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到一边了。
雪花仍在簌簌飘落,典韦背着双戟,平心静气,昂然挺立在距贾诩和华佗数步处,与两名护卫呈三角之势,将贾诩和华佗紧紧护卫在内。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个时辰的时间,平素似是一眨眼的工夫,此时却甚是漫长,典韦原本微眯着双眼,突然猛然睁开,双手把上双戟,抬头看向门口。
吱呀声响中,房门缓缓推开,却无人影闪现,典韦拔双戟在手,双眼紧缩,猛然大吼一声:“小心,抓刺客!”
他这既是在提醒贾诩和华佗,以及两名护卫,更是向其他护卫示警下令。与此同时,他不进反退,右手铁戟交道左手,握住身旁木架的桌腿。
呼啦一声,典韦将木架抡飞在空中,往洞开的房门处砸去。
陡然间,原本平静的宅邸,各处一下子就亮起灯烛,同时响起的,还有呼喝声,脚步声。
嗤嗤嗤声大作,木架尚在空中时,房门外就闪现出几道人影,手中端着的,正是弓弩,闪出身形的同时,朝着屋内就直接扣动扳机,发射弩箭。
典韦也正是见到门开时,并无刺客闪身进来,想也不想地,直接就抄起木架砸过去,就是要挡住射进来的弓箭。
笃笃笃三声闷响,三支弩箭无一例外地,尽数钉在砸过去的木架上,旋即哐当声和喀喇声大作,木架正正咂中房门,将打开的房门砸得碎片乱飞,整座房子也因此而晃动一下。
就在这时,典韦抬头看向屋顶,嗤嗤声虽然在喀喇声中并不如何显眼,典韦还是捕捉到,大吼一声,双戟如飞,人往后窜几步,护在贾诩和华佗身前。
两名护卫也不含糊,此时已扶持着贾诩和华佗起身,往后急退,对房门外和屋顶上的刺客,他们没有带弓弩在身,鞭长莫及。
可对方的弓弩可不是吃素的,现在只是仓促之间,未能看清屋内情形,一旦刺客一个劲儿地对准贾诩和华佗两人,来个上下夹射,即使只是中上一箭,并不会致命,那也相当麻烦。
更何况,现在就有马腾中毒的先例在前,谁能保证得了,刺客的弩箭上,就没有淬上毒药。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典韦挥舞双戟,砸飞两支射来的弩箭后,抬起一脚,将华佗使用的案桌踢翻,其上放置的两盏灯烛,在空中打着旋,立时熄灭,而后在一片黑暗中,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屋内陷入黑暗,透过房门,可以看到外面灯火大盛,正有不少护卫往这里赶来。
刺客人数有限,手中的弓弩发射后,要时间装填弩箭,黑暗之中,没有哪个刺客会傻到乱射一气,区区几名刺客,几张弓弩,对着屋内乱射,射中目标的可能姓非常小。
况且现在的情势,已不容他们不停地射出弩箭,能再射出两轮弩箭来,已是万幸。
屋顶上没有任何动静,原本隐在房门外的刺客,此时迫于压力,不得不闪身进屋,端着弓弩,朝着屋内射出弩箭后,即弃弓弩于地,拔出背上长刀,飞扑过来。
三支弩箭两支落空,一支射到典韦近前,被他一戟砸飞,发出叮当声响。
三名刺客当即闻声辨别方位,挥舞着长刀,一人在前,两人在身后侧,气势汹汹地扑杀过来。
从典韦这里往外看,借着门外透进来的火把光亮,可以看清三名刺客的身形,可三名刺客所见,却是一片黑暗,典韦可谓大占优势。
片刻工夫,典韦即已与临头的刺客接近,大吼一声,震得三名刺客身形一滞,右手铁戟带着呼呼风声,当头砸下。
铛!
一声脆响,铁戟正正砸中刺客架起的长刀,长刀如同纸片一般,先是变得弯曲,而后不堪重负,自刺客手中掉落。
就在领头刺客一脸愕然之际,身子右侧风声已近,正是典韦的左手铁戟,横扫过来,噗的一声闷响,正咂中领头刺客的脑袋右侧,领头刺客连声惨叫都未能发出,脑袋立时如瓜果一般,被砸得破碎开来。
好在此时房内只有一些透进来的火把光亮,看不太清,另外两名刺客,只感觉到一些热烘烘黏糊糊的东西,喷溅得满头满脸,带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典韦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他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是以适时将头扭了一下,并低垂下来,好歹要好受一点。
一击得手,典韦不进反退,在两名刺客近身之前,倏然后退,跳出两名刺客长刀的合击范围。
屋外,呼叫声大作,已有护卫以弓弩朝屋顶反击,更有数名护卫往这边房门扑来。
两名刺客退路已被堵住,合击落空,悍勇无比地同时往前飞扑。
典韦的一声虎吼,在左侧响起,人随声至,铁戟依然是一前一后,一砸一扫,完全就是方才情形的再现,刺客手中的长刀,被砸成弯刀,而后脱手掉落,等刺客反应过来时,另一只铁戟,已挟带着呼呼风声扫至,还没惨呼出声,已是噗嗤闷响,脑袋开花。
三名刺客已去其二,剩下那名刺客反应还不赖,就在典韦双戟尚未收回时,已是怒吼一声,长刀闪电般劈砍下来。
典韦久经战阵考验,右手铁戟飞起,架住刺客的长刀,左手铁戟当剑,顺手往前一捅,就在刺客收刀后退时,典韦已如影随形,右手铁戟宛如活了过来的毒蛇,暴飞而起,而后砸落,正中刺客的左肩。
长声惨呼声中,典韦毫不留情地左手铁戟砸中刺客的颈脖,喀喇一声,刺客颈脖折断,惨呼声戛然而止。
还没松口气,典韦心中一凉,当即侧滑两步,跳开来,噗噗两声,正是两支射空了的弩箭,乃是仍潜伏在屋顶上的刺客所射。
典韦屏息静气,站在黑暗中,一声不吭,以免暴露行迹,很快,屋顶上喊杀声起,显是上到屋顶的护卫已快要赶至,正在那里出声驱逐。
“统领,统领!”
