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天边渐渐染上一抹霞光,随后屋内的事物开始模糊。不知过了多久,漆黑中他端起餐盘起身向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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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湖边的长椅上,男人望着湖边三、两对牵手散步的情侣,慢慢失了魂。以至于,视线被人挡住,才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在看什么?”虞伊研坐在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没什么。”杰夫抹了把脸,“都怪我。是我没保护好她。”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凶手是有备而来,又身在暗处。即便你想的再周全,也难免百密一
疏。”虞伊研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心微微一皱,“这件事你向上汇报了吗?”
“说了。不过现在还没有任何回应。说起来,最近一段时间很奇怪。很多事都堆在那没有处理,查尔斯也不知道都在忙什么。”杰夫突然坐直身体,“不如我们找IT?让他找那些人?”
“不行。没有目标,贸然行动,没有任何意义。”
“那现在怎么办?”杰夫胡乱的抓了把头发。
“你和温迪来中国前,温迪可有什么反常的举动?”虞伊研想起温迪死时的场景,她身穿白色礼服,一定是会见朋友。如果能找到这个人,或许一切就都有了眉目。
“让我想想。”杰夫思忖了片刻,“温迪经常和一个人打电话。我问她,她只说是普通朋友。但……我觉得是个男人。”
“仅此而已?”虞伊研看着杰夫,而后者的表情竟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杰夫一耸肩。
“杰夫,你觉得温迪怎么样?”虞伊研将目光投向远处。
“很好啊,她很漂亮,总之……就是很好啊。”杰夫有些语无伦次。
“杰夫,温迪被发现的地方并不是第一现场。她很有可能是在酒店附近被杀害,又被移尸到那里。这段时间你务必要找到这个地方,凶手既然注意到温迪,就一定也监视着你。你的这一系列举动必然会引起他的注意。
一旦你发现身边有什么异常,就立刻通知我。此外,他极有可能会在这段时间里找上你,你要格外小心谨慎。我这边也会继续调查她的死因,有消息会立刻通知你。”
杰夫闻言仿佛也有了劲头,“那我们分头行动。”
“恩。”虞伊研坚定的点了点头。
再回到小区,夜已很深。身体疲惫并不可怕,心里的累才真的能拖垮一个人。虞伊研自入组织以来,可以说一直在查尔斯和埃利奥特的庇护下生活。虽然换了危险的环境,但实际上比以往更为安全。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身边危机四伏,随时可能失去身边的人,甚至丢了自己的性命。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压迫感,让她几近窒息。
好容易挨到五楼,走到自己门口的那一瞬。她望着脚下的一小片地域,愣住了。
那是一个白色精致的蛋糕盒。她俯身拾起,淡淡的抹茶香味飘入鼻尖。她猛然想起临走前,他说过会等她,而她也答应过会回来。可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他还在等吗?还是说,他送了这一个蛋糕过来,意在告诉她不必再来了?
她走到他门前,抬起手想要按门铃,却又放下。旋即又抬起手,又放下。如是往复几次,还是没有按门铃。
门就在这时突然开了,屋内漆黑一片,她只能看见他高大的身影靠在门上。
“我……有没有打扰到你?”虞伊研思忖了片刻,才说道。
“有。”尉伯言的气息有些不稳,“你在门外走来走去,好吵。”
“……”
“哦,那我先回去了。很晚了,你好好休息……”
虞伊研话还没说完,只见面前的黑影晃了晃,朝她跌了过来。
“柏言!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吧,啊?”虞伊研看着他惨白的脸,胸口闷得
很。
“我没事,你扶我一下。”尉柏言眉头紧皱着,额头已有汗珠渗了出来。
“好。”虞伊研扶起他,极为艰难的向屋内挪着步子。
数分钟后,尉柏言躺在床上,脸上才有了些血色。虞伊研坐在床边,看着他安详的容颜,心才平静了些。只不过,那一刻他的反应还是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她很想问,但又怕他太累。
她起身准备出去,却被他叫住。
“陪陪我。”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在她眼里,他的身体状况一直很好。他就像是一座山,永远不可能倒下。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就这样在她面前倒下,带着极为惨烈的挣扎。
“好。”她再一次坐下。
尉柏言没有再合上双眼休息,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这反而让她的目光无处安放。
片刻后,他也发现了她的不自在。转而看向天花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
“老毛病?你没有想过去看医生吗?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怎么会有治不了的病?!”虞伊研很想做到淡然处之,但听他那般认命的说起自己的病情。她还是接受不了。
“你担心我?”尉柏言的目光再一次投过来,比之前更加炙热。
当然。她的心里立刻有了答案。可她真的应该这么说吗?当初,她甚至一口否认了自己的身份,现在又以什么样的位置说这句话?
