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泼少年时- 第18部分

　　　　难道才走到这里就要放弃吗？回去？想到这里，她忍住了眼红，推开门，按响了隔壁的门铃。

　　　　她给自己加深了樱色的腮红，搭上薄薄的珠光，笑起来肉肉的。

　　　　“好了吗？”杨帆火气未消，坐在椅子上看了羽绯妍一眼，然后继续和特约摄影师们学习交流。

　　　　“嗯，好了。”她都到窗台前，一膝跪在绣着樱花的坐垫上，一脚在地板踮起，单手扶着窗，微笑。这是她在某个杂志封面见到的pose。

　　　　杨帆嘴角轻轻笑了，捕捉她起笑的瞬间。

　　　　大家都慢慢进入状态，这次换做alston一直唧唧哇哇，那些特写镜头完全出卖了他那副小清新的白脸蛋。

　　　　羽绯妍爬到厨房的大理石桌面上，一手拿着餐碟，一手拿着草莓奶油班戟。

　　　　两个特约摄影师开始有意见了，“看着镜头，像要引诱我们一样，不对不对！微笑，嗯。笑太硬了，不行，要挺直腰，笑笑，嗯对。笑一下，怎么老是不笑呢？换一个动作，你要清楚什么服装需要怎样的气质才对啊，这样不行！”

　　　　杨帆也留意到羽绯妍不是故意不笑或者笑不开，她简直就是眼神都有点晃动。“你过来！”他终于忍不住在半小时还没拍出一张满意之后把羽绯妍揪进洗手间。

　　　　她埋下头坐在浴缸边上，左脚踩右脚，两手指混乱地扣着。

　　　　“看着我。我叫你看着我听见没有！！！”他的声音穿透浴室门传到外面等候的人耳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签你吗？你说说看。”

　　　　“……”

　　　　“说话！！”

　　　　她双眼泪珠打转，抬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灰灰地看着他一动一动的嘴巴，眼皮渐渐耷拉下去。“……不知道。”

　　　　“……！！！！”他火气似乎已经跳出头顶，把那些酒店配套的什么洗漱杯，牙刷牙膏，沐浴露洗发水通通扫到地面。他没有再骂她，羽绯妍只是害怕地躲开玻璃飞溅的碎片，很快又正过身去。她感觉一股气正憋在杨帆的体内，他一定有什么想和自己说却有着顾忌。

　　　　不到一两秒便传来敲门声，alston焦急的问道“杨帆你干嘛呢！别冲动啊！！开门！！”

　　　　没理会任何声响，杨帆践过玻璃碎，走到羽绯妍面前，眼里混杂她看不明白的眼神，只知道他眼里的黑色旋涡像要把什么都吞噬掉。

　　　　睁闭眼之际，他俯身搀着她的腰，用力吻去她樱色的小嘴。像小孩贪婪地吮着冰棒，他好不温柔，用力地问她，咬她的嘴唇。

　　　　她还愣着，除了脸红耳赤之外失去了所有力量，她跟着对方呼吸变重，即便没有迎合也没有反抗。十秒，二十秒，三十秒，四十秒……他扶着她盈盈一握的腰，呼吸变得更重了。

　　　　一分钟……她轻闭双眼，卸下所有防备。他的主动，变成了击败她最重要的武器。

　　　　终于，她微张嘴巴，迎合上他的节奏。

　　　　然而，他却停下了。“先拍完。”不到两秒，不待她确认自己是否已经整理仪容，把门打开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你们做什么了？”alston一个冲进洗手间，看着紧张的羽绯妍上前看完左脸看右脸，看完脸看手臂，，“没事吧没事吧？他打你哪里了？？啊？那货打你哪里了？”

　　　　她摇头，闭上嘴巴。

　　　　“出来，继续！再不拍太阳下山了！”

　　　　小伙伴都惊呆了，羽绯妍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羞答答的埋着下颚，双瞳剪水，衬着这样发嗲的天蓝色，女仆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alston拍着拍着突然咳嗽到肺都要出来——

　　　　“alston你要准备肺痨死吗？”杨帆边拍边问。

　　　　“口水呛到。咳咳咳。”

　　　　“不就女仆嘛，用得着像你这么口水不用钱吗？甜给他个口罩，不然等下流一地惨了。”

　　　　“我哪像杨少那么见多识广。”

　　　　杨帆又发出他一贯无视的哼声。

　　　　清瘦的小白脸也哼哼鼻子，融入了羽绯妍的笑容当中。“就你！封面，下期封面就你！”
（3）意乱之心
　　　　日本的夜，花香四溢，繁华的夜市，交错的古楼间灯笼点缀。

　　　　一路吹着凉风，她手里拿着手机，划开屏幕的开锁。

　　　　“要是他想你早就打给你了。”alston借散心为由争取了和羽绯妍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就一个小歌手嘛，嗯哼？哪有男人的担当照顾你。”

