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最后的抛梁结束后,田流苏让雪菱进屋去拿红包准备分发给做工的村民们,这次她包的红包也很可观,每人包了五两银子。
做工的村民们接过装银子的钱袋后捏了捏都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激动,有些不敢相信,钱袋子里装的居然不是铜钱,而是银锞子,当一个村民偷偷翻开钱袋子看了后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五两银子啊,好多。
收到这么丰厚的报酬后他们更加努力的给田流苏做工了,心中都憋了一口气,要争取将这场房建成甜水村最坚固的房子,一百年不倒。
枣丫爹收到的红包里却是二十两银子,田流苏想到在甜水村生活的三年多,宋嫂子一家对自己的帮助与支持,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还能匀出来吃的时时帮助她,对于这份恩情她会永远的记在心里,所以她最终决定给他们二十两银子,这是连宋嫂子这些日子来帮着她忙里忙外张罗场房的事的红包也算在里面了。
枣丫爹黑红的脸上满脸喜悦,面上三道清晰的额头纹也跟着这喜悦的心情舒展了开来,宋嫂子什么话也不再多说,只将田流苏家当成了自己家一样事事上心张罗。
田流苏心里是这么想的,村民们的工钱按照当地的最高工钱算下来也只有几两银子而已,这么些天他们顶着冬日的天寒地冻给她建厂房也没有偷工减料,懒惰怠工,力气活他们出力都不打马虎眼,其实很辛苦,所以她便给他们每人包了个大大的红包,这红包应该比工钱都多。
再者她这次也是树立自己的信誉,待日后场房建成开起来之后她还得招村民们做工,他这样做之后也能让他们明白只要辛勤付出她是绝不会亏待他们的。
她这也是一个管理者的策略,有钱大家一起赚,何况她还有那么强的后盾呢,先不说她是长安王世子妃的名头,就是文熙,她若开口向他要钱,相信他也不会拒绝的。
上梁仪式结束后,她要在家里摆酒席招待村民们,刚好那日云洛出现时她也承诺了要摆酒庆贺,今儿就借着这个场子一块儿庆贺得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再做番薯就不适合了,她想了想还是不做番薯了,全村就十几家佃户总共也没多少人,大桌有个三四桌就够了,她思忖了半晌茅草屋里定然是坐不下的,而她昨日买的那点酒菜也只是买了自家人吃的量,要是招待全村村民就不够了,场房今日上梁完了,三日后便能竣工,最多再有十日就能开始制作了,不如她再大手笔一把将村民们全部请到镇上的酒楼里吃一顿。
她正这样想的时候,同仁堂东家朱掌柜和伙计阿福慢慢的出现在村口。
“苏苏,文公子来了。”秦宝柱见朱掌柜和阿福后面跟着一顶精致却低调的小轿子,后面还跟着几人抬着几个箱子,不由得凑到田流苏跟前欢快的对她提醒道。
田流苏还以为文熙不会来,没想到时间赶得这么巧,刚刚将上梁仪式进行完毕,他就来了。
此时甜水村的村民们都在田流苏家,等着田流苏设宴招待他们,不想一顶轿子出现,又吸引了村民们的目光,他们纷纷转头看向轿子的来源地,看看是谁在轿子里。
到了田流苏家院子门口,轿夫落下轿,朱掌柜一掀帘子,一人优雅的坐在轿中,正是文熙。
他下了轿,径直走到田流苏跟前,口中叫道:“苏苏。”
村民们见田流苏家又来了一个美如冠玉的优雅男子,又一次被美色所谜,怔怔愣愣的看呆了。
“文公子,你来了。”田流苏也礼貌的和文熙打了个招呼。
“哈哈,文兄,你终于来了,方才我还盼着你呢。”秦宝柱见文熙出了轿子,也跑上前来高兴的问候他。
“宝柱,你总是毛毛躁躁的。”文熙嗔怪了一声。
田流苏本来欲问秦宝柱那玻璃的事,但今日人多事多,后来她想了想还是等这事忙完了再亲自去他的庄子上吧,听安安乐乐那日说的样子,秦宝柱对这东西也是一知半解,根本就不知道它的用途。
只见一众甜水村村民盯着文熙猛看,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朱掌柜见状上前施了一礼道:“乡亲们,这是我们东家,也是和苏娘子合伙开作坊的人。”
“哦,原来如此。”
村民们这回明白了,他们还以为同仁堂的东家至少也要中年以上,却想不到是这么个清俊如玉的公子,只觉得他的颜色也并不比苏娘子的相公差,一些少女们顿时又开始想入非非。
“苏苏,场房今日上梁,马上就要进行制作了,我今日特来送你一份大礼。”文熙一眨不眨的看着田流苏,向朱掌柜招了招手,朱掌柜会意,让跟着来的那些人将箱子抬过来摆放在田流苏的面前。
“哦,这是什么?”田流苏心道送礼也没必要抬这么多箱子吧?什么东西能用得着这么些箱子啊?
