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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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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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前几日案子才结了。”

我心想,沈珩果真厉害,连司马瑾瑜无暇顾我都算出来了。

兄长又道:“这些事,阿宛不用想太多。无论如何,为兄和爹娘都会将阿宛护得好好的。”兄长轻拍我的头,“所以阿宛只要无忧无虑就可以了,好好地养身子,这样病怏怏的,以后可就寻不着好人家了。太子殿下的事,你无需担心。”

我问:“若是太子当真要娶我,那该怎么办?兄长,你帮谁?”

他笑道:“不会有这事发生,除非是阿宛自己愿意的。况且太子有时候的话也不能当真,阿宛忘了么?太子是断袖。陛下罚太子三月不得出府,当天太子就将易风从南风馆里接近太子府里了。”

听兄长如此说,我稍微松了口气。

也许秦沐远当真意识到了他的真爱是沈晏,而非谢宛。

此时,有人敲了敲门,碧榕端了煎好的汤药进来。兄长挑挑眉,道:“这丫环倒是眼生得很,是新招进来的?”

我道:“是师父给我找的。”

碧榕走近,规规矩矩地同兄长行礼,“碧榕见过世子爷。”说罢,她方是将汤药端了过来,“郡主,沈公子吩咐了,一定要趁热喝,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兄长笑道:“你这新丫环倒是不如桃枝活泼。”

我笑了笑,也没说些什么。瞥了眼碧榕皓腕上的镯子,我又道:“碧榕,你如今情绪不稳定么?怎么镯子颜色又变深了?”

兄长也好奇地凑过来,“会变色的镯子?”

我将那天碧榕的话说给了兄长听,兄长摸摸下巴,道:“会因人的情绪而变的镯子,我倒是第一次见。”顿了顿,兄长忽然道:“也不对,类似这样的镯子我曾在太子府里见过。”

我一听,“怎么说?”

兄长道:“阿宛可记得我曾同你说,太子殿下这些年来每一夜都会做一样的梦?太子殿下欲要寻找梦中的人,特意寻来凡间的一高人,那高人也做了个跟你丫环一样的镯子,说是只要碰见梦中人,那镯子的颜色便会加深。”他轻叹一声,“太子当真是有些走火入魔了,如此荒唐的事殿下竟是信了十足。”

我不动声色地瞧了眼碧榕,碧榕安安静静地侯在一边,低垂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陡然记起那一天我失去意识前看到的血红镯子,我问:“噢?太子殿下的那镯子靠近易风时,可有变了颜色?”

兄长沉吟了会,才道:“说起来此事当真是荒唐之极,这镯子靠近易风时,本是暗淡的浅红瞬间就如同溢满了鲜血一样。”

兄长离开后,我问碧榕:“可有害怕的东西?”

碧榕愣愣地瞧着我。

我道:“比如动物之类?”

碧榕想了想,道:“碧榕怕鸽子。”



次日,秋高气爽,是个好天气。

我唤了阿符抓了四五只鸽子回来,在碧榕经过时将鸽子放出,并吩咐他要仔细注意着碧榕手腕上镯子的颜色。阿符不负所托,告诉我他在树梢上埋伏已久,碧榕一经过,立马将鸽子全部放出。

我问:“镯子颜色可有变化?”

阿符道:“没有。”

我又问:“碧榕脸色如何?”

阿符道:“惊慌害怕之极。”

我打赏了阿符银子,吩咐他此事谁也不能告知。当夜,轮到碧榕当值,她伺候我宽了衣后,忽然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碧榕犯了错,请郡主责罚。”

我瞅了眼她手腕上的镯子,颜色变深了,但却不像是那天血一般的鲜艳。

我淡道:“哦?你犯了什么错?”

碧榕道:“不该对郡主说谎话。碧榕手上的镯子用途与太子殿下的是一样的。”

司马瑾瑜的梦中人应该是谢宛,那么为何碰见易风时会变了颜色?而碧榕的镯子碰见我会变色,碰见易风时更是颜色大变。

我沉默片刻。

碧榕又道:“请郡主责罚。”

“镯子是从你祖母那一代传下来的……”我问:“你祖母的名字是什么?”

碧榕道:“回郡主,碧榕祖母唤作碧桐。”

碧桐这名儿,不是谢宛的丫环么?兄长有句话说得极好,走火入魔,荒唐之极。瞧瞧,上辈子的秦沐远来了,谢宛也梦见了,如今,连她身边的丫环都来了。

这事委实是荒唐之极!

上辈子的谢宛究竟做了什么错事,惹得她周围的人都不得安宁竟是纠缠到现在的我这里来了?

我揉揉眉心,问:“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碧榕抬起头来,“祖母生前对不住您,死前立下誓言,定要寻到您转世,再伺候您一辈子。这是祖母一代传一代留下来的镯子,只要遇见您就会变色。”

碧桐对不住谢宛?

我问:“你祖母如何对不住我?”

