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吕布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三两岁的小男孩正小大人一样坐在胡床上,不哭不闹,尤为奇怪。这就是那李儒的儿子吧,长得倒是肥头大耳非常可爱,不过据说这李儒已经被人刺杀,留着这孩子也没什么用了,吕布一举方天画戟就要将其串死,没想到那男孩居然试图用手去抓长戟。吕布一缩手,那男孩顿时抓了一个空。他戏谑地问道:“家人都死绝了,你怎么不哭?”吕布也没想到会有回答,毕竟他只是一个三两岁的小娃娃而已,没想到那小孩居然回答:“我是狼,狼不哭!”
吕布脑海中但觉轰的一声,思绪似乎飞到了二十多年前,大草原上一个小娃娃对这救他的老武师,同样用稚嫩的童音回答道:“我是狼,狼不哭!”
吕布大笑:“娃儿,你倒与我有缘,从今日起,李封已死,你就是我的儿子吕枫!”说罢仰天长啸,声震环宇。张辽纳闷地跑过来,吕布乐呵呵地对他说:“文远,此子与我有缘,你替我把他抱走,交与严氏。我再寻找一幼儿尸首,斩碎喂狗!”
等我来到鹛坞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旗杆上挂着一具白乎乎的身体,正是曾被封为谓阳君的董白(董卓的一个孙女),躲在地窖里的她一问三不知,吕布下令将她剥光了衣服,用铁钩穿起下身吊了起来。我来到的时候董白身下的旗杆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就像城堡中正在上演的颜色。我下令部下停止前进、全员戒备时,正看到城墙上吕布正将一幼儿尸首斩碎喂狗,大吃一惊。如今鹛坞中那会有别的孩子,除了李封外也就有一个董曼的一个孙子罢了。“奉先将军,真是许久不见。你堂堂英雄,怎么也搞虐杀这种事情,未免太有shi身份了吧!”
吕布看到我吃了一惊:“曹铄曹子烈,你怎么会在这,联军打过来了?”他又摇摇头,“那群废物也有这本事?你是来行刺董卓的吧,来晚了,董卓已经被我干掉了。这是李儒的儿子李封,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奉先莫跟我开玩笑,李封?谁信啊?”
那吕布并没有发怒,而是反常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扔了给我:“这是他颈上系的玉佩,上面有李封两字,”他看了下我,讥讽地说道:“奥,你不识字吧,稍后找人一看便知。”
谁说我不识字,我写的简体字你们认识吗?回到东汉这么多年,我现在终于能将公文看懂了,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进步啊!居然诬蔑我,哼,看着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没事,我不介意。
我带着那块粘着血迹的玉佩来见李儒,李儒什么也没有说。过了一会儿,他费劲地在赵雨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勉强走到我的跟前,拜了下去:“自今日起,李儒已死,李枫参见主公。”声音苍老嘶哑,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多岁。
我连忙扶他起来:“是我无能,没有来得及赶上……”
李枫摇摇头,“生死有命,是我这当爹的没有尽到责任,不怨您主公。”
我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而这时董卓被杀后,王允“禄尚书事,总朝政”。作为诛杀国贼的首要功臣,王允自然少不了朝廷的嘉赏和广大官员的称赞。于是,王允态度开始发生改变,似乎有些飘飘然起来:“连董卓这样不可一世的大奸贼都死于我的手下,我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他便对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无所谓,毫不在乎,甚至居功自傲。“及在际会,每乏温润之色,杖正持重,不循权宜之计,是以群下不甚附之。”每当群臣集会,王允很少像以前那样和大家推心置腹,共同商讨权宜之计,而是正襟危坐,面无和悦之色。慢慢地,群臣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推崇和拥护他了。
