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尔的日子- 第45部分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留得心魂在，残躯付劫灰。

　　　　……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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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m是个翔力大公司，部门多，工作人员也多。所以在下班时间才回到s·m公司的陈俊一路走来都是问候声一片。

　　　　陈俊脸色木然，安之若素，似乎是对于这些人的礼貌问候习以为常。事实上，他今天一天接受的九十度鞠躬，比今天以前，拿到身体控制权之后见到的加起来都多。只是那些上午才认过脸的工作人员行色匆匆，很少有人能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之处……

　　　　当然不对劲。

　　　　传说中的大名鼎鼎、威名远扬、无所不能系统就这么没了？陈俊很难相信。

　　　　但若是仅仅如此，他尚不会如此魂不守舍。那样的话，无非就是自己时运来转，超越了那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小说主角，达成了老爷爷来了砍老爷爷，系统来了砍系统的‘金手指杀手’终极成就。

　　　　然后在疑惑中如释重负，大仇得报，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或者目标尽失，空虚寂寞冷……

　　　　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陈俊十分顺利的找到了昏迷在小巷里的新一代‘主角’，又顺利的完成了一击必杀——黄茂的上一任就是个杀人如麻，从**起家的狂人。感同身受了那么多次，杀人也变得简单起来。

　　　　更何况在这种寂寥无人，又没有监控的小道。

　　　　……只是，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上一秒，地面上还是躺着一具脑子被敲碎的尸体，碎裂的大脑位置上还有着逐渐消散的绿色数据流。

　　　　“这大约就是结束了吧？”经历了着脑海中系统的信号在飞速减弱之后，陈俊满意的点了点头。代表着系统的蓝点从不停的缩小并急速闪耀，最终转化成一个代表着已毁坏的系统的符号。

　　　　可是下一秒，陈俊眼前的影像就开始了诡异的扭曲起来。如果刨去那时不时闪出来的，由红色0和1组成的数据流——陈俊认得这是一种机械语言——他仿佛是在观看一个老电视机的影像一般。

　　　　陈俊错愕的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却发现他们也在扭曲的光影中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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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　只有陈俊知道的世界
　　　　（如果我写‘主角在扭曲的世界中被撕碎，全书完。￡∝，’会不会被打死？所以还是换个文艺的写法。）

　　　　陈俊飞快的抬起头，却看到眼前的一切光影都在飞速扭曲。

　　　　不，不对！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陈俊发现周围的一切正在倒退！

　　　　他看到天上的太阳飞快的西升东落，云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消失、再出现、再消失，聚散无常。日月飞快的反向循环交替着，在光影的变幻当中，时间迅速地往回倒流。

　　　　飞快闪动的人影也在四周浮现。嘈杂不堪的声音开始充斥着陈俊的双耳。

　　　　粗犷的男声、柔和的女音、苍老的、年幼的……陈俊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从音色中辨认出一点情况。

　　　　无数的声音在他耳边出现，无数的人影在他面前走过。只是诡异的是看上去他们说话做事与平时截然不同。

　　　　他们面朝前方，倒退着走路，喝下的水从口中倒流回到水杯当中，吃下的东西从嘴里出现变成完整的食物……

　　　　死亡成为了开始，出生反而是结束。

　　　　整个世界都好像是被放了回放键一样。

　　　　唯一不曾变幻的，只有他自己。

　　　　陈俊茫然的站在飞快变幻的各类光影当中，看着四周种种光怪陆离的一切。

　　　　哪怕已经经历过不少匪夷所思的事件，陈俊依旧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即使是再强的见识都已经派不上用场，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面前的一切却确确实实的进行着？。

　　　　“怎么回事？”

　　　　陈俊试图张开口说话，但发现自己的话根本出不了口。任何完整的句子都会在这个时间回放的世界里，化为了一阵意义不明的怪叫。

　　　　……似乎是倒着发音的？

　　　　他默然无语。

　　　　然后，突然在某一个时间节点，飞速回溯的时间，突然停止了。眼前的一切，又一下子变幻成为了黑白二色的世界。

　　　　黑色的背景与流动的白色0和1……

　　　　这个黑白二色的世界里，唯一的彩色，除了陈俊本身，只有他眼前的两个金属球——系统毁灭以后留下的东西。

　　　　鬼使神差的，陈俊蹲下身去，捡起了那两个金属球。

　　　　然后，世界恢复了原本的暂停景象，然后立刻以更加快速的扭转起来。

　　　　风云变幻着，日月快速轮转。眼前的一切都在疯狂的加速着。

　　　　唯一与之前放倒带不同的地方，就是现在时间是在癫狂的加速前进……

　　　　……谁tmd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恢复了正常以后，陈俊一屁股坐在了小巷的地上。而这个时候之前被杀的主角也已经不见。

