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苏曼曼领着阿罗娜端庄的给李阳行了一礼,李阳抬手示意她免了,随即开口问道:“长云的情况怎么样了?”
“昨夜发了些汗,现在应该好些了,只是还像睡熟了的模样。”纳苏曼曼回道。纳苏土司一步上前,在湖州王身边小声的问道:“王爷,要不要再请郎中来看看?”
湖州王摇了摇右手,有点失望的说:“不必了,郎中把昨夜长云的情况已经告诉我了,他说长云的病情像是内功走火入魔所伤,无药可治,只有靠他自己才能恢复。只可惜湖州军中并无八品以上高手。不能给他运功疗伤。本王就觉得奇怪了,他可不是习武之人,怎么会内功走火入魔,真是怪异。”
“这么说,刘军师没有救了?”朱神天直白的跟着小声的说了一句。
纳苏曼曼刚引着湖州王到楼梯边上,听到朱神天一语,立转过身来,面含怒色的冲着朱神天说道。“朱将军,这么不吉利地话可不能乱说,刘公子会好起来的。”
朱神天被纳苏曼曼说的双手抱拳连声道歉,湖州王李阳的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一笑置之,自与纳苏土司先行登上楼去。
众人上楼,纳苏曼曼又小心的从他们身边快速闪过,蹑手蹑脚的推开了房间的竹门,而她就站在竹门内,好像是拦着竹门一样。没有要让湖州王、朱神天与纳苏土司进屋地意思。
李阳透过竹门看着屋内的陈设,柔软的大床上罩着一圆顶罗帐,刘林正躺在大床的薄被之中,就像是睡熟的模样。他知道这间屋便是纳苏曼曼的闺房了,李阳竟然生出有点羡慕大床上躺着一动也不能动的刘林。
“胡闹……”纳苏土司小声的责骂了女儿一句,然后又面露诌媚的笑容对李阳说:“王爷。您请进!”
“不必了,小姐香闺不是谁都可以进的。也罢,长云有伤在身,大军开拔在即。也只有将长云留在这里由纳苏小姐悉心照料了。”说罢湖州王转身下楼而去,没有再多看躺在床上地刘林一眼。
朱神天也向纳苏曼曼抱拳行了一揖,便随着李阳下楼而去。纳苏土司对着纳苏曼曼面露难色的跟着他们一起下楼去了。他回头看了女儿一眼,那一眼中饱含着对女儿无声的责备。
纳苏土司尾随刚出小竹楼大门,便开口向李阳赔罪道:“阿克里愿领王爷责罚!”
李阳驻足转身看着纳苏土司说道:“纳苏土司何罪之有,本王不会拘泥于这些小节。”纳苏土司跟着身后连声应是,直到湖州王有些不耐烦,纳苏土司才告罪及时的离开。
朱神天随着李阳的身后进入了昨夜入住的小竹楼中,朱神天小声地问道:“王爷真要把刘军师留在这茫寨?”
“不留下还能怎么办?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还能不能醒来?本王的大军总不能带着这样一个人上阵吧。没有了长云。我也觉得很失助。唉,留下他吧。希望他能挺过来。”李阳说完便下令下山回营,一并押上了蜀王。
湖州军及和蛮部、望部、金齿部三部土司及人马,同时离开茫寨。李阳领着湖州军按照他自己的计划,移兵北上,直抵沧水与成都府。另外传令卢复部人马暂驻守大理府。
湖州军都走了,南蛮茫部的大寨中只留下了刘林与严显等四名护卫。刘林仍然在昏睡之中,他还是没有一点儿知觉。
秋高气爽地天气,午后的阳光透过掀起的窗子照在了屋里,纳苏曼曼将刘林地身了用被子与枕头垫高,正细心的给他喂食着稀糊状的粥。
费了很大的力气,纳苏曼曼才心满意足的给刘林喂完了一小盏的稀粥。
阳光射在刘林的身上,浑身觉得暖洋洋地,冥冥中刘林地意识渐渐的好像感觉到了一丝丝地光亮。感觉仍然像在睡梦中的刘林,想要伸手去摸索着黑暗世界中的一丝光明。
刘林的手指动了动,纳苏曼曼并没有发现,她正在拿着毛巾仔细的给刘林擦拭嘴角溢出的稀粥。当纳苏曼曼忙完这些,坐回刘林的身边陪着他晒太阳的时候,刘林的手指再次动了动。这时候他的手正被纳苏曼曼握着,她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一点点拔动,吃惊而兴奋的看着刘林,感觉他马上就应该要睁开眼睛一样。
“刘公子……刘公子,你醒醒,醒醒……我知道你一定会醒的。”纳苏曼曼见刘林又没有了动静,潸然泪下的在刘林的耳边轻声的呼唤着。
可惜刘林还没有醒来,他正陷入一个梦中,他似乎能够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声凄凄戚戚的呼喊声……
第三集 第三十七章 睡熟中不愿被惊扰的人(3)
湖州王离开之前,叫严显过去见了一面,交给了严显一千两银票,并且吩咐严显如果刘林醒来后,可以直接去湖州王府。
手中拿着五千两的银票,严显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刘林仅给他们四名护卫,一年都足有两千四百两饷银之多,严显默默的将银票收下,刘林现正在病中,以后还需要花钱,他没有必要与这银票过不去。
跟随刘林的这些天来,他从刘林的身上学到了,没有必要存在一些丝毫没有用的气节。刘林不是一样从叛将吕安身上榨取了三万多两纹银?