“我只是觉得,尉先生应该去医治。去了,或许还有希望治好。不去,就永远要痛苦,不是吗?”她不得不承认,噎下自己本已到嘴边的话,让她的呼吸都有了几分不平稳。
“不去。”尉柏言闭上双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悲喜。
“尉先生这么坚持,又何必?”
“俞小姐这么坚持,又何必?!”尉柏言猛然张开双眼看向虞伊研,眼底竟不经意间流露着哀伤。
虞伊研微张着嘴,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两人就这么静默的望着彼此,时间仿佛都已静止。
半晌后,虞伊研垂下眸,“尉先生需要休息,那我就不打扰了。”
随后逃一般的离开了。
尉柏言整个人一放松倒在床上,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深深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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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重大发现。”李易尘看着监控录像,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说。”电话那头却冷冷的。
“去林之南别墅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处的摄像头比较隐蔽,没有被破坏。我们已经调出录像,录像中清晰的拍到在昨天,有一辆黑色SUV频繁出现。”
“恩。”
“还有,林雨开口了。她说他爸林之南近期一直和一个嫩模有联系,她有几次看到过两人举止亲密。但距离太远,没能看清女人的相貌。”
“还有?”
“死者的身份基本查明,除了墙壁上的董欣瑶和摄像机上的宁远外,全部是商界富豪。他们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旗下公司都涉足影视界。对了,魅人的那个专访你看了吗?”
“看了。”
“里面的那个拜倒在石榴裙下的男人们,是董欣瑶成名的一组写真。据说就是林之南投资拍摄的。”李易尘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说道。
“恩。或许,这组写真应该改名为:wai wei女和她的男人们。”
“你也怀疑董欣瑶和那些人有染?”李易尘双眼瞪得很大。
“不是怀疑,是确定。”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的语气有些不对?”李易尘突然坐直身体,在他印象中尉柏言是个天塌下来都会极为淡定的人物,这世上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的情绪有半分起伏。
“没有,你想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挂了。嘟……嘟……嘟……”
“喂?喂!喂?”李易尘有些摸不着头脑,放下电话,自己嘀咕道,“今天有原子弹轰到他们家了?”
“李队,有新发现!”厉沉推门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头不那么痛了,赶紧起来码字。久违的午更,不梭了,我要去做完饭了。
☆、极力隐瞒
“你见过那个女人?”
“是。”神色平淡。
“你看清了她的脸?”
“不是。”
“那天你离他们很远?”
“是。”
“你从一家服饰店走出来恰好看到他们?”
“不是。”
“你看清了她的脸?”
“……不是。”犹豫。
“你看到他们举止亲密?”
“是。”
“你看到他们接吻?”
“……是。”再次犹豫。
“你是在大街上看到他们的?”
“不是。”
“你在家里看到他们的?”
“……不是。”经过思考。
“你看到了她的脸?”
“……不是。”情绪有些激动。
“你撞到他们偷情?”
“不是。”
“你不想回忆那天的场景?”
“是。”
“你看见她的脸?”
“是。”林雨的双手紧握成拳。
“她是董欣瑶?”
“是。”林雨的语气明显不对。
“你亲眼看到他们在你家里偷情?”
“是!”林雨的双眸罩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想那天的场景?!”
她趴在桌子上抽泣着,肩膀不住的颤抖着。
“这是你必须要面对的事实,还有你父亲已经遇害的事实。”尉柏言将文件一合,递给李易尘。
林雨突然冷笑一声,抬起头,双手握成拳,“他死了活该!他活该!我有什么不能面对的?他早该死!”
