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儿!
“三妹,你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吧?看见爹来了在这站着,你居然还坐得住?”书墨彤看见书怀德已经动了怒,赶紧在一旁添油加醋。
墨蓝慢慢地起身,转过满是黄瓜片的脸对上书怀德:“未知尚书大人突然来访,有何贵干?”
“尚书大人?”书怀德阴沉着脸盯着她。
墨蓝轻笑了下,走到他跟前站定:“怎么,对这个称呼不满意?那我喊你,书怀德?”
“放肆!”书怀德恼怒地扬起了手掌,却在半空中被一只手牢牢地钳住,动弹不得。
一旁的书墨言刚想冲上来动手,墨蓝翻手一个巴掌把她甩到墙角。“这一巴掌,是对你昨天的还礼。”
满屋子人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书怀德愤怒地吼着:“臭丫头,你反了!”
墨蓝抓着书怀德手腕的手慢慢收紧,看到他吃痛的表情,她冷笑一声:“尚书大人如果不想被满门抄斩的话,最好别来招惹我。”
“你什么意思?”书怀德瞪大了眼睛。
“婚礼当天,如果不见了新娘,这欺君之罪,尚书大人恐怕难辞其咎。”
看到他不敢相信的神情,墨蓝又慢悠悠地说道:“不要妄想困住我还是怎样,那样只会加速你们的死亡。”她盯着他的眼睛,“别怀疑,现在的我绝对有这个能力。”
第五章 威慑力量
书怀德诧异地望着这个一直被自己厌恶的小女儿,猛然觉得她变了,不一样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又丑又笨的丫头了。那双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此刻却闪耀着自信动人的神采,好似世间最斑斓奇异的光泽都尽收进这两泉汪泓。而自己正在这清冷的泉水里挣扎,周围满是汹涌袭来的不屑,嘲讽,和鄙夷。
他突然很是害怕面对这样一双眼睛,仿佛能洞穿他的一切丑陋。带着不能直视的耀眼光华,让他不由地自心底生出敬畏。
“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你们谁都不许踏进我的小院。”墨蓝扔开他的手,坐回桌前护理着自己的皮肤。随即又冷冷地丢下一句:“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
许是这最后一句起到了威慑作用,书怀德带着惊魂未定的母女三人,逃也似的离开。
筝儿睁圆了眼睛,无比惊诧地嗫嚅着:“小姐,你,你……”她隐约地觉得,自己的小姐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柔弱了,可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讶异。
“筝儿。”墨蓝回头对着她粲然一笑,“你慢慢就会知道,我再也不是以前的书墨蓝了。”
她不是书墨蓝,不是那个柔弱。备受欺凌的古代千金。
她是墨蓝,是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顶尖特工。她可以是冷血杀手,可以是仁心医者;可以是妖冶女郎,又可以是名媛淑女。她每天带着不同的面具参与着一场又一场假面舞会,只有在墨紫和习风的面前,她才会卸下伪装,露出从未显露过的一种意识形态——自我。
简单自然的自我。
只是,她离他们远去了不是吗?她的灵魂已经飘到这不知名的时空,那么所谓的自我,也该淡忘了。
醉人的双眸划过一丝苦笑,她继续对着镜子展开自己的工作。
接下来的日子里,仿佛真的害怕她会逃跑,书怀德一刻不停地派人在她的小院外盯着。墨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而已,并没想真的逃婚。若是她真想逃婚,这小小的小院子岂能困得住她?她之所以还这么优哉游哉地度日,不过因为一来她确实没别的去处,二来她对这传说中的病王爷着实有些兴趣。
不管是对于墨蓝还是书墨蓝,他是要嫁的人,却不是想嫁与的人。
同样的,对于珉王爷,书墨蓝这个无才无德无貌的女子,也不过是他要娶而并非想娶的人。
说到底,他们也都是可怜的人。
墨蓝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远方,仿佛想顺着无穷无尽的延伸看到另外一个时空。北风肆虐地吹袭,她不由得收了收身上的狐裘。那个世界是炎炎夏日,这里却已经是严冬了,突然的季节转换,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灰白的天空纷纷扬扬下起了雪,那片片纯白的精灵轻悠悠地投向大地,却沾了一身的尘埃,染上异样的色调。只是——这不再纯净的雪,究竟是被浑浊的尘世所污,还是它原本,就是肮脏的呢?