　　　　不见的并不仅仅是那具尸体。而是连同之前倒在地上的，带有一个明显是外卖箱子的摩托也一同不见。

　　　　……什么鬼！

　　　　陈俊的手抖得像中了风一样。同时他也觉得自己脑子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刚才的一切是我在做梦，还是犯了精神病？亦或是，咱穿越的其实是一个高魔世界或者黑客帝国那样的程序世界？保不齐也许是个虚拟实境的游戏……

　　　　“啊——”陈俊无力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发出了奇怪的叫声。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已经破碎了。

　　　　傻傻的在巷子里坐了良久，直到一个骑着摩托车经过的身影将他惊醒。

　　　　那是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外卖员，不知道是送完了外卖还是去送外卖。

　　　　一个外卖员跟陈俊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的，假如那个外卖员的不是刚刚被陈俊杀死的家伙的话……

　　　　他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

　　　　挺疼的，应该不是在做梦。那么，去掉那些无法理解的世界观，陈俊的理智只能给出三种合理地解释——这是黑客帝国的世界，我是路人甲/这是地球ol之类的虚拟实境游戏，我是npc/我其实已经疯了……

　　　　半晌，陈俊突然像疯子一样掏出手机，开始搜索某些关键词。

　　　　安晨、苏遥、刘练、黄茂……

　　　　几分钟之内，陈俊就从搜索引擎里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安晨，活着，国内三线艺人，从来没有加入过s·m。

　　　　苏遥，监狱里捡肥皂中，红三代，曾任某大型国有集团总经理，前一阵刚被拍了苍蝇，没有在韩国留学经历。

　　　　刘练，死亡，通缉犯，数年前已经被警方在追捕过程中击毙，没来过韩国。

　　　　黄茂，没有搜集到目标信息。

　　　　“难道整个世界都被回档了？现在是没有系统出现过的世界？”怀着这样的念头，陈俊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向着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走去——他记得黄茂在拿到系统以前，曾经在那里打工。

　　　　果不其然，站了十几分钟以后，陈俊透过玻璃窗看到了某张已经渐渐熟悉的脸庞。

　　　　……系统所有的存在痕迹都消失了？不对，我脑子里的东西怎么还有？另外，我到底是个谁啊！

　　　　他默默地打开了手机的照相功能。出现在他手机上的，是一张和前世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

　　　　只是，陈俊很确定这不是自己。没有肚腩，身高也对不上。纳米机械里传来的数据依旧是那个－被强化过的身体数据。172的身高比上辈子高了四公分，还有那夸张的180、腹肌……

　　　　掏出了钱包里的证件看了看，已经不是黄茂的那一份信息了。但是身份证上的信息陈俊也不认识。

　　　　……这个身体居然是八七年的？比黄茂的九一老了四岁！上面的户籍信息不是黄茂的也不是他的。

　　　　看完了证件，陈俊把东西放回了钱包塞回了口袋。茫然的四处看了看，他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对于现在的身份，他一无所知。而之前记忆里的一切，似乎也全未发生过。心里面乱糟糟的，身体也懒洋洋的提不起力气来。就好像有什么在一直抽取他的血液，无论他怎么挣扎，力气还是在不断地丢失。

　　　　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幻？

　　　　陈俊解释不清，也不想解释。他现在宁可相信是自己疯了，现在正处于自己编织出的内心世界里。相比于穿越到了程序组成的虚拟世界，这个解释还好受一点。不过到底是什么情况，谁又知道呢？

　　　　他迷茫着、疑惑着、怀疑一切又十分不甘心……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头掠过，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恍惚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境，无限趋近于真实的梦境。系统、少女时代、苏遥、韩洛……只是这场梦境终于展露出了那不真实的一面。

