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的泪- 第7部分

　　　　中午的时候，我会坐公交车，绕大半个城市到医院去看许南。有时许尧因事来这边的写字楼也会顺便和我一起去看许南。



　　　　某天，许南突然问我：“你还记得我的那个要求吗？”



　　　　我先想了一会，才记起许南那天说的话。然后我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等我高考结束那天，我再告诉你，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好吗？”他认真地说。



　　　　“怎么，故作神秘？”



　　　　“没有秘密就不好玩了。你看那些未解之谜，就是因为一直未解所以才吸引人。所以，要是不神秘点，就不好玩了。”他得意的说。



　　　　拥有秘密的人，果然可以有得意的资本。我甩甩手，一副我拿你没办法的样子。不过许南很快就出院了，不然我还要累死。每日坐公交车，我真的是怕了。



　　　　许南出院那天，我们去红豆庆祝，我把夏桑也带去了。我希望许南可以有多一点的朋友，而夏桑绝对是最佳人选。



　　　　“小弟弟，怎么办？姐姐忘了给你买糖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夏桑说了句让我们都想倒的话。许南很不好意思的站在那里，看着我，向我求救。



　　　　“夏同学，收敛点。你以后叫他小王子或是小南都可以。”我帮许南解围。



　　　　许南连声应道：“叫我小南吧！”



　　　　许尧在一旁感叹：“完了，又是一小脑和别人不同的人。”



　　　　夏桑连忙问许尧什么意思，我和许南在一旁笑个不停，许尧看到我们三人的表情，真是欲哭无泪。



　　　　四人的午餐很是愉快，午餐结束后，许尧送我和夏桑回肯德基。夏桑偷偷在车上问我和许尧的关系，我告诉她就是她看到的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回到店里后，夏桑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



　　　　“好吧，我就告诉你。我们的关系就是我也不知道的关系。”
卷一　如果可以，我会忘记一切　………苏南江　第十五章
　　　　苏漪澜出差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她家里为所欲为，第一次发现活的这么自由，这么潇洒。突然有一天，我害怕的雨不期而至。我蜷缩在毛毯里，开着电视，可是我还是很害怕。心里很空，想要抓住什么。



　　　　突然电话响了，我颤抖的拿起电话。



　　　　“小鬼，在做什么？”许尧熟悉的声音从电话的那端传来。我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出状况了，要不要救我？”



　　　　“想要我救你就下楼来吧！”他在电话那头笑。



　　　　我打开窗户，看见他撑着伞在楼下，正冲我笑。但我不打算下去，那一刻我并不打算下去。



　　　　“不，我不下楼，下楼就要面对雨。”



　　　　“那好吧！我在雨中陪你，你不觉得很浪漫吗？”他抬头看着我。



　　　　我转移话题，我此刻比较感兴趣的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我问。



　　　　“想知道就下楼。”



　　　　“我从不勉强自己，你不说那这对话已无多大意义。你走吧！”我关上窗户。心里对他的好奇多过感动。事实上，他一直都是这么神秘。



　　　　我挂了电话，接着开始打雷，闪电不时划过天际。我跑到窗前，想看看许尧是否已离开。已不见他的身影，我顿时觉得很落寞。



　　　　我开始回忆我和他的点点滴滴，想到最多的还是他的那些秘密。但我必须得承认，他已经在我的生活里占据一席之地。



　　　　带着他的秘密，我进入了梦乡。好久没有睡的如此香甜，梦中竟还梦到了小王子。



　　　　第二日，在店中看到许尧和另一女子，多看了几眼才发现是上次在办公室碰到的那个女子。



　　　　“她是talin，我的朋友。”他向我介绍，奇怪，为什么告诉我。我此刻感兴趣的仍是昨晚的问题。



　　　　我不看他，说：“是不是掉了一个‘女’字？”



　　　　“talin，你先去坐着，我呆会就来。”他转身对那女子说，奇怪的是，那女子非常听话。



　　　　“尧，我去了。”待那女子走远后，我想起上次见面的场景，不由自主的说。



　　　　他笑：“吃醋？”



　　　　我懒得理他，冷冷的说：“只是看到某人倒胃口。先生，早上好，有什么我可以为你服务的吗？”



　　　　他恢复顾客的身份，说：“两份皮蛋瘦肉粥，三杯豆浆。”



　　　　我看着他，一脸疑问。



　　　　“小鬼，那杯给你。”