王允这时开始清算大账了,在朝廷上严厉指责蔡邕道:“董卓是国家的罪人,祸国殃民的罪行不可饶恕,蔡邕身为天子臣民,应该从大局考虑,从国家出发,共同声讨国贼,不想蔡邕念及董卓的一点私人恩惠,竟然为他感到痛惜,这难道不是与董卓同一鼻孔出气吗?”说完,便不容群臣分辩,立即派人前去将蔡邕押至廷尉处问罪。不过他去晚了,我们已经用李儒的佩剑交换回蔡邕,带着马钧、李儒坐着大车回关东了。在我们前面,将是新的未来……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一章 在路上
战火破坏了一切,昔日的闹市变成了荒野,而倒塌的房屋成了野鼠们出入的居所。过去人流不断的驰道上已经变得空荡荡的,根本不会出现过去拥挤不堪的场景。好多边远的小镇都被撤退的西凉士兵抢劫一空,一个平民也遇不到,山匪盗贼反而成了我们见的次数最多的人。不时有不开眼的从草丛里跳了出来,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手里拎着个粗短不一的木棍。都是些活不下去的平民,被西凉军把所有的一切都抢走了,没奈何做了山贼。通常,他们的头领刚从草丛里窜出来,(有的头上还顶着几片叶子,有的还没来得及说句场面话),就被锦衣卫士的一支弩箭给钉在了一旁,剩下的山贼发一声喊就如鸟兽散。这种事我们也管不了,刚开始赵雨还不听李枫的劝,放下了半袋粮食,结果往后的三天,我们被连续打劫七十八次!最后没办法,将一只打劫过我们三次、次次得了半袋粮食的盗匪引进了包围圈,不论老幼,悉数斩杀,将剁下的尸首砌成一座京观,这才断了他们的念想。不过有许多人跑到路旁拜见,试图成为我们的奴婢。不过我们顾得了一个,就顾不上另一个。再说粮食也不多了,哪能再收留他们。这些人看着我们身上明晃的刀剑,无奈地走向远方。
越是靠近城镇,地里越是光秃秃的,野草早就被饥饿的平民吃过了,人们睁着空洞的双眼,如同孤魂野鬼般一队队的游荡。一个女子露着半拉干瘪的乳房死死的抱着一个瘦瘦的孩子,那个孩子早就饿死了,一圈圈的苍蝇围着他飞。她围着一块破旧的蜀锦坐在了地上,傻傻发愣。看她服饰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我于心不忍,扔给她一块窝头。那女子像野猫一样一把抓住,嚼也不嚼的咽了下去,两腿一分,认命地躺在地上。冷漠地说道:“来吧!”等了半天,看着我们都远去了,她突然大哭起来,就像寒风中的夜枭……
甚至有一次我看见一个人趴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往嘴里塞。赵雨早也看不下去,把自己的口粮拿了出来,给他了一个窝窝头。可这家伙已经太虚弱了,连举起胳膊的气力都没有了。李枫(字原良,李儒化名)和我都摇了摇头,等我们一走远,躺在周围的那些个有气无力的家伙差点把这个幸运儿给撕裂了。好不容易离开这令人心伤的场景,走进了丛林。这里人少了许多,动物也多了起来,有一次我看到路边有一只肥野兔,连忙取下背后的臂张弩,精心屏气,瞄准待射。旁边的赵雨看着那兔兔可爱至极,就扬起马鞭,轻轻敲了我手背。手背一动,箭就射偏了,我还没来得及责备她,就听草丛里一声呐喊,窜出四五个衣衫褴褛的西凉士兵,各自抱着头向四面跑去。再看草丛中,倒着一个士卒打扮的家伙,后心上正插着我的弩箭!
误杀了人,俺可真不是故意的,尤其是当着李枫的面去杀一个西凉士卒。我跳下马来,走了过去,把那中箭的士卒翻了过来,居然是熟人——胡赤儿!讨伐白波后,他不是深受牛辅器重,当了大官吗,怎么会带着几个小兵躲在这里呢?李枫也非常纳闷,我们两个眼神一对,同时下令:“截住他们!”
锦衣卫士一起出手,很快就将那几个士兵都擒住了。分开审查,不久就得到了结果。原来牛辅营中有士兵半夜背叛出逃,造成内乱,酒后的牛辅还以为整营皆叛,于是带着金银珠宝,独与亲信胡赤儿等五六人出逃。胡赤儿等人背着重重的包袱起了贼心,半夜里商量好谋财害命,于途中将牛辅斩首意图送往长安。不过他们居然走错了方向,在这山林中已经来回跋涉了好几天。今天他们突然看见远方过来一只马队,就想躲在草丛里伺机抢马。可是胡赤儿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被我射偏的一箭给钉死了!
