也能有学习之处。”
  轻声说着,杨延昭踏步往前走了几步,心也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站在如此多的高手之中,而且还要与他们一决高下。
  刚才两场的比试惊心动魄的一面仍在杨延昭的脑中回闪着,若是不出意外,这虽名为画的比试依旧是一场画工与修为的比拼。
  论及修为,现在的他连对方的十分之一都不及,但内心深处的骄傲又不允许杨延昭未比就认输。
  好歹他也是受过跨世而来,怎能不战而屈?
  飞快的想着对策,突然间,杨延昭像是想起了什么,既然修为比不上,倒不如刀走偏锋,或许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有了主意,顿时觉得心,与那儒佛二家的出战弟子点头示意,出于礼数,二者为微微颔首回应。
  “好了,开始吧!”
  一声令下,过如杨延昭所料,儒佛二家的弟子身上的气息猛的澎湃开来,佛家弟字纵身移到山壁之上,依山而作;而儒家的弟子则是跃到峭石之上,顺着凉风,竟依云雾而作。
  看着两人的表现,不用说,自是儒家的弟子技高一筹,耿元符心中暗叹着,将视线收回时,却被眼前之景所惊着了。
  只见杨延昭拿着不知从何处折来的小木枝儿,正蹲在岩石之上,满是认真的画着,比斗的三人之中,就属他身上的气息最为薄弱,还是时有时无的全都用在了木枝儿的顶端之上。
  耿元符微微的叹了口气,儒家弟子jīng进的速度委实太快了,当真是成了道家的劲敌,无论是在华山之上,还是华山之下。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在云雾间身形飘逸的儒家弟子,而这时,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打扰了,诸位前辈,晚辈已经做好了。”
  一句话让正信心满满的吕蒙正有些惊诧,但随即就释然了,只不过短短的几十息时间,蹲在山石之上,修为低弱,能作出何物?
  没有理会杨延昭,他斜了一眼还在峭壁上刻画的佛宗弟子,继续凝聚心神,想要将最后的一部分画出。
  也许是出于好奇,佛宗的空无往前移动了几步,朝着杨延昭所画之物瞧了过去,片刻之后,脸上的笑容凝住,念了句,“阿弥陀佛,悟行,停了吧,这局,我佛宗败北。”
  一句话出,顿时将其余之人的目光吸引而来,纵使耿元符也极为惊讶,忙大步往前走去。
  岩石之上,是为数不多的寥寥细笔,可正是这几笔却神似的勾勒出山顶上的每一个人,即便是在云雾间挥笔的吕蒙正,在峭壁前飞舞的悟行,都能一眼看出,甚至是观战的众人都刻画的惟妙惟肖。
  “果真是大才,返璞归真而得简,圣功,你也停手吧!”
  儒家之人一声唤停让杨延昭紧张的心立马松了下来,竟然赢了,果然,那些年的素描没有白学。


 第九十八章 车轮战

      “恩师。”
  走到队伍中,杨延昭对着耿元符行了礼,后者笑着颔首,显然心里被杨延昭这一手带来了几分欢喜。
  “小师弟竟有如此大才,寻rì里是为兄卖弄了。”
  书院之时,徐少阳也会画些画,请杨延昭指点,他都会吹的天花乱坠,眼下素描露了出来,折服各派高手,难免会心生误会。
  。 。
  “少阳师兄,小弟这只是胡乱涂鸦,上不得台面,刚才也只是硬着头皮乱作一通,至于各位前辈所说其中有化繁为简的大家风范,小弟委实不敢担当。”
  声音虽小,但是杨延昭话却穿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先前开口称赞的佛宗以及儒家高手都笑而不语。
  刚才那一场是比试绘画,所以单凭画工来说,他是胜了,但论及修为,却又是浅之又浅,因而赢了又何妨?
  “小师弟,不必多想,待回书院之后,为兄再与你讨教一些。”
  察觉到场中儒佛二家生出的轻视,徐少阳柔声的说着,而耿元符则是轻咳了两声,“琴棋书画,就剩下棋艺这一项了,不知两位要怎么比试?”