　　　　苏漪澜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工作。她下楼喝咖啡，正碰到我。看得出她对那个提议还是记在心上，眼里全是质问。



　　　　“你再怎么看我，我也不会改变主意。”我说。



　　　　“晚上再谈。”她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没有听她的安排。我也不能总在她的安排下生活，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为什么，她不能让一步呢？



　　　　下班后，迟迟不肯回家。不敢面对苏漪澜。



　　　　“好尽责，你以后来给我工作好了，一个顶两个。”在路上碰到许尧，这次没有一点惊喜。天下何其大，会遇到的终究会遇到。



　　　　“我可没有说我有空和你闲聊。”我闷声回答。



　　　　“我也不闲。”他皱了皱眉。



　　　　“那好，我们各自走各自的路。从这一刻起，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我摆摆手，算是告别。



　　　　“小鬼，有空去看看许南。”



　　　　心里默念一下，确实有好几天没有看见许南。自从上次知道他的身世后，我更加觉得他是多么像小王子的一个人。所以，为他做任何事，我也愿意。



　　　　但我自己呢？又有谁会知道我的心里现在有多乱。所有的人，都在要求做这做那，为什么没有人问我愿不愿意？



　　　　路过花店，我买了一小盆迷迭香。花还未开，但我想告诉苏漪澜，在以前的岁月中，和她共有的所有回忆，值得我一辈子珍惜。



　　　　开门，发现苏漪澜背对着我独自在吃饭。



　　　　我在她的对面坐下，同时把那盆迷迭香递给她。



　　　　“它的花语是留住回忆。”我说，不敢看她。



　　　　“吃饭吧！是你喜欢的鱼香肉丝。但我申明一点，住我这里是可以的。”她顿了顿，心里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下一秒她就笑的很开心，因为条件是家务事全部由我做。那么她不提那件事，是同意了我的想法还是只是缓兵之计。



　　　　我硬着头皮问：“我出国的事，应该失效了吧？”



　　　　她继续吃饭，好一会才说：“我想了一下，在你身上投资，太不划算。要是你在那边念书，最后被洋鬼子迷惑了，不回来给我养老了，我岂不是要孤独终老。”



　　　　我小声的说：“那次酒会上的那个男子就很不错，怎么会没有人给你养老？”



　　　　“他太老了，我不喜欢。还有我这么多年的青春都花在你的身上，你给我养老是应该的。”她狠狠瞪了我一眼。



　　　　“是，老太太。我简直就是你一女佣。”虽然口里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开心。因为我不必为出国的事而担心。



　　　　“对了，那个花怎么养？”
卷一　如果可以，我会忘记一切　………苏南江　第十六章
　　　　成绩出来了，查分那天我一直握着苏漪澜的手，生怕太惨。



　　　　“小姐，我这可是有血有肉的躯体，不是公仔。它是会痛的。”苏漪澜在受不了的视乎，终于吼了这么一句。



　　　　我觉得她的样子比高考成绩更让人害怕，连忙松手。



　　　　“算你命大，刚好压线。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念书，怎么成绩那么差？你爸妈智商那么高，怎么会有你这么差的女儿…”



　　　　“你说什么？我爸妈智商高？”我第一次听苏漪澜提到我的父母，真的是第一次。



　　　　“嗯，我…看分数，看分数。”苏漪澜在掩饰自己的不安，为什么？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她一直不愿告诉我。



　　　　填好志愿，我和苏漪澜一直在校园闲逛，她说要怀旧。其实是在逃避我的追问，但我没有再问。因为她不想说的，终究不会说。我一直都很了解她。



　　　　正好碰到莫问和一中年女子在争执。



　　　　“妈，你不用劝我，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我本想绕过去，可是莫问却叫住了我。我一脸的疑问，更让我奇怪的是，那个中年女子看到我就愣住了。



　　　　“南江，我找你有事，我们去湖边。妈，你回去吧！我会和你解释的。”



　　　　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苏漪澜却把我推向莫问。看来我是必须和莫问一起走了，但苏漪澜的举动不是太奇怪了吗？



　　　　“喂，苏南江，我可没教过你不理别人。”苏漪澜冲我摆摆手，我只好和莫问一起走。



　　　　“南江，好久不见。”



　　　　“你考的怎样？北大没问题吧？”我笑。气氛实在有点冷。



　　　　“你报的是哪里？”他看着我问，眼里有一种我说不出的迷离。



　　　　“知不知道这样的眼神很迷惑人？难怪吴桐雨会喜欢你。”说完我就后悔了，当初我可是写过情书给他的。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笑了，我只好在一旁讪讪的笑。



