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曹操- 第280部分

就当关兴忙碌的时候，马谡也没有闲着，他带着五百名士兵正在甄别军市里的俘虏。那些商家、侍女好说，全部都扣押在几所大宅子里；关键是俘虏中还有许多军官，需要一一排查、确定身份。目前审讯出来的有一个校检校尉，四名牙将、十一名曲长，这就相当于歼灭了潘璋一个营的兵力啊这趟大潭之行，还真值了

关兴、马谡两人兴高采烈，可是潘璋营里却是愁云惨淡。吴兴的粮食被烧得一干二净（朱桓并不知道关兴还派人搬走的二十四万斤粮食，以为全部那些该死的骑兵烧了），营地里只有五天的存粮。而且朱然觉得吴兴身处潘璋腹地，又有万余士卒把守，应该不会如此轻易被全歼，他认定是潘璋捣鬼，不仅没有及时补发粮食，还派出大量细作，前往吴兴勘察。这样一来，短期内潘璋根本就不能得到军粮补给，士兵们恐怕就要饿肚子了。如果真让士兵们饿上几天，那这士气低落的十万大军很快就会被关羽一举消灭

潘璋下令士兵们口粮减半，以稀粥代替。为了缓解士兵们的怨气，他命令将接应不利的朱桓拿下，重打五十大板，同时剥夺其丹阳郡都尉、丹阳军校尉职务，贬为牙将。可是惩罚了朱桓也不能改变缺粮的事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报”斥候快步冲进潘璋营帐，急声说道：“将军，大潭方向燃起狼烟，城头战旗被砍下，竖起关字战旗”

潘璋先是一惊，随后又是大喜。大潭城地方狭小，屯不了多少兵丁，这次定是关羽的小股游击部队所为。哼，这群家伙侥幸攻下吴兴，居然还如此嚣张，还真以为我潘璋拿你们没办法啊？好，反正那大潭城中商家也屯有不少粮食，本来我潘璋还想让他们贩卖给地方，我来抽成，如今就全部截留，把这掠夺的罪名推到关羽身上就是了，既能够化解粮食危机，又能够向关羽身上泼污水，攻击大潭我看行

潘璋下令全军动员，此时七军已经被潘璋分化拉拢了大半，剩余人等也实施了混编，虽然名义上还是七军独立，实际上却形成了潘璋本部实力独大，七支部队实力均衡的现象。潘璋本部拥有三万名最精干的士兵，其它七支部队各有万人，但是现在这万余人都是混编组成的，已经丧失了作为郡兵的独立性。潘璋命令本部人马留守盖竹大营保全实力，自己则带着七军全部扑向大潭，准备一举全歼大潭敌军，同时进一步压榨分化七军。

不过等到了大潭，潘璋才发现由于地势原因无法一次性投入七万大军，只能够分批进攻。潘璋索性将队伍分成两个部分，以潘阳军、丹阳军、新都军三万人轮番攻击大潭，以会稽军、建安军、吴军、临海军四万人组成守备大营，扼守交通要道，阻击关羽即将到来的援兵。

潘璋坐镇守备大营，命令朱桓戴罪立功，率军攻击大潭。如果五日内攻击得手，潘璋就为他恢复原职；如果攻击失利，潘璋就砍下他的人头示众

签下生死状的朱桓很是平静，但是如果仔细看去，他的双眼血红，还是骇人。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么久，却因为关兴、马谡捣蛋，让他险些失去一切。现在攻下大潭城，既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荣华富贵，又能为自己的五十大板报仇，一举双得

朱桓并没有立即进攻，准确的说，整整第一天他没有向大潭城发动任何攻击，只是在大潭城下建立了一个小小的营地，对部队进行整编，并命令部队熟悉攻城器械。虽然部队拥有从盖竹调过来的云梯、投石机等攻城器械，但是士兵们却对它们并不熟悉，如果匆忙上阵，那将是自取死路。

而且朱桓过去虽然担任过丹阳军校尉，但是在潘阳、新都两军中并没有多少威信，最近又因为接应军粮不力而受罚，他必须先要掌控住部队，否则攻城战就是一场笑话。仅仅一天，朱桓就行军法杀掉校检校尉一人、牙将三人、屯将一百二十七人用强势建立起自己的威仪，并颁布七杀令：扰乱军心者，杀违抗军令者，杀执行不力者，杀擅自退兵者，杀裹足不前者，杀救援不力者，杀保存实力者，杀

七杀令颁布之后，士兵们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死命往前冲，直至战死朱桓还往上加了一把火，宣布攻破大潭后，允许士兵自由行动一天，愿抢就抢，想奸就奸，绝不约束大家。这命令一下，士兵们眼都红了，大家都知道大潭是军市所在地，里面有着诸多金银财宝、美酒佳人，只要是攻破了城池，那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与此同时，关兴也没有闲着，他命令马谡率领更＇新五百名士兵看守俘虏，必要时可以全部斩杀。同时，关兴将剩余的三千名士兵分为三部，每部一千人，轮流上城墙驻守。反正这大潭城墙面积比较小，一千人已经是城墙上能顺利摆开的最多人数，再多了只是添乱而已。