  “说起这棋,老衲倒是有个新主意儿。” 。 。
  空无行着佛礼,依旧是轻笑着,似乎连续三局失利对他的心境并无影响。不过见他凡人的模样,却以得到高僧来自居言行,杨延昭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别扭。
  “哦?不知道空无大师有何高见?”
  见儒家之人感了兴趣,空无转过脸道,“高见不敢,只是去年之时,突然出现了一名为象棋的象戏,不知道唐施主可曾听闻过?”
  “这个自然,难不成空无大师是要以此棋来较的高下?”
  空无没有否定,而是笑着反问道,“唐施主意下如何?”
  “儒家弟子通的便是世人所好之物,不知道元符道长怎么看?”
  儒家的领头之人轻描淡写的将话语转到了耿元符身上,后者眉头皱着,许久才应声,“既然如此,便依了两位。
  延昭,此局仍由你去。”
  站在耿元符身后的杨延昭自空无提及象棋的时候,心中就开始暗喜了,再到儒家之人故作清高的应许,欢喜劲又冒腾了不少。
  “儒家弟子通的便是世人所好之物”,杨延昭默念着这句话,瞥了一眼儒家的领头之人,嘴角竟咧出一丝的弧度。
  让你不可一世,等一下不狠狠的扇你耳光才怪!
  儒家的弟子仍是刚才作画之人,也许是刚才输了一手,因而盯着杨延昭多看了两眼,可是眼中分明有着抹不开的轻视。
  佛宗出场的是与徐少阳琴埙对决的悟然。
  各派都带着一副棋盘,为了节约时间,因而全都摆上了,如此一来每人都要应付两道棋局。
  虽从未如此的下过棋,但这是他为数不多可以战胜对方的事情,杨延昭当然不会坠了士气,笑着率先站到一方棋盘边上,伸手做着请。
  吕蒙正嘴角挂出一丝轻笑,甩袖走了上来,对着杨延昭,径直的将黑子移动起来,而佛宗的悟然则是与做着谦让,使得杨延昭先走了起来。
  三人不断的转着身形,三个棋盘上棋子也越来越少,厮杀也越来越激烈。
  这时,杨延昭也收起了心中因创出象棋的骄傲,全副心神都在了棋局之上,每走一步都为之后埋下伏笔,与吕蒙正咄咄逼人的气势相比,倒是显得有些柔和。
  高手下棋是个jīng彩绞杀的过程,无论是当局者,还是旁观者都是心神随着棋局祈福,因而,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在一边观看的三派之人却也丝毫没有察觉到。
  不知不觉,吕蒙正与悟然之间的棋盘不在移动,二人皆在满脸凝重的与杨延昭对决,放佛要倾尽全力将他给战败。
  此时,见到这情形,耿元符下意识的将右手缠绕起肩头随风轻舞的白发,心中暗暗的舒了几口气。
  他只不过将杨延昭带来华山开开眼界,却没想到后者竟然误打误撞的为道家连赢了两场,当真是机缘巧合。
  又过了半个时辰,悟然将满是香汗的玉手收回,对着杨延昭微微一礼,低着头退到了佛宗的队伍中。
  悟然的认输让杨延昭jīng神猛然振奋了许多,而且少了一个对手,就可以不用在分神顾及两边。
  看着眉头紧蹙的吕蒙正,杨延昭将额前的虚汗擦去,心里冷笑着,让你装模作样,现在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
  心怀怒意,却半点都没表露出来,不过手下的棋子快速的移动起来,每一步都在将之前埋的网收起,很快,就将吕蒙正杀的连还手之力全无,拿着棋子大口的喘着粗气,却不知该往哪里放去。
  “好了,圣功,输了便是输了,我儒家不是输不起的人。”
  “是,师尊。”
  一声轻唤让还做着挣扎的吕蒙正彻底泄了气,丢下棋子,低声应了句,继而面容憔悴,失魂落魄的走回了儒家的一边。
  看在眼里,白衫的萧何不禁暗叹了一句,他这个徒儿向来是心xìng很高,自幼也天资过人,在同辈之中,除了两位师兄的弟子与其不分伯仲,派中能胜之者鲜之又少。
