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士兵听口令,成三列队形,第一列,举枪。”招娣没有理会和意大利籍上尉出去的猫仔,对士兵们下决口令:“目标,女士脚下第一级阶梯,预备,发射!”
“轰!”
那一级阶梯马上被打烂,楼梯发出难听的“吱吱”声,摇晃着似乎可以随时塌下,女教师不得不用本来优雅提着裙裾的手,去扶着墙壁以保持平衡。“第一列,后退装弹;第二列,举枪……”
“我投降!”女钢琴教师扔下了手中的剑。
“把裙子脱下,我可以考虑接受你的投降。”招娣如果不是脸上开始凝结的血污,此时的笑容一定很灿烂。但在女教师的眼里,如同美杜莎一样的恐怖,但她没有迟疑,马上开始脱裙子,因为招娣的口令在继续:“第二列,举枪,目标,女士的腰际,预备……”
而这时,女钢琴教师已经脱下裙子,露出里面的紧身褡和紧身长裤,还有系在大腿上的两把张开击锤的手枪。“双手抱头,动作慢点,不要让我误会。士兵,把她捆起来,带走。”
招娣上楼望了一眼缩在琴房的爱丽丝,笑着问她:“你还好吗?太精彩了,不是吗?我想聪明的你会老老实实跟我回去,而不是代我找到籍口吧?”
“你们这班强盗!”玛雅芙见到护士班的几个人在毫无顾虑的翻查她的物品,不禁愤怒起来,但她已经被很结实地捆绑着,并很快就因为嘴里被塞入一块破布而停止了叫骂。
当招娣回到密斯雷路时,陈甦鸿已经到了,但伯爵的侍卫带领的援军却坚持要等那位雅典娜——招娣回来才让他进去。招娣对援军表示感谢,并表示过几天举行一个舞会来感谢他们,于是这五十多名勇士自告奋勇去和警察交涉。
“教官,这个玛雅芙的父母亲死了,但她应该还有一些父执辈在关照着她,比如伯爵,我要去一趟皇宫。”招娣用毛巾匆匆抹了一把脸。甚至没有去洗个澡,就翻身上马了,的确这个样子去报告玛雅芙密谋刺杀王后,会有更好的效果。
一个月后的佛罗里达,在胡仁的房间里,G抱歉地说:“因为事出仓皇,我已来不及通知巴黎,取消对密斯雷路的行动,相信您不会因此而介意。”
“当然不会,不过作为补偿,我希望听听你在巴黎安排的对密斯雷路的攻击策划。”胡仁阴着脸说。
“嗯,我们的燕子,让爱丽丝去一位钢琴师那里,而那位钢琴师并不是我们的人,但她的技击水平更甚于她赖以为生的琴艺,并且,她仗着死去的父亲的关系网,一直是出名的仗侠行义,所以……”
“所以,你们告诉我,爱丽丝被她自私的恋人非人地折磨了七年,并且最后抛弃了她!然后等我愤怒的,对我以为是监视她的护卫发起挑畔时,你们就开始进攻密斯路!”玛雅芙穿着骑马裤,戴着小圆帽,手持短马鞭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怒火比那头红发更炽烈。玛雅芙被安排到十四州行动部训练科工作,因为招娣谎报的谋杀王后的事,又在玛雅芙的住所找到英国人——从密斯雷路转移过去的,和十四州军官的尸体——被执行枪决的意大利籍上尉。没有人敢为玛雅芙说话,而玛雅芙又不愿去与她母国作战的英国避难,而最终招娣几乎把玛雅芙的资料弄得比她本人还清楚,也仍找不出她是英国人间谍的踪迹。于是胡仁决定,就让她到训练科,培养在欧洲工作的特工人员。
“好了,招娣,你让人陪玛雅芙去玩吧。你留下来。”胡仁淡淡地对随后进来的招娣说。
“我们的国王,在去给领占您故国的野蛮人皇帝祝寿时。”G缓缓地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很客气地称呼他为‘我们由于各自的皇位而似兄弟。如果一种兄弟般的情谊永远建立在我们之间,我们会极为愉快’并且在信里介绍使节马戛尔尼时。电子书,说明了他是国王‘亲爱的表亲’,暗示了马戛尔尼是王的心腹,但那野蛮人回答激怒了我们国内的内阁和贵族!我们的内阁,一致认为文明的十四州——容我直言,我们很清楚那时候频繁的绑架是谁在幕后操纵,但哪怕绑架也仍保持了绅士风度,没有污辱妇女或折磨被绑架者的强盗,我们的内阁认为,远比那野蛮人更适合交往,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胡仁笑了起来,他通过自己的渠道,早已知道乾隆的回信,而在他记忆中,原来的历史里,仿佛乾隆也有写过这么一封信:天朝物产丰盈,无所不有,原不藉外夷货物以通有无,特因天朝所产茶叶、瓷器、丝斤为西洋各国及尔国必需之物,是以加恩体恤,在澳门开设洋行,俾得日用有资,并沾余润。”
欧洲各国君主之间的通信,称呼一般是“表亲,兄弟”。这在伦理上大致说得过去,因为欧洲王室之间彼此通婚,君主之间姑表姨甥的连带关系之错综复杂,两个君主之间的亲戚关系是免不了的,不同只在远近以及家族的贵贱有别。
而在政治上讲,各主权国家的君主彼此独立,虽然许多小国受几个强国影响,政治上为其操纵,然而礼仪上却讲究彼此平等。
