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俊慧微怔,继而摇摇头:“我忙,她也忙,说不定我飞过去了,她又去了别处。即使见到了,也是匆匆忙忙的,”她说着浅浅一笑,“这五年,我见她的次数,还不如最近我与你碰面的时候多。”
叶娅楠觉得跟她在一起,似乎很熟悉很亲切,两人就像是认识好多年了似的。虽然乔浚慧是明大集团的董事长,身后罩着一层光环,可在她眼底,却只是一位亲切的长辈而已。
*
时钟指向八点半。叶娅楠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却不停的呵欠,阵阵倦意袭来,她昨晚陪着方蕾,睡得晚,又没睡好。于是她含了颗话梅在嘴里,酸酸的味道让她稍稍清醒。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安哲瀚还没有回来,她的呵欠更浓,眼皮渐沉,电视里播放的什么,已经丝毫引不起她的任何注意,她微低头,懒懒的靠在抱枕上,不过几分钟,便睡着了。
安哲瀚回来时,客厅里的灯光让他感到温馨,当他发现窝在沙发上睡着的小女人时,心里一暖。他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席地而坐,扯去领带,解开衬衣上的两颗纽扣,微微的,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看着她,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她,她的睫毛并不算浓密纤长,淡淡的投影在眼睑上,她的唇微薄,他记得,那儿吻上去很软很暖。她不是那种让人一眼便惊艳的人,但是却很清秀,很耐看,甚至,让他越看越喜欢。
她额前,有几缕头发调皮的垂下来遮住了她的眉,他伸手,想替她捋去,不巧却惊醒了她。
叶娅楠微眯着眼,倦怠的眨了眨,慵懒的声音里带着倦意:“你回来了。”
她此时的模样,别有一番诱人的滋味,安哲瀚心猿意马,唇角微抿,痞痞的说:“你太没创意了。”
叶娅楠不解,刚刚睡得太沉,身子乏力。
“若是想看我洗澡,直说就好,不用像上次一样装睡的。”他促狭的说着,手指还轻轻勾叶娅楠睡着时衬衣纽扣无意间的敞开处,故意轻视道:“你嘛,我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所以,更不用这样来博我眼球。”
“无赖!”推开他的手,叶娅楠微窘,脸绯红,睡意全无,咬牙切齿恨恨的吐了两个字。可刚说话,她的肚子却响起咕咕的声音,她更窘。
“我是点心。”他目光灼灼,“你若是饿了,可以先吃我。”
“无聊。”她脸发烫,轻啐道。然后往厨房走去。本来说好晚上一起吃饭,可他一直没回来,所以害她饿得不行。
安哲瀚跟过去:“我也没吃饭。”
叶娅楠头也不回,没有好脾气的说:“不好意思,没你的份。”粥之前就熬好了,菜已经切好,只等下锅炒了。
可安哲瀚快她几步抢过围裙系上,似很专业的看着她切好的配菜,然后拿着铲子,像模像样的开始炒菜。
叶娅楠也不与他争,半倚在流理台前看着他炒菜。他还穿着工作时的衬衣与长裤,修长精壮的身形非常干练,现在系上围裙,却让她感觉更入眼。
“愣着干嘛?想偷懒吗?还不盛饭?”炒好两个菜,他便开始使唤她。
叶娅楠别别嘴,朝他哼了声,走到他身边,开始拿碗乖乖的盛饭,可他却突然夹了一块炒熟的西兰花,“尝尝?”
好亲密的举动。
他离她很近,那块西兰花还微微的冒着热气。
叶娅楠抿抿唇,凑了过去,却不料,西兰花突然被他拿开,而叶娅楠张口咬上的是他的唇。
这只是一个蜻蜓点水式的浅吻,他旋即主动离开,边摇头边痞痞的说:“明明是让你尝尝味道,你却粗暴的又咬我又强吻我?我就让你这么急不可耐的想秀色可餐?”
被他戏弄,叶娅楠既羞涩又甜蜜,可他嘴上不饶人,惹得她红了颊,辩嘴道:“帅?蟋蟀。”明明是他捉弄她,从他口里就变成她主动吻他… …还强吻?哼,他不要脸的时候真是天下无敌。
“什么?”他没听明白
“我说你是一只不要脸的大蟋蟀。”她向他扬着脸,翘着小嘴不悦的轻嚷嚷。
“不要脸?”她,她,她竟然说他不要脸?“明明是你强吻我,我怎么不要脸了?”
