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谨言盯着赛玉环的眼睛;都要冒出绿光来了。聂谨言开始怀疑当年温小婉说的那句‘好生养’是不是忽悠他的话。赛玉环也觉得压力很大。
“嫂子,要不……要不给谨行纳个妾吧,我……我也二十五了,是不是不能生了,”
赛玉环硬着头皮,脑门子疼得一下子汗;她才不愿意给她的小美男找别的女人;但顶着聂谨言狼一样绿萦萦的眼;她怕都要怕死了,整晚做噩梦,不愿意也不行啊。
温小婉手里拿着的杯子,‘啪’地摔到桌面上,震得赛玉环差一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却听温小婉说:“是谨行那小子的意思吗?长本事了,以前他哥让他娶,他死活不娶,还闹着离家出走,这才安静几天,竟然想纳妾了,玉环,你别怕,嫂子定不会让你委屈了,嫂子亲自去骂他。”
温小婉在这个家里,是说一不二的。别说聂谨行,就是一家之主聂谨言,也常被温小婉忽悠着,不敢说一句不满的话,比如:好生养。
“不,不是的,嫂子!”赛玉环又急又羞地拉住温小婉,“谨行没有那个意思,是我……是我觉得……我怕我生不了。”说到后面的时候,赛玉环几乎要哭出来了。
赛玉环哪里想过,她堂堂一个女汉纸,竟然会嫁进这么一个彪悍到女汉纸与之相比都不算什么的人家呢。
还是半年前,赛玉环才知道那个黑面黑脸、鲜少有笑、天生严肃的活阎王,其实……其实是……是在宫里供职的。她就算再笨,也清楚着可以自由出入宫中,在宫里供职的人,除了侍卫和御医,没有纯种男人。
瞧着他们那一家之主的模样,也不像治病救人的大夫,侍卫神马的,好吧,如果一个侍卫就能把她这个纯女汉纸,吓得时常魂不附体,她未免也太不中用了吧。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赛玉环除了惊叹之余,就是大把地增加无形压力了——活阎王注定不能生,她要是和聂谨行这里努力不出结果,活阎王不得吃了她啊。
她还是趁着没有被吃之前,赶紧想个办法吧,哪怕这个办法是叫她掏心挖肝、自伤筋骨的,她也得提前努力,反正她是正室,她就不信娶进门的妾,还能欺到她的头上来。她借那小妖精四个胆子。
“你才多大,干什么生不了,这事不出你身上,这事在谨行身上,是他体质太弱,他需要锻炼,天天看什么书,那小体格子连我都打不过,还能生孩子,从明天开始,我带着他跑八百米。”
温小婉说到做到,雷厉风行。她虽长了一副温婉的面孔,但就性子而言,她可比赛玉环还要彪悍得多。
赛玉环、不只赛玉环,这世间大部分人,见着聂谨言腿就发软,轮到温小婉这里,正是反过来的。可见温小婉的战斗实力,非常人所能领悟。
有着温小婉的力挺,赛玉环的心里总算安稳了些。她也不想给聂谨行纳妾啊,那是往她心口扎刀子呢。
与聂谨行成婚到如今,除了没有一儿半女,是件忧心的事,其余的真是万事不愁。
聂谨行性子温和柔顺,长得美玉端方,平日里鲜少出门,最大爱好是闷在书房挨排挨本地看书,前年已经考下了举人,瞧着活阎王大伯子的样子,是不打算让聂谨行出入官场的。到是打算让聂谨行开个学馆,教书育人。这个想法真是太好了。
说句心里话,她也不愿意聂谨行当官的。这个官一旦当了,有些性质就会变了。她更加把握不住了。
如今,聂谨行说的有些话,她都有些听不懂了,哎,文化差距真是差距啊。她这个从不摸书本的人,竟也开始打算从《三字经》开始学了。估计着聂谨行开了学馆后,她就是第一位学生了。
这天晚上,聂谨行写过大字后,踱回他与赛玉环的卧房,他以为赛玉环已经睡了呢,结果当他掀起垂地的帐慢,想要躺回床上时,正对上赛玉环那双瞪得铜铃大的眼睛。
“玉环?”聂谨行显是没想到平日早睡的赛玉环,竟然会等他,直觉就是,“可有事要和我说?”
不管当年在一起的时候,多么啼笑皆非。这么多年夫妻过下来,聂谨行早已经习惯了赛玉环。夫妻感情与日俱增。两个人在一起,就没有吵过嘴、红过脸的时候。
这主要在于聂谨行这人脾气太好,和谁都不生气,天生没有发脾气那个基因,想吵架都是很难很难的。
“没,没有什么事,”赛玉环嘟着嘴,她确实是没有什么要与聂谨行说的,她只是一个人睡不着,胡思乱想了些有的没的,越加心神不宁起来。
她以前从来不这样的,她向来洒脱随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像如今这样患得患失,好像生病了似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有。
“到底什么事?”聂谨行难得这么坚持,“你别窝在心里,我们是夫妻,你别瞒着我,是不是有什么人说什么了?”
