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醉笑着将女儿从桌上抱起,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发:“小懒猪,刚刚不还是在睡觉?什么时候醒的?”
歆歆周末的时候常常会睡的天昏地暗不到中午不起床,当真是孩子简单睡觉都睡的那么心安理得没有愁事。
“唔,人家起床后,外婆说妈咪今天有在家,人家就上来啦!”歆歆把玩着楚醉胸前的扣子,又将脸贴在她胸前用力蹭啊蹭:“妈咪你今天不上班,可不可以带歆歆去玩啊。”
楚醉虽然还有工作和资料要查,但见女儿满眼期待,赫然想到年幼时的自己,工作真的有那么重要?比女儿还重要?
她索性将电脑合上,抱着怀里的小丫头转身出了房间:“好,妈咪给你梳头发,带你去游乐场玩,带你去儿童餐厅吃东西~!”
歆歆顿时开心的手舞足蹈,在她怀里就不老实,干脆一双软软的胳膊紧紧搂住楚醉的脖子,照着她的脸上就“吧唧”用力亲了一口,亲的楚醉满脸口水。
后来带孩子去游乐场时,祁亚盛打开电话要求约会,楚醉说她和歆歆在一起,那厮直接要买芭比娃娃过来贿赂楚乐歆小朋友,结果歆歆不知怎么的就听见他在电话那边的声音,忽然站在楚醉腿边抬起头扯着嗓子喊:“我不要芭比娃娃!我有好多芭比娃娃!不要你送!!!”
“歆歆!”虽然知道歆歆不待见祁亚盛,楚醉瞪了她一眼:“怎么不懂礼貌?”
歆歆的好心情一下子跑光了,用力甩开楚醉的手,转身跑到草坪边蹲下,一双小胳膊环抱住自己,低头看着地面不出声,一副赌气的模样。
楚醉无奈,看着歆歆耍小孩子脾气,只好对电话那端说:“你还是别来了,又不是不知道我女儿不喜欢怪叔叔,何况我好不容易带她出来玩一玩,你若是在的话,被记者拍到,我怕她也被卷入绯闻里,我不想把孩子牵扯进去。”
“怪叔叔?”祁亚盛正对着镜子刮胡子,陡然僵站在原地,看着镜子里那张真是帅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脸,不禁愤愤道:“你丫哪只眼睛看见老子长的像怪叔叔?你女儿是不是和你一样没眼光?”
“……”楚醉默。靓^靓^女^生^小^说^网
“哎得了,难得我也休息一天,想跟宝贝你约会来着,看在你家那小祖宗的份上我还是离你远点吧,免得这丫头再过几张翅膀硬了都会站我面前跟我骂街了!”
“我女儿才没那么泼妇!”楚醉脸色一寒,骤然回嘴。
“是是是,您女儿楚乐歆美女从小就是个温柔胚子,对谁都能嘻嘻哈哈,唯独对我这个排斥,真是个小臭丫头……”说着,祁亚盛用力擦了擦嘴:“我早晚查出来这臭丫头的亲爹是谁,看这丫头究竟是遗传了谁的基因,这么惹人讨厌。”
“你少废话,我先挂了。”楚醉笑着斥了他一句,然后放下电话,继续望向蹲在那边的自己抱成一团的小歆歆,不禁笑了笑。
歆歆这两年摆脱了婴儿肥,虽然还是有一点点胖呼呼肉嘟嘟的感觉,但看起来却越发显的白净可爱,两条小辫子在头后边支楞着,一脸受气包似的蹲在那儿一动不动,俨然“你要是敢把那怪叔叔喊来碍我的眼我就哭给你看不信你试试”的威胁表情。
楚醉对着她噗嗤笑出了声音。
两三年前,歆歆这张小脸七分像她,三分像何彦沉,但女儿毕竟是女儿,也许是跟在她身边的时间最久,不管基因怎么样,终究还是越来越像她,现如今除了那双浓黑有神的眉毛和挺挺的小鼻子仍像他之外,再也不会轻易就被看出除了她这个妈妈之外还像其他的谁,当然,小丫头有时候的眼神还是像极了何彦沉。
现在,除了知情的人或与何彦沉极熟极熟悉的身边人能在歆歆身上找到与何彦沉这些共同点与相像之处,其他人根本在歆歆的脸上看不出父亲是谁。
这样也好,至少女儿的世界很清静,不会总有那么多的讨扰与八卦的疑问。
“好啦,小东西,祁叔叔不会来,别生气了啊。”楚醉笑着走上前将歆歆抱起来。
歆歆顿时抬起胳膊紧紧抱着她的脖子,将脸贴在她脸上,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稚嫩与忐忑,小小声的贴在楚醉耳边问:“妈咪,电视上说,祁叔叔要和你结婚……妈咪,你真的要跟祁叔叔在一起吗?你不要爹地的吗?真的不要了吗?”
