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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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着魔-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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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咪让我给你打电话。”
  黎承睿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问:“哦?什么事?”
  林翊停顿了一会,才小声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妈咪说请你去茶楼喝茶。”
  
  黎承睿耐心地问:“那你呢?你喜欢去茶楼喝茶吗?”
  林翊诚实地说:“不喜欢。”
  “那你喜欢去哪?”
  “不知道。”林翊说,“我很少出街吃饭。”
  
  “那这样,”黎承睿飞快地替他做了决定,“下个礼拜六我们陪你妈咪去喝早茶,然后你陪我去书店买点书怎么样?”
  “可是我不用买书。”
  “参考书总不嫌多吧,你不是也快参加A…level的会考吗?有没有信心申请HKU啊?”
  他这么说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林翊却认认真真地回答他:“我申请不到的,我成绩不好,妈咪说如果不行就跟舅父借钱送我去外国。但我不想妈咪欠债,如果申请不到大学学位,我就出来做事了。”
  
  他的口气仍然很呆板,但这是他第一次对黎承睿讲这么多的话,这些话甚至也未必是要对黎承睿说,大概它们在少年心中盘旋了许久,说出来只是自然而然的行为而已。
  黎承睿却感到一时语塞,他忽然有种很微妙的酸楚感,他知道这个孩子很木讷,反应迟钝,还有些自闭,可他却偏偏长得好,如果过早踏入社会,这个大都市会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教一个孩子如何去贪慕虚荣,直到那些欲望腐蚀掉他的身体和灵魂。黎承睿完全能预料林翊会遇到多少龌龊和风险。
  换个环境,像林翊这样的孩子,又乖又孝顺,父母但凡条件好点,只怕都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可林翊没那么好的出身。
  
  “不要担心那些,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黎承睿声音有些沙哑,他其实在这一瞬间很想说让我帮你,在这个时刻,他忽然很想陪着心爱的男孩长大,就像精心照料一株名贵的花木,将这个过程中一直匮乏的阳光和雨露都给它,让那个男孩恰如其分地成长,给他介于父兄与爱人之间的教导和呵护。
  
  但是他不能。
  
  挂了电话后,这件事令他牵肠挂肚。
  
  他上网查了一下自己的财务状况,发现自己的存款并不是不够资助林翊上大学,但只是那样还不够。
  他还有双亲在世,还有自己该尽的责任和义务。现在做督察薪金福利等虽然不低,可如果有个男孩要养,如果你还想给他好点的生活,则肩上的担子突然便得重了起来。
  尽管沉重,但黎承睿又有挥之不去的甜蜜感,他想,如果能将那个男孩圈养起来就好了,像养只可爱的小动物那样,只能他一个人看着,只能他一个触摸,这种美好,单单幻想,就能令人幸福到浑身颤栗。
  
  虽然这个欲望因为龌龊而无法跟任何人说,恐怕有生之年也注定只能深埋心底,但黎承睿就是压抑不了,他渴望贴近男孩的生活,哪怕只是看着,只是作为一个知心的兄长,值得信赖的大朋友那样陪伴男孩,也是好的。
  
  “所以,还是得早日升为高级督察才行。”黎承睿叹了口气,撸了撸脸,对自己说。
  
  另一方面,尽管警方不乐意事态扩大,但新界公屋再度发生伦理惨剧还是引发社会上的广泛关注,它不仅是一个家庭案件,其中还折射出新移民给这个城市带来的一系列问题。警方一方面要处理案件,另一方面也要给广大市民吃一颗定心丸,因为处理不慎,就很容易被戴上歧视新移民的大帽子,继而激化各种矛盾。
  因此警署这边亟需一个外表亲切,言谈具有说服力的资深警员去配合媒体做访谈,上层思来想去,就将黎承睿推了出来。
  
  “程长官,我不去,”黎承睿闯进上司的办公室,直截了当地说,“我又不是演员,为什么要我去唱大戏?”
  警司程锦荣跟他父亲是旧识,私下里对黎承睿也不说客套话,对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关了门先,大呼小叫什么?想让下面那些小的有样学样?”
  黎承睿只得转身关了他办公室的门,回来软了口气说:“Uncle,我真的不想去,抛头露面这种事不适合我的,换别人去啦。”
  “你当我是特首啊想怎样就怎样?”程锦荣说,“臭小子,别废话了,开弓没有回头箭,It’s an order,明白了吗?”
  黎承睿无奈之下,不得不站直了身子说:“Yes sir。”
  程锦荣这才笑了,安慰他说:“你看看平时上电视的,警司级别以下有几个?这是上头对你的信任,花点精力,当它是个任务,完成得体面漂亮,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用我教了吧?”
  