“林小姐,感谢你的配合。”尉柏言目光疏离的看着她,转而看向李易尘,“接下来的交给你了。”
车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那片别墅区。
尉柏言开门下了车。即便再隐瞒,纸始终是包不住火。附近的居民已经知道这里发生了命案,只是还不知道详情。即便如此,依然引起了不小的恐慌。本就安静的别墅区,怕死的富人们都借各种理由逃离了这里。由是变得更加安静,加上一天的阴雨。只身站在这片土地,难免有些脊背生凉。
屋内依然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光线很暗。尉柏言简单扫视了一圈客厅内的事物,准备上楼。却听到楼上有细微的走动声。重返凶案现场,会是谁?
他轻声沿着楼梯一步步走去,走到顶端时,头顶空气骤然浮动。他侧身躲过那致命一击,回手一
把扯过那根棒球棍。那人一个不防跌了过来。
尉柏言看着怀中的人,眼底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真的想我死?”
“没有……我不知道是你。”虞伊研挣扎着站直身体,别过脸去。
“即便不是我,如果刚刚你得逞,失手杀了人。有没有想过后果?”尉柏言目光疏离的看着她。
虞伊研狠狠一愣,或许是因为有查尔斯在的原因,就算她杀了人被抓,他也会替她摆平。所以她
从未考虑过下手轻重的问题,更没想过如果杀了人该怎么办。
“你从没想过,但我想过。”尉柏言从她身旁走过。
什么叫他想过?
虞伊研追上去,“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有一天你会明白。”尉柏言转回身看向她,“我再问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被警察遇到,会有怎样的后果?”
“我……”虞伊研来这里之前确实没想太多,她太急于知道答案,反而乱了分寸。
“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去问我,自己跑来凶案现场,只会引起怀疑。”尉柏言叹了口气,开始勘察现场。
“现场死的所有男人都与董欣瑶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凶手刻意将现场布置成这样,意在揭露董欣瑶不为人知的一面。董欣瑶是在深度沉睡中被生生割去了下半身,而且下半身至今下落不明。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带走半个身体很容易被发现,他不会是要收藏吧?”虞伊研说到这里,只觉得头皮发麻。
“我更倾向于,他要保住董欣瑶以后的zhen cao。”
“他对这……东西这么在意,难道他喜欢她?”虞伊研说完这句话,才觉得不对。如果真是如此,埃利奥特的嫌疑最大。可之前尉柏言将自己定义为这起案件的受害者,如果凶手是埃利奥特,他绝不会伤害她。
“有这种可能。一天之内能杀了这十个人,并将董欣瑶钉在橱柜中,这需要惊人的体力。这点是男人的特征。但凶手心思太过细密,甚至对自己的‘作品’太过苛刻。我记得当时床上的每一个尸块的摆放都极为讲究,让每个人呈现跪拜状。这点是女人的特征……”
“或许,是一男一女?”虞伊研说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尉柏言站直身体。但从手法的一致性等方面看,都更像是一个人的杰作。
“夏暮怎么样了?”虞伊研突然想起那个被吓坏的女孩。
“她活得很好。因为这起案件,以受害者的身份博取同情。反而开始在娱乐圈里风生水起。”
“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虞伊研想起夏暮那张惨白的脸,心头甚至有些隐隐的疼。
“你可怜她?”尉柏言眉峰微挑,只怕到时候她不会可怜你。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她的思路,“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恩。”尉柏言没有多说,而是慢慢走向摄像机的方向。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虞伊研挂断电话,看向尉柏言,还未等开口,却被后者抢了先。
“你走吧。”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好,回头我再找你。”虞伊研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尉柏言从口袋中拿出胶皮手套,随后双手轻轻抚上那台摄像机。一个熟悉的画面闯入视线,他的
眸光骤然变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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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样?”虞伊研拉过本,小声问道。
“还在昏迷。医生说是头部受到撞击,导致的昏迷。”
“怎么会这样?”虞伊研这段时间因为温迪的事忙得不可开交,现在想想不只是IT,就连查尔斯和埃利奥特也是一直没联系过。
“两天前他叫我在总公司楼下等他,结果他一直没来。他这个人经常不守时,甚至爽约。你也不是不知道,所以我当时也没当回事。一直到今天,他都没有再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