碧榕道:“回郡主,碧榕不知。碧榕只知祖母之命。如今寻到郡主了,恳请郡主让碧榕伺候您一辈子。”碧榕说罢,又是磕了三个响头。

我道:“你这又是何必,好端端的人生不过,跑来给我当丫环。上辈子的事已了,我如今是萧宛,是南朝的平月郡主,而非你们口中的谢宛。”

碧榕却道:“碧榕从小孤苦伶仃,若非亏得母亲的收养与教导,如今碧榕也只能落得个三餐不继的下场。祖母一代复一代传下来的誓言,能在碧榕身上实现,是碧榕之幸,绝非郡主口中的苦差。”

我叹了声,摆摆手,“罢了,你起来吧。”

碧榕定定地看着我,“郡主的意思是?”

我道:“本郡主也不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你要留便留下来,反正我这儿也缺个伺候的人,懒得再让人去寻另外一个了。”

碧榕大喜,“多谢郡主,碧榕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碧榕起身后,我又问:“为何镯子碰到易风会变色?”

碧榕摇头,“这个问题,碧榕也不知晓。”

我原以为易风是沈晏,可经过碧榕这桩事,我万分肯定易风不是沈晏。可上辈子出现的人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不是沈晏也不是秦沐远更不是碧桐,那么……是谁?

碧榕忽道:“也许郡主可以去问问沈公子,对于郡主的事,沈公子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我眯眯眼,“师父是如何寻到你的?”

她道:“沈公子早已知晓碧榕的身份,此回是来替碧榕完成心愿的。”

我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她似乎急于向我投诚。我问:“师父还同你说了什么?”

碧榕答道:“沈公子说,只要郡主问,碧榕就如实回答。”

唔,潜台词就是只要我不问,她就什么都不说。我道:“我跟你说的话,你可会告诉师父?”

她不加思索便道:“碧榕如今的主子是郡主。”



喝了沈珩的汤药后,夜晚我总是睡得格外熟,通常是一觉到天明,即便半夜雷鸣也难以将我吵醒。我后来问了沈珩,沈珩道:“药有安神之效,能让你不再做噩梦。”

我听罢,心也安了。

不过意外总会发生的,我原本以为今夜也会如同以往一样,次日醒来一睁眼就能瞧见熟悉的烟霞色绣花罗帐。

但我睁开眼时,却是陌生到极致的金丝绣螭龙纹锦罗帐。

我心下一惊,身边忽有一道温热传来,我还未曾反应过来便已是贴上我身子,我的腰肢被紧紧地箍着,丝毫动弹不得。

“阿宛,再睡会。”

是司马瑾瑜的声音!我扭头一瞧,司马瑾瑜那张放大的脸近在咫尺!本来还有些迷糊的脑子如今想不清醒也难了,我迅速联系前后一想,心里就有些不爽快。

“你掳了我?”

从未与哪个男人这么贴近过,当然阿爹兄长与师父都不算。司马瑾瑜身上的味道令我甚是不适,我眉头紧皱,“放开我。”

“不放,这辈子都不放。阿宛再陪我睡会。”

我道:“爹娘会担心我。”

司马瑾瑜闭着眼睛直接道:“阿宛这一世不是无心么?担心只是借口吧,阿宛是怕麻烦?”

司马瑾瑜又搂紧了我。

幸好上回被司马瑾瑜逼得无还手之力后,我得了个教训,一回府就寻了沈珩教我暗器。沈珩本是担心我自个儿被暗器伤着,但一听我说被司马瑾瑜如何如何时,沈珩当下倾囊相授,还特地为我制了个贴身不离的暗器。

我摸了摸耳垂上小巧精致的宝石扣,轻轻一按,手里便多了枚银针。

银针到手,我毫不犹豫就往司马瑾瑜身上刺去。

银针有麻醉之效。

司马瑾瑜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瞪着我。

我掰开他的手,道:“你当本郡主也是好惹的么?被逼到绝境,老鼠也能反咬猫一口。”我跳下床榻,司马瑾瑜浑身动弹不得,面部表情也是僵硬的。

我道:“太子殿下,我是无心之人。你拿我家人威胁我,我应承你,是因为没踩到我的底线。你方才有句话说得对,我是怕麻烦。但再怕麻烦,我也不喜欢无端端一醒来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最后同你说一遍,我是萧宛,不是谢宛!别再拿上辈子有的没的来烦我。”

想起谢宛在阴曹地府里说的,若有下辈子便是嫁给秦沐远,圆他一个心愿也无妨。

谢宛是无妨,如今有妨的是我萧宛!

司马瑾瑜忽然轻笑一声,“阿宛,陷在上辈子的人又何止我一个。我与你打赌,三个月之内,你会主动踏上我的太子府。你信不信?”

我横了司马瑾瑜一眼,不以为然地哼了声。

我出门的时候,遇见了易风。

我对易风道:“不管你上辈子是我的谁,都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请不要再来找我。我们相识数年的情谊就如此断了吧。”

易风看见我时,表情是惊讶的。

听完我说的话后,易风面上有了嘲讽之色。

我看得不耐烦,“不管真相是什么,我没兴趣知晓。也休要同我说。易风公子,就此别过。”

够了!真是够了!