　　　　她正想说“不”，却想起了范昱辛屡次因为工作而吃醋的吵架。硬笑，锁屏。仰头之际，红色的纸灯笼吸引她的注意，她喜欢这样伸手就能碰到的东西。

　　　　“别碰，老板不喜欢的。”

　　　　“哦。”缩手。

　　　　“开玩笑的。”alston面对她背着身走。“老实说，还是喜欢你早上穿和服的样子，真是有潜质当a ；v。哈哈，开玩笑的。”

　　　　她表情扭曲地看着他说“笑话”，嘴巴都歪了，然后摇摇头。

　　　　“看着我。”

　　　　他清秀的五官配着白嫩的瘦脸，一副常年宅在家里不出门的作家样子，嘴巴笑起来就是一副“猜我在想什么”的样子。

　　　　摄影师都是这样的吗？一眼看穿。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她明眸皓齿见偶尔游走一丝不安份的焦虑。“我知道你缺什么了！”他一口咬定叫她没有机会争辩，“缺热量，一看你就一直在吃那些什么魔芋粉啊、麦片啊之类的……请问同学你多久没吃正常的东西了？”他拳着右手装作拿话筒递到她面前。

　　　　她也一本正经，“咳咳，两周。经纪人说我太胖了，必须减。”

　　　　“神经病！”他眉毛耷拉下来，一个囧字，“来日本不吃东西来这里干嘛！走，先吃小吃！”alston伸手拉她的手，电话却不合时地响起。“没事，先听电话。”

　　　　“杨帆？”

　　　　“在哪里？”

　　　　“和alston在外面呢。”

　　　　“哈，哈乞！！帮我买点，点药，哈乞！！”那边声音不太妥，拼命打喷嚏。“逛完先，不急。”

　　　　挂了电话，她一眼无辜地看着alston，“要不我们下次再——”

　　　　“没事，走吧。”

　　　　路上，他都没有再说话，为了打破僵局，她问道，“alston，你喜欢那只金毛犬吗？”

　　　　“我喜欢美女。”笑笑。“但是我不会抢别人喜欢的东西，那不是我风格。”他扫扫她柔软得头发，手无力地搭在她肩上。

　　　　在他回房间前给她留下一句晚安，并亲吻了她的额头。

　　　　她久久愣在原地，手里捧着一袋药。告诉自己这是这圈子里的礼貌举动，必须的，必须的。

　　　　咚咚——

　　　　房门打开，迎面走来光着上半身的杨帆。

　　　　顷刻间脸红到了耳根，几乎同手同脚僵直走进去。

　　　　他肌肉恰到好处，平日都看不出如此有安全感。

　　　　见她老久没反应，他推推她的腰，关上房门。

　　　　“只是感冒，不用买那么多药吧。哈，哈乞。”他拿纸巾捂住嘴巴，一手捂着额头，“呼，抱歉。”

　　　　她走到坐在床上的他跟前，摸摸额头，再摸摸自己的。“发烧了。”近距离的他十分好看，忍不住戳一下手臂的肌肉，哎呀，真的！

　　　　他一脸无奈地看着羽绯妍戳完自己之后捂着嘴自己在那里笑，“你也有病？”

　　　　“我？”她瞪大眼睛反问。“我有药，你有病。”

　　　　他定眼看她，不做声，骤然像凌冽在黑夜中冰蔷薇，封霜的白花瓣正逐渐融化成水滴，然后绽放。

　　　　那花开的声音，就像某处裂开的声音。

　　　　她一怔，被突然起身将她压在床上的他吓到了。

　　　　呼吸在咫尺之间相互交换，他一眼看穿的眼睛将她拉进深渊，红彻的耳根加速了心跳，屏不住的呼吸让胸口大幅度起伏。

　　　　他有点晕了，但嘴唇依旧慢慢靠近她。

　　　　他轻闭双眼，呼吸间熟悉她的味道，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她唇上、脖子上。

　　　　羽绯妍的微颤并没有引起杨帆的注意。

　　　　“杨，杨少，我我我帮你倒杯水吃药吧。”就在他拉下她的内衣肩带之时，她脑里全是范昱辛，于是轻推开他，整理衣服去倒开水。

　　　　“不要走好吗？”发烧让他朦胧，拉住要离开的她，“我不会乱来了对不起。”

　　　　“嗯。”盖上被子，他很快便昏沉睡去。“有什么叫我，我在的。”

　　　　伏在床边，她撑着眼皮抵抗睡意，拿热毛巾擦去他的冷汗。

　　　　她突然感觉到在那些强壮的人背后，总有叫人心疼的一面，而那一面就像他们的秘密一样。
（4）隐蔽之情
　　　　阳光和煦，金箔般布满四处，凌晨洗脸盆还装着的热水已经冷却，床头柜上保温杯里的开水还温热。

　　　　杨帆惺忪醒来，见到趴在床边熟睡的羽绯妍，轻轻起来为她盖上被子。

　　　　他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时她已经爬到了床上睡着，床头柜上半张a4纸扭曲写着，“好点了吗？半小时后早餐送上来，记得吃完，先睡会儿，等下叫醒我。7：10 ；羽绯妍”