作为一种贵族的头衔,“国王”这个称号永远不变,就是国土已经丧失了也是如此。
而作为乾隆,或者是他以前的统治中国的任何一位强势皇帝,都不可能接受这种观点。当然胡仁不会去解释这一点,他无比赞同G提出的乾隆是野蛮人的说法。
可惜胡仁记得不清楚,否则他就知道,这封信和英国人的这次祝寿,本来应该是在五六年后的事情。他只是笑起来,对G说:“当然,如果我让十四州的议员在国会中提案,英法战争中,北美不向法国提供帮助,应该更让你们的内阁高兴。”
在达成协议送G上船时,G突然笑了起来,对胡仁说:“歇克尔。福尔摩斯,曾经有一位年青有为的绅士在六七年前就承诺要把我介绍给你认识了,我不讳言,因为那位绅士的出色,让我对您,他很推荐的人很有兴趣;但在四年前我了解到您就是福尔摩斯先生时,我几乎以为不可能和您见面了,因为我知道你绝对是睿智的,否则不能得到那位绅士的推荐和信服。但没有想到……这太令我高兴了……”
“船要开了,G男爵,十四州情报部门从现在起一直给您留着位置,如果您有兴趣和我聊天,也许这是个很好的选择。”胡仁微笑着在心里咒骂某个学生。
“噢,亲爱的,你太决绝了!”G吻了胡仁,依依不舍地上了船。
“这是蓝小铁的信。”陈宣对刚刚回办公室坐定的胡仁说。
蓝小铁可不是和王鹏那样的孤身万里,由胡仁占百分之五十一股份,由汉密尔顿经营的两家银行,以及陈宣经营的数家银行组成的银行集团,法国王后玛丽。安托万内特都在其中占有不少于百分之十的股份;至于远东贸易,她更占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而这些年间一直不间断的分红,已经让这位王后不能舍弃和十四州的合作。
所以这一次蓝小铁带领的三百余人,是和法国的十艘战舰以及两千多名士兵一起出发的。蓝小铁的信里提到,头发蓄留过肩了,很快就可以剃头编辫子了,而他们到达安南地界以后,分别提出各种籍口,其中包括:
蓝小铁他们提出的安南为大明属藩,居然不为宗主国向野蛮的辫虏复仇,作为大明子民,必须给安南人小小惩戒的籍口;法国人提出的传教士失踪的籍口等等。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岘港。
去年刚刚委托法国传教士阿德兰区主教同路易十六签订了军事援助协定的阮福映,面对舰炮和火枪,还有比他们更熟悉丛林的蓝小铁的部队,在小小的反抗以后,就屈服了,承认租借的合法性,而蓝小铁在和法国人的分赃中,岘港由法国人得到;一个叫柴棍的地方,归胡仁所有,现在蓝小铁和他带去的人,正在招募安南人建设那个地方。
而因为蓝小铁所部良好的军律,和胡仁出发前一再叮嘱的民族关系,明显,他们在越南人眼中,比法国人更受欢迎,在信使离开时,蓝小铁正在和阮福映的代表谈关于军事援助的合约,因为安南人发现这批汉人只要答应下的承诺,一定会尽快去实施,所以和蓝小铁他们能签下合同,这无疑比之前和法国人的合约更实际。
胡仁点了点头,蓝小铁的能力,还是很让胡仁放心的,他对招娣说:“卓墨那小子现在回到巴黎,你要注意他的安全,通常只要我们的条件足够好,这人可以信赖,但如果我们处于弱势,必须马上把他撤掉。我们回来以后,就为你和国栋举行婚礼吧,其实现在举行也很好……”
“校长。”招娣站起来,对胡仁说:“学生虽为女流,但无国岂有家的道理,还是懂的。”
“坐、坐。”胡仁喝了一口茶,笑着说:“你很好,我很放心。甦鸿,你的任务就是协助招娣,这是我留你下来的目的,因为军队一些老资格的家伙,我说话会听,陈宣和你说话也会听,但招娣说话,他们不见得会听,犹其是一个女人。所以必须是由你任正职。”
“得了,天天说,天天说,师父,别老烦我了,要不你留大师兄下来吧,我很烦这些事的,我宁可在不知哪天会死掉的战火中,还好受些,不用天天搞这些死报表和文件!都他妈搞不完的!”陈甦鸿笑呵呵地和胡仁抱怨着。
陈宣挑了挑嘴角,他心里不是不想留下,但他知道他不能留下,就算胡仁问他意见,他也表示坚决要和胡仁一起杀回国去。
胡仁对招娣说:“你做好接手各项工作的准备,陈宣,和我去志愿军招募处转转。”
在司令部的门前,有许多白人士兵列队在等待登记,负责招募谢司忠实地对每名排到他桌子前的白人士兵诵读招募条例:“如果你志愿加入,那么默认你同意在志愿服役间期遵守以下条令:
1、所有白人士兵或军官,在踏上中华的土地以后,都会被安排培训教官或总司令的警卫部队中,没有得到总司令的批准以前,不得主动攻击中国人,其中包括汉人、满人等各个民族,但允许受攻击后自卫。如果违反此条规,将被视为战时叛变,会被依情节轻重处以禁闭一周以至枪毙的刑罚;
2、所有白人士兵或军官,在踏上中华的土地以后,在汉族没有完全驱逐野蛮人之前,不得以任何理由与女性发生性行为。注意,包括对方是你的恋人或者到妓院也在此列,一旦发现核实,不须经军事法庭,营(含营)以上主官马上对其进行枪决处理!并追究上一级主管连带职责!