安哲瀚哼了声,放下铲子,凑过来,“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不要脸!”一把将她拥住,不让她有片刻思考,低头吻她,这一次,不再是蜻蜓点水式的浅尝即止,而是缠绵深层的吻,她很瘦,瘦得他可以紧紧的将她禁固在怀里而她无法动弹,她的唇太软太柔太暖,让他舍不得放开,只能深深的吻她。
被他禁固着,浑身都是他的气息,那样暖,那样诱人,使得叶娅楠的思绪一片空白,只好柔柔的承受着他的吻,可心却像小鹿一般,砰砰直跳。
咕咕… …咕咕… …
他们的肚子都在抗议了。
他离开她的唇,彼此清亮的目光相遇,听着咕咕声,都扑噗一声笑了。
“去盛饭。”他低头,温柔的吻又落在她的额上。
“哦。”她红着脸,低低的回应。可盛饭时,拿着勺子的手却微微颤抖,她无意抬头,却发现他也在看她,顿时她耳根发烫,只是低头,乖乖的将饭盛好。
叶娅楠发现,当她没有芥蒂的敞开心扉不再抗拒他时,身边所有的一切事情似乎都变得美好起来了。
晚餐,在彼此眼角眉梢里的淡淡甜蜜里过去。
叶娅楠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电视,他洗完碗后,坐在了单人沙发的扶手上,惹得她没有心思看电视。
“这是婚礼的流程,看看还需要修改什么。”他将一份打印好的文档给她,趁着说话的间隙,便顺水推舟的与她同挤在单人沙发里。
她很瘦,但他也不胖,同挤在一起,免不了彼此身体的贴近,她能感觉他的呼吸扑在她的额上。
他的手,很自然的揽住她的肩。
“谁做你的伴娘。”他问。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老八。”她可得照着宿舍的惯例来。
“那个… …很吵的女人?”安哲瀚微微扬眉。
“那是可爱好不好。”不许他轻视她的姐妹,她轻声反驳道。
“啊?”他略带一丝夸张的说:“那样… …还叫可爱?”除了老八那一声“七姐夫”让他很受用外,她那疯疯癫癫的性格,在他眼里那叫烦燥,
“伴郎呢?”
“席涛。”
“他?”她心底有小小的疙瘩… …在她的印象里,席涛一向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上次,他们在流理台上亲吻,那样狼狈的模样让席涛撞见了,多尴尬… …更何况,他又是安哲瀚的绯闻“男友”,这一点,让她不快。
“怎么,不好吗?”他问。
叶娅楠抿抿唇摇摇头,只是担心,婚礼那天,那个席涛会不会当着旁人的面笑话她。
“你看,这是婚礼前的流程… …”两个人在单沙发里,还是略显拥挤,他又刻意紧挨着她,手臂环着她的肩,从而,顺利的,半揽半拖的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她很纤瘦,他双臂环绕着她,刚刚好。
叶娅楠能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更能感到他略显炽热的呼吸,还有,一抬头,她能感到他下颌上新冒出来的胡须微微的扎在她的脸颊上,微微的疼,可却也带着淡淡的痒。
因为说过的一切从俭,所以婚礼的流程很简单,上午在教堂举行婚礼,中午是小型的婚宴,以及下午的聚会。这样简单的安排,叶娅楠没有异议。
“时间很赶,”他将下颌微微的枕在她的肩上,“所以新房就设在这儿,好不好?”
“好。”叶娅楠微微点头,这儿很美,白天屋内充满阳光,晚上可以看南河的整个夜景,非常漂亮。可他的呼吸直扑她颊边,让她燥热。
“我妈说,婚礼后前三天,我们必须住在她那边,将我以前住的房间重新进行软装饰。等三天后你回过娘家,咱们再搬到这儿来单独住,你说这样好不好?”他似在征询她的意见,却又像已经决定了。
“好。”她觉得他是故意的,边说边朝她的颊吹热气,惹得她浑身发烫。
安哲瀚轻笑,伸手轻轻刮着她的鼻尖,“你只会说好吗?就不能给点意见?”
叶娅楠唇角微扬,几许羞涩:“你们不都安排好了吗?”
她越是羞涩,他越是喜欢,于是略带着一丝促狭看她:“还有一样,需要你来安排。”
“什么?”看婚礼流程的单子上,似乎每一样都做了详细的安排。
突然,在她的低呼声里,他将她腾空抱了起来。
“啊!”她惊:“你要做什么?”
