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叙初宠囡囡宠到了骨子里,对她一向是有求必应,看完后他的眼神温柔下来,想也没有想地回复,“好。”
回到家中,江茜和囡囡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囡囡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生的粉雕玉琢白璧无瑕,安静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就像是摆放在橱窗里精致漂亮的娃娃。
“你回来了?”江茜看到段叙初走进来,她起身上前接过段叙初挂在臂弯上的西装外套,温柔地笑着,“刚好可以吃饭了。”
囡囡也跑过来,在段叙初蹲下身时,她两条短短的手臂抱住爸爸的脖子,凑过去在爸爸的左边上“吧唧”亲了一口。
段叙初笑着抱起囡囡往餐厅里走。
吃饭时段叙初把囡囡抱坐在腿上,跟平日里一样准备喂她吃饭,但囡囡用手势比划着说她已经快五岁了,不需要大人再喂她吃饭。
段叙初看着囡囡委屈中却带着倔强的样子,他纤长的眉眼紧锁起来,心中绞痛。
囡囡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没有发出一声啼哭,这几年段叙初带着她遍访过太多世界名医,但结果都说囡囡没有病,他们找不出病因,也就无法对症下药。
他只好教会囡囡手语和唇语,正因为这天生的缺陷,段叙初才更加溺爱囡囡。
这几年无论是幼时囡囡喝奶,还是喂饭,他很少假手于他人,囡囡也提出过很多次不需要他再喂的要求,但每次他都坚持。
他沉着脸色不说话,囡囡还是第一次见爸爸这么严肃的一面,她以为爸爸生气了,小手拽着他的袖口,乌黑漂亮的眼睛里溢满委屈的泪水。
段叙初心里痛极,怒气挤压在胸腔又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发火,他叫来佣人把囡囡抱到楼上,等人走后他放下筷子,冷厉的目光锁着对面脸色苍白的江茜,他竭力心平气和地问:“怎么回事?”
除了几年前那晚他差点失手掐死江茜外,他对江茜一直是温和有礼的,江茜见识过他阴狠毒辣的一面,此刻见他真正动了怒,她低着头用很小的声音解释,“昨晚我在爸妈家吃饭,爸看到囡囡这么大还要父母喂饭,他就把我和囡囡都骂了一通。”
囡囡平日里被段叙初惯着,段叙初甚至都没有对囡囡说过一句重话,段叙初想都可以想到那场景。
囡囡连哭都不能发出声音,他们江家人倒是联起手来欺负他的掌上明珠?
段叙初阴沉着脸色指责江茜,“你明知道他们不喜欢囡囡,你还带囡囡过去吃饭?”
事实上段叙初是入赘江家的,江家阴盛阳衰,江茜刚怀孕时,江家那边就给她肚子里的孩子起了“江姓”男孩名字。
谁知几个月后检查出来是个女孩,江震天的态度立马变了,几次让江茜做掉孩子,也幸好江茜那时不在父亲身边,直到囡囡半岁大,她才敢带囡囡去见江震天。
江震天这才又知道囡囡是个哑女,因此更加不待见囡囡,再加上囡囡需要更好的成长和治疗环境,段叙初就把囡囡带去国外。
江茜带囡囡回去,也是希望江震天能认囡囡,结果反倒让囡囡受了欺辱,早上回来时囡囡受伤的表情,让她的心都碎了。
此刻段叙初责骂她,她自知是自己的错,眼泪涌出来哽咽地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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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要把戒指送给她?
