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孩,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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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孩,别哭-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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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朵故意咳嗽了两声,酸溜溜地说:“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打情骂俏,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叙旧也没这么个叙法的。”
  我朝米朵笑道:“你是不是嫉妒我和高琪这么好啊?吃醋了?”
  米朵瞪了我一眼,转向高琪:“高琪,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高琪兴高采烈地打开米朵的礼物袋一看,顿时傻了眼,是一个HELLO KITTY的饭盒。高琪脸上的失望表现得太明显,我忙打趣道:“米朵,你太有先见之明了,知道一会PARTY上有吃剩的,先预备着饭盒让高琪打包。”
  米朵显然没发现高琪脸上的表情,还在那推销自己的礼物:“高琪,你打开饭盒看看。”
  高琪打开一看,里面是用洋葱牛肉火腿组成的“20”,下面还有几个胡萝卜堆的桃心,看来这个饭盒就是传说中的爱心便当了,的确花了不少心思。谁知高琪皱着眉头打了个喷嚏,捂着鼻子盖上饭盒盖:“米朵,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对洋葱过敏。”
  米朵接过饭盒,我看得出她很难过。趁高琪上去招呼客人的时候,我一把抢过米朵手中的饭盒。
  米朵:“你干吗?”
  我:“我帮高琪尝尝,浪费粮食可耻。”
  米朵横了我一眼,但是,我看得出来,她的眼神跟平时不大一样。这小丫头也知道感动啊,这令我小小地自满了一下。
  “那你得把这饭盒里的东西都吃完,不许剩下一点!”
  米朵的便当里不但有洋葱,还有很多胡萝卜。看到那红红的颜色,我的胃里一阵翻滚。记得小学那会流行带便当去学校,我的饭盒一打开,永远是清一色的红,我妈只会做胡萝卜和炒鸡蛋。吃了一学期的胡萝卜后,我看见红色就想吐。
  后来我再也没有吃过那个女人做的胡萝卜。这么多年了,我几乎忘记了那种令我作呕的味道了。一旁的米朵认真地监督着我。我强装笑意,大口大口地吃着。
  高琪的爸爸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商人,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文人气息很浓。反倒是高琪的妈妈,恨不得全身上下都是金饰,老远就闻见了她身上散发的铜臭味。
  高琪的妈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仿佛我是一件商品似的,等着丫给我估价评定。
  “叔叔阿姨好。”我笑得阳光灿烂。
  从高琪她妈的眼神里看得出,她对我今天的这身行头还算满意:“丁安是吧?老听高琪提起你,这丫头没事就在家里念叨你,前几天就嚷嚷着说要把你正式介绍给我们。”
  我听着有点不对劲,高琪不是为了救场才把我叫过来的吗,看这架势怎么好像是请君入瓮的鸿门宴啊?米朵站在一边,表情复杂。
  “丈母娘”继续审查:“小丁,你从事什么行业?”
  编瞎话我在行:“我帮着我爸打理家族企业,规模不大,就几家小公司。”
  米朵在身边小声说了句:“骗子。”
  “丈母娘”还想继续询问,高琪赶紧上前撒娇道:“妈,你怎么跟审犯人似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总算撑到了PARTY开场,这个PARTY说得婉转点是庆祝高琪生日,说得直白点,根本就是高琪父母借着这个机会和各大机关领导商界客户套瓷。我保持着虚伪的笑容,和各种不认识的贪官奸商们说着场面话,到了后来,我都笑僵了,干脆闷头喝酒懒得废话,几个准备敬酒的看我一口半杯五粮液后都吓得退了回去。
  几杯酒下肚后,我的胃就更不舒服了。我借口上厕所,在洗手池那狂吐。米朵刚好从女厕所里走出来,见我这德性也慌了:“不能喝就别喝,打肿脸充胖子。”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没完没了地爱,没完没了地恨(15)
我勉强对她笑了笑,心想:还不都是你那些胡萝卜闹的。
  “要不我给你去买点胃药吧。”
  我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我又低头吐了一会,吐完抬起头一看,米朵还站在我身边,一点要走的动静都没有。
  “你怎么还在这呢?”
  米朵一脸尴尬:“那个……我身上就两块钱……”
  我很无语,掏出钱包递给她:“你出门身上就带两块钱?还不够坐车的。”
  米朵红着脸接过我的钱包辩解道:“我还带了公交卡,北京人出门身上不用带钱,一张公交卡哪都能去,老帽。”
  我在厕所门口等了十几分钟后,胃液都吐干净了,米朵才回来。我看她两手空空,不解地问:“药呢?你别告诉我,路上遇见打劫的了,专劫胃药。”
  米朵神色慌张:“对不起,我去买了,但忘了拿了。”
  我本来还想数落她几句,才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你怎么了?”
