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阅读完《孙子》始计篇,狄风真感谢他在两千多年后,曾对此书是那么熟悉,几乎达到背诵如流的程度,现在这部《孙子》虽说是由小篆书写在竹简上面,可根据以往的熟知,读起来也颇感不难,同时对于这种小篆体文字,差不多又认识了许多。
“收获,这真是一个意外收获!”狄风的心情再一次激动了。
“狄兄弟,你有了什么意外收获,可否让我也来分享分享?”
狄风回头去看,不知何时原会稽郡郡守现负责粮草筹备的殷通已走进屋里来,并正用探寻的目光看着狄风,脸上还挂着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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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有客来访
自从殷通把郡守让给项梁保住性命后,殷通时常跟狄风往来。他感觉项梁和项羽虽然也算有文化,但说话办事都是武人那一套,不像狄风对人态度和蔼,好接触,好攀谈。今天在郡署内堂,他见项梁依然按兵不动,心里也替项梁有些着急,觉得如果再这样等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既然响应起义,就应该出兵助陈胜一臂之力,打击秦军,即使不如此,也要派人前去与陈胜联络一下,以免陈胜不知吴中已经响应起义,派义军来攻,到时弄不好,也许义军与义军都会发生火并。
可殷通也清楚他现在的处境,他已不是原来的郡守,况项梁现在越来越自负,也根本不将他这位前郡守放在眼里,倘若还把自己当郡守,给项梁提建议,定会引起项梁的反感,说不定什么时候找一个借口,把他杀了。
殷通不是怕死之人,他所担心的是一家老小,万一项梁找借口把他咔嚓了,那么一家老小肯定也得被项梁剁了,来一个斩草除根。多年与项梁交往,他已经摸透了项梁的脾气,别的不敢说,在杀人问题上,项梁从来都不手软。这天晚上,由于殷通感到内心有些烦闷,因此这才来找狄风,想跟狄风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以解心中之烦。
此时狄风见殷通到来,便把手中的竹简展给殷通说道:“殷公,今天在项将军那里得此兵书,对我来说难道不是意外收获吗?”
殷通朝竹简望一眼,微微一笑道:“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是《孙子》啊!看来狄兄弟是少见多怪了,像这样的兵书,我也曾撰抄过几部,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难道殷公也喜读兵书?”
“狄兄弟你真会说笑话,我曾为一郡之首,若不知兵,如何负责管理东南这片吴越旧地呢!”
狄风明白自己到底是从两千多年后来的人,的确疏忽了这一点。但随即,狄风却又在心中激动起来,想殷通是秦末之人,此前又做过秦国的郡守,自然对小篆都认识,不像我得靠猜才能认出一二,我何向他请教呢?这个想法虽好,但狄风马上又推倒了他的这个想法。因为倘若向殷通请教,那么自己岂不就是一个文盲了吗?
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唉!管他呢,不懂就问才是上策,何况我就是对一些小篆文字不认识,而小篆也是经李斯创制之后才有,我就说我一直在山里学艺,所读之书的文字并非小篆不就成了吗?量殷通也不会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
想通了这一层,狄风便对殷通说道:“殷公,我自幼在山里跟随师父读书,师父说我学业已成便让我下了山,可师父手中的书籍全是楚文,想不到现今这些书籍皆是小篆,我识得不多,还望殷公能指点指点,小弟自当感激不尽。”
“好说,还说,想不到狄兄弟已有才学,还这般上进,实在让殷某佩服!请问狄兄弟跟随老师所学何家之学?老师为谁?”
狄风没想到殷通会问他的家学渊源,看来没有办法,也只好编造一个师父出来了,反正只要不提孔孟老庄,随便说出个名字来,想必他殷通也不会像查户口那样去查。于是狄风便道:“恩师乃是吴铭,兄弟所学乃是兵家治军之道,也习诗文,不想下山后就路遇虞一公老伯,这才来到吴中。”
殷通一听狄风说他的师父姓吴,就又问道:“狄兄弟,既然家师姓吴,可是兵家吴起之后吗?”