湖州王下山归营,当日湖州军便开拔往北进发。
严显中午的时候,经得纳苏曼曼的同意,上了小竹楼,进了刘林所在的房间。
严显进屋之后,两步行到刘林的床边,单膝跪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张千两的银票,放在大床边上,声泪俱下的哭诉道:“少爷,湖州王走了,让属下给您带来一千两银票……”严显从来没有哭过,就是以前在军中受了伤,忍受着巨大的疼痛也只是咬咬牙,不掉一个眼水疙瘩,而这一次,他哭的像个孩子。他为刘林感觉不值,感觉不甘,这难道就是颇为器重刘林,刘林投靠的主子?湖州王对刘林是明显的有用则用,无用则弃的虎头蛇尾,这怎么能让严显不为主人刘林感到伤心。
纳苏曼曼见严显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恸哭,也是潸然泪下,轻轻的拉起严显安慰道:“严护卫,刘林能有你们这样的属下,他一定很高兴。”
纳苏曼曼一把抓起床边上的千两银票,随手扯的粉碎,扔出了窗外,“我们不稀罕这点钱。我不会让他再离开这里,他应该过上平静的日子。”
刘林似在睡梦中听到一个女人的凄凄戚戚的哭泣声。接着又似听到一个男地人恸哭。他不记得自己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会在梦中。他的思想这个时候很漂浮,他勿而觉得这女人地哭泣声很像是“月光女孩”,又很像是天真可爱地江惜然。男人的哭声好像从来没有听过,他不解,男人有泪不轻弹,为什么男人也要哭?
刘林又突然感觉到这哭声莫不是刘腾,是不是刘腾与惜然的境遇现在很糟糕?
“花花……腾……腾弟……”躺在床上的刘林的喉咙深处。颤发出极低极含糊的一阵呓语。
纳苏曼曼站在窗口,看着窗外阳光洒满了青石铺成的地面,还有远处悬崖边那灰绿色暗淡的灌木丛。那里就是昨夜刘林与他月下散步呕血昏迷地地方。她仍然在自责着,为什么要选在那个时候对刘林说出那些。也许要不是湖州王看上了她。纳苏曼曼不敢肯定自己能否那晚上鼓起勇气去敲刘林的屋门。
严显被纳苏曼曼撕毁银票的过激动作惊懵了,虽然严显也觉得仅仅撕毁这千两银票也不能泄愤,可严显还是有点心疼这些钱。他也知道刘林醒来之后,知道千两银票就这样化为乌有。也会很心疼。这千两银票必尽他们主仆五人随军一趟,付出了的微薄回报。
纳苏曼曼静静地站在窗口,严显也默立在刘林的床前,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小竹楼外远远的茫族族人的修复寨墙地哟喝声。
刘林发了的细微的声音同时吸引了严显与纳苏曼曼的紧张关注,严显蹲了下来,纳苏曼曼转身扑在了刘林的身侧。伸出手来。轻抚着刘林一夜之间显得瘦削了许多的脸颊。
“你听到了吗?他刚才……说话了?”纳苏曼曼激动的抬起头问严显。
严显点了点头,肯定了纳苏曼曼不是耳鸣。但他也不知道刘林说地是什么。
“他说什么了?你听清了吗?”纳苏曼曼又问,她刚才离地远,似乎只听到刘林的嗓子里颤发出几个含糊不清地音调,根本无法辨出是什么。
严显又摇了摇头,严显说道:“少爷能说话这是好事,这证明他一定会醒过来的“嗯!”纳苏曼曼觉得严显就在房间里,这才反映过来就这样扑在刘林的身侧有点不雅,面露微红尴尬的坐直了身子,手也从刘林的脸颊上抽了下来。
刘林的手指又动了动,而且不止是一个手指在动,喉咙里再次发出了微小的颤音。纳苏曼曼忙贴耳伏下身来。就在这片刻,刘林已经似乎又多了一丝感觉,一股体力神秘的力量的气流,贯穿了身体内的经脉。他梦中觉得的世界变的清亮了许多,不再是那种一片混沌。他的感官知觉又回来了,他还在不由自主的梦呓着,同时他也能感觉到有柔软的物件再压在自己的胸前。
他想起来了,想起了昨夜昏睡中,纳苏曼曼在他身边自言自语的那些话。想起了纳苏曼曼给个仔细擦身的感觉。他知道纳苏曼曼一定还在自责着,他想开口说话,解除她的心病。
“他说话了,他说花花和腾弟,他还说不要内疚,这些是什么?”纳苏曼曼终于听到了这些含糊的字眼,吃惊的问着严显。
严显老实的回答,花花其实叫江惜然,是个身世可怜的小女孩,被刘林收留,认作了义妹。而刘腾是与刘林同村长大的族兄弟,也是刘林的义弟。三人的感情很好。严显又分析说,另外提到不要内疚,肯定是让纳苏小姐不要过于自责。
纳苏曼曼握着刘林的手,不敢相信的看着严显问道:“真的是这样?”