  黎承睿叹了口气说:“知道了。”
  “那别垂头丧气的了,给点精神出来,”程锦荣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票,丢到他面前说:“喏,拿去,请阿珊去听演唱会,别在心里埋怨我安排任务耽误你拍拖。”
  黎承睿拿起一看,发现居然是某个美国说唱歌手来香港的个唱门票,他夸张地哇了一声说:“这个一票难求啊,长官,你不会也喜欢这么潮的东西吧?”
  “是个朋友送的,我怎么会喜欢?也就后生仔才会喜欢这种听都听不清念什么的歌,”程锦荣白了他一眼说,“要说唱歌,舍小凤姐其谁啊。”
  黎承睿笑出了声,说:“小凤姐是你心目中的女神嘛。”
  程锦荣挑起眉毛:“那还用得着说。”
  “你敢不敢对着程太当面讲这句啊长官?”
  “去去,”程锦荣笑骂道,“快滚出去,臭小子,没点规矩。”
  
  到了上电视那天,黎承睿督察全套警服上身,整个人显得英挺潇洒,气度不凡,与伶牙俐齿的漂亮女主播坐一块,丝毫不显得逊色。他就新界又现公屋伦理惨案进行了访谈,最后总结说大家都要心平气和,有爱才有明天。
  这句这么老土的话被他用诚恳的表情说出来,不知为何,突然产生了某种信服力。
  
  下来后他被重案组一干唯恐天下不乱的下属围起来取笑了半天,个个见他都喊一句:“黎sir,有爱才有明天哦。”
  黎承睿听着又好气又好笑,却也舍不得跟这些出生入死的弟兄们较真,只好瞪眼回一句:“有明天是吧,你等着,明天我就派大把事给你做。”
  
  正闹着,阿Sam突然急急忙忙走进来。黎承睿收敛了笑容,问:“有什么发现?”
  “信义会那边有义工回忆起说见过死者陈子南生前跟一个叫吴博辉的人发生过剧烈争执,据证人称,听到他们提及钱等字眼,”阿Sam说,“我check过了,吴博辉是威尔士亲王医院里的一名外科医生。案发当晚,据说他正好休假在家,一个人看电视。”
  
  黎承睿微笑说:“那就是没有不在场证据了?”
  “可以这么说。”
  “请这位吴先生来喝茶。”黎承睿下令。
  “是。”
  
   


7、第 7 章 。。。 
 
 
  黎承睿盯着眼前这位名为吴博辉的外科医师,他的年龄不超过三十五岁,但已经呈现中年人征兆,矮胖身材,肚子微凸,脸型很圆,几乎可以鼻头为支点,用圆规画出他的脸来,鼻翼外张,不高的鼻梁上架着规规矩矩的银色金属框眼镜。这个男人满脸油光,似乎鼻子也分泌油脂,令眼镜架不住,他不得不时时将下滑的眼镜扶回去。
  屋内开着冷气,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有冒汗倾向,神色也不镇定,低着头,眼镜也不肯往上抬。
  是紧张吗?黎承睿淡淡地笑了,对一旁的阿Sam点了下头,示意他开始问讯。
  
  “吴博辉医生,听说你与死者陈子南是朋友?”
  “不,不算朋友,”吴博辉立即摇头,“我们只是在做公益活动时认识的,私底下没有交情。”
  阿Sam说:“可有人见过你曾在某次活动后跟他坐同一辆车离开。”
  吴博辉抬头瞥了一眼,飞快回答:“那是因为那天陈子南的车坏了,我顺路车他一程,举手之劳也犯法吗?阿Sir?”
  
  黎承睿笑了,插嘴说:“ 当然不犯法。但却很可能给我们误导,而误导我们的话,就很可能让我们产生非常不利于你的判断,吴医生,你说呢?”
  
  吴博辉脸色一变,偏头默不作声。黎承睿也不催促他,反而靠在椅背上,敲了敲桌子,漫不经心地问:“吴医生,据你对死者陈子南的了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人?”
  “是,是个,是个好老师吧。”吴博辉支支吾吾地说。
  “为什么这么说?”
  “他,他对学生挺尽心的吧……”
  “你既然跟他不熟,又怎么知道他对学生尽心?”黎承睿猛地提高嗓音,“你在耍我们吗?还是在有意隐瞒?案发当晚,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我”吴博辉惊跳了一下,哆哆嗦嗦说,“我,我在家看,看电视?”
  “看什么台什么节目?”
  吴博辉头顶冒汗,摇头说:“我我不记得了。”
  “你看了一晚上电视却记不住一个节目,吴医生,你是记性太差还是当我们差人是傻子?”阿Sam冷笑说。
  “我看,你不是不记得,”黎承睿一拍桌子喝道:“你是在撒谎!”
  