  米朵定定地看着我,过了很久,她突然用力地拽住我的胳膊,颤抖着嗓音问:“你是不是认识弋阳?”
  弋阳?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名字似曾相识,我不记得是在哪听过。我仔细地在脑海里反复搜索这个名字,但还是想不起来。
  我摇摇头:“我不认识什么弋阳。”
  米朵打开我的钱包,指着那张我从我妈家里拿出来的照片:“你既然不认识他,为什么会有他的照片?”
  我哭笑不得:“别逗了,这是我小时候的照片,不是什么弋阳,我又不是变态,我没事干吗把陌生男人的照片搁钱包里?”
  米朵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她的嘴唇在颤抖,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流了下来。
  我一看这阵势,慌了手脚,不知所措地问:“你怎么了?”
  米朵红着眼:“你还记得那个兔子娃娃吗?”
  这是哪跟哪啊,我一头雾水:“什么娃娃,没印象。”
  米朵锲而不舍:“你是不是小时候被汽车撞过,把脑子撞坏了,失忆了?”
  我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小时候身体好着呢,吃嘛嘛香,别说汽车了,连自行车都没撞过。”
  米朵很失望,但还是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那你还记得六岁前的事吗?你在哪家幼儿园?”
  六岁前的事?说实话,我还真是不太记得了,我只记得幼儿园大班的事,我曾经把一块板砖拍在了小女孩的头上,因为那女孩向我显摆她的布娃娃来着,难道那个小女孩就是米朵?她记恨了我十几年,现在来报仇了?
  我咽了口口水:“米朵啊,十几年前的事谁还记得啊,念旧不好,未来多美好,我们要向前看,以前的恩恩怨怨就让它过去吧。做人要心胸宽广,不能太狭隘,忘了吧忘了吧。”
  米朵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忘不了。”
  我和米朵默不作声地回到饭桌上,各自心怀鬼胎。
  高琪见气氛有点不对劲,故意打趣道:“你俩怎么一起消失了这么久,该不会是背着我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
  我没说话,倒是米朵开口了,一股火药味:“丁安的记性不好,估计他连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没准儿一会他还会忘了咱俩叫什么,扭头就把我们给忘了。”
  见高琪一脸疑惑,我忙笑道:“米朵,刚刚我不是说了吗,做人不能太狭隘,我不就是因为你身上只带了两块钱嘲笑了你两句,你总不能一直这么记仇吧。来,这杯酒我敬你,当我向你赔罪。”
  米朵看都没看我:“服务员,再拿个杯子。”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没完没了地爱,没完没了地恨(16)
高琪不解:“你的杯子不是在那吗?”
  米朵把摆在她面前装满可乐的杯子移开,往新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红酒,对着我举起杯子:“不是要喝酒吗,还愣着干吗,我先饮为敬。”
  米朵一仰头,一口把一整杯酒都喝光了。我也硬着头皮喝了一杯。
  米朵自顾自地又给自己的杯子满上:“这杯酒我敬你。”然后又是一口干。
  高琪低声问我:“米朵这是怎么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受什么刺激了。”
  就当我和高琪窃窃私语的时候,米朵已经喝了大半瓶红酒了,她摇摇晃晃地站在那儿,咬牙切齿地望着我,望得我心里直发憷。
  难道因为我当年的那一板砖,给她留下了什么后遗症?突然间,我意识到一个问题,米朵在十岁前不是一直都在孤儿院吗,怎么可能是那个小女孩?再说了,米朵比我小两岁,又怎么可能和我在幼儿园读同一个班?
  疑点越来越多,我注视着米朵的脸,想起初次见面的熟悉感,想起那次医院里披散的头发,最后我想起了一直以来梦里的那个哭泣的女孩。
  难道是她?那弋阳又是谁?
  我一把夺过米朵手中的杯子:“别喝了,你是不是又准备像上次那样吐几碗粥出来?”
  高琪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看来你和米朵之间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啊?”我从这话里闻到了股醋味儿,但我并没有解释。
  米朵趁我不注意,又把杯子抢了过去,大声嚷嚷道:“我要喝,我要继续喝,你凭什么不让我喝?”
  “你醉了。”
  “我没醉!”米朵的眼里泛着泪光,“我想醉,我必须要醉,醉了我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也能像你那样,把什么都忘了,把你这个臭浑蛋臭流氓死痞子给忘了!”
  高琪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她腾地一下站起身,一把拽起米朵:“米朵,我有话要问你,咱俩把话说清楚了!”
