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机不可见地划过一丝杀意。看来顾念昔对她很是关注嘛,连她出府的事情都知道!
“是啊,顾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聂蓉亦是冷冷开口。
众女眷也是微皱着眉头,在墨蓝和顾念昔之间来回扫视着。众所周知,这三日禁足令可是皇上亲口下的,如果珉王妃胆敢在禁令期间出府,那就是枉顾皇令,等同欺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念昔似是没有注意到殿中凝重的气氛,仍是睁大了眼睛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小女确实是听说珉王妃前日晨间出了府,到午时才归来。”
墨蓝心中一声冷笑,对顾念昔的容忍度已经陡降为零。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一声冷喝,吓了众人一跳,却是墨蓝一脸愤怒地拍案而起,那浑身的气势让人为之一震。
“自在‘茗香聚贤’冒犯君威,圣上开恩罚三日禁足,本王妃悔不当初之余,一直感恩圣上。本王妃自问这三日以来一直足不出户,静思己过,不敢有违。不知顾小姐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蜚语,说本王妃出过府,请问顾小姐,可曾亲眼所见,又是在何时何地见过本王妃,可有证人,可否叫来当众对峙!”
顾念昔没想到墨蓝竟然义正言辞地来了个死不认账,心中愤恨不已。而她,确实是没有证人的,更何谈亲眼所见。当日见到珉王妃出府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人,岂能带出来对峙?而书墨蓝怕也正是料到这一点,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她尴尬一笑,虽不甘心,却也没有办法,便想要打个马虎眼一笔带过:“小女也只是无意中听人说的,也许,是别人看错了。”
墨蓝却没想这么放过她,当下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开口:“无意中听说,顾小姐便信以为真,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小姐是如此肤浅之人。况且,圣口金言,岂同儿戏?顾小姐是觉得本王妃的胆子有天大,还是质疑皇上的命令也有人敢不从!?”
顾念昔的脸色瞬时一僵,没想到墨蓝数落了她一顿,竟然给她扣上一个“藐视君威”的帽子。顿时气的嘴唇发白,心中更是怒不可言。
可还未等她有所反应,就见墨蓝一转身对着皇后施了一礼,一脸不堪受辱道:“请娘娘明鉴,墨蓝行的端坐得正,今日却被人怀疑,实在是冤枉得很。”
皇后瞧她一眼,眼中划过不知名的情绪,柔声抚慰道:“珉王妃不必当真,顾小姐想必是无心之失。”
墨蓝咬唇,面上委屈不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墨蓝自问一直恪守本分,可今日却蒙受如此冤屈,日后传了出去,若真有人以为墨蓝胆敢违抗皇命,叫墨蓝如何自处!”
众女眷看她那副委屈的样子,心中也觉得她此话在理。况且,再怎么说书墨蓝也是堂堂王妃,竟被相府小姐接二连三地出言刁难,现在居然还想要冤枉于她,当下觉得这顾念昔真是不知好歹,委实可恨!
“本宫知道你受委屈了。”皇后轻叹一声,随即又劝道,“依本宫看,就让顾小姐道个歉,你也不必太执着了,有本宫在,绝对没有敢拿这事儿乱嚼舌根子的。”
“娘娘……”
顾念昔惊诧地抬头,却在触及傅雅芝略带警告的森冷眼神后心中一颤,再加上殿中众人看待她的表情,纵使心中再不愿,此刻也不能不低头。
当下便起身至墨蓝身前,欠身行了一礼道:“是小女的错,不该轻信小人之言,望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女这一次。”
墨蓝虚扶了她一把,气势故意减下不少,可依旧是一副清冷的模样,在旁人看来,顾念昔是真的触及了她的底线,她如今这般已经是极为大度。
“本王妃也相信顾小姐绝对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日后切不可再轻信人言了。”
“王妃说的是,小女记着了。”
顾念昔扯着唇角应了一声,望着墨蓝的那双眸子里却是毫不掩饰的狠戾。没想到此计不成,反而被她给将了一军!
书墨蓝,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日后你要是落在本小姐的手里,一定要你好看!
墨蓝看懂了她眼中的意思,却只是露出淡淡嘲讽的笑意,心中更是不屑一顾。
还想跟她斗?早个一万年呢!
顾念昔算个什么鸟东西?还真是会把自己当人物。这种货色连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直接一巴掌拍死都是对她的高看!
她墨蓝若是心情好,就陪着她玩玩倒也无所谓,可要是惹恼了她,她可不介意送一场丧事给丞相府!