唯一确定的是,下过雪的世界,真是冷的彻骨啊。
第六章 出嫁光景
半个月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也足够一只蚕蛹完成破茧而出化蝶飞的过程。
就在墨蓝将这副身躯摆弄地如同剥了壳的荔枝一般光鲜夺目的时候,珉王府的花轿吹吹打打地抬到了尚书府。
给墨蓝上妆的喜娘满脸惊艳地赞叹道:“王妃真美。”她的这句称赞是发自肺腑的,不带任何恭维的。
倒不是墨蓝蜕变后的容貌真的有多么倾国倾城,只是喜娘早已先入为主地认定了她是一个丑女,如今却见传说中丑陋不堪的三小姐竟是如此娇俏水灵的可人儿,极端的反差之下,墨蓝在她的眼中,已然是仙人之姿。
因是皇上亲自赐婚,这场不被看好的婚姻仍是派头十足。壮观庞大的迎亲队伍,贵重罕见的奇珍异宝,放眼望去的金辉闪闪,流光溢彩。只是这光鲜奢华的婚礼,在人眼中,却显得格外讽刺。
一路被遥遥晃晃地抬到了珉王府,落了轿,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撩开帘子,另一只伸向了她。
这是一双很精致漂亮的手,却有些过于苍白。往上一点,能看到玉白色的手臂之中透着几条淡淡的青色纹理。在往上,便是红盖头的边缘了。墨蓝想着,拥有这双手的人,定然也是个干净通透的人。
略一迟疑,她将自己的手置于他的掌心,待那团如脂的白皙轻轻包裹住她的手时,那袭来的触感让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刺骨的寒凉。
似乎比深冬的湖水更易让人起颤。
自己仅是稍一触碰就难以禁受这股寒意,那身前的这个少年却带着这样的温度融入血肉,他是如何忍受过来的呢?
几日听筝儿说起关于他的事迹:五王爷司云音,出生之时,母妃如妃因难产而死,而他自幼体弱多病,被宫中视为不祥之人。十二岁时,便被早早地赐了府第封了王,六年来,除了刻意传召,从未踏足皇宫一步……就是这样一个命途多舛的男子,让她忽然感到一阵心疼。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僵硬,司云音触电般地松开手,却在那一瞬间,被墨蓝紧紧地反握住。紧地,仿佛要将自己手心的那一点温暖,传递到他心底。
司云音愣了半晌,在喜婆的催促下反应过来,才带着墨蓝跨过轿梁,往府里走去。
墨蓝由着他带着自己往前走着,恍惚之中,那充斥耳畔的喜乐声仿佛越来越远,然后渐渐消散。好似整个世界清静了,就只剩她和身前的这个男子。而这双冰冷的手,正牵引着她,走向永恒。
第七章 夜半琴声
繁琐的礼节之后,墨蓝终是坐在了新房之中。摘下盖头,昏黄的烛光摇曳地这一片喜庆的红色越发迷蒙,手指轻轻划过绣着龙凤双喜的丝滑锦被,点点茫然似乎在诉说着这一切有多么不真实——她就这么嫁了人,还是嫁给了一个古人。
她想起以前阿紫曾说过,像她们这样的人,除了自己的搭档,很难会被别人真正地了解和爱上。所以她很庆幸她遇上了习风,他懂她,疼她,爱她。他们设想过很多次,在退出这一行的时候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然后现在他们却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嫁的人,不是他。
珉王爷定也是不想娶她的吧?那么或许,她可以与他相安无事的相处——只做一对名义上的夫妻。
门外突然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墨蓝微一皱眉,又迅速地把盖头蒙上,在床沿坐好,心中却是叫苦不迭,那满头的珠花凤冠已经压的她的脖子酸痛不已。
房门被轻轻推开,来得并不是料想中的人,而是王府的总管刘源。他在门口站定,朝着墨蓝恭敬地施了一礼道:“王妃吉祥。王爷有些不甚酒力,特命小人过来通报一声,他今晚就不过来了,还请王妃早些休息。”
不甚酒力?墨蓝心中直觉得好笑,这个理由似乎也太牵强了一些。看来这个王爷还真是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不过这正合她意,他不过来,还省去了她多费唇舌。“知道了,你下去吧。”她忍着笑意对刘源说了声。
刘源欠了欠身便退了出去,觉得这个王妃真是好生奇怪,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她怎么居然还显得如此高兴?
待管家走了以后,墨蓝忙不迭地把凤冠喜服扔得老远,随意找了件衣服披上,披散着一头瀑布似的长发扭了几下腰和脖子,才觉得舒适不少。在屋子里绕了几圈,填饱了肚子,却依旧是睡意全无。往常的这个时间,她都是在外执行任务,如今闲下来了,反倒有些无措不适。想了想,她又披上一件暖人的狐裘,推门走了出去。
冬季的夜就算是无风也依然是瑟人的寒凉,皎洁的月光柔和地笼罩着寂静的庭院,路边的花草树木上还有些未融化的积雪,优雅别致的亭台楼阁如此清晰地错落在四周,连成一片朦胧的意象。墨蓝一边呵着气,一边慢慢地踱着步子。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以前的时光,想习风,想阿紫,想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她离开之后,他们还好么?