“你打开看看。”
田流苏奇怪的一一打开了几个箱子,瞬间惊异的瞪大了眼睛,村民们中间也想起一阵“咦?啧啧,啊”,所有能表示惊奇的感叹词都喊出来了。
只见一共是三口大箱子,一个箱子里是满满的一箱雪莲香酒,就是那日在镇上吃饭时文熙给她喝的那种酒。
一个箱子里是几个食盒,食盒里装着的都是热着的酒菜,荤素都有,数量庞多,足够全村人吃的分量了。
最后一个箱子里是一箱子时鲜水果蔬菜,有苹果、橘子、葡萄、鸭梨,虽然这几种水果是常见的种类,但是这里是古代,并没有大棚温室,冬天绝对不可能种出来,文熙却搜罗了这么一大箱子,足见是用了心的,而且,这东西说不准就是从皇宫运出来的专供皇室中人吃的贡品呢。
田流苏乍然看到酒菜瓜果都齐全了,泛起一阵惊喜。
“文公子,你真会送东西,这的确是一份大礼,流苏太惊讶了。”
“恩,对于你这样的吃货来说,我费尽心思去搜罗了这些也算投你所好了。”文熙低沉清浅的声音响起,田流苏瞬间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红,文熙和她说话之时总是很随意自在,就像二人是相识多年之人般。
“苏娘子,我们东家还有其它贺礼。”朱掌柜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田流苏,田流苏接过一看居然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田流苏抬眼望天,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文熙今日怎么这么大方?居然给她一千两银子的贺礼?眼前之人真的是文熙吗?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转过头认认真真的盯着文熙看。
“不用怀疑,站在你面前的是如假包换的文熙,这银子就当是今日上梁之喜发给你的红包,给你做私房钱。”文熙淡淡的开口,看向田流苏的眼底深处却是一片眷恋。
田流苏听到私房钱这三个字又囧了,私房钱在现代貌似是老公给老婆的吧,文熙也知道私房钱一说?不过,他给她私房钱好像不太妥当啊。
“这感情好,那我便不客气的收下了。”田流苏恍恍惚惚的想了一会儿,心道天大地大不如钱大,管它什么钱先收了再说。
“你不收我才不高兴。”文熙嘴角翘起调侃了一句。
田流苏方才本来想着要将村民们请到镇上的酒楼里去吃一顿,没想到文熙却贴心的将酒水瓜果都给她送了过来,而且都是现成的,又不用她辛苦的再做,顿时雀跃了。
“既然酒水吃食你都拿来了,那便在院子中摆几桌酒席款待村民们吧。”
“恩,我就是这个意思,上梁之喜要在家里款待宾客才吉利。”
“哦,还有这讲究啊。”田流苏喃喃自语,心中暗暗吐槽古代的穷讲究可真多。
村民们看到那三大箱吃的和酒早就如狼似虎的盯着了,一个个望眼欲穿,吞咽口水,恨不得立马就扑上去尝尝那些美味,这些东西可是他们十年八年都吃不上的呢。
对于甜水村的佃户来说,文熙今日拿来的这些东西还真是他们一辈子都没吃过的,文熙出手自然是大手笔,从酒菜到酒和瓜果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个细节都做到了极致。
田流苏当即让宋嫂子张罗着去邻居家借几个大桌子和椅子,摆在院子里,让全村的村民们都来吃饭。
古代的冬天远没有现代的冷,何况甜水村背靠大山,地底有火山熔岩经过,本就暖和,中午时分太阳照在院子中也不是很冷,何况酒席中还有贡酒雪莲香。
田流苏对酒菜瓜果倒没什么,只觉得这样的美酒让这些村民们喝了是有些糟蹋了。
宋嫂子带着雪菱和村里的几个妇人搬桌子擦板凳,然后收拾碗筷摆饭,甜水村十几户人家总共也就三十多个人,却将文熙送来的瓜果酒菜吃了个三光:酒光、菜光,水果光。
村民们哪里吃过这样的瓜果酒菜,喝过这样的酒?筵席的最后村里的男女老少各个摸着肚皮,打着饱嗝,吃的差点撑破了肚子,连家都走不回去。
今日村民们都热情洋溢,对田流苏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崇拜,酒桌上他们纷纷向田流苏敬酒,田流苏拿着一杯酒和他们共同喝了一杯便不肯再喝,她的酒量很小。
文熙送来礼物后便进了屋子中,吃饭的时候并没有出来,他那样的大贵人也并不适合和一群乡巴佬坐在一起喝酒称兄道弟侃大山,田流苏让雪菱给他和秦宝柱在屋中单独备了一个小桌让二人吃。
酒足饭饱后村民们纷纷告辞,口中各种祝贺吉利的话说了一箩筐,几乎将他们这辈子能想到的好话都说了一遍,田流苏和宋嫂子站在院子中将村民们送走后,才转回院子中收拾满桌子的杯盘狼藉。
田流苏让宋嫂子和雪菱二人洗完刷筷,她回屋看了下秦宝柱和文熙。
经过今日的事,安安和乐乐两个孩子更加受到村里孩子们的欢迎了,刚吃完饭,他们就拉了二人去后山晒太阳讲故事,所以两个孩子今日并不在。