3、所有白人士兵加入志愿军,视为同意在志愿军里服役八年,遵守军人条令;
4、所有白人军官……
……”
胡仁笑了笑说:“我想不到制定的这么过份的要求,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愿意加入。三天就有五百人报名,并有三百人通过考核了。今天可能还多点。”
“师父。”陈宣笑了起来:“你低估了自己在士兵心中的地位,还有,北美实在有太多除了打仗没其他谋生技能的人了。”
胡仁点点头问陈宣说:“我记得弃疾公有一首词,壮岁什么来得?上半阙很好,你记得不?”
“记得”陈宣回忆了一下,吟唱起来:“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燕兵夜娖银胡簶,汉箭朝飞金仆姑!”
第三卷 殪夷满 楔子:天下攘攘
安南柴棍刚刚建起的几排土坯房,仍散发着一股原始的泥土味道,如同这镇集周围那不知生于何年的丛林。但这迅速垒起的几排房子却又有异于四周,它们独特地矗立于集镇的中央,向那些很可能在五代马希范或是唐代威德两柱,甚至可能是伏波将军标下铜柱时就存在的树木,昭示着某种或许不为他人认同的傲气。
硬要说有什么奇异,也许就是在这几排房子四个方面的哨卡上,都埋着一根毫无任何花饰的光滑铜柱,露在地面上的柱身,无一例外地用失腊法铸着阴文:大明疆域,胡仁谨立。崇祯一六二年。
如此的骄横,也许只有狄青脸上那不愿洗去的黥字,才可相比。在这已经多次向清朝请求封号的安南土地,一百四十六年前就自挂的崇祯帝,就这么突兀得如同疯子一般在铜柱上宣称:大明,没有亡。
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如果要进这个营区找点活儿做,或者在里面赚到钱要出来,都必须向这根铜柱行鞠躬之礼,这个时候荷枪实弹的哨兵会用力一拍枪托作为答礼,然后才是例行的搜身检查。
安南人向来不是顺民,但白生生的银子和面包,足以让人动心,无论哪里都一样。并且这些身着花绿衣服的军人,军纪比法国人要好得多,从没听说他们去抢谁家的东西。当然,柴棍这地方不是谁家的东西,是统治者的东西。大明到底亡了没有或者这个集镇是属于大明还是安南,对于绝大部分没读过书的安南人,绝对没有银元和面包实际。
也不乏有安南的志士,对于侵占安南土地的侵略者进行反抗。可是当他们在丛林里,用七十八条生命换走一名普通士兵的半截尾指之后,就再也没有反抗者,也许应该说,到眼前为止,没有反抗者再出现在哨兵的视野里。
“什么?”被这附近十几个自然村落认为最有见识,能背几首唐诗和讲上一段三国演义的阮阿二,不敢置信地扯着好友的手说:“这些革命军把强奸武寡妇的番鬼杀了?他们还说以后有这种事就找他们?你亲眼见到的?”
在那几排土坯房中央稍大些的房间里,蓝小铁手中的茶杯一颤,竟把茶水洒了不少在自己身上,他睁大眼睛问勤务兵:“你亲眼见到的?”
勤务兵不得不立正再复述一次:“报告长官,布莱德雷少校亲手击毙强奸妇女的西班牙少尉,少校让我先回来报告。他随后就到。”
蓝小铁无力的挥了挥手,让勤务兵先下去吩咐警卫班备马,他坐在椅子上愣了片刻,马蹄声这时从远处传来,直到房子的门口才停了下来,布莱德雷大笑着脱下手套走进房间里,对蓝小铁得意地说:“那个西班牙杂种,连那么丑的安南女人都去强奸,哈哈……”
“你杀了他?”蓝小铁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茶,平静地发问。
布莱德雷给自己倒上一杯茶,笑道:“蓝,不能说我杀了他,是按军纪处决了他,我们与西班牙、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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