　　　　……那么到现在也该醒了吧！陈俊意兴阑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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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　梦里不知身是客
　　　　（感谢桔梗和晨baby的打赏。◇↓，）

　　　　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陈俊长出了一口气，再一次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身后的座椅上。

　　　　在咖啡厅外面呆立了半晌以后，陈俊选择进去喝几杯咖啡。

　　　　脑子里的各种念头一直没有停下来。尽管他的身体还能支撑的住，精神上已经混乱到极限的他觉得自己还是找个地方静静比较好。

　　　　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

　　　　到底是世界有问题？还是自己其实已经疯了？

　　　　这到底是个梦境中世界？抑或干脆就是某个大能以0和1构造的程序世界？

　　　　我是谁？谁是我？这个身体又是怎么回事？

　　　　……

　　　　仅仅一个短暂的午后时光，陈俊活了两辈子，又经历了种种不可思议之事才树立起世界观就被击得粉碎。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时光快退与快进这种神魔般的手段，还有那些令人惊疑不定的数据流……如此种种，由不得陈俊不去胡思乱想。

　　　　哪怕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各种陈俊一辈子都无法搞明白的未解之谜，但是当此类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于己身之后，思绪繁杂也是在所难免。

　　　　一直以来，对于这个时空的整个世界，陈俊都有一种淡淡疏离感。

　　　　毕竟从那场车祸以后，有太多超出他常识的东西让他一一经历，那种不真实的感觉早就深埋心底。而且长久以来，他脑海里也总是是有另外的一种声音始终存在，那个声音很清楚地提醒他：你是个外来人！这个世界虽然看起来很陈俊上辈子的世界相差无几，可很多的细节方面却是截然不同，尤其是这里并没有另一个陈俊和陈俊所熟悉的各种亲朋好友存在。

　　　　在这个下午，与三观破碎同时出现的，就是这种已经膨胀到了极点的疏离感。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虚幻与陌生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一个多月以前，陈俊把这句话挂在嘴边的时候，还是看重它的后半句。那时候的他还处于死里逃生的茫然中，失去了人生目标并逐渐变得与世隔绝。从死亡线上爬回来的他开始万事随心，以自己高兴就好作为行事准则。

　　　　不过今天，前半句的存在感终于强的超乎想象了……

　　　　越想越混乱的陈俊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咖啡，直到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为止。

　　　　令人惊讶的是，来电显示的居然是韩洛的号码。

　　　　对现在的‘自己’情况一无所知的陈俊犹豫了起来。他现在不但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社会关系，就连‘自己’有没有什么麻烦，银行卡里有没有钱都不清楚。所以他不知道该不该接着电话，该怎么回应。

　　　　……难不成真要装失忆？

　　　　……这是非得把韩剧三宝，绝症、失忆、车祸走上一个遍的节奏吗？

　　　　手机的铃声一直锲而不舍的响起，陈俊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了电话。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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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陈俊重重呼出一口气，面无表情站在桥边，看着底下的汉江，背对身后的车流。

　　　　韩洛的电话让陈俊得到了很多情报，所以，依然被韩洛称为‘大表哥’的陈俊在通过了网络确认了一些事情以后，匆匆来到了汉江大桥。

　　　　在这个时间来这里当不是为了捕获已经有了‘汉江大桥精灵’名号的金软软，而是想要确认某些东西。

　　　　比如说，没有了重生者苏遥和穿越者刘练以后，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依旧有一个在零九年下半年销声匿迹的，前少女时代首席粉丝‘sky半步之遥’，还有‘︶ㄣ恋﹎〤’这个直到一四年才无影无踪的皇冠第一粉丝。

　　　　还有‘天团回忆’、‘星际生存者’……

　　　　陈俊一度以为自己和他们两个外来者的所有痕迹早就不复存在，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做过什么。

　　　　那些或悲伤或甜蜜或兴奋或无力的日子，那些春花夏月秋风冬雪里的时光，那些青春与年华，那些相聚与别离……属于外来者的一切，早就随着光阴的起伏，被抹消掉了一切痕迹。

　　　　只是，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汉江大桥。

　　　　自从‘天团回忆’面世以后，由于各个主角有泰妍线的缘故，在金泰妍被吐槽成‘汉江大桥精灵’之外，据说来这里散心的人也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