第二天清晨，朱桓下令斩杀从附近乡村掠夺来的八十头水牛，全部烹煮分与士兵食用。士兵们知道这也许是他们的最后一顿饭，就连一口汤也不愿意浪费，将自己的木碗舔得干干净净。朱桓在昨天已经从三军中各自抽调出一千人，组成三千人的庞大督战团，人人手持钢刀，准备斩杀违反七杀令者。

第一波攻击部队就是新都军，因为新都地处陆逊与孙绍势力交界处，暂时宣布中立。新都军中立的代价就是被朱桓当成是第一枚弃子，其中的三个部共三千人率先被扔了出来

一百名精选出来的壮汉光着膀子，抡起了鼓槌，狠命敲击着战鼓。随着鼓声的响起，营地里传来了吱吱呀呀的上弦声，一百具大黄弩、一百具蹶张弩同时开始上弦，一柄柄长矛般的巨箭被放在了大黄弩的箭槽之中。士兵们推着大黄弩、端着蹶张弩开始前进，目标直指大潭。

二十具轻型投石车也开始装填，烧得通红的铁球，被放在了投石机的铁勺之中。朱桓猛一挥手，投石机率先展开了攻击，铁球们砸到那里，那里就溅起一片火星。尤其是城墙后面民居位置，更是投石机集中攻击的目标所在。不过，关兴早就命令拆毁掉城墙后的民居，所以投石机并没有对大潭城造成多大损害。不过瞄准城楼的那几具投石机却展现了峥嵘面貌，将城楼第二层直接撞了出去，并燃起了大火。

本来在城楼上戒备的百余人根本就来不及逃出，全部葬身火海城墙上关兴方面的五具投石车也开始了反击，接着地势，它们的射程更远，虽然数目较少，却也与朱桓的投石车部队打了个平手。

头顶上巨石翻滚，新都军中的士兵们却不敢回头，因为督战队那雪亮的战刀正是为他们所设。士兵们只能抬着长梯子、或者推着云梯，死命往城墙方向跑去。很快，朱桓的大黄弩、蹶张弩部队也进入了发射位置，开始向城墙上激射，为城下突击的士兵提供支援。

弩箭不停地飞出弩机，带着强大的动力，狠狠地砸进大潭的城墙。城上的守军根本就不敢抬头，只能尽力蜷缩着身子，躲在城垛之后，慢慢等待着。有个小校想要探查下军情，从城垛后稍稍往前探了一下，就被一支蹶张弩长箭射中了眼眶。小校措不及防，猛地往后一倒，离开了城垛的保护，紧跟着射过来的十余只弩箭就将他活活钉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一片。

朱桓留下十具投石车压制城上关兴的投石车部队，命令剩下的十具投石车对城墙进行攻击。紧靠在城垛后的关兴，就觉得自己脚下的城墙正在被一头蛮荒巨兽不停撞击着，一下，两下，三下，几十下……

关兴手下的三千士兵都是精锐之士，但是在这样的攻击力度下还是有些显得慌乱，更有几十人被投石机吓破了胆子，站起身来往城下跑去。关兴还没来得及责骂，这几十人就被随后射来的大黄弩箭活生生钉在城墙之上，发出一声声惨叫

没有人上前给他们一个痛快，大家只是紧躲在城垛后，冷漠地看着这些逃兵。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那些逃兵已经活活痛死，或者被活生生改造成刺猬

关兴大声喊道：“敌军就要上来了，准备迎战”

这时，新都军已经冲到了城墙之下，远方朱桓的远程攻击部队因为害怕误射也同时停止了攻击。就听砰砰砰砰几声，城下新都军将长梯子、云梯同时靠上了城墙。

关兴大声叫道：“反击”率先闪到城垛缺口处，双手用足了力气，将靠在那里的长梯猛地往外一掀。他本来力气就大，全力一击非同小可，城下扶着长梯的四名士卒只觉得虎口一震，那长梯就被关兴掀翻。正在长梯上攀爬的两名士兵惨叫着从上跌落，接着被翻过来的梯子砸成了肉饼。

其他关兴军士兵，没有关兴这么大力气，不过他们四五个一伙，同时发力，也将长梯一架架掀翻。至于那种底层有支架的云梯，便成了滚石擂木的重点打击目标，虽然城上士兵掀不动它们，但是却能泼下大量菜油，将云梯一架架烧毁。城上守兵有的举起石头往下猛砸，有的拎着长枪往城垛口猛刺，还有的举起手中蹶张弩往下一个劲地射击，城下惨叫声练成一片

不过，刚刚远程打击也是起了效果，城墙上有一段地方约有十余米，守军已经全部被砸死或者射死，愣是没有起来反击的。两架长梯、一架云梯同时靠在了那里，十余名士兵踩着梯子爬了上来。

关兴来不及招呼别人，拎起青龙大刀就冲了上去。他身边的四五名卫士紧跟着上前，牢牢护住他的侧翼。

关兴怒吼一声：“暴龙斩”手中青龙大刀就像是活了过来，翻腾起一片片血雨。好不容易冲上城头的新都军士兵，根本就没有一个能够挡住这一招，全部被关兴斩于刀下。随后冲上来的关兴军士兵，将这个空挡又封锁了起来，将滚石擂木不断砸下。

