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川往事999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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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川往事999全本-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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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沥川,是什么风格,很东方呢。不像是波西米亚。” 
  “波西米亚有很多种,有dandy,有 Nouveau; 有Gypsy; 有Beat,种就是Zen 。把床边的那几串珠子挂到灯笼上面,就更象。” 
  那珠子正是那个叫“波西米亚”酒吧的纪念品。逢年过节发几串给老顾客。都攒大盒。 
  把珠子挂在灯笼上,珠子是陶瓷的,人从下面走,走快,风吹,滴滴作响。 
  他又指着墙角上的个巨大的长颈花瓶,问:“花瓶挺好看,没什么东西放进去吗?” 
  花瓶是个朋友送的。半人多高,太大太深,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花放进去之后,还可以露出头来。所以就直么空着。 
  “没有。” 
  “可以到外面去捡枯树枝,把树皮剥,修理下,摆起来很好看的。” 
  “真的吗?” 
  “真的。” 
  小区的后面就是个树林,穿大衣出去,捡回来大把枯枝,沥川帮挑几枝,到厨房找来把小刀要替削掉树皮,怕他受伤,没让他干。自己用刀将树枝剥得光溜溜的,再用剪刀剪去余枝,放到花瓶里。果然,挺有枯藤老树昏鸦的味道。  移完家具,脸灰尘;修完树枝,指甲全黑。昨晚的精心打扮全泡汤。正打算去洗个脸,发现沥川已经站起来,他摸摸小猫,看看表,:“三个小时到,得告辞。谢谢让看Mia。”  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么快就过吗?怎么感觉也没有呢?转念想,可不是吗?打扫房间用掉两个小时,捡树枝半小时,剥树枝半小时,个猪头,加起来,不就是三个小时? 
  可是,沥川已经放下Mia,向门口走去。副不敢多打搅的样子。 
  突然大叫声:“等等!” 
  没想到有么大的嗓门,头顶上的珠子都被的声音震得哗哗乱响。 
  他回头过来看。  
  的脸憋得通红,:“…………” 
  ——想,就来看Mia吗?就不能陪多坐会儿吗?可支吾半,不出口。 
  听见自己恶狠狠地骂他: 
  “You killed everything in me! How could you do that?”(毁掉心中的切!怎能么做!)  他站住,凝视着的眼睛,欲言又止,然后,他向走来,正要开口,却被气势汹汹地打断:  “现在!不许话!王沥川,我要你马上吻我!” 
  他看着,神色很震惊。 
  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对不起,小秋。”他向张开双臂,用力地拥抱,在耳边喃喃地,“是我对不起你。” 
  “不要对不起,我们之间没有对不起。吻我!马上!” 
  可是,他只在的眼皮上轻轻地吻下,温柔地、象征性地、安慰地。他的爱曾经如此慷慨。我的心再度破碎。  “You must move on。” 
  “No!” 
  “记住发的誓。” 
  “No!”大声,“走!回瑞士!永远也不要回来!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 
  “是你要回来的!” 
  “是的,我要你回来,我要的是的人,活生生的人,不是的幽灵!” 
  每当受到伤害,他都会沉默。看见道星光,从他眼眸的深处闪过,又迅速消失。 
  他的眼神很深很深,像瀑布下的深潭,深不见底,连他自己灵魂也深深地埋藏进去。 
  而的影子却幽灵般地从他黝黑的瞳孔中浮现出来。带着几许疯狂、几许恨意。 
  此时此刻,真的,很想掐死他,又想掐死自己。 
  “如果明就会死掉,今天,今天你还会像样对待我吗?” 
  他没有话。只是抓过的手,将它放在自己身体的右侧。 
  舒展五指,海星般附在那个原本是他的腿,现在,却是条冰凉、坚硬的假肢上。 
  “不是活生生。从来都不是。小秋,爱得有么深吗?六年都不够走出来吗?” 
  “不够,千年也不够!我不走出来,为什么我要走出来!” 
  “你能长大吗?在的生中,有些东西必定要走掉,必定要失去,let it go!” 
  “我不要失去!” 
  “是的,害怕失去,但已经失去。要面对个结局。”他,“当读到本最好的书,见到个最英俊的人,或者到达座最美丽的城市。就对自己,已经见到世上最好的东西,将让些东西陪伴走过余生。可是,过不多久,新的事情发生,又读到本更好的书,遇到个更英俊的人,进入到座更美丽的城市。另种生活开始。” 
  他继续,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不要害怕结局。结局只是道幻影。一切结局,都意味着个新的开始。” 
  “不!别和狡辩!我和你,只有开始,没有结束。永远也没有结局。如果非要有结局,结局只有个,那就是我们幸福地生活在起!” 