严显回道:“少爷虽然暂时不能动,不过他应该还有感知,他的心还在跳。”
“那么,我说的话,他都应该能听见?”纳苏曼曼想到这些,脸上不禁火辣辣的,难道昨夜的那些心里话都让他这一个昏迷中的人听见了?难道帮他擦身的事,他的心里也有感觉?
严显见纳苏曼曼一脸羞红又是幸福又是慌张的模样,微笑着告退,下楼去了。下楼前给纳苏曼曼留下了一句话:“纳苏小姐,您多陪着少爷多说说话,也许他会好的快一些。”
两人的这几句对话,刘林已经能够较为清晰的听见了,他也分辨出了这是严显与纳苏曼曼的声音。
严显走后,纳苏曼曼再次紧握起刘林的手,她伏在床边上,将刘林的右手捧在颌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打在了刘林的手背上。
刘林的手指奇迹般的颤动了一下,纳苏曼曼惊喜的看着刘林,轻声的在他的耳畔说道:“你听到我说话吗?你要是听到就再动动手指……”
刘林的手指再次动了动,刘林心里也很兴奋,因为他知道他的感觉越来越透澈,他知道自己很快便可以恢复如初了。可现在他当务之急要解决的是感觉到小腹部憋的太紧,纳苏曼曼中午的时候还给他喂了些稀粥,再这样下去他肯定自己会尿床了。这种事,他是宁愿憋破膀胱,也会在纳苏曼曼的床上尿床。刘林暗自庆幸,幸好自己的意识醒来的是时候,幸好自己的梦中没有梦到撒尿的情节,要不然今天的脸面全丢尽了。不过细想想,谁会计较一个暂时没有活动能力的人?
刘林还不能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口中含糊的说不清话语,只是手指一个劲的在纳苏曼曼的手心挠动。先前的几个动弹,纳苏曼曼只觉得很激动,她终于能真切的感受到刘林会醒来,她知道刘林一定听到了她所有的话,而这时她正感觉着是不是自己的话打动了刘林,而让他早早的醒转。
接下来刘林手指又动了几下,纳苏曼曼看着刘林的鼻尖上又渗出了细汗,觉得刘林肯定是有什么想要做。难道他又饿了?难道又开始感觉到难受要发汗?
纳苏曼曼的嘴紧贴在刘林的耳际说道:“是不是饿了,要我喂你吃粥吗?”
刘林的手指又动了两下,接着又动了一下,纳苏曼曼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含义,不过她已经想到了办法,接着问道:“要吃粥就动一下手指,不要吃就动两下,要做别的事就动三下。”
接着纳苏曼曼便清晰的感觉到了刘林的手指在她的掌心连着动了三下,刘林的眼睛也缓缓的睁开了。
他有些不适应的眯着眼睛,抵御着从窗口射进来的下午的强烈阳光,他想要起身,可他的仍然四肢无力,连仰起脖子都还力不从心。
纳苏曼曼与刘林四目相对,两人的眼底此时都能看到对方的影子,纳苏曼曼脸羞红的发烫,刘林的脸却憋的发红。
刘林的目光从纳苏曼曼的脸上不好意思的转移到了小腹部被子下面的微微隆起,纳苏曼曼也随着他的目光转移,一滴忍不住的泪珠滑落在刘林的胸前时,她也看到了那里。不禁羞的转过脸去,轻啐了一口,心里嗔骂道:“贼,刚醒来就想着……”
第三集 第三十八章 告别西南(1)
看着纳苏曼曼扭头的动作,刘林知道她并不是在轻蔑自己,而是少女应有的羞涩,不过现在看到这一丝羞涩的表情,刘林不知为何生出了一丝不自在的感觉。
刘林知道她可能又是误解了自己,刘林的身体变化很快,从睁开眼睛之后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渐渐的也恢复了知觉。
纳苏曼曼羞红着脸,痴痴的看着窗外,眼神没有聚焦在一点,始终是游离着的,还不时的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瞥一下刘林的方向。
刘林吃力的抬起头来,对着纳苏曼曼说道:“纳苏小姐……请帮我把严显叫来好吗?”
纳苏曼曼猛的回过头,猛吸了一口气,如刀削的肩头往上耸起,“啊……你能说话了,太好了,太好了,你知道我有多少话要说吗?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纳苏曼曼一口气没有说完,刘林却忍不住了,打断了她的话说:“麻烦你帮我叫一下严显好吗?我有事要让他做。”
“什么事,我可以帮你!”纳苏曼曼眨着眼睛,她怕刘林不相信还补充了一句,“真的!”
“别闹了,这个你帮不了我,还是去叫严显吧,我现在身体实在是无力。”刘林哭笑不得,这事是她能帮得了的吗?刘林对纳苏曼曼不是没有好感,可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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