出言警告
许是这殿中的暗流汹涌颇为澎湃压抑,终于有人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开口提议道:“听闻娘娘后殿精心培植了一处梅园,品种良多,珍奇稀有,臣妇早就想一睹风采,不知娘娘可否带臣妇等去开开眼界?”
她这一开口,当下便有不少人附和。
皇后点点头,对她的提议表示满意。
“你瞧瞧,本宫都差点忘了这事儿了,今天本就是召你们进宫一同赏梅的,这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不认都不行。”
皇后自我打趣,立马就有人跳出来逢迎拍马,却是宁王妃。
“娘娘凤仪万千,风采不减当年,光瞧着您的样貌,怕是任谁都不会相信,您竟然已经孕育了三王爷这样卓越又优秀的皇子!”
她这话说得极为讨巧,既赞了皇后,又夸了文王,真真说到了皇后心窝里。
“你呀!就属你的嘴最甜!”皇后失笑,心情显是十分愉悦,“走吧,大家就随本宫一起,去梅园走走吧。”
皇后在内侍的搀扶下起了身,一众女眷随即呼啦啦地跟着出了门,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模样,看起来兴致仿佛都十分高昂。
墨蓝因“受伤”,由聂蓉扶着走在最后,刚迈开步子,就见顾念昔走至近旁,眼底尽是阴沉之色。
“珉王妃当真是好本事。”她自牙缝中挤出话来,俏丽的脸庞上阴寒一片,“小女对王妃佩服得五体投地!”
梁子早已结下,她也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何况,对于这个传闻中粗鄙不堪的珉王妃,她可是从来都不曾放在眼里!
墨蓝瞧她那副气焰甚高的模样,更是不屑与她纠缠,丝毫不想掩饰对她的厌恶之情。打从第一眼见过,她对这位主可是鄙视得很。
“顾小姐既然知道本王妃的本事,日后就学乖一点,不要再来招惹本王妃。否则……”她语气森冷,嘴角勾起一丝极浅的弧度,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危险情绪,“否则下一次,顾小姐可就不止是道个歉这么简单了。”
“你什么意思!”顾念昔面色更是难看,刻意压低的嗓音显得阴沉之极。
“意思就是,本王妃有很多的本事,绝对能让顾小姐吃不了兜着走。”
墨蓝嘲弄地一笑,嚣张得不可一世,随即转头不再理会她,和聂蓉绕过她继续往前走去。
几步之后,却见聂蓉转过头来望向顾念昔,面无表情,眼中却是一片嘲讽:“顾小姐终究要明白,这世上,有些人注定是你不能招惹的。”
聂蓉虽不清楚,到底是何种原因,才会让珉王妃如此精彩潋滟的女子被外界传的那么不堪,但她深信,这个聪慧的女子定有过人之处,绝不是池中之物。这感觉来得如此强烈,连她自己都不甚明白,只是觉得,倘若珉王妃真有心,只怕十个顾念昔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所以,她这番话虽是略带嘲弄,却也是真切的警告。
只不过,顾念昔若是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她便不是顾念昔了。因而,聂蓉的话非但未能阻止她的愚蠢,起到警示的效果,反而让她对墨蓝的嫉恨更加深重了几分。
因着墨蓝的腿脚不便,只跟着众人走了一小会儿,皇后便许她先行离宫,回府休养。顺带还赏赐了一大堆的东西,不便拿,便由宫人先行一步送去了珉王府。
墨蓝谢了恩,又和众人告别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出了凤栖宫。待在旁边的偏殿找到等得都快发狂的南潇时,他站在一群跟随各家主子进宫的婢女中显得尤为显眼,颇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看到墨蓝,南潇那双妖冶的凤眸几欲喷出火来!
死丫头,竟敢让他顶着这副鬼样子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等这么久!
然而目光在触及她站立不稳的姿态和衣裙上明显的血色时,又变得极为差异。
怎么才这么会儿的功夫,就见血了?跟人打架了?单挑还是群殴?嘴巴太毒被人捅刀子了?还是神经错乱玩自残了?
南大少多情的双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准确地表达着如斯种种猜测。
墨蓝瞪他一眼,随即懒懒地朝他伸出了手。
许是事发诡异让南潇有些摸不着头脑,此刻他倒也识趣得紧,乖巧地上前接替宫女扶住了她。
于是乎,某女非常自觉地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那条细壮的胳膊上,就差挂在上面荡秋千了。
“怎么回事?”南潇皱眉,却极为反常地没有抱怨,而是稳稳地搀扶着。
“回去再说。”墨蓝小声嘀咕着,扒着南潇的胳膊,一瘸一拐地走在了离宫的路上。
远远看去,那修长高挑的身影边上,挂着一条虚弱不堪的躯体,竟是十分滑稽。
半路刺杀
直到出了宫门,墨蓝立马一把推开南潇,颇有过河拆桥的可耻架势。
生龙活虎地蹦跶了几下,随即啥也不说就异常生猛地爬上了自家马车,那动作,岂止一个潇洒流畅可言?而那活蹦乱跳的样子,哪见半分方才的萎靡不振?
