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一辈子的恨,曾经的不愉快早被时间抹了去,留下的只有爱和牵挂。
他此刻老泪纵横,粗糙的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子默,你瘦了。这些年过得不好吗?”
“没,我过得很好。”虞伊研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爸,跟我回家。”
“呦,这是要回哪个家啊?”珍妮弗刚一赶到,就看到父女相认的悲情画面。但她却觉得很恶心,俞子默做什么都会被原谅,那么她呢?她为这个家吃了那么多苦,在俞胤祥心里,又将她置于何地?
虞伊研看着门口站着的女人,一时间想不出是哪里熟悉。女人微卷的酒红色长发垂直腰际,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配上浓密纤长的睫毛格外动人。挺直的鼻梁,烈焰红唇,无疑不在给这张精致的脸加分。她此刻穿着一套黑色低胸连体裤,身姿毕现。
“我的好姐姐,怎么这么快就把妹子我给忘了。”女人慢慢走近,嘴角挂着有些嘲讽的笑,“真的好让人心寒,不是吗?”
虞伊研静默的打量着她,片刻后微皱了皱眉,“你就是J。”
“五年不见,我送上的大礼,你还喜欢吗?”珍妮弗走到俞胤祥跟前,简单理了理他的衣领,又看向虞伊研,眼底尽是得意,“哦,对了,刚才看你一副追悔莫及,很恨自己的样子。要不要我帮你一个忙?”
虞伊研此刻已是怒火中烧,但她并不想在俞胤祥面前与她反目,甚至大打出手。秉着能忍则忍的原则,她抬眸迎上珍妮弗的目光,“什么忙?”
珍妮弗的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人却又靠近了些。白皙的手平直的从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下,“喀!”
“这是你要的资料。”谢云倪推门进来,把手中的档案袋递给尉柏言。
“尸检报告出来了吗?”尉柏言接过资料,目光落在文件上,淡淡的问道。
“恩,出来了。王淑贞死于枪杀,是美国柯尔特M2000型手枪。死亡时间是在当天晚上七点到八点之间。”谢云倪如同背诵课文般将这段话流利的“念”了出来。
“卫忠建死的时候……”
“也是这一种。难道说凶手是一个人?”谢云倪在查出这个结果的时候也不无吃惊。
“不。这起连环杀人案是另一个人的得意作品。”尉柏言某色一沉。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巧的事,除非……
“遮窗帘!”尉柏言打开档案袋拿出三张照片,皱了皱眉,“不够暗。”
“那现在怎么……”谢云倪话还没说完,就见尉柏言拿着照片钻进了被窝里。好吧,为了办案,形象什么的都不重要。
“谢云倪,我读你记!”被窝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好”谢云倪掏出平时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笔。
“第一部分:ohctarlse1uragd2oruy1eilm4oevh;第二部分:ehe2pillege0hes1juse5begen。”尉柏言探出头来,气息有些不稳,额头上已有细密的汗珠。
“这是什么?”谢云倪看着自己记的东西,一头雾水。
“给我。”尉柏言拿过她的笔记本和笔,在上面勾勾画画了一会。结果就变成了“第一部分:ohcTarlse1uraGd2oruy1eilM4oevH;第二部分:Ehe2pillege0hes1juse5begen。”
“这是幕后主谋要传递的信息。”尉柏言握着笔在纸上戳了戳,慢慢写出了两句话,“To Charles,Guard your Meli Hove。The pillage has just began。(致查尔斯,守护好你的Meli Hove,这场掠夺才刚刚开始)”
“你怎么解出这个来的?”谢云倪此时惊讶的连嘴都合不上。她早有耳闻尉柏言在解密码方面也很有造诣,如今一见才知并非虚传。
“第一部分,把数字单独拆分出来,即为1,2,1,4。把每个单词的第一个字母和第二个字母调换,再将转换后的每个单词第一个字母和第四个调换。第二部分,数字部分是2,0,1,5。说明这段话中所有的第二十个英文字母T和第一个英文字母A均被第五个英文字母E替代。逆向思维,就是上面的答案。”尉柏言眉头微皱着,显然依旧在思考。
“可是你怎么知道一定是这样?说不定有别的可能啊。”
“不会。我已经尝试过其他的可能,都解不开。显然它不符合任何一种常规的密码解法,只能自行尝试。排除一切不可能,最后一种就一定是答案。”尉柏言眸光微冷,"你把我解出的答案发到网上去,看看有没有相关新闻。"