  吴博辉挥着手哭丧着脸说:“我,我没有撒谎,那天晚上我确实在家,但,但我没看电视,我是,我是在跟我的情人约会。”
  
  黎承睿挑起眉毛,问:“约会?你为什么一早不说?”
  “因为,她,她是有老公的人。”吴博辉垂下头,羞愧地说,“我们,这件事没人知道的,但你们可以去问她,那天晚上,我们一直在一起,从八点到凌晨三点……”
  
  这倒是个意外的讯息,只是没太大用处。黎承睿与阿Sam对视一眼,阿Sam说:“你可以做假供,你的情人也可能会为了维护你而做假供,就算那位女士能应你所求替你作证,你还是洗脱不了你的嫌疑。吴医生,案发前几日,有人目睹你与死者陈子南发生剧烈争执,险些大打出手,你可否对此作出解释?”
  
  吴博辉带着哭腔说:“陈,陈子南介绍我买的几只港股跌破价,我整个老婆本都搭进去,当然要找他算账,但是阿Sir,我真的没杀他,我是个医生啊,我这双手是去救人的,怎么可能拿去杀人,我不会那么做……”
  
  黎承睿皱起眉头,他心里浮上一丝疑虑,但仍然说:“要不要杀人跟你的职业没关系,我见过有人因为几百块捅刀子,你损失了全部老婆本,这个动机足够了……”
  “不是我,不是我,阿Sir,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吴博辉焦急地说,“我就算手术台上救不回一个病人都会内疚好久的,我不是坏人,真的,我这个工作已时不时会看到死人,那个不好玩的,一点都不好玩的,我讨厌有人死,我自己怎么会去杀人啊?你们去医院问问,我有医德的,我不是坏人,我在家初一十五都有上香供佛的……”
  
  黎承睿打断他,淡淡地问:“你养过狗吗?”
  吴博辉很疑惑,但还是摇头:“我是外科医师,皮肤不能破损,养狗有这个风险,所以我从来不养。”
  黎承睿盯着他,问:“那陈子南呢?他养过吗?”
  
  吴博辉诧异地说:“不可能的。陈子南怕狗,整个信义会都知道,听说是小时候被狗咬过有心理阴影,他连狗公仔都不喜欢,每次给小朋友买圣诞礼物都不碰这些。”
  
  黎承睿沉下脸,他站起身,一句话也不说就离开审讯室,随即走进隔壁的监控室。
  
  黄品锡和周敏筠一个在做笔录,一个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黎承睿一进去,俩人立即站了起来,齐齐唤了声:“阿头。”
  黎承睿点点头,说:“阿黄,你什么看法?”
  “挺有意思的。”
  
  “我老觉得有个地方不妥当。”黎承睿坐下来,漫不经心地把腿驾到桌子上。
  
  两人对他这样不拘小节早已经不以为意,周敏筠甚至笑了笑,转身出门,不一会,端了杯热腾腾的咖啡进来放在他身边。
  “哇,谢谢。”黎承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赞道,“阿敏,以后谁娶了你,真是好福气。”
  黄品锡笑呵呵地说:“只要男人能先不被她男人婆的样子吓跑。”
  周敏筠瞪了他一眼,骂:“品叔,你是不是想试试我男人婆的厉害?”
  “哎,不敢不敢,”黄品锡立即举手,嬉皮笑脸说,“周姑娘别当真,小生怕怕呀。”
  “就你还小生,老生了吧你……”
  
  黎承睿被他们一问一答弄得笑了,他转头看监视器中的吴博辉,单看外表,这其实是个令人产生安全感的男性长相。他皱眉问:“你们觉得他哪句在撒谎?”
  “句句都可能在撒谎,”周敏筠抢先说,“可也句句都像真话。”
  黎承睿笑了,摇头说:“但我们要的不是这种含混的结论,我要的是精确到具体某个点,然后集中精力,这样才能突破。”
  
  “是的,”黄品锡点头说,“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觉得有几个信息是确凿无疑的。第一,他跟死者的关系匪浅,而并非如他所说的,只是点头之交。”
  黎承睿说:“没错,但问题在于,他为什么要竭力否认这一点呢?欲盖弥彰,我认为,很可能是他与死者之间的交往是放在台面下,不能让人知道的。比如金钱交易之类。”
  
  周敏筠说:“我查过陈子南的经济情况,他虽然职业是一名普通的中学教师,但他的家境不错,父亲曾经是专职的金融投资顾问,金融风暴来之前就收山叹世界,他娶的老婆也很厉害,听说是一家著名珠宝品牌的首席设计师。陈子南本人也做点投资,收益不菲,本港名下的房产有三处。”
  “那就能解释他为什么脚上套着Gucci鞋,算不算有钱人我不知道,可听起来,”黄品锡说撇嘴说,“至少比我有钱多了。”
  
  黎承睿笑了笑,问:“你说的第二个疑点呢?”
  
  黄品锡正色说:“第二,吴博辉刚刚在为自己辩白的时候,一直强调自己有医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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