聂谨行拉住赛玉环的手,赛玉环的目光也落到他们夫妻两个的手上,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今天晚上,在烛火昏黄的光芒下,怎么看怎么别扭。
自己的手像男人一样粗大,皮肤瞧着也有些粗糙,而聂谨行的手指骨细长、皮肉饱满,长年将养、不做活计,使得皮肤细腻如羊脂,泛着淡淡的光芒。这么比着,她的手就很惭愧、很对不起大众了。
含着那口哽咽在嗓间,好一会儿赛玉环才缓过来,“谨行,你……你有没有后悔?”
聂谨行几乎是立刻就反问出来,“后悔什么?”他的脑回路根本不装这些。
他的人生从来不由他自己把持,他的人生轨迹是幼时、少时,在扶摇馆里。那时,他由那里的j□j师父说得算。等他大了,他被兄长聂谨言接回,一切就是聂谨言按排。等着他离家出走,招回了赛玉环后,好吧,他开始归媳妇管了。
“后悔……”赛玉环抬起头,凝视着聂谨行那张秀美的面孔,“后悔娶了我?”
聂谨行没想到赛玉环会问他这样的话,后悔吗?容得他后悔吗?他当初是怎么被扔到床上去的,难道赛玉环忘了吗?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说‘后悔’两个字,是不是有点……,用他嫂子的话说,是不是有点二了?
聂谨行顿了顿后,摇头道:“不后悔!”怎么可能后悔,若是有半分悔意,当年他哥哥带着侍卫上山救他时,他也不会答应与赛玉环大婚的。
赛玉环在聂谨行说出‘不后悔’这三个字后,哽咽在喉头的那股酸,涌到双眼,眼泪很快流了下来。
聂谨行从未想过彪悍的妻子,会有这么柔软的一面,他有些不知所措,缓了好一会儿,伸出双手把赛玉环丰满结实的身子,搂进他并不算宽阔的怀里。
他轻轻拍着赛玉环的肩头,安抚道:“别哭,你别哭,我知道你想什么呢,孩子这事靠的是缘份,不是强求来的,你我还年轻,总会有的,你……你别压力太大。”
这哪里是说别压力太大,就会真没有压力的呢。全家的眼睛都盯在她的身上呢,她这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前二十五年,都没有这段时间愁啊。
瞧着赛玉环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聂谨行又说:“我明天去山上,把岳父大人接下来吧,他老人家年事已高,不好在外太操劳了。”
自从赛玉环嫁给聂谨行,赛玉环的爹原山寨大当家的,终于被这股子喜信冲得四肢通达、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整个人都精神了。
在赛玉环随着聂谨行下山后,自己又接过山寨大当家的宝座,带领着一帮兄弟开荒山、僻田地,不在做山大王,改做农家乐,眼瞧着这身体状况,比前头十年还要好,活到一百都不成问题了。
“不要了,我爹喜欢山上,不喜欢城里,等你闲了,我们回去住一段吧。”
聂谨行这种白丁身份,什么时候都是闲着的,所谓等着,就看聂谨言这个大家长,什么时候给他们发路条了。
“我,我明天去和我哥说,”聂谨行这么痛快答应她去申请福利,赛玉环心口暖暖的,偏着头倚到聂谨行的胸口,蹭了蹭。
她与聂谨行的这场婚姻里,无论放到谁说,都是她比较占便宜的,论相貌、论才华还有论家世,都是她高攀了,她心里如何不知?就是知道,她也不会放弃。
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她要紧紧抓住,不就是孩子吗?从明天开始,她要好好备战,从基础抓起,大补的药、大补的食物,凡是与生孩子有关系的事,她必须全方面入手了。要是不把肚子搞大,她就把天捅塌了。她就不信了,她生不出孩子来。
第二天,还容不得赛玉环把天捅呢,她那位可爱的大嫂温小婉,就提前开始捅天了。
她捅天的第一步,就是把聂谨行从准备捅天的赛玉环被窝里拖了出来。也是到这个时候,赛玉环才清楚她大嫂温小婉说的八百米加速跑,是个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亲,由于出差延迟未归,正文部分在家中电脑里有存档一部分,只好临时写章番外,只当开胃小菜了,求着同事帮忙发上来的,明天或后天就能回去了,整章上传。
第140章 拉开序幕
等着聂谨言快到晚上回来时;温小婉才知道聂谨行这事上,是小福子传话时没有传好;出现了误会。
当年,聂谨言为了他弟弟聂谨行藏身之地的绝对安全,是连着身边的近人都未曾说过的,除了他和温小婉知道,在小院之外的人;是绝对没有任何人清楚小院的内情的。
小福子报给温小婉,聂谨行失踪的事,是真的。但是,失踪的人不是真的聂谨行;而是聂谨言放在抚摇馆里;替代他弟弟聂谨行的那个高仿A货逼真加强版。
那位高仿A货逼真加强版;温小婉并没有见过。据聂谨言说,除了聂谨言自己,任谁也看不出来那人是假的。
这么多年费劲心力地调/教这么一个人,说起来似乎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劫,而今天这一劫发生了,事情想起来做起来,却并不往曾经设想的地方发展。
温小婉揪了半天的心,总算松了松,拍着胸脯长叹道:“那不就是没有事了吗?”