谢云霓点了点头,拿出手机。
这起案件仍有多处疑点,首先,这个信息显然不是给虞伊研看的,而是给查尔斯的。其次,幕后主谋很明显不是个女人,而之前的一切信息都指向俞晴忻,这次行动的最终目标却不是虞伊研。难道说……
"国内并没有类似新闻,但国外有多家媒体爆料这起案件,且没有王淑贞遇害和你遇袭的部分。而且有人曝出了原始信息。
不对啊,这起案件不是秘密调查的吗?他们那些媒体是如何得到消息的?"谢云倪把手机递给尉柏言,"你看啊,还是跟踪报道。"
"英国。。。。。。美国。。。。。。美国。。。。。。〃尉柏言嘴角微微扬起,"原来是这样。他并不只想让查尔斯看到这组信息的意思。"
"什么意思?"谢云倪觉得自己发跟不上尉柏言的思维了。
"看到这组信息,正常人不会尝试去解答,真正了解密码的人会认为这是一组密码,而用密码的方式去解答,饶了弯路自然就需要时间。那什么样的人会先理解其中的含义?"尉柏言看着她,像是希望她从中受到些启发。
"对这组信息感兴趣并且不懂密码的人?"谢云倪想了一会试探性的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对。他先是计划了这起案件,然后又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时间放出消息。为的就是让感兴趣的人知道他的做为,以及他对查尔斯的宣战。消息一旦放出,既是示威,也是在催促他人选择阵营。他很自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且占有欲及野心极强。显然他在乎的不是是否有人选择他,因为他觉得这场战役,他必赢。他在乎的是看清敌友,一举歼灭。
如果我没猜错,英国就是他的主场,而这场戏的被动主角查尔斯的主场是美国。"尉柏言垂眸在手机上输入了一行英文,看着屏幕上蹦出的信息,嘴角微微勾起,将手机举到谢云倪面前,"这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谢云倪看着眼前的图片以及文字,"Meli Hove,一家英国的豪华酒店。"
“那数字呢?它的作用就只是告诉你如何解开密码?”那人能想到以这样的方式呈现信息,就绝不可能做如此没有意义的设定。谢云倪显然接受不了自己这个荒谬的解释。
“不是,是所有人的死亡时间。”尉柏言抬眸看向谢云倪,“阴历。”
谢云倪立刻掏出手机看了看,“不对啊,Wendy死的那天是阴历六月十三……”
“不对,阴历六月十三只是虞伊研接到照片的时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前一天的十一点多,也
就是阴历六月十二。Jeff的死亡时间是虞伊研第一次接到照片的次日晚上,也就是阴历六月十四。”
“那也不对啊,王淑贞的死亡时间是阴历七月十九。可下一个数字是20啊。”谢云倪再一次提出了疑问。
“下一个数字是阴历八月二十。”尉柏言的眸色一沉,“也就是今天。”
“那王淑贞的死亡时间以及你的遭袭时间如何算?被忽略了?”
“不。这起连环谋杀案,有两个主谋。真正的主谋要打击的是查尔斯,所以在他的设定中,只会死三个人。这也是为什么在王淑贞死的时候,虞伊研接到的照片上并没有密码。我被袭击的时候,没有照片被送到虞伊研家。
而另一个主谋要报复的却是虞伊研。所以她在这起案件中加入了我和王淑贞两个受害者,又利用了前两个人和虞伊研关系也很亲密,对我们进行了误导,让我们误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冲着虞伊研来的。同时也会忽略虞伊研会是第五个受害者,也就是真正主谋第三个要杀的人。”尉柏言眸光微敛,Wendy、Jeff和虞伊研都是查尔斯的人。而现在,有人对他们宣战了。
12142015,前面的数字已经有了合理的解释,那人的下一个目标是Meli Hove。那么阴历九月十五,Meli Hove将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但如果真如他所想,对方一定也想得到,并一定会在当天严加防范,反而不好得手。不对,他的思路一定是走入了一个误区。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思维碰撞间,他很快有了结论——令对方损兵折将。如过Meli Hove真的对查尔斯很重要,他定会派得力助手去保它。那人极其自负,定不会觉得对方加派人手他的计划就会失败,反而故意放出消息,意在折损对方的兵将。
电话铃声就在这时响了,尉柏言接起来,“怎么样?”
“刚才我们定位到她在南湖路和平阳路的交汇处,随后就没有信号了。现在我们就在这个十字路口,怎么办?”