秦宝柱和文熙正坐在炕桌上吃菜喝酒,见她进来后,文熙脸上终于舒展了开,他心中暗道那些招人烦的乡巴佬终于走了,再待下去他都几乎忍不住要让人将他们赶走了。
“我就进来看一下,宝柱,你陪文公子喝几杯,我还要去收拾碗筷。”
“苏苏,过来坐。”文熙见她要走,放下手中的酒杯,招呼了她一声。
田流苏无奈只好走了过去。
“苏苏,为什么你好像很怕我?我每次见你总觉得你在躲着我。”文熙有些闷闷不乐的问出口。
“文公子,怎么会呢?流苏是个妇人,您是天人之姿,我怕玷污了您,总要避嫌的。”田流苏见文熙脸色微红,不知道他是不是喝多了,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和苏苏一见如故,苏苏不用避嫌,就像待宝柱似的待我便好。”文熙有些酸酸的开口。
“文兄,你真的想让苏苏待你像待我一样么?”秦宝柱听到这话脸色怪异的开口。
“宝柱,苏苏待你很好,我很羡慕。”
“那是我成天黏着她,她烦不胜烦,才懒得理我的,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被她打得可惨了,哎,提起来都是泪啊…”秦宝柱腔调幽怨的向文熙诉苦。
等等,田流苏瞬间眼前金星乱冒,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个男人现在这德行怎么有种互诉苦水像个怨妇似的?
“文公子,流苏刚认识宝柱的时候的确将他揍得好惨。”田流苏试图将话题拉回正道上来。
“你听到了吧?她那打狗棒法简直是天下无敌。”秦宝柱脸色一苦,似乎对那顿打现在还心有余悸,田流苏那时边用棍子打他边说什么让他尝尝打狗棒法的厉害。
“打狗棒法?”文熙好笑的转头看田流苏,田流苏一囧。
“是啊,她的功夫可好了,以那打狗棒法为最。”秦宝柱一提起这事便满脸哀怨。
“苏苏,改天,我向你请教一下那打狗棒法,听起来很不错。”文熙听到秦宝柱这样说转头问田流苏。
“咳咳,那个,那个,其实我学的也不是很好,洪七公他老人家才是打狗棒法的始创,我的功夫不及他老人家的十分之一。”
田流苏见文熙一本正经的问她,她也不知如何回答了,只好顺着思路往下吹,是谁说过的,一个谎言的成功需要一百个谎言来圆。
“洪七公又是哪里高人?苏苏是如何认识的?”文熙皱着眉头响了半晌,天下江湖中的各门派高手都在他脑中过了一遍,也没有田流苏说的洪七公其名其人。
田流苏见文熙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较真模样,不由得抬眼望天,你妹我编不下去了,不如沉默是金,此时无声胜有声。
文熙见田流苏抬着头不说话,不由得摇了摇头,低声咕哝了一句:“从小就是这样,一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便抬眼望天,将人吊在半空上不来下不去。”
田流苏见他语声低沉不知在说什么,耳廓震了震也没听清楚,见他不再追问,悄悄舒了口气。
“茯苓什么时候运来?”她想起了正事,终于将话题拉回来正轨。
“你不是将锅也订做好了么?等你将锅安好,茯苓便会准时运送过来。”文熙叹了口气,悠悠的回答她。
秦宝柱本来还待向文熙好好诉苦,田流苏是如何修理他虐待他欺压他的,他又是如何忍她让她避她的,一转眼见二人已经在谈论场房的事,顿时满心愤懑无处发泄,只好低头猛的吃菜喝酒。
问完了这个问题,再没了其它话题房间里顿时沉寂了下来,文熙自她进来便不时的抬头瞟她一眼,田流苏不经意间从他的眼睛深处看到了思念与渴望,顿时脑中灵光闪现,福至心灵,暗道难不成本尊和文熙以前也是相识的?
想到今天云洛一整天都没出现,不知他去了哪儿,难道是走了?
刚想到这里,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门还未开声音已经飘了进来:“娘子,想不到我半日不在,家里就来了这么多的客人?”
门一开,云洛一身紫衫,妖娆俊美,风华万千的走了进来。
文熙和秦宝柱二人坐在炕上本来把酒言说,相谈甚欢,突然插进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二人同时皱起了眉头,齐齐转头向门口看来。
只见云洛进来后径自走到田流苏身边和她站在一起,然后眼神清清凉凉的看着秦宝柱和文熙。
“文熙,你不在京城好好待着,到这穷乡僻壤来做什么?”云洛见他和秦宝柱二人坐在炕上,桌子上还摆着酒菜,一副将这里当成自己家的样子,心中有些吃味。
“你不是看到了么?我和苏苏合伙开了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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