　　　　“像你，学习好，长得又好，会不会有很多人偷偷递情书给你？”我再次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这么白痴的问题，但我不后悔。



　　　　“说实话，你的情书，我看不太懂。”他皱皱眉。



　　　　我在心里偷偷暗喜，幸好当初选择用文言文写。不过，我还是有些拘谨。毕竟，那是第一封情书。



　　　　“我报的是H理工大学，分数刚压线。”我及时转移话题。



　　　　“嗯，那我们又是同学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看着天说：“这是上天注定。注定我会一直是你的同学，会一直在你身边。”



　　　　上天注定？是不是有太多的事都会死上天注定呢？又或者上天早已注定好一切，所谓的一切只是冥冥之中安排下的循着轨迹发生呢？



　　　　有太多的问题，没有答案。



　　　　顺道去找许南，在他的教室外等他，又引来旁人的一阵议论。想也知道，他们说的还是那件事。



　　　　“你们都闭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许南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这才是苏南江，所有的人都会帮你。不对，应该说的是所有的男人。”吴桐雨站在人群中，扯着喉咙大喊。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我想她不过就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吴桐雨，你又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要不要我说给你听。”我笑。



　　　　“反正你也毕业了，我还是给你留些面子吧！但我告诉你，莫问是我的。”



　　　　但又觉得这样和一个我讨厌的人斗嘴实在无趣，便拉着许南走了。



　　　　“她真可恶，像一只只会啄人的公鸡。”许南愤愤的说。



　　　　“我也这么觉得，我们是人，就不要被公鸡气着了。”



　　　　“成绩怎么样？”



　　　　我吓他：“怎么办？很不好，可能不能读大学了。”



　　　　许南顿时紧张起来，我见已达到效果，就不在捉弄他，说：“放心，H理工的人说要破格收我。看你，要是你哥知道我这么对你，一定要把我给吃了。”



　　　　“走吧！我哥在红豆等我们。”



　　　　许尧果然在那里，看来又是安排好的一次聚会。



　　　　事后，许南告诉我，他其实早就知道我的分数了。只是为了配合我而故意那么做。小王子，什么时候也不再那么单纯了。



　　　　午餐结束后，许南提议一星期聚一次。我不赞成，他们倒是像串通好似的，举双手赞成。



　　　　许南又使出眼神哀求这一招，我实在受不了他只好改变主意说：“反正也是白混饭吃，我就勉强接受吧！”



　　　　许尧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许南则是叫好。



　　　　许南走后，许尧留我下来，说是有事。



　　　　“这个给你。”他丢给我一只手机。原来是为了这个，但我为什么要手机，而且这手机是他的。我找不到理由接受，我不说话，把手机递给他。



　　　　“那么，我以后打电话到苏小姐那儿，你可别不敢接。”他笑，“我会打到你接为止。”



　　　　他在威胁我，苏漪澜是我的软肋，我承认我输了。



　　　　“手机，我收下可以，但你要告诉我理由。”我盯着他。



　　　　“理由？手机就是用来联系的，有什么理由。”他不解的看着我。



　　　　“你为什么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影响我的生活？”我问。



　　　　他懵了，或许他没有想过。
卷一　如果可以，我会忘记一切　………苏南江　第十七章
　　　　回去后，我没有追问苏漪澜有关我父母的事。既然这么多年来，他们不曾出现在我的生活中，那么我也没必要苦苦纠缠在他们的事情中。只是想起这些时，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毕竟曾经我是一个弃儿。



　　　　回家向养父母报告成绩，他们没有太失望，至少我没有让他们觉得丢脸。这个给所有人的交代还是挺让人满意的。至少我不会觉得很愧疚，这样就够了。我一向对自己有足够的宽容，认为什么事都只要达到预期就够了。何必一味的追求完美，岂不是让自己受罪。



　　　　“南江，我们想和你说件事。”养父的神色有些不对。



　　　　“我们准备回乡下住。”父亲沉重的说。看来他们是经过艰难的思考后才做出的决定。我还能说什么呢？



　　　　父亲不在说话，养母开始絮絮叨叨。说的大多是这些年在城市生活的不易，以及对乡下的怀念。



　　　　“南江，你很快就有弟弟了。我的病治好了，就因为这样，花了大笔的积蓄。”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