刚才狄风在编造师父姓名时,原本是想用“无名”的谐音代替一下,趁此蒙混过去,不料殷通倒很有想象力,他竟然把一个并不存在的吴铭与战国时期的军事家吴起联系在了一起,这大大出狄风的意料。
“师父说他没有什么渊源,只属一个教书与山野的草民而已,作为学生,我自然不敢去问师父他老人家的身世,因此师父是否吴起之后,自然也就不知晓了!”
“既敢向狄兄弟传授兵家之学,又隐于山野之间,即使不是吴起之后,也必是世外高人,难怪兄弟谈吐不凡,又受项公所重任为谋士,看来殷某真是有些眼拙了!”
显然殷通对狄风所言信以为真,狄风这才放下心来,不再担心暴露自己的来历。
“殷兄客气了,没有你慧眼识人,拱手相让郡守之职,哪有兄弟今日,我应该多多感谢你才对。”反正溜须总比骂人强,好听的说上几句,也算是对殷通有所安慰。
“唉!兄弟有所不知,那日情形殷某已经看出来了,倘若我不拱手相让,今**我兄弟那还有机会在这里说话。要说也多亏狄兄弟在旁边圆场,这才让殷某捡了一条性命,殷某还没有感谢狄兄弟呢!”
听殷通这样说,狄风不觉在心中暗想,原来这殷通已知那日项梁要杀他啊?看来这殷通是个有头脑之人,不是一个傻瓜。但不等狄风说话,只见殷通俯上前来,低声说道:“狄兄弟,殷某看你为人正直,又救过殷某一命,这才有刚才所言,万望兄弟守口如瓶,咱们哪说哪了,不可生出事端。”
狄风明白殷通在提醒他,怕他转身就去项梁哪里去打小报告,因此点头说道:“殷公放心,狄风绝不是那等小人,何况殷公在吴中本是第一个主张响应起义的人,却又能将郡守拱手让给别人,这就说明殷公有胸怀,如果换成他人,必会与项公刀兵相见,不为馒头也定为争一口气。”
“知我者,真乃狄兄弟也!”殷通不得不发出一声感叹了。
“不必这样说,日后也许有很多地方还需要殷公相助,让狄风在兵学上更有所得,小篆文字,还望殷公多多给予指导,狄风将不胜感谢!”
“这个没得说,只要殷某能做到的,自然绝不保留,狄兄弟现在位高于我,却能不耻下问,实乃是世间少见,他日必有大作为!”
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范围开始和谐,也开始融洽,殷通与狄风彼此都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圣人言: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可人的一生,在利益面前又有几人能获得真正的知己?即使原本是知己之人,但只要利益摆在那里,往往都要反目成仇,当面不捅刀子,背后也会使绊子。那怪有人总结说,你最好的朋友,常常就是你真正的敌人!
这话不是道听途说,因为狄风就有过这样的经历,当然是在两千多年后的经历,而非是在这两千多年前的秦末。
此时狄风在想,但愿这位殷通是自己真正的知己,彼此间具有今古之情。
“狄兄弟,看我净说个人私事了,令殷某把正事都忘了!”殷通面露一丝歉意地道。
正事?什么正事?难道殷通是要拉我造项梁的反吗?狄风这样想着,心里不觉有些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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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相交品行
“狄兄弟,如今项公按兵不动,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殷通望着狄风说道。
听殷通的语气,的确像没安什么好心,如果有好心,也不会这样问话。且先听听他往下说什么,然后再定夺,于是狄风说道:“想法倒是有,但不算成熟,想必殷公也有想法了,不知能否说来听听?”
殷通看一眼狄风手中的竹简,缓缓地说道:“兵法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项公如今仅想坐享其成,世间哪来此等好事?狄兄弟既已为项公谋士,可想过这些个中道理?”