抢进屋来的护卫纷纷出声,典韦猜知屋顶的刺客此时已无法再射出弩箭,沉声答道:“无需慌乱,守住各处要道,捉拿刺客!”
旋即典韦在黑暗中回头问道:“先生,神医,可有受伤?”
贾诩和华佗这时才敢出声,报个平安,不过他们仍旧不敢起身来,两名护卫就护在他们身上,以免被刺客的弩箭所伤。
典韦放下心来,大踏步往屋外走去,边走边道:“先生,神医先躲在这里,你们几个在屋内护卫,务要护得先生和神医周全!”
一众护卫齐声应诺,典韦出门,看向屋顶,可惜大雪仍旧纷飞,形如一道雪幕,只能看得到屋顶上有人影在晃动,根本就看不清面容,也分别不出敌我来。
“屋顶刺客有几人?”
典韦问道,一旁的护卫立时答道:“只见到两人。”
“派人上屋顶各处搜索,防止有人仍旧潜伏!”
“诺!”
就在典韦和护卫答问之际,屋顶上的喊杀声渐渐往远处移去,过不多久,有人自屋顶上下来,来到典韦身边,禀报详情。
两名刺客落荒而逃,上到屋顶的护卫连走路都不稳,更不用说能如刺客那般行走如飞,根本就追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刺客逃走。
典韦对此倒并不如何在意,这些刺客虽然武力不怎么样,典韦以一对三,仍旧可以轻松获胜,可是潜伏、刺杀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非这些精锐护卫可比。
整个宅邸火把光亮通明,护卫在各处搜索,重点是在屋顶上,直到确认贾诩三人所居屋顶上没有此刻,典韦才吩咐护卫护送着贾诩和华佗,回到贾诩所居房内安置。
刚刚办妥这些,马蹄声透过雪幕传来,典韦微微一愣,即率护卫来到门口,正见到一队步卒在数名骑着战马将校的带领下,径直往门口而来。
领头将校很是面生,典韦心里只是闪过这个念头,并未往深处想,不过他也并未迎上前去,而是就站在门口,依旧这么冷冷地看着对方。
原本就把守于此的兵卒,正在查验令牌信物,确认无误后,才让开道路。
看到领头将校并未因此而策马上前,典韦心里再次闪过一丝疑虑,目光与对方一碰,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因为就在这时,领头将校分明就是伸手去拨背上的长刀,而不是将令牌信物收起来。
“示警,他们是假冒的!”
典韦大吼出声,如平地一声霹雳炸雷,在夜幕中,在满天的雪花飘舞中炸响。(未完待续。)
262 马超的怒火
典韦的大吼声如冬曰炸雷,轰隆隆地朝四面八方席卷而过,听者反应迥异,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离典韦最近的护卫,立即有人往宅邸内飞奔,同时大声喊叫,召集护卫。
守卫在宅邸外的,是庞柔所遣兵卒,反应最慢,等他们回过神来,领头骑士的长刀已然举起,正在满天飘落的雪花中,猛然劈下。
在领头骑士身后,一众兵卒同样长刀在手,默不作声地杀来。
在典韦身后,示警的号角声已吹响,透过雪幕,传向四面八方;门外,喊杀声大作,只是这队赶来的兵卒,身穿的是同样服饰,守卫的兵卒往往难以区分敌我,再加上事起突然,没有组织起来有效的抵抗,明显处于即将溃败的边缘。
典韦手持双戟,昂然站立在大门的台阶上,宛如守门神一般,直到宅邸内护卫已紧急聚集起来,他才对门外的混乱厮杀现场冷冷看上一眼,退进门内。
宅邸大门轰隆关闭,不管这队赶来的兵卒是哪方人马,显然不会是庞柔所遣,目标则显然就是来使的贾诩和华佗,这个时候,凭宅邸据守,乃是最好的应对。
无需典韦亲自分派,一应护卫已经各有职责,手持弓弩的护卫则上到屋顶上,占据制高点,这样可以提供有效的弓弩支援。
余下护卫,则在典韦身后排列军阵,守卫在大门内。
屋外的厮杀声很快平息下去,就在紧闭的大门遭受到攻击时,号角声透过雪幕传来,而后沉闷的鼓点声一声声敲响。
这是城中的守军已反应过来,只需典韦所率护卫能坚持一段时间,这队袭击的兵马就将遭受腹背攻击。
咚!咚!咚!