  “You are so damaged!”他拧着的肩,低吼,“你个傻人!为什么听不时的劝?的脑子里是些什么?水吗?稻草吗?Stupid! Stupid! Stupid!” 
  “我就是傻的,你才知道!” 
  他直在喘气,很生气,脸气得通红。 
  “OK,”他放开手:“只要答应move on,让我做什么都成。” 
  “Kiss me; make love with me! Now!” 
  他深深地吸口气,又深深地叹出来。 
  我们相顾无言,目光紧张地对峙着。 
  几乎过个世纪,他: 
  “关掉灯。Stupid Woman!” 
  我们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做爱。沥川的身体非常柔弱,而却因愤怒而变得粗暴。死死地拧着他的手,不许他动,稍有反抗,就把他抓得伤痕累累。他用法语骂,用云南话骂他。们像两只困兽在床上扑打。不无愧疚地觉得,是第次欺负沥川,欺负他是个残疾人。末,听见沥川在黑暗中长叹声,他抓住的手,企图制止: 
  “Are you making love with me? Or are you killing me?”(是在跟做爱?还是在谋杀?)  “Both!” 
  “Stupid!” 
  “You Stupid!” 
  最后,们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嘴里发出零乱的呓语。 
  一切都成碎片。不知道我是胜利,还是彻底被他击碎。我只知道,满脸都是泪,泪和汗混合在起,全滴在他的身上。他翻身过来,轻轻地抚摸我的脸,像以前那样,温柔而缠绵地吻我。遍又遍地叫我的名字,小秋,小秋,小秋,小秋…… 
  然后,他说: 
  “You must move on。” 
34  
  将沥川送到门口时,天空下着小雨。他的脖子上有几道抓痕,是我愤怒时留下的印记。沥川贫血,伤口不容易好,我心里有点后悔,又暗自狡辩。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欺负他了,狠就狠点吧。 
  我像往常那样,对着穿衣镜,帮他修整好领带,假惺惺地叮嘱:“上班时候记得穿高领毛衣,不然人家要笑你啦。” 
  “……”拒约回答。 
  我假装观察他的伤口,趁机转移话题:“你的贫血很严重吗?为什么每次流血,你哥会那样紧张?” 
  “不严重,他是怕我感染。” 
  “你很容易感染吗?” 
  “不容易。”他双唇紧闭,话题到此为止。关于他的身体、他的病,沥川的回答永远是简而无要、似是而非。 
  出了门,他站在台阶上,又说:“以后不要每月寄钱给那个律师了,你知道我不缺这个钱。” 
  又是敏感问题。 
  “我也不缺这个钱。” 
  “北京的生活很贵,你的工资也不算高。” 
  不高也没见你给我涨点。 
  “同行里我算高的,我很满足。” 
  “小秋,”他握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对我说,“如果我能让你幸福,我会努力,不放过任何机会。现在,我不能,所以……我退出。没想到我竟然耽误了你那么久……很对不起。” 
  我在心里抓狂了。沥川回来不到一个月,居然两次三番地和我慎重分手,最煽情的言情剧也就搞一回两回,受不了,真是受不了。 
  “你什么地方不能了?刚才不是挺正常的吗?”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再说,就算你不能了,我也不在乎。大不了以后改邪归正作良家妇女。” 
  某人悚然,一脸黑线。 
  我趁机又问:“沥川,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的眼中浮出淡淡的雾,迷蒙的,湿润的,像雨中的远山。他将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开,看手表:“没事,我得走了。” 
  每次看见沥川这样的眼神,我的心就彻底软掉了。和沥川一起工作的同事都把他当作常人看,只有我知道他活得多么不容易。需要花掉常人三倍的体力来走路这事儿就不说了,为了增强骨质,每天早上醒来,沥川还要吃一种白色的药丸。为了防止刺激食道,吃药的同时,必须喝下满满一大杯白水。吃完药后,必须保持站立三十分钟,不能躺下来。不然就会有严重的副作用。除了熬夜画图之外,沥川大多时候起得比我早,所以我也没怎么见过他吃药的样子。只有一次,他吃完药后,立即头痛恶心,人已经摇摇欲坠了,却说什么也不肯躺下来。我只好扶着他,陪他一起老老实实地靠墙站了三十分钟。站完了沥川还向我道歉,说不该为这事麻烦我。 
  GOOGLE告诉我,沥川在离开我的头三年里,没有参加任何公开活动。甚至他的设计得了奖,都不出席颁奖大会。之后,网络上偶有他的消息,比如主持设计了几个欧洲的项目,多半集中在瑞士,和他往日的工作量无法相比。沥川开始全面恢复工作是最近一年的事情。而我见到他时,除了看上去有些消瘦之外,他没有显著变化,不像是大病一场的样子。 
  空气很冷,我抽了一下鼻子,将涌到眼里的委屈吸了回去。 
  好不易和沥川在一起,除了争吵还是争吵。沥川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实情。 
  也许,真的是缘分尽了吧。 
   
  去K街的咖啡馆是沥川开的车。 
  在车上我告诉他,我的确move on了。我在这里有三个约会。 
  路上沥川一直不发表评论,快到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说:“你男的女的都date吗?” 