“那附近有没有破旧的老楼?月租最便宜,环境最差的那种。”
“有,成河小区,1982年建的。我刚好在这片有认识人。”李易尘答道。
“很好,你现在就去那里,打听一个五年前搬到这里来的跛脚男人。那人有个年轻漂亮的老婆,欠了很多外债,经常有人来讨债,闹的邻里都鸡犬不宁。虞伊研就在他家。”尉柏言脸色又冷了几分,“凶手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极为妖艳漂亮的女人,多加提防。”
“好!”李易尘简单回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如果尉柏言没猜错,发现尸体的地点都是俞晴忻给主谋的建议。也因为如此,她才能顺利的误导
所有人。如果当时他遇害,发现尸体的地点应该就是俞胤祥五年前的别墅。那么第五个地址,就是俞胤祥现在的住址。她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了结一切,也是因为那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虽然他还未能弄清真正的原因,但她对虞伊研的仇恨深入骨髓,他赌她这次会自己动手。而他如今躺在病床上,所能做的,就只有相信李易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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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伊研看了眼门牌号确定没错后,推了下面前破旧的木头门,门“吱嘎”一声开了。半个小时前,她收到一条未知来源的短信。短信的大概意思是,如果她想知道凶手是谁,就到这里来。
这是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毛坯房,只有一个透气窗还是东西方向的。屋内光线很暗,厅中间吊着一个白炽灯,灯泡外壁已经发乌发黑,灯丝也不怎么亮,看样子是很久都没有换过。整个房间是一股很重的霉味。屋内的设施只有一个破旧的木桌,两个塑料凳子,一张最普通的双人铁床,床边都已经生了铁锈。衣服用塑料袋简单包了放在床边。
“回来了……咳咳……”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从屋子深处传来。
她看着轮椅中背对着她的人,突然觉得心很酸,却依旧保持着沉默。
“厨房还有半个馒头,你吃了吧。我不饿。”
她以为她对他的恨已足够深,毕竟如果不是他将她门母女抛弃,钟云苓也就不会自杀。而他却在商场混的如鱼得水,还娶了个选美比赛的冠军——林语芹。可此刻,她却深刻的感觉到,什么情感都敌不过血浓于水的亲情。看着他如此落魄,曾经扳倒他的那一丝愉快甚至让她觉得耻辱。他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怎会对他连半分爱都没有?她走近了,双手搭在俞胤祥的肩膀上,头慢慢俯下来,靠在手背上。再也忍不住泪水,就任它顺着眼角滑落。
“语芹?”俞胤祥察觉出了身后人的不对劲,满是褶皱的手抚上扶手,准备转回身来,却虞伊研制止了。
“爸,您就让我靠一会,就一会。”
俞胤祥怎会听不出来,这声音是谁。这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叫他,他不知有多受用。想当初俞子默还小的时候,他最喜欢听她叫他爸爸。带着童声的甜美,又是那么依赖。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俞晴忻叫爸爸则不同,她的声音自小就有一种傲慢的感觉。到底不是亲生的,他从不喜欢俞晴忻叫他爸爸的感觉。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他从不曾想过这一生,还会有机会听俞子默叫他一声爸。
他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的手抚上虞伊研的,轻轻拍打着。像是在抚慰遗失了多年的宝贝。而她不就是他的宝贝吗?
虞伊研平复了下心情,走到俞胤祥面前,蹲了下来。如此近距离的看他,他较之以前苍老了很多。却没有了之前的疏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慈祥。也许是她想多了,他们之间怎会有一辈子的恨,曾经的不愉快早被时间抹了去,留下的只有爱和牵挂。
他此刻老泪纵横,粗糙的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子默,你瘦了。这些年过得不好吗?”
“没,我过得很好。”虞伊研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爸,跟我回家。”
“呦,这是要回哪个家啊?”珍妮弗刚一赶到,就看到父女相认的悲情画面。但她却觉得很恶心,俞子默做什么都会被原谅,那么她呢?她为这个家吃了那么多苦,在俞胤祥心里,又将她置于何地?
虞伊研看着门口站着的女人,一时间想不出是哪里熟悉。女人微卷的酒红色长发垂直腰际,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配上浓密纤长的睫毛格外动人。挺直的鼻梁,烈焰红唇,无疑不在给这张精致的脸加分。她此刻穿着一套黑色低胸连体裤,身姿毕现。
“我的好姐姐,怎么这么快就把妹子我给忘了。”女人慢慢走近,嘴角挂着有些嘲讽的笑,“真的好让人心寒,不是吗?”
虞伊研静默的打量着她,片刻后微皱了皱眉,“你就是J。”
“五年不见,我送上的大礼,你还喜欢吗?”珍妮弗走到俞胤祥跟前,简单理了理他的衣领,又看向虞伊研,眼底尽是得意,“哦,对了,刚才看你一副追悔莫及,很恨自己的样子。要不要我帮你一个忙?”
虞伊研此刻已是怒火中烧,但她并不想在俞胤祥面前与她反目,甚至大打出手。秉着能忍则忍的原则,她抬眸迎上珍妮弗的目光,“什么忙?”
珍妮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