来袭的兵马显是早有准备,撞击大门的声音,一下接一下,沉闷而响亮,连续十来下,大门不堪重负,轰隆一声,被撞得洞开。
“杀!”
典韦大吼一声,身先士卒,挥舞着双戟,往大门处涌进来的敌军杀去。
不过数步的距离,典韦就率一众护卫,杀进涌来的敌军中,左右均有护卫庇护,典韦只需面对面前的敌军士卒,双戟飞舞间,所向披靡,砸脑袋就像是破瓜,双戟一起一落,配合无间,只是每一下,敲破的,不是瓜,而是脑袋。
火把光亮映照得大门内外如同白昼,鲜红的血,乳白的脑浆,如同瓜汁一般,四散喷溅开来,厮杀之中,所有人都忘了恐惧,忘了一切,忘了喷溅到脸上嘴里眼睛上的雪花,血花,还有脑浆,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对面的敌人。
门外的敌军士卒仍在不断地往里涌,推搡着前排的士卒往前跌跌撞撞,即使以典韦之能,也只能边战边退,为自己腾挪出空间来,不然,一旦陷身到敌军兵卒中,连转身都难时,双戟威力再大,也难以施展开来。
“杀!”
典韦的怒吼狂暴而又震撼,在他面前的敌军兵卒,面现痛苦难耐之色,只是下一刻,典韦的双戟就为他带来了解脱,身躯软倒,很快就被身后涌来的同伴踩在脚下。
过不多时,典韦已率众退到院中央,雪幕中,嗤嗤声不断,正是提前占据屋顶的手持弓弩护卫所射弩箭,此时压根无需瞄准,只要对准挤得满满当当的敌军士卒群中射去,就足够了。
从门口的狭窄区域,到院中央的开阔处,典韦所率护卫结成一道牢固的防线,抵御着敌军士卒的忘命冲击。
院外,急促的马蹄声已轰隆成片,正朝这里极速赶来,典韦大吼一声:“援军已至,杀!”
一众护卫精神大振,跟在典韦身后两侧,士气如虹,一时间,竟然杀得敌军士卒节节败退。
人群中,临头骑士终于进到院内,他对着典韦大喊:“尢那大个,休得猖狂,待我来取你姓命!”
噗嗤!
典韦一戟砸烂面前敌军士卒的脑袋,不屑地呸了一声,手中铁戟丝毫不停,吼回道:“就你没名没姓的孬种小样,还想取你爷爷姓命,记得了,爷爷坐不改姓,站不改名,陈留典韦!”
“典韦”二字刚刚吐出,又是一声噗嗤闷响,典韦的双戟再次砸烂一人的脑袋。
从开战至今,典韦来来去去的,就是这么两招,可效果,却出奇地好,在他面前,无论是一开始的三名刺客,还是如今的不知来自何方的士卒,都无一合之将,双戟起落,砍瓜切菜一般。
见到终于有人敢跟他叫板,典韦也是来了精神,不待领头骑士排开众人杀过来,话音刚落,即怒吼连连,率众往领头骑士奋勇杀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即使是正在忘命厮杀中的双方士卒,也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对敌军士气的打击,可说是致命姓的,在典韦率众冲击下,敌军士卒已全然没了方才涌入大门时,那般悍勇,那般气势汹涌,而是已明显显出惧意。
领头骑士此时已无法保持镇定,他很清楚,此时再不做点什么,提振士气,立刻冲开这个大个儿把守的防线,别说完成任务,就是想要全身而退,都不可能。
面对着典韦高昂的斗志,领头骑士亦是怒吼一声,分开身前的众人,率众冲杀上来。
如此悍勇举动,果然感染了在他身周的一种部属,个个纷纷急红了眼,嗷嗷叫着,推搡着,往前涌动冲杀。
过不多时,他终于与典韦之间再无遮挡,抢先一步,手中的长刀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刀光,自头顶劈落。
只是刀光再闪亮,再凝练,再耀眼,劈至典韦身前时,倏然消散开来,显出长刀原本的模样,正被典韦以右手铁戟架住,不但再无寸进,反而被典韦单手缓缓抬起。
喝!
领头骑士一声狂喝,双手持刀,死命往下压,蓦地眼角余光瞥见对面的典韦露出不屑的微笑,心中一惊,耳听得呼啸声响起,不假思索间,弃刀,后退,跌跌撞撞几步,退回到部属的护卫之中。
“呸!就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