他抱着她走:“去咱们卧室。”引人瑕想。
叶娅楠只感觉心慌意乱心跳加速,他抱着她,这样太过亲呢暧昧的姿势让她害羞,她忙手忙脚的从他怀里挣扎着跳下来,带着一丝害羞倔强微噘着唇:“我自己能走。”
他看着她慌张的模样笑了,牵着她的手往主卧室走去。
带她去卧室?他要做什么?她的心像小鹿一样乱跳。
叶娅楠来过好几次这里,却只去过客房,从来没有进过主卧室。主卧室的色调仍旧是黑白灰的浅暗色,诺大的灰色布艺床,灰色的整堵墙的衣柜,简单却不失高雅。
“你的任务是,布置我们的房间。”他得给她点事情做,免得又像上次一样,闹着取消婚礼。
我们的房间?多甜蜜的字眼。她有些迷惑,像是在梦里般不真实,结婚后,他们会共用一个房间,会… …每晚在一张床上睡觉?睡觉?腾的,想到某些不纯洁的画面,她的颊染上一层绯色。
他从后面搂住她,在她耳畔低语,带着一丝轻柔,又夹杂着渴望:“今晚留下。”
他的下颌轻轻的磨着她的颊,痒痒的,叶娅楠喉咙轻颤,颊染得绯红,却没有推开他,只是颤颤的低语:“不行,我要回家。”
自从知晓方蕾怀孕的事情以后,为了孩子,她决心与他坦诚相对。与他之间,那些偶尔亲密的接触让她又害羞又欢喜,这些感觉,是与郝宇谈恋爱从未有过的。
虽然蒙芳韵误会她昨晚与他住在一起,而他们已经有过一晚朦胧的过去,甚至那晚他还帮她脱衣服,帮她洗澡,可是某件事情,她现在真的还没有准备好。
他从背后拥着她,吻她的发丝,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诱惑:“难道你不想?”那晚在安州酒店的事情,他仍旧记忆犹新,她是如何的热情似火;而最近的几次亲吻,她似乎很投入,并未有过拒绝,所以,潜意识里,他想,她是想要他的。而这种事,对于即将结婚的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他的话,惹得叶娅楠双颊发烫,一股害羞的甜蜜涌上心间,她薄薄的唇轻语:“我想,”她能感到身后他胸膛的温暖,说着便低头,“回家。”
她的话,分两半说,给了他热腾腾的希望,却又用一盆冷水将他的欲火浇熄,他欲火难消,又气又恼,低头,轻咬着她的耳珠,“敢胆戏弄我。”
“啊!”耳间的酥麻传来,她低呼。
他不肯撒手,一番耳鬓厮磨之后方才悻悻的,不情愿的说:“我送你回家。”
☆、第022章 谁是赢家
叶娅楠陪着方蕾去医院,因为怀孕已近三个月,所以只能做引产手术,于是一整个上午,都在做引产前的列行检查,只有等所有的检查报告出来后,才能确定做手术的时间。
方蕾的模样很淡定,可叶娅楠却能发现她眼底的悲伤,她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颤抖,“小蕾,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方蕾摇摇头,早上中午都没有吃饭,她已经饿得没有感觉了,虽然她鼓起勇气,但心底却很害怕很恐怕,“我不后悔。”她一向很理智很勇敢,可勇敢的背后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个决定,不论她想不想,都得这样做。
“要不要再给他打个电话?”叶娅楠试着劝她。
“不用了。”对于张译,方蕾已经很痛心很失望了,他曾说过的那些话,深深的伤害了她,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叶娅楠稍稍沉默,对于好友的遭遇,她很难过,可是,除了陪她,安慰她,她几乎不能帮她做任何事。看看时间,她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拿检查报告。”
跑了好几层楼,才拿齐了所有的检查报告,叶娅楠走进医生办公室。
医生看了报告之后说,“指标一切正常,可以排期做引产手术。”
“医生,能不能尽快帮忙安排?”叶娅楠问。
“引产手术必须住院,你先去办住院手续,”医生说着,开了一系列需要缴费的单子。“争取下午帮你做手术。”
叶娅楠缴完费之后拿着单子来到住院部,很快,便办妥了住院手续,并帮方蕾安置好了床位。
就在她之前走出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正好遇见罗倩雅从妇科主任办公室出来,她看着叶娅楠的背景,向医生询问情况,便误以为叶娅楠是来做引产手术的,抿嘴淡淡一笑,心情顿时大好。
方蕾做完手术后,虚弱极了,昏昏沉沉的睡着。看着她的模样,叶娅楠心疼,却什么也帮不上忙,只好在在一旁陪着她。直到晚上,她才醒来。
“好点了没?”叶娅楠盛了碗鸡汤递给她。
方蕾的脸色苍白,她眼角隐隐有泪,却什么也不说,只是喝汤,喝完汤,她让叶娅楠回家,可叶娅楠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所以决定今晚在医院陪她。
方蕾醒来后,再也没有睡意,眼底,却空洞无神。
叶娅楠接到安哲瀚的电话,他让她去他家。她想到昨晚和他的一番耳鬓厮磨,心微微的泛着甜蜜。可她得在医院陪方蕾,于是告诉他晚上有事,不能过去。
临睡前,叶娅楠打开医院陪护用的椅子,铺成一张小小的床,她坐了上去。
“娅楠,我好羡慕你。”闷了许久,方蕾悠悠的说话了,“虽然安哲瀚有很多传闻,可是,我能看得出,他对你很好。”与张译的四年恋情,如今这样渗淡的结束,她心里始终有太沉太重的阴影。痛,从小腹漫延至全身,久久的,未能减轻。
叶娅楠想到安哲瀚,心底,微微的暖了。
方蕾伸手,握住了叶娅楠的手,带着几分悲戚:“娅楠,我好痛。”身体与心里的疼痛,让她悲泣。
“既然已经过去,就不要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