段叙初沉寂半晌,他渐渐恢复如常,起身走到江茜身边,他抬手按在江茜颤动的肩膀上,语气温和地安抚她,“不要再自责了,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但爸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想要改变,根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江家几代单传,到了江震天这一代,就是要绝后的趋势。
江震天的正妻,也就是江茜的母亲,生下来江茜和两个妹妹三个女儿,除却江茜外,其他两个女儿都没有结婚。
江震天把希望寄托在段叙初和江茜身上的同时,江震天将近六十岁在外面却还养着几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这几个女人中也有怀孕的,但生下来的要么是女儿,如果是男孩,注定就会死在手段强硬的江母手下。
江家这么大的财阀家族,内部关系和斗争相当复杂,对于段叙初来说,很多时候他庆幸囡囡是个女孩。
江茜心里既愧疚,又难受,她靠在段叙初的怀里,几乎是泣不成声了,“对不起阿初,我……”
“好了。”段叙初打断江茜,他环住江茜纤弱的身子,掌心抚着她的后颈,“我上去看看囡囡。你也知道这孩子对自己不能说话,以及不被你的父母喜欢这两点,一直耿耿于怀,我估摸着她肯定又在抹眼泪了。”
江茜在段叙初的胸膛上哭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她才放开段叙初,接过段叙初递来的手帕擦着眼泪,嗓音嘶哑地说:“你先哄哄她,我去厨房再做点别的东西给她送上去。”
“嗯。”
***
晚上蔚惟一从盛氏下班回到家中,她这一整天中第四次给医院那边打电话,确定蔚墨桦有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或是突发病情。
挂断电话后蔚惟一反复想起早上段叙初说的那一番话,她还是提心吊胆的,思来想去很久,她决定把蔚墨桦秘密转送到另一家医院,至少不能让段叙初在短时间内找到。
蔚惟一安排好一切后,她还是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开车去了段叙初的别墅。
开门进去,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
蔚惟一没有期待段叙初会过来。
他毕竟是有家庭的男人,夜不归宿的情况一次两次还可以编出合理的理由,太多次,再笨的女人都会怀疑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偷腥。
蔚惟一猜想着段叙初在江茜面前如何编出天衣无缝的谎言,她为段叙初感到可悲的同时,她也厌恶自己这个小三。
她从浴室里出来后,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放进柜子里时,这才注意到那枚宝石戒指。
最近两天她被段叙初搞得心力交瘁,都快忘记让两人再次纠缠在一起的这枚戒指了。
蔚惟一坐在床上,打开盒子拿出戒指后,她在灯光下端视着戒指。
红宝石和白钻交相辉映,尽显奢华璀璨,哪怕见过很多奇珍异宝,此刻看到这枚据说是全世界最宝贵的戒指,蔚惟一的眼中还是露出惊艳之色。
她看了一会,收起戒指,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汤钧恒。
“你说段叙初没有把戒指要回去?”汤钧恒也很诧异,略一沉吟他玩笑道:“会不会是段叙初监守自盗,故意搞砸岳父家的展会,就是想把戒指送给你?毕竟关于这枚戒指的神奇传说太多,我第一眼看到杂志时,我也有立刻弄到手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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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不能忘记的仇恨【6500票】
“不可能。”蔚惟一严肃地否决,秀美的眉毛紧蹙在一起,“以我对段叙初的了解,无论他给我什么,都是一副施舍的高姿态,为的就是让我对他感恩戴德。他压根不属于你这种只做不说、默默付出的类型。”
她走到衣柜前,一边跟汤钧恒说着话,一只手挑翻着里面段叙初的衣物。
知彼知己,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如今,从段叙初的喜好和行事作风,只有足够了解段叙初,她才有跟段叙初相抗衡的资格。
他的衣物都是深色系,款式很单一,但做工考究细致,一件衬衣动辄就是上万不菲的价值,可见这男人的生活品质高雅,且奢华。
蔚惟一纤细的五指挑过领带,在最角度里看到一条深紫色暗斜纹的领带时,她的目光慢慢地凝滞。
这条领带……不就是上次她借“送礼物”为由,实则是为了羞辱他和江茜,特意挑选给他的吗?
江茜竟然真送给了他?
而他明知她的用意,却没有把领带丢掉,反而珍藏起来,是因为他其实很喜欢吗?
蔚惟一的手指紧紧地捏着那条领带,只觉得掌心里有细密的汗珠冒出来,即便带着不确定和不安,却不可否认这一刻她心里欣喜而又感动。
汤钧恒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蔚惟一猛地回过神来,尴尬地问:“怎么了?”
“我说……”汤钧恒的语气里透着无奈,短暂的停顿后他低沉醇厚的声音传过来,“既然我在你心中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回到我身边,偏偏还要跟段叙初这种男人在一起?”
“蔚惟一,无论你对他存有怎样的情感,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的女儿是怎么死的,蔚墨桦又为什么会昏迷六年不醒。”
仅此两件事,就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蔚惟一瞬间清醒过来。
是啊!