南潇的下巴顿时掉落在地。
目瞪口呆之余,立马意识到他肯定又是被这该死的丫头给阴了,随即也一阵风似的卷进了马车。
马车欢快地奔跑,墨蓝懒懒地窝在车厢一角,一脸惬意地翘着二郎腿。
“臭丫头,你又耍我!”南潇咬牙切齿,狠狠地瞪她,瞪她,再瞪她!恨不得在她脸上瞪出几个血窟窿来!
“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地过来扶我的。”墨蓝咂巴咂巴嘴,半眯着眼眸活像一只慵懒的猫,一副“你自己傻逼还怨我”的模样。
“那这血……”
假的?不会是抹的什么猪血狗血鸡鸭鹅血吧?
“血自然是真的。”墨蓝猜到他眼神中所表达的意思,当下十分鄙夷地瞥他一眼,为他的智商默哀,“一点皮外伤,对本姑娘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不过,稍微放了点血,收获的回馈可是异常的丰厚啊!”
全身而退,沉重打击了顾念昔,还得了不少好东西!想来那些宝贝这会儿已经在飞往王府的路上了吧?要是司云音这厮看见了,一定会对她的手段和智慧深深拜服!
嘿嘿……
她闭着眼睛咧嘴一笑,精光闪闪,阴险至极。
南潇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直觉她肯定在构思一幅极其猥琐的画面,顿时白她一眼,不再言语。想来他是多么多么的善良纯洁,而这个该死的丫头又是多么多么的卑鄙无耻!
唉……
南大少心中感叹——我真的是太纯洁了!
马路一路平稳地驶着,墨蓝都快进入梦乡。在经过一片树林深处,突然一个颠簸,外面拉车的马匹发出一声痛苦而尖锐的啼鸣。
墨蓝猛然睁开眼睛,眸底寒光乍现。迅速一个侧身,下一刻,一支箭羽擦着她的耳际呼啸而过,稳稳地钉在了车厢内的木板之上!
南潇瞬间也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当即汇聚内力,一掌轰开了车顶,抓起墨蓝便飞身闪出了马车。
就在下一瞬,只见呼啸而至的利箭将残破的车厢扎成了刺猬,而驾车的小厮和那匹马,已然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南潇带着墨蓝在地上落定,在他们面前,赫然出现了约有二十个黑衣蒙面人,手持长剑,更有不少举着弓箭与他们相对。
“怎么,玩刺杀吗?”墨蓝清幽勾唇,眼中划过一丝兴味。前世都是她到处去刺杀别人,没想到如今风水轮流转,竟也轮到别人来刺杀她了。
那些杀手似乎也没预料到马车里的人竟然能逃出来,而墨蓝淡定玩味的表情更是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这个女人,就算没吓到尖叫不止,也该惊惧发抖吧?可她现在这副充满了神奇与兴奋的表情到底是几个意思?好像他们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她是眼放精光的饿狼一般。
黑衣杀手都有些怔愣。
只不过片刻之间,却见一个首领模样的黑衣人,手掌大力一挥:“放箭!”
手持弓箭的杀手瞬时拉弓放箭。
墨蓝还未有所动作,南潇就已经带着她几个闪身,避开了欺身而至的箭矢。随即长臂一捞,几根长箭被他的掌风挥转了方向掉头而去,当即就放倒了几个黑衣人。
“用这么大的阵仗来对付你,你这个珉王妃的面子还真大。”闪躲之余,南潇还不忘冷嘲热讽地调笑几句,很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确实挺大。”墨蓝赞同一声,却是冷笑,“用这么多杀手来对付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还真是不甚荣幸!”
看来这个背后指使的人,很是瞧得起她呀……
南潇听了她的话,脚下一个趔趄,当即就想呕出几十两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亏得她好意思说出口。她要是弱女子,老虎都要改吃素了!
只能说,墨蓝孔武有力的形象早已在南大少的心目中根深蒂固,彪悍的人生完全不需要解释啊!
黑衣人首领显然是没有想到墨蓝身边竟还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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