  当年,就是在这山巅之上,书画成为一绝,而棋艺败在了徐少阳的手中,但苦练十载,特别是这心生出的象戏也废寝忘食的研究数月,本以为能一雪前耻,哪知这次输的更为彻底。
  有些担忧的望了望仍是低头的吕蒙正,萧何心中生出隐隐的担忧,不过随即也想到或许,败了能让他的心智越发的坚韧,这才稍稍的安了心。
  但对于连挫自己弟子两次的道家少年萧何不禁有了些好奇,这黄面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若是画工只是巧合,可是这象戏对谋略要求极高。
  能连败儒佛二家的亲传弟子,悟xìng肯定不会差,可这正是萧何与其他儒佛两派高手难以理解的地方。
  既然悟xìng不低,甚至说是绝佳,为何身上的气息如此的微弱,难不成是隐藏了起来,心中有些疑惑,萧何不禁又偷偷的探测了杨延昭几下。
  赢了棋,走回到徐少阳的身边,杨延昭身上多了几道异样的气息穿过,这个,他也不在意,任你们怎般的窥探,小爷就是个凝气的阶段,心无不可告人之密,倒也坦荡无惧。
  “延昭师弟,厉害!”
  郭淮对着杨延昭比了比手势,憨厚的脸上眉飞sè舞,因为他生xìng木楞,对笔墨音律方面总是难通一窍,所以在华山论道之上,道家就落了后势,没少挨得孟愕斥。
  如今,杨延昭出手连胜两局,让他心中欢舞异常,道家领先与其他两派,而接下来的武斗,有状态完好徐少阳与jīng神饱满的他,想来也不会输。
  棋艺比试废了两个多时辰,因而,天已经到了破晓之时,朝阳染着山头浓散不开的的晨雾,晨风带了丝许的雾气,吹着山顶众人的衣襟轻舞。
  “天已亮,恰是重阳rì,那就开始功法修为切磋吧!”
  也许是至今都没有胜项,一直面容恬淡的空无少了笑容,语中多了丝急促,看来是将重头戏压在了武斗之上。
  “恩,空无大师说的对,重阳佳节,良辰美景,结束了论道也能好生的赏上一赏”,说着,儒家领首之人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用真气画出个三丈圆圈,“去吧,鸿叶!”
  身后,一弟子应声跃了进去,在杨延昭不知所以之时,耿元符与空无也各画出一圈来,徐少阳纵身轻跃,踏进其中。
  “这个圈圈儿便是擂台,三派各命一名弟子守擂,其余弟子可自行挑战,胜者守擂,直到最后,圈在谁的脚下,谁便获胜!”
  郭淮轻声的为杨延昭解着惑,而耿元符师兄弟三人则是盯紧了前方,之前的琴棋书画虽然领先了,但真正的人知道,这些算不得数。
  说白了,不过是三派涵养的一番较量罢了,若是拳头够硬,就算是白纸黑纸都能视而不见,何况这口头之约,所以真正的比试现在才开始。
  “少阳兄,请!”
  一名儒家弟子径直走进了徐少阳的身前,须臾,二人便战了起来,这还是杨延昭第一次见温文尔雅的徐少阳出手,当即眼眨都不眨的盯着圈中的激战。
  徐少阳的身影依旧带着往rì的飘逸,举止投足间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看似轻轻的一击却包含着巨大的力量。
  两人交手之时,儒佛两派弟子守得圆圈竟无人上前挑战,见此情形,耿元符的脸sè冷了几分。
  郭淮见徐少阳交战正酣,心中蠢蠢yù试,正要打算与孟阚小声说着请战,却被后者一个冷冽的眼神给止住了。
  此时,杨延昭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儒佛两家竟打算无耻的搞起车轮战来,联手将道家给败退了!
  这种做法虽然有失大家风范,但却也不背于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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