  我一看情况不对,忙过去拉高琪的手:“她喝醉了,你又何必跟她计较呢?”
  旁边有人注意到我们三人,我不想被人看热闹,拉着米朵和高琪的手:“走,外面说去。”
  混了这么多年,干过不少操蛋事,但我一直都有个原则,就是绝对不会脚踩几条船,怕的就是出现像今天这样的闹剧。
  走出酒店,被冷风一吹,米朵的酒也有点醒了,她满怀歉意地拉了拉高琪的手:“对不起,高琪……”
  高琪甩开米朵的手:“米朵,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好姐妹,你也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开这个PARTY,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丁安的吗?为什么你和他有那么多事瞒着我?”
  我在一旁插话:“不对啊,高琪,你不是说今天是你生日,你妈要给你介绍对象,让我来假装你男友的吗?”
  高琪瞪了我一眼:“我不这么说,你会来吗?”
  我还想问高琪,我和你不是分手了吗,但看着高琪受伤的表情,我只好把话咽进肚子里。
  高琪呼吸急促,情绪激动:“我也觉得自己这样特招人烦,在医院那会明明说好了,但我还是放不下。我经常问我自己,为什么难过的时候不依靠,为什么受伤的时候不离开。有些东西维持久了会被当成理所当然,因为,我一直习惯做你心里的那个坚强的可以依靠的女孩。这样,有一天你走了,我才不会太难过!”
  我沉默地点了根烟,不知道该说什么。
  米朵低着头:“高琪,你误会了,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那个弋阳吗,我看见丁安的钱包里有一张照片,和弋阳长得一模一样,所以一时激动误以为丁安就是弋阳。”

没完没了地爱,没完没了地恨(17)
高琪怀疑地看看我,我拿出钱包:“这张是我小时候的照片,估计是从小就长了一张明星脸,谁看着都眼熟想套近乎,前两天还有人问我是不是金城武呢。”
  高琪被我逗乐了:“没正经。”
  米朵站在旁边,淡淡地笑了笑,一脸的哀伤。
  解开了误会后,高琪和米朵握手言和,由此可见,女人之间的友情万一插进了一个男人,就会变得相当的脆弱。我的脑海里回响着高琪的那番话,心里直犯愁,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当初真不该招惹这个冤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PARTY散场后,高琪跟着他爸妈的车走了,我问身边的米朵:“我送你回去吧。”
  米朵白了我一眼:“打劫。”
  我乐了:“劫财还是劫色?财就算了,色的话,你随便劫。”
  “把钱包交出来。”
  我没动:“你是不是想要那张照片?”
  米朵点点头。
  “那没办法了,这张照片是唯一一张我妈给我拍的,我不能给你。”
  米朵有些失望,她叹了口气。
  “那个弋阳是你什么人?”我有些好奇。
  米朵眼神闪烁:“他和我以前是同一家孤儿院的,后来被人领养了,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问米朵:“你有他的照片吗?”
  “有一张,是弋阳被领养前的照片,现在摆在我房间里。”
  我在心里做了个决定,深吸一口气:“走,上你家看看弋阳的照片去,没准儿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米朵惊喜地问:“你有个弟弟?”
  “逗你玩的,我要是有个弟弟还了得,天天追着我要零花钱,我非破产了不可。”
  到了米朵家楼下,我正准备上去,米朵红着脸拉住我:“你就别上去了,我把照片拿下来,我骗我妈说你到国外出差去了。”
  原来如此,我说呢,最近米妈一直没给我打电话。
  没一会,米朵气喘吁吁地跑下来,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给。”
  像,太像了。我看了看米朵给我的照片,再看了看我钱包里的照片,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楼道的灯光依然昏暗,我不经意地瞥了眼照片上的女孩,顿时愣住了,这不就是我梦里的那个女孩吗?长长的头发,小小的身体,不同的是,梦里的她在哭,照片上的女孩却在笑。
  我定定地站在那,盯着手里的照片,半天没缓过神来。
  “照片上的女孩是谁?”
  “废话,当然是我啊。”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把照片还给米朵:“我还有事,先走了。”然后扔下一脸茫然的米朵,急匆匆地开车走了。
  我飞快地赶回家,从抽屉里翻出我妈的病历,在血型那一栏上,清楚明白地写着——AB。我的血型是O,AB型的母亲根本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小孩!
  一时间,天旋地转。
  一个个记忆碎片连成一部电影,在我脑海里疯狂地播放——
  “我快死了,是癌症晚期,我想要你来医院看看我,有些话我想告诉你,这些话我憋了二十多年,你应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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