她怎么会忘记是段叙初把她的女儿抢走了,还给她一具死婴尸体?她更不会忘记是段叙初的手下把蔚墨桦打成重伤,让蔚墨桦成为了植物人。
一想到这里,蔚惟一的心就像被刀子割裂一样的疼,怒和恨控制她的思维,她像触电般突然收回手。
“砰”的一声,她的手掌猛地按在柜角上。
细嫩的掌心生疼。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她仰起下巴把滑落至唇边的热泪咽回去,硬是逼着自己扯出笑来,平静而冷漠地说:“至于他为什么不拿回戒指,过几天展会结束,或许就有答案了。”
***
段叙初好不容易哄囡囡吃过饭,然后又唱歌让她睡觉。
这孩子被他惯坏了,一旦闹起情绪,就特别难搞定,等到她终于熟睡过去时,已经是深夜了。
段叙初坐在床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女儿美好的睡颜,只有这一刻他才是最轻松满足的。
他给囡囡掖过被角,俯身在囡囡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他轻声离开回到自己的卧室。
江茜今晚特意穿上了情趣内衣,段叙初洗完澡出来后,无需过多交流,他走过去抱起江茜放在床上。
在这种事上男人动情总是比女人快,凡是正常的男人,简单的挑拨之下很容易就会起反应,何况是正值壮年的段叙初?
但是否能压制住,靠得则是个人的自制力了。
在江茜要脱段叙初身上的浴袍时,段叙初突然起身,一边在床头柜上翻找着,一边头也不回、音色如常地问:“有没有买避孕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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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从一开始就是个套
星期一下午蔚惟一从盛氏下班回到家,换上家居服正准备做饭,凌越琼打电话过来约她。
凌越琼出身豪门,是盛氏总裁盛祁舟的助理,同时也是盛家二少的女人,说起来几个月前还是凌越琼亲自去了一趟h市盛氏的分公司,把蔚惟一从那里调到盛氏的总部。
这也是蔚惟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她毕竟没有做过什么丰功伟绩的事,在商界中呼风唤雨的大人物盛祁舟突然给她升职加薪,反而让她有些消受不起。
蔚惟一原本打算见了盛祁舟后再问他,只是盛祁舟由于腿疾,暂时把公司交给了同父异母的大哥穆郁修,盛祁舟去了国外调养,蔚惟一至今未见过盛祁舟一面。
蔚惟一往楼上的卧室里走,她问电话那边的凌越琼:“阿琼,你跟二少一起从国外回来了?”
“嗯,就是二少让我约你一起吃饭。”凌越琼的声音听在人耳中轻缓柔和,她提醒蔚惟一,“你也不用太正式,随意就好。”
话虽这样说,但像蔚惟一这样注重形象的女人,再加上是自己的上司请吃饭,她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盛装出席。
晚上九点准时到了paradise,她跟在凌越琼身后进去包间,一眼看到正在和盛祁舟谈笑风生的段叙初,蔚惟一的脚步顿在那里。
段叙初的手指间把玩着精致的茶盏,掠一抬眸瞟过她,神色一贯的不动声色。
盛祁舟先站起身,“惟一。”
他的身形挺拔秀颀如芝兰玉树,眉眼轮廓生的秀美,却并不阴柔,唇畔噙着似有若有的笑意,气质高贵优雅、卓尔不群,真有一种翩翩公子人如玉的感觉,也难怪会有那么多名媛闺秀爱慕盛家二少。
蔚惟一走过去,微微垂首敛眉,“二少。”,目光转向段叙初,她的眼中透着讽刺,以及不易察觉的挑衅意味,“这位是……?”
盛祁舟尚未介绍,段叙初言简意赅地说:“阿舟是我在mt读书时的校友。”
原来盛祁舟和段叙初是朋友,怪不得会请她这样的小职员吃饭,实际上这根本就是段叙初借着盛祁舟的名义给她下套。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她走,他不会请求她回来,他总有办法让她自己送上门。
他并不介意,也或者盛祁舟早就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但蔚惟一并没有因为他愿意公开她的存在而感动。
段叙初是故意让盛祁舟知道她蔚惟一是被包养、为了钱而出卖**的女人,这让她很恼怒,更是屈辱至极。
以后她还怎么有脸面对自己的上司?
蔚惟一咬紧唇站在那里。
段叙初见她不动,他自然而然地拉开身侧的椅子,用淡淡的,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过来这里坐。”
蔚惟一闻言更加想落荒而逃,但这不是她的作风。
半晌后她在段叙初越来越阴鸷的眼神中,走到凌越琼身边的位置,从容不迫地坐下来。
段叙初的手臂还未来得及收起,便顿在椅背上。
他的重瞳紧锁着斜对面的蔚惟一,过于幽邃的眼底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惊涛骇浪汹涌。
哪怕菜品已经陆续上桌,气氛还是剑拔弩张。
直到有人打电话给盛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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