李枫叹息一声,牛辅是他在西凉军中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两人十分谈得来,可是没想到居然尸首异处,实在是令人可惜。我将牛辅腰里缠的那个布兜解开,里面果然就是牛辅的首级,胡赤儿用石灰腌制过至今未坏,仍然栩栩如生。两眼怒睁,似乎仍在惊讶中。李枫在一棵大树下用手刨了个坑,将头埋葬。自己也被勾起了伤心往事,自己一人在树下待了许久许久。蔡邕也不知领悟到什么,取下自己的焦尾琴,端坐在那。双手在琴弦上轻轻浮动,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可是看着看着,心中却有一首无名的乐曲在响动。
我见状下令全队就地休息,自己取下酒囊,凑了过去。赵雨也取过干粮,点起篝火,烤上了两只肥野兔。一会我喝得高了,剽窃便自然而然成了习惯。这次,李白老大,对不住了。拔刀起舞,边舞边唱:“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蔡伯喈、李原良: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霸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删改版的《将进酒》一出,就见蔡邕眼都直了,止不住的兴奋,是不是刺激太大了。这老家伙突然一跃而起,跑向马车,边跑边喊:“我的纸笔呢,我的纸笔呢?”动作敏捷至极,根本不像一个老头子。李枫也诧异地看着我,把我看得都不好意思地摸鼻子了。
就在曹铄一伙匆忙赶路的时候,不时有一队野狗趴在草丛里盯着队伍,两眼泛着绿光。这些吃人的野狗,已经充满了野性,要不是曹铄人多,真有可能半夜前来袭击。连曹铄这个武装到牙齿的小队行进都这么困难,更不用说普通的商旅了,城镇之间就像一个个小小的独立王国,消息开始闭塞起来。直到我们出了潼关,董卓被杀的消息也没有传过来。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二章 袁绍的野望(上)
就在我们匆匆赶路的时候,当时势大的袁绍准备抛弃献帝,另立新君,以便于驾驭。当然表面上他是不会这么说的,当时他公开的原因是献帝被董卓控制,相隔关塞,不知是否还存活,为了延续汉室江山,所以另立新帝。现在关中与关东隔绝,根本没有消息传出,因此这个理由也勉强说得过去。袁绍选中了当时势力软弱的汉宗室、时任幽州牧的刘虞。刘虞是一个出色的内政高手,“治正推平,高尚纯朴,境内无盗贼,灾害不生”,可以说是当时威望最高的宗室近亲。不过作为皇帝的人选他并不合格,因为刘虞一贯怀柔,太过于优柔寡断。这样一个决定也让袁绍受到了诸多质疑,大家都觉得群雄会盟讨伐董卓,就是因为他擅自废立皇帝,现在如果再改立一个皇帝,又和董卓有什么区别呢?
袁绍本以为自己的小兄弟曹操会支持他,可是义父却拒绝参与这件事情。袁绍不知从哪里得到一个玉印,自以为能打动义父,有一天宴请宾客,他在座位中将那玉印举向义父手肘方向,暗示已经准备一切,可以立刘虞为帝。但是义父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只是大笑而已。(当时义父势弱,我猜也不敢有别的反应)
袁绍不但搞不定曹操,连自己的兄弟袁术也搞不定。当时势力最大的袁家也因此分裂成两派,袁绍、袁术哥俩势如水火。袁绍是长子,但却是庶出,小老婆生的;袁术则是嫡出,哥俩都有看不起对方的理由,也都想登上家主的位置。唯一能调和他们的袁遗等人已经全部被董卓杀害了。现在剩下的袁氏族人只剩下选择站队的权力了,是袁绍还是袁术,这并不重要,关键的是曾经显赫一时的袁氏已经彻底分裂为两部分,一部随同袁绍征战,而另一部则开始迁往寿春。作为一个总的家族,他们有四世三公的荣耀,天下敬仰;可是分为两大家族后,他们的力量大减。
袁术看到汉室衰败,偷偷有了自立之心,过去读书的时候夫子老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所期望的只不过是个侯爵或者是个比仪三公的大官而已;现在他要成为皇帝。不过这是他心头的秘密,拿不到台面上;表面上他只是借口维护忠义,反对袁绍另立刘虞为帝。
袁绍并不了解自己的弟弟,他也不屑了解这个打牌上瘾的“路中恶鬼”。他觉得册立新帝有利于加强袁氏一族的影响力,觉得自己仍然有把握说服袁术,就在一块锦帛上写信给他,信中说:“先前我与韩文节(韩馥)共谋长久之计,要使海内见中兴之主。如今虽然长安城里名义上还有幼君,不过董卓留宿宫廷,他所立的天子不一定是汉家血脉。现在长安那里公卿以下的官吏都媚事董卓,咱们关东群雄如何信得过他!当前只要我们派兵驻守关津要塞,让董卓的部队失去关东的供奉,就靠关中那个穷地方,他们一定会逐渐衰竭而亡。如今咱们东立圣君,太平之日指日可待,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况且我袁氏家室遭到屠戮,决不能再北面事之了。”写完以后,自己读了一遍,感觉声情并茂,相当不错。于是招来信使,快马送给袁术。
袁术正好如厕,懒洋洋地看了看,顺手就用了,然后扔进了茅厕。袁绍等了几天,一直等不到回音,于是决定不顾袁术的反对,以关东诸将的名义,派遣原乐浪太守张岐拜见刘虞,呈上众议,恳请刘虞登基为帝。
刘虞本来还笑嘻嘻地接待张岐,听了他的来意后顿时大怒,叱责张岐道:“现今天下大乱,天子失去政权,屈居于董卓淫威之下。我受先帝重恩,但是却未能清雪国耻,只能暂时替天子镇守一方。各位据有州郡,都是地方上的实力派,本应一起合力,尽心为报王室,现在却反而在造反谋反,是互取耻辱呀!”便坚辞不受。
韩馥等人并不死心,又想请刘虞领尚书事,虽然不当天子,可是可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