一个个有完没完的,明明都是谢宛惹的祸,凭什么要我来承受。一大早醒来就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知道本郡主的起床气大得很么?

接下来,我用暗器里另外一根银针迷晕了太子府里的小厮,剥了他的衣服换上后,我才离开了太子府。

离开太子府不久,我就见到沈珩匆匆而来,见到我时,他神色一松,柔色又渐渐升起。

“阿宛。”

我冷声道:“我有话同你说。”

沈珩微微一怔,也道:“我亦是有话同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悠悠初蕊童鞋的两枚地雷~~~~

ps。至于男主问题,表示从头到尾,俺都在很认真地执行最初大纲定下来的!

嘤嘤嘤嘤,阿宛爆发了,下章与师父摊牌。

☆、第二十七章

天刚亮;路上已有不少行人。沈珩的皮相太过出色,大庭广众下也不方便谈话,且我也怕隔墙有耳。遂与沈珩一道回了王府。

我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便道:“还请师父……”

沈珩蓦然打断;“阿宛还未用早膳吧?”

我的原话是——还请师父实话相告;你究竟想做什么?

只不过沈珩这么一说;分明就是想使拖字诀;我蹙眉道:“讲完再用早膳也不迟。”我微微一顿;准备再度说出此话时;沈珩忽然招招手;恰恰经过的丫环便走了过来;行了一礼;“沈公子安好。”

目光转移到我身上时,露出惊愕之色,但又迅速敛去,“郡主万福。”

我方是想起此刻我身上穿的是小厮的衣服,昨夜司马瑾瑜悄无声息地掳了我,碧榕与梨心一早不见我的踪影,定会去禀告爹娘。如今回来了,还是先去同爹娘请安吧。

若是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沈珩对丫环道:“去把阿青叫来。”

丫环应了声“是”。

沈珩又对我道:“我出府前便已是同王爷和王妃说了声,他们也是知道现下的状况,只道你回来后安心歇着。”

我并非喜怒皆摆在脸上的人,再加上今日心情委实不痛快,更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但沈珩倒是厉害,将我的心思摸了个十足。

“这阵子你身子不大好,若不及时用早膳,汤药的功效也只能是事倍功半。阿宛,我知你有话同我说,我亦有话同你讲,但也不差这一时,先把早膳用了,别误了自己的身子,可好?”沈珩的话里带了乞求之意,尤其是末尾的一句“可好”,更是低声下气,仿佛我不应承便只能当个罪人。

许是怕我不答应,沈珩又道:“今日的早膳是我昨夜吩咐阿青做的,全都是合你口味的。我还新编了首琴曲,供你用膳时助兴。”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阿宛,我们先去用早膳?”

无论是沈珩亲自做出来的膳食亦或是吩咐他人做出来的,的的确确相当地合我口味,每次吃了总想再吃。沈珩的琴曲亦是我心心念念的。如今他的此举就等同于在我跟前抛下一个极大的诱饵。

我是在水里饿些许日子的鱼儿,诱饵一抛下,我仅是踟蹰了会便毫不犹豫地咬下了。

“好。”

欣喜漫上沈珩的眉眼,“去你的院子还是我的院子?”

我道:“回我的院子。”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阿青便端来了热腾腾的早膳,也带来了沈珩的五弦琴。我和沈珩在西阁里坐着,梨心与碧榕都在一边伺候。

白釉缠枝瓷碗里盛满荷叶膳粥,碟里的包子和烙饼还冒着热气,看得我食欲大增。沈珩在桌案上轻拨琴弦,新曲渐成,此曲基调颇是清雅,宛若山林间淙淙流下的溪泉,教人心中清亮。

几勺膳粥入口,我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跟着琴曲飘到了山林深处,但见溪泉清澈见底,沈珩坐于石上,衣袂飞扬,清雅俊秀。

我一时间倒也忘了要与沈珩说些什么,就连碧榕和梨心何时离开的也不知晓。

直到一曲罢,我方是回神。

沈珩对我笑了笑,指间一捻,又是行云流水的琴曲。我垂首继续用膳,喝了大半碗的荷叶膳粥,吃了一个包子和半张烙饼后,肚里也有□分饱。

我喝了口茶,支颐瞅着沈珩。

沈珩总算停下来,徐徐起身走到我身侧,“饱了?”

我颔首。

“那好,阿宛,我有话想要同你说。”沈珩不给我任何插嘴的机会,直截了当地道:“无论上辈子我是谁,我做了什么,都是上辈子的事,与今生无关。我先前的确存了其他心思来接近你,但这是先前的事。如今我面前的人是萧宛,而我也现在也仅仅是沈珩,阿宛的师父。”

我微微一怔,不曾预料过沈珩竟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知道司马瑾瑜的前世是秦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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