  “试试看呗。也许我的性向有问题。艾玛怀疑我是Lesbian。” 
  “你……你……怎么会是?”窘到了。 
  “或者,双性恋?”我加了一句。 
  “别胡闹,你的性向没问题。” 
  “那就是你的性向有问题,你是Gay。你哥哥是,你也是。” 
  ——有好长一段时间,对于沥川的离开,我唯一可以接受的理由是沥川是Gay。因为纪桓是沥川在北京唯一有点私交的朋友。纪桓是Gay,霁川也是Gay。沥川的身上有不少Gay的特征:比如,洁癖。比如,穿着一丝不苟。比如,在认识我之前,他是“狼欢”的常客。沥川一点也不避讳和我聊起狼欢的事。说那里的咖啡上等,酒好喝,艺术界的人士很多。和他谈得来的有好几个。他自己虽不是Gay,因为霁川是Gay,Rene是Gay,Rene还是他大学时候的好朋友。所以他对Gay的群体很同情,甚至觉得很亲切。 
 
 
  “我的性向没问题,”他再次申明,“你知道我没问题。” 
  “既然我们都没问题,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又来了,是的,我老调重弹。不是病,不是Gay,不是性无能,又没有别的女人,可能性一点一点地被排除。还剩下了什么?父母不同意?(貌似他的家里人全怕他。)是安全局里备了案的间谍(就凭他的中文水平……)?被外星人劫持过(不能挑健康点的品种么)?或者,我们不能结婚,因为我们是兄妹(血型却完全不同。)?都不像啊!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啊。 
  沥川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正待发作。汽车“吱”地一声刹住了,差点闯了红灯。 
  然后,剩下的路,无论我如何胡搅蛮缠,他都专心开车,一言不发。 
  到了咖啡馆,他下来,表情漠然地替我拉开车门。 
  我穿上大衣,从包里拿出那条Rene送我的围巾,戴在脖子上。我好奇心太强,想知道Rene为什么不让我在沥川面前戴这条周围巾。 
  果然,沥川眼眸一动,问道:“这围巾哪来的?” 
  “双安商场,三楼专卖部。” 
  他“哗”地一下,把围巾从我的脖子上解下来:“不许戴,没收了。” 
  “这么冷的天,不让我戴围巾,你想冻死我?”  
  “不许你戴这一条!” 
  “为什么?碍你什么事儿了?” 
  “这是——”话到嘴边,他及时地刹住。然后,神情古怪地看着我。 
  我恍然大悟:“这……该不是pride时候用的吧?”我把围巾拿到手中翻看,寻找彩虹标记。 
  “噗——”看着我慌张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不是。你愿意戴就戴着吧。我去找Rene算帐。” 
  说完,自己开车,一溜烟地走掉了。 
   
  咖啡馆里飘着熟悉的香味。有一位服务小姐在门口端着一盘咖啡的样品请路人品尝。 
  我推门而入,要了杯中号咖啡,在窗边找到一个座位。 
  收音机里放着田震的歌:“眼前又发生了许多个问题,有开心也有不如意。心情的好坏总是因为有你,从没有考虑过自己。……”正唱到高潮,有个人向我走来。乍一看,我还以为我见到了朱时茂。那人目如朗星,双眉如剑,身材高大,神情和春节联欢晚会上的朱时茂一样严肃。我却觉得他的严肃有点搞笑的意味。 
  我继续喝咖啡。 
  朱时茂走到桌前,微笑:“请问,是谢小姐吗?” 
  “是。请问是朱——陈先生?” 
  收音机里的歌似乎暗示着什么:摇摇摆摆的花呀它也需要你的抚慰,别让它在等待中老去枯萎。 
  “陈九洲。” 
  他坐下,又站起来,问我要不要甜点。我说不要,他自己去买了一杯拿铁。 
  “萌萌说,谢小姐的英文很棒。” 一听见他以这么亲热的口吻来称呼艾玛,我怀疑他是给艾玛dump掉的某个恋人。艾玛和很多男人谈过恋爱,恋爱完毕,又成功地将这些男人全都变成了她的朋友。艾玛说男人是资源,不可以顺便浪费,总有用到他们的时候。所以艾玛的业余生活很丰富,要和这么多暧昧的男友周旋。 
  “凑合。” 
  “谢小姐是北京人吗?”他的普通话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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