不到半个时辰，新都军参与冲锋的三个部全部溃散，被关兴率军打了回去。朱桓知道他们尽了力，但是军令就是军令，他怒声吼道：“屯将以上全部斩杀其余士兵立即整编，编入下一支冲锋部队下一次，让他们打头阵”！

第七卷　秋风秋雨　第九十二章　朱桓的决死攻击（中）

仅仅一次试探性攻击，关兴留在城上的一千名士兵就倒下了六百余人，剩下不到四百人也是个个带伤，其中百人更是重伤。关兴命令除重伤者外，其余士兵下城休息；同时，再调一千人上城。

在这样围城情况下，重伤员基本上活不下来，关兴能做的只是让他们在死前，将用生命换来的经验告诉那些新上城的士兵，希望士兵们能够吸取经验教训，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关兴还命令士兵们趁着敌人还没有冲锋的时候，抓紧时间吃点东西喝点水，好好休息下。因为敌众我寡，一旦开战，士兵们根本就没有时间乱换着吃饭，可千万别因为饿着肚子而没了力气。

城下再次轮到潘阳军集结进攻，这次又是三千名士兵，不，加上上次剩下的一千余新都军士兵，这回有四千名士兵士兵参与攻击。大潭城前的空地实在是太小，只能容纳这么多人，要不然朱桓才不会采用这种添油战术，早就全军出击了。

当然，朱桓不会让他们就这样单纯地反复进攻，远程掩护那是必不可少的。十七具投石车迅速开始绞弦，装上烧得滚烫的大石头，同时对准了城墙上的投石车。就在他们旁边，那三辆被击毁的投石车附近血肉翻滚，彻底变成了零件状态。在刚刚那场投石车大战中，朱桓所部被击毁三辆投石车，却仅取得一辆击毁战绩。大家都不甘心，所有的操作手都紧张地忙碌着，希望将城上的投机车一举击毁。

而在城下出发阵地上，大黄弩、蹶张弩的弩兵已经换了一轮，刚刚那些士兵已经被反复的上弦耗没了力气，士兵们的手指也被弓弦割破，只能暂时退下来休整，等恢复气力后再上前参战。新参战的弩兵们渴望建立功勋，就听着吱吱呀呀地上弦声又响成了一片。

不过城上关兴那里也有了准备，刚刚送上来的门板甚至将城垛口也挡了起来。而且城上幸存下来的大黄弩已经趁着投石车转移攻击目标的好机会，在城门后一一摆开，随时准备跨射

朱桓不知道这一点，他只知道那些个门板实在是可笑。就算那门板再厚，难道还能够挡住火吗？他微微一笑，大声下令：“换火箭”

一旁待命的辎重兵们听到命令，立即冲了上来，快速为弩兵们更换好火箭，并用火把将其一一点燃。弩兵们稍一瞄准，就扣动扳机，果断击发。然后他们也不观看自己射击的成果，就匆忙拉开弩臂，重新上弦、射击

那火箭前部都捆有一层被油脂浸透的帛布，射到那里，那里就会被引燃。城垛口的门板目标又大，基本上都被火箭所点燃，但是士兵们却在这熊熊烈焰下咬牙坚持，因为离开这门板，在箭雨中他们就是死路一条

朱桓看到城上守军的困境，高兴地笑了起来，他大声下令：“盾车，出击”

就见十辆盾车从军营里被推了出来，奔着城下就冲了出去。盾车就像是一座小房子，底下是采用马车的底盘，有四个轮子，士兵们可以推着车子快速前进；顶上是一个三角形的木架，用木头钉得严严实实，木头顶上还蒙上了牛皮，用水打湿。这样一来，盾车既能防火，也能防箭，实在是攻城战中攻击方的最爱。

士兵们可以拿着凿子、铁锤，躲在盾车下安然凿城。反正这大潭的城墙虽然貌似坚固，却都是用黄土砌成，只要耐心凿下去，肯定能被凿穿。本来朱桓并不想动用盾车，因为凿城的速度委实是有些慢，但是第一次试探攻击之后，朱桓就明白这大潭绝对是块硬骨头反正就算是凿不穿城墙，只要敲出一个上城的斜坡来也是胜利。

就见那十辆盾车很快冲到了人群的最前方，带头往那城下冲去。城上守军射下的箭矢要不就被皮甲弹开，要不就深深地射入木头中，伤不到下面士兵分毫。

城上有两名什长正在冒着箭雨观察，他们俩都一手顶着铁盾，一手扶着头上的铁盔，从城垛口往下查看，正好看到盾车冲了过来。于是连忙报警，其中有一个转幅太大，就被一箭射落城下；另一人扯着嗓子吼道：“盾车盾车”

关兴皱了下眉头，大声吼道：“投石车，攻击盾车准备滚石擂木”

本来正与朱桓所部对峙的关兴部投石车，立即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