楚醉脸色一变,顿时无奈的搂紧她小小的身子:“没有,妈咪不会嫁给他的,那只是电视上的人说的,不是妈咪说的,歆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行业叫做媒体,每天听风就是雨,随便抓住点什么就能捏造出一堆假消息放在电视上说,未必是真话,也未必是实情,知道吗?”
歆歆晴转多云的脸上终于又见了点儿阳光,不确信的小心看着楚醉的眼睛,软软的小手捧着楚醉的脸:“真滴么?”
“比珍珠还真。”楚醉笑。
“哦,那你让祁叔叔来一起玩吧。”歆歆仿佛做下了什么决定一般认真的点点头,玩着楚醉衣领上的扣子,满眼宽恕一笑泯恩仇的表情:“妈咪,没关系,让祁叔叔来吧,反正他对我爹地没什么威胁!我以后一定对他懂礼貌的说!”
楚醉当场黑线。
幼龄儿童的世界,她果然无法理解啊理解啊理解啊……
*
星期一上午。
楚醉没想到这场会议由何彦沉主持,会义桌周围坐了他的人和她带来的几个楚氏的元老级任务,其他的便是副书记携同而来的几位政府的工作人员与管理,包括国土局各种局与这次大型迁移方案相关的所有领域的领导,各个足够分量。
何彦沉当下亲自主持,代谦坐在她身边,时不时看她一眼,见她脸上没多大表情,才专心看着大屏幕。
在何彦沉的身边坐着几位全球顶尖顾问,一应回答问题。
这场会议不乏的重量级人物中难免各站一队,政界就是这样,想玩的转儿若没有个依附也很难吃得开,各怀心思,有支持的,亦有着不知站在谁人的角度出言刁难的问题。
何彦沉一应具答,沉稳颀长的身影在投影屏幕前笔挺而风度翩翩,无论任何问题皆眼中含笑,即便是有些问题问的众人一愣,他也是毫无缝隙的反驳回去。
直到楚醉开口:“国土要求的增设绿化面积与何先生口中的面积差了30%,不知这30%的地段你想用来做什么?而将要迁移百货商场中有大部分则为无法轻易移动的工程,一但移动将会造成不小的损失,请问何先生,这些损失的商户要怎样才能接受政府的方案,得最少的钱,却损失最大的利益?政府不是慈善机构,商户更也不愿吃亏,到时商家胡乱开价,何先生又要怎么办?”
她抬眼,瞳光明亮如镜,嘴角隐约染了一丝讥笑的锋芒,对上那双从容冷静的如深海海底一般澈然的深邃清眸。
何彦沉看着她,楚醉亦同样回视着他眼里的波光潋滟。
仿佛是终于找到了一处暂时能让自己站在势均力敌一面的战场,楚醉弯唇对着他轻轻一笑:“何先生,我知道你如今天是咱们C市背后的金主,财力雄厚不容小觑,但你我都是商人,难不成何先生真打算替政府多出这一份钱?界时商家若见有利可图,狮子大开口又当如何?你可别忘了,这块地现在不仅仅由你负责,还有我楚氏一份,眼观我楚氏现如今的景况,何先生认为,这钱我楚氏是出还是不出呢?”
“何先生,我是商人,想必你应该清楚我这话的意思,商人唯利是图,亏本的生意,我可是不愿做的。”她依然挂着笑。
何彦沉静静等她说完,直到她不再开口,他仿佛客气的笑了笑,叫助理将投影椅上的资料移开,随即打开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按着键,直到屏幕上出现他电脑屏幕的一切,包括几份合同样书,他将之放大,让众人看得仔细。
“楚总观察细微,可见将这座百货商场上上下下早已研究个仔细,那楚总应该明白,商人虽唯利是图,但这些个体商户没几个真有闲心与政府作对,既然都是忙着赚钱,为他们在迁移后的商业中心多分几平米的位置,多安排一些商政联谊活动,将这些百货商场内的商户积聚到一起,统一为他们清算迁移中途的损失,政府虽不是慈善机构,但也并非江洋大盗,该如何清算众人一眼便知,若有个中奇葩想要狮子大开口,我这边另有合同方案,那30%的土地你早晚会知道其用处,今天这会开了许久,副书记等人早派人按照我的意思去各个击溃,若楚总实在好奇,私下可以来找我,我不介意将这合同发给你一份,让你看上一眼。”
“不必。”楚醉笑容褪色,勉强勾了勾唇:“既然何先生已经想好对策,那我恭敬旁听便好,刚刚不过是想到了这些,何先生大可不必这么认真。”
“楚总认真,何某又怎敢不认真?”他笑,盎然轻笑,眸中莫名带着几分纵容。
眨眼间那双深邃黑瞳中只剩幽然沉寂平平的无感之色,许是她刚刚看错了,脸色微微敛住,回眸看了一眼正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她脚踝的代谦。
“收敛些,副书记正看着你,这块地你还想不想要了?”他用着只有她能听得见的声音低声警告:“现在楚氏只是从中插上一脚的参与者,无论你跟他前尘往事如何,既然你为了楚氏坐在这里,就别中途生事,否则功亏一篑,白白浪费了他故念旧情给你让出的这一份大好资源。”
楚醉垂了垂眸,不再说什么,抬眸时,那人正与身旁的顾问闲谈,似乎在针对刚刚所说的方案有其他改进的意思,没多久会议室内议论纷纷,在商讨动工的期限时间。
许久,她对着代谦缓缓低声道:“他让出这一半的参与权不是顾念旧情,你想多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代谦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眼里莫得盛满悲悯,却是转瞬而逝。
之后会议结束,副书记要留他们聚餐,楚醉让公司的其他几个代表留下与他们一起聚餐,之后与代谦一道回了公司。
回公司的路上,代谦开车载她,快要到楚氏大厦时,他忽然放缓了车速。
“小醉。”他开口。
“什么?”