　　　　他看着熟睡的她微微而笑。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到门口等早餐，那就不会因为门铃而吵醒她了。

　　　　走道远处走来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女生。“杨少，早！在等我吗？”甜甜笑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他直着身，一手插着裤兜，一边玩着手机，“怎么这么早？”

　　　　“我特地到外面给你买地道的小吃做早餐呢。嗯？你脸色怎么看起来不怎么好？昨晚睡不好吗？”甜甜踮脚细看杨帆的脸色，伸手抚摸他的脸颊，肌肤细滑有弹性，果然是十**岁的嫩肌，“怎样？”她提提托盘上摆放精致的各种小吃，眼睛使着绝招嗲哩嗲气地放电，“要我喂你吗？”说着，将身体倚进杨帆的怀里。

　　　　而他，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回答。

　　　　微掩的房门里传来一阵咳嗽声，杨帆转身回去，透过门缝，甜甜见到那个少见的、举止温柔的杨帆，他将被子往上拉，盖在了……

　　　　“……羽绯妍，杨少你怎么……”

　　　　见到低声惊呼的甜甜伫立门外，杨帆立马将她推出房间，将门关上。“这里没你的事，回房间准备中午的拍摄吧。”就在这时，酒店的侍应推着餐车来到。

　　　　她埋头看看托盘，转身离开。

　　　　羽绯妍惺忪双眼醒来时是早上九点，她是随后猛然清醒，“嗯？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慌乱地看看自己衣冠整齐，嗯幸好没发生什么事情。“哎呀九点了，哈呼。人呢？”她在床头柜上发现一个保温瓶，瓶下贴着便签纸：我和alston去温泉踩点，你去找甜甜化妆，准备好就打出租车过来。

　　　　她咽下几口肉粥，咚咚跑去敲甜甜的房门。她奇怪今天的甜甜不单止没有热情地为她开门，反而脸上有点乌云。

　　　　甜甜今天化了一个红色的唇膏，虽然穿着制服装，整个人却像株带刺的玫瑰。

　　　　“眼袋怎么这么深，昨晚做贼了？”她轻声问道，然后用遮瑕膏帮她浅盖一层，“亲爱的你今天皮肤不是很上妆呢。”她随手拿起镜子给羽绯妍看。

　　　　“我也觉得，哈呼，可能是太累了，觉得有点手软脚软。”

　　　　甜甜抹着鲜红的嘴角一勾，“昨晚和alston去哪里玩啦？听杨少说你们去约会了不是？嘿。”

　　　　“没有啊，哪有，他乱说。”羽绯妍着急着争辩，嘴角就耷拉下来，“明明就没有。”她不敢告诉她因为杨帆生病所以一夜都在照顾他。“和alston才逛两三个街口就回来了。”她越说越小声，有点小埋怨。

　　　　“是吗？我昨晚敲你房门都没见你在呀。”平淡地说。

　　　　羽绯妍没再回答，只是安静地坐着，内心有一团翻滚的棉絮，越团越大。

　　　　“来了！”alston老远就向他们挥手，羽绯妍今天穿一身和风的浅绿色公主裙，走到温泉旁还不忘打一个哈欠。“丫头你昨晚做贼了？”

　　　　甜甜看着杨帆稍许心疼的表情眼睛歪到一边去。

　　　　拍摄正式开始，她解开连衣裙胸前的纽扣，缓缓脱下。

　　　　那纤细的水蛇腰上，丰满的被粉色的爱心比基尼包住，她泡进温热的牛奶池中，沾湿了梳起包包头散落下来的发丝。她俯身在温泉边沿，一会儿露出调皮的笑，一会儿咬咬嘴唇，一会儿玩起水来，一会儿又静若止水。

　　　　“嗯，进步很大。”杨帆赞道。

　　　　她两颊晕上红色，感觉泡在热水里特别累。换第三个池的时候，她胆怯地走到杨帆背后，“我有点累。”

　　　　“嗯？”他转身看她走起路有点摇晃，连看他的眼神都无法专注。他正要伸手去摸她额头，变道一手挽住突然晕过去的她，两手一起将她抱起。
（5）身份之秘
　　　　“喂？我不是，我是她的化妆师，她晕倒了，我们在送她去医院。”甜甜一路赶上杨帆的脚步，挂掉了羽绯妍的电话。

　　　　医院环境境清幽，杨帆坐在床边，就像昨晚她守候在他的床边一样。他不时扶着额头，不时看看打点滴的情况。alston逃离公司两天，房门外开始回复多个没有听的工作电话。

　　　　“杨少您不用担心吧，羽小姐应该没什么事的。”甜甜坐在沙发上，身边米白色的拉杆箱上绑着一条祈福过的红绳。

　　　　工作为此正式结束，原定计划明早就要乘飞机回去的，现在恐怕要推迟两天。

　　　　“甜你去帮我把两张飞机票延期。”

　　　　“可是我们是包机的——”

　　　　“没事，你们四个先回去。”

　　　　甜甜没再说什么，离开了房间，在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