一路走着,一路想着,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终于发现一个令她头疼的现状——她迷路了。倒不是来到古代之后她的方向感变差了,而是这个王府实在太大,而且每处宅院的建筑风格又是如此相似,七绕八绕的,她如何还记得回去的路?
无奈地摇摇头,她朝着不远处的一座亭子走去。这个亭子布置的很雅致,且视野极好,只是仅放置了一张凳子,不免有些寂寞的韵味。墨蓝突然有种奇怪的臆想——在许多个孤单的夜晚,定是有个同样孤单的人坐在这里,独自饮酒,独自惆怅。亭中的石桌上还放置着一把古琴。她伸出手拨弄了一下琴弦,音质很好,是上等的七弦琴。
她喜欢古典的东西,更是这一方面的高手。作为特工,他们必须技艺双绝,会杀人,更要会取悦于人。习风最爱的就是静静坐在一旁看她抚琴,她本就是有着古典气质的美女,习风说她弹琴的时候,那种美无人能比。回想起来,那样的场景如在眼前,却早已远去。
轻叹了口气,坐上冰凉的石凳,细长的手指拨开了旋律,一曲《梁祝》倾泻而出。
凄美的琴声,婉转的乐音,司云音就是这样无声地闯入这一片交织的寂寥之中。这样的曲子让他心中泛起无限的苍凉,恍若隔世的空鸣将他置于陌生的境地,追逐而来的伤痛几乎要吞没他整个身心。
一曲终了,余音回荡。她在亭中孤独地回忆,他在亭外寂寞地悲凉。
第八章 大打出手
“你是谁?”一道冰冷的嗓音自不远处响起,似乎还夹杂着几分疑惑,穿破冷寂的枷锁,猛然刺穿她的耳膜。
墨蓝愕然地回过头,看到月影摇曳下,一道颀长的身姿。
纯白的长衫,如脂的肌肤。
身披银月的光辉,让她恍惚间竟觉得那是一个极美的幽魂在贪恋人世的余温。修长的身影在整片庭院的包裹之下显得如此单薄,淡到几乎无从寻获的血色让她的心倏地泛起点滴心疼。
他的神情太过于清冷,就好似建起了一座风雨不侵的淡漠城墙,即使站在面前,却依旧感受到拒于千里的遥远。
只有那双眼睛透着缭绕的氤氲,深不见底,叫人无法捕捉那片雾气之下,究竟暗藏着怎样的情绪。
世上竟真有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墨蓝在心中暗自感叹了一声。
“你是什么人?”他又问了一遍,只是这次,那双眸子的温度骤降,带上了几分森冷。
墨蓝被他盯得浑身不适,不禁有些气恼他仿若审问犯人的态度,初时的好印象全然被他的冰冷冻住。她哼了一声,没好气地丢过去一个白眼:“我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狠绝,如一道白色的闪电迅速地穿过那段距离,修长苍白的手捏住了她的脖子。“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本王说话?”他的语气中透着莫名的危险。
自称“本王”?他就是珉王爷?墨蓝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美到不真实的少年,原来她的挂名老公竟会这么帅!“你就是司云音?”她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司云音微眯了眼,手不自觉又收紧了几分:“你真是很大胆,敢直呼本王的名讳。”
“靠!松手!”墨蓝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反手一扭,迅速地脱离了他的钳制。
司云音却没打算放过她,紧接着就挥掌缠了上来,一来二往地,两人就这么大打出手起来。墨蓝靠的是现代搏击技术,显然不能和司云音这个有内力的武林高手想比,几招过后,便落于下风。
“停!”她猛地一喝,迅速地跳出打斗圈,摸了摸被捏得生疼的脖子,墨蓝不悦地瞪着他:“你想谋杀亲妻啊!”真是的,随便出来逛逛都能遇上,居然还打起架来了,有这么做夫妻的吗?还真是冤家路窄,早知道还不如呆在房间里面睡大觉。
“妻?”他皱了皱眉,“什么妻?”
看到他疑惑的样子,墨蓝心情大好,她浅笑一下,慢悠悠地飘到他身边,伸出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道:“人家可不就是你刚娶进门的王妃嘛!”
他抓住她的手,有些不相信地盯着她:“你就是书墨蓝?”
“我就是书墨蓝。”她毫不畏惧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