聂谨言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摇头叹道:“没有那么简单。”
那个虽是假的,却沾着他弟弟的名声,除了他知道,又有谁知道那是假的,什么叫假做真时真做假,真真假假,本来就是难以分辨的。
那些人也未必相信自己摆在抚摇馆的人,就是真的,他们这么做,不过是以此相逼而已。
因为谁心里都清楚,就算那人是假的,也值得他们赌一次的。
毕竟那人身上担着他弟弟的名字,那人即使死了,自己弟弟活着,也是活得无名,如同死人一般了,再也正不得清名。
谁让聂家的案子还没有翻,依着他弟弟聂谨行的身份,还是应该在扶摇馆里唱‘梅调’服刑呢。
如果那人是真的,那他们更高兴了。
聂谨言奋斗二十年,奋斗得不是他自己,而是他这个弟弟,拿住聂谨行,和拿住聂谨言没有任何区别。
聂谨言只能说那些人打的算盘确实不错。可惜,他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废物。
抚摇馆那边是辰时出的事,他辰时一刻就接到抚摇馆出事的消息了,但过这么久了,他这申时还没有接到对方传来的通气消息呢。
对方到底有何目的,隔了好几个时辰,说什么都应该到位了,不说怕是不准备说了吧——他安排的那个高A仿版的聂谨行,怕是凶多吉少了。
聂谨言却没有放弃救人,他使出了所有本事,仿佛他的亲弟弟真的丢失一般,全力倾巢而出,不管是做个假相迷惑对方,还是真为了救人,这一局他绝对不能丢。
有些迷惑并不真是迷惑,有些假戏,却是得真做的。
外面夜幕渐垂,夜已经彻底黑透了,这明明是年夜,靖王府却过出了回魂夜的压迫感来。年夜饭都吃出牢饭的哀伤。
聂谨言回府只坐了那一会儿,和温小婉解释了聂谨行被劫的事情,安抚了温小婉的心后,就再次离府,说是回宫里去了。
瞧着聂谨言那一身风尘仆仆、来去匆匆,连碗热汤都喝不上的模样,温小婉这心里,阵阵发酸,拉着他的手,怎么也不舍得松开了。
温小婉要跟着,聂谨言没有同意,让她安心呆在靖王府,而靖王世子龙骏、温小婉那位义兄,自昨天凌晨出门,却是一直没有回来过的。
按常理贯例,今天这个辞旧迎新的喜庆日子里,京城皇室以及贵眷,是要到宫中朝贺的,但今天一早,晋安帝龙耀一道圣旨下,把这一切都免了。
皇太后凤体违和、皇后怀有龙胎、嘉妃即将临盆,而前些日子薨了的顺妃喆喆氏还在丧期,宫里这般不顺,哪还有心情庆祝。
是以今年的朝贺大庆一切减免了,连着祭祀太庙,晋安帝龙耀也简办,只走了过场。
这么一来,不只京城权贵,连着一般富户,都预感到了不对劲的风头,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靖王府紧追晋安帝龙耀的步子,在宫里把一切简办后,靖王府也简办了程序,连着喜鞭,也只放了一挂,但年夜饭没有办法简,什么四喜丸子、节节高、龙凤成祥,这种预示着好兆头的菜品该上的还是都上全了。
“我就说咱们府里冷清,但愿明年骏儿娶了妻、生了子,这情况能好转些。”靖王爷不无伤感地说。
偌大的饭桌,只有靖王爷、靖王妃以及温小婉三位主子,这看着能不冷清吗?
潇潇郡主在过年前,已经回了怡王府。
这个年是潇潇郡主在娘家怡王府过得最后一个年了,她就是心里再恋着龙骏,也不可能舍了亲爹亲娘不顾的。
靖王妃瞧了温小婉一眼后,狠狠地瞪了靖王爷,这老头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骏儿和潇潇是能生了,婉儿和聂谨言这辈子也不会生出孩子来,大年节说这个,叫婉儿心里该多不舒服。
于是,靖王妃温和地笑了笑道:“明年定然不会这么冷清,聂家的案子有出头之日了,谨言也能把谨行带回来了,咱们一家也算团聚了。”
靖王爷摸摸鼻子,他觉得自己被自己的王妃瞪得很无辜,他本意是想讨好王妃的,他觉得王妃定然爱听‘孙子’的,一时把女儿嫁了个棺材板的事忘了。
温小婉一点儿无所谓,她此时正心不在焉,一颗心早随着聂谨言走了,根本没注意听靖王妃和靖王爷说的什么。他们说完,温小婉只是配合地‘呵呵’两下而已。
这京城之内,不只是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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