狄风知道殷通所言的这句话,出自《孙子兵法谋攻篇》,意思是说在行军打仗之前,既要了解敌方,也了解自己的,这样才不至于战败;而不了解敌方只熟悉自己,则会胜负各半;倘若既不了解敌方,又不了解自己,那么每战都会必然失败。
看来这位殷通的确熟知兵书,否则不会张口就能引用。狄风这样想着,便觉得自己刚才有些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因此回答道:“殷公,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要知彼,就应去探查陈胜义军和秦军的动向,以备大用。”
“狄兄弟固然不简单,一点就透,殷某所言,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刚才狄风所说的话,也是突然冒出的想法,现在听殷通的意思跟自己的想法相同,忍不住心情一阵激动。可是激动过后,狄风又让自己的头脑冷却了下来,有些无奈地说道:“只可叹我初来这里,身边没有可靠之人,如果有的话,我自会派去搜集情报!”
听狄风如此说,殷通嘿嘿笑了一下说道:“狄兄弟可能有所不知,此前大泽乡那边一传来陈胜造反的消息,我就派出了几个探马,现这几个人已回,如若狄兄弟想用这几个人,殷某甘愿拱手相让,以报兄弟的救命之恩。”
没想到殷通还有这一手,简直堪比军统特务了,但转念一想,狄风又怕入殷通的圈套。因为狄风觉得,自己不过是项梁手下的一位谋士,自己又不是老大,殷通缘何不把这个事情对项梁去说,反而说给他了呢?不会是项梁让他来的吧?这世界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太多了,还是小心一些为好!不要因为殷通对自己多说了几句好话,就先找不着北了!
拿定这个主意,狄风便哈哈一笑道:“殷公既然有这样的人,为何不找项公去说?项公自会采用此等建议。”
“狄兄弟,你怎么既聪明又糊涂了呢?项公本来就对我有猜忌,我敢去把这事如实相告吗?”
想想也是,受人猜忌本就很危险,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倘若殷通将他手下有特务的事情告知项梁,那么弄得好可能会有功,要是弄不好,这个殷通的脑袋肯定又保不住了。既然如此,那便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把这几个人招揽到门下,让他们去为我服务岂不是一件好事?就这样办,即使项梁知道我手下有几个特务,可我身为谋士,没有人手去探听情报成吗?除非他项梁脑残。
狄风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把“特务”一词都用在了这里,很是想笑,但没有笑,而是郑重其事地对殷通说道:“殷公如此愿把手下归为兄弟,那么兄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狄兄弟,我要的就是这句话,殷某也就卸下了一个包袱,省得我这几个手下无法养活一家老小。”殷通朝狄风连连拱手。
“殷公不必客气,你这样做真属仁至义尽,上对得起项公,对得起几个弟兄,等有适当机会,我自会将此事禀告于项公,让项公知你忠心可嘉。”狄风对殷通的表现着实感动,不想掠人之美。
不料殷通咧咧嘴,又连连摆手道:“此事不可,难道狄兄弟想出卖我,让殷通的脑袋掉下来不成?”
听殷通这么说,狄风一拍自己的脑袋:“看我这脑袋,差点儿伤害到殷公!”
当即,狄风便与殷通相商,如何将那几个人当成细作派出去,去探听陈胜义军进攻秦军的情况,同时也负责探听两军的胜败战况以及各自的行军路线,是否有进占吴中的可能。商量完毕,当天夜里狄风便与这几个人见了面,并明确划归狄风领导,之后便为这几个人敬酒践行,趁着夜晚就让他们离开了吴中城。
这几个人走了之后,殷通这才与狄风告辞,临走并一再叮嘱狄风,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即使禀告项梁知道,也应说是狄风的主张,狄风派出的人,跟殷通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其实此刻,陈胜虽然派出了几路人马进攻秦军,可是吴广率领的起义军主力一到荥阳,却久攻不下,义军主力在荥阳严重受阻;攻打原赵地的义军,进展也不顺利;南下进攻魏国旧地与广陵的义军,也遇上了麻烦,没有实现原来的既定计划。
常言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秦二世胡亥刚接了老爸秦始皇嬴政的班,又骄奢yin逸,闻听吴广率义军主力等拿下荥阳便攻咸阳吓得屁滚尿流,可毕竟还有维护大秦利益的干将。而吴广围攻荥阳,遇见的就是这样一位豪不给吴广面子的人,这个不给吴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