“你是不是只有在面对他时,才会整个人变成一个负气的孩子,从二十八岁,俨然回到了十八岁。”
“我没听明白。”楚醉半懂不懂的白了他一眼。
“就算你不承认,但我看在眼里,你再怎样强装镇定,但面对何彦沉时总像是一个满怀怨气的孩子,真好,很久没看见这样的你了。”他笑着将车驶进停车场。
楚醉没有回答,在他停下车时直接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扔下一句:“是你观察的太细微太敏感,我本来就是商人,我在他面前争着那些蝇头小利最多被人评价人品不佳,应该还不至于使你把我当成孩子。”
说罢,头也不回的独自奔进了电梯。
*
“哈哈,听说今天在市委改迁讨论会上,有不少人语出刁难,但最为特殊的是连楚小醉同学都跟那群人同仇敌忾,一味的与你针锋相对啊。”白以康一脸风搔入骨的笑推开门走进,笑声不断。
何彦沉顿时转眸淡淡睨了一眼今天一整天由始至终跟在他身边的略有几分姿色的小助理,她顿时脸色一白,尴尬的向后退了一步,却在偷偷瞟向白以康时,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真吃鳖了?快跟我说说,那女人究竟用了什么恶劣的行径针对你?”
何彦沉摆弄着手中的打火机,要笑不笑的瞥了他一眼:“最近老四提议去非洲开一家分公司,顺便笼络一家慈善机构过去,那边缺个负责人,你在国内正好无所事事,要不要过去?”
白以康的笑声嘎然而止,一脸不爽的黑了脸:“算你狠!”
何彦沉便只是仰起唇角,眸光若有似无的又扫了一眼身旁的助理:“小周,你要不要跟他一起过去?”
“啊?何先生?”那小助理顿时低下头去,做小女人娇羞扭捏状。
白以康一时无话,直到找机会将小周支了出去,才无奈的坐到沙发上抽烟:“老子这辈子注定被你丫吃的死死的,非洲我不去,你爱找谁找谁,我受不了皮肤太黑的女人,到了非洲恐怕我没多长时间就直接ED了。”
何彦沉手臂支在桌上,双手在脸前合并,又微微分开,变成塔尖状,目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才不冷不热的说道:“喜欢玩女人是你的事,我不干涉,但最好离这种良家少女远一点。”
白以康一时语塞,瞬间脸色难色极为难看:“是她暗恋我,又不是我碰她,老子连小周的手都没碰过,就是昨天跟她说,你们开会时有什么消息,回来后找机会告诉我,哪知道她之前屁颠屁颠儿的就真的红着脸跑去找我了。”
“你要是对人家没意思,就最好离她远些,你不知道失恋的女人很可怕?我可不打算留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工作。”他斥笑。
“你放心,我现在对女人没兴趣。”白以康狠狠抽了口烟,满眼怒极的青色。
“真的?这是天下红雨,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子玩了这么多年女人,都是人家主动爬我床。上,但就没干过强。奸这挡子事儿,结果该死的被个女人强。奸了,一世英明毁于一旦!太他。妈惨无人道了。”他闭上眼,欲哭无泪的甩了甩利落的短发:“最好别让我再见到那女人,她最好逃到天边去,否则别想再有好日子过!”
何彦沉忍着笑,睨了他一眼:“查到那女人是谁了?”
白以康瞬间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熄,然后浑身虚软的靠坐在沙发里一副受伤的表情,讪讪的“虚弱”的一笑:“老子不想提她,提了伤自尊。”
何彦沉不禁学着他往常的样子摸了摸下巴,目光淡看着他那副表情:“你这才叫自做孽,不可活。”
白以康冷扫了他一眼:“看兄弟笑话是吧?”正打算站起来,忽的手机响了,垂眸看了一眼手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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