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大喜事也不说出来跟我们这些老朋友庆祝庆祝。”说完还哥俩好地拍了怕何必的肩。
小鸟依人得完全看不出年龄来的少妇伍老师飞速瞟了何必一眼,对周越越讪讪道:“好久不见啊越越。”
何必皱着眉要去拉周越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碰巧遇到。”然而周越越运动万能,这一拉被她灵巧躲开,那昏黄的日光把树下情景染成一张戏台,我站在不远处,直觉像在看一场皮影戏。脑海里突然有个声音说:“洛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愣了一下,想这句话不愧为偷情被抓时的首推台词,真是太经典了。
周越越回头对我招手,我想起自己的职责,立刻小跑过去。她亲热地挽住我的手,微笑对何大少道:“咱们都不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从今天开始,我们俩就没关系了,嗨,咱们俩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关系,都是你在处心积虑地搞关系,总之吧,你和伍老师好好过,我和宋宋好好过,你看,我被你逼得性取向都改了,你再逼我我就只能去变性了。”
我连忙说:“亲爱的,你可不能去变性,你身高不到一米七五,变成个男的就是二等残废了。”
周越越说:“我要是个二等残废你是不是就嫌弃我了?”
我立刻说:“这怎么可能,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在一起,就算你变成路边的一棵草,教室里一把椅子,蛋糕店里一个羊角面包,”说到这里我已经感觉自己不行了,但仍鼓起勇气坚强地完成了这句话:“我也不会……抛弃你。”
周越越感动说:“你太好了。”
我谦虚说:“我没有那么好,你才好,你是最好的。”说完我们俩集体不易察觉地打了个哆嗦。
伍老师已经目瞪口呆,何大少苍白着一张脸,半天没有说话。我哆嗦完毕,想着差不多应该下猛药了,遂立刻回忆前几天扫过的一本言情小说,特别诚恳地握住何大少的手:“你就成全我跟越越吧,我和他经历的那些不是你能够想到的,你离开她可以活得很好,但我离开她根本没有办法活下去。”眼角余光瞟到周越越,可以看到她嘴角细微的抽搐。
何大少抽出手来撑着额头,半天,道:“颜宋,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你不知道,越越她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在心里暗叹这场景太琼瑶,每一句台词都是这么的天雷轰顶,简直令人无从招架。
我咬了咬牙,道:“她就是你人生道路上的一段风景,失去了这一段风景你还有无数段风景,可我的人生道路上就只有她这么一段风景,失去她我就一无所有了。”
周越越已然被雷得支撑不住,一把拉住我,道:“没什么好说的了,你的比赛也快开始了吧。”又转头对何必道:“我们就先走了哈,回见。”
何必的声音压抑地传来:“越越,你还记不记得我答应过你,要在你生日时陪你去梅花山看孙权,你生日快到了。”
周越越愣了一下,没有回头,我奇道:“梅花山看孙权,这是句暗号?”
周越越边拖我走边摇头:“不是暗号,那时候我跟他还没分手,看了吴宇森导演的《赤壁》,一下喜欢上了孙权,就想去梅花山埋孙权那地方看看。”叹了口气又道:“孙权,春秋战国时期的著名将领,成功男人的模范啊,文武双全。早期虽然不太出色,赤壁之战他射曹操那一箭射得还真帅,自那以后,他立刻信心大增,一边带兵打仗,一边刻苦写作。他把这两个兴趣完美地结合起来,将自己带兵打仗的经验写成一本书,流传千古,真是不可多得啊。”
我仔细想了一遍,又想一遍,没想出孙权写过什么书,转头请教她,她惊讶道:“孙子兵法啊。这么出名你都不知道?”
我望着天空漂白的浮云,一时之间有点感伤,道:“那什么,你平时要没事儿还是多看点国学书吧。”
但她明显没有在听我说什么,兀自感叹了句:“人生真是无常,其实我对何必那小子,靠,算了,不说了。”
我一想也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算了,不说了。
周越越把我推进篮球场,让我先去场内热会儿身,她自己在外边一个人坐坐。我刚迈进场子又被她一把抓回来,她不安地看着我,半天,道:“宋宋,你觉不觉得我这个人特别没有逻辑啊?”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个搞艺术的,要什么逻辑。搞艺术的要有了逻辑,以后就只能成卖艺的,成不了艺术家了。”她得到安慰,回旁边椅子上坐好,对我挥了挥手。
球赛很快开始。我们栏目组和电视台其他栏目组相比,在收视率上虽然稍显逊色,但是在田径运动上真是不遑多让,独领风骚。每个成员都有一项甚至两项体育特长,在各种各样的体育赛事中为台里赢得荣誉,从而帮助台里从学校处获得不少奖金补贴,真是曲线救国。我时常想,大概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节目烂到那个地步,台长都不忍心将它取缔的终极原因。而此次篮球比赛,更是由我们“学术广角”一力承包,令头儿感到荣耀非常。
比赛打到一半,胜负已见分晓,下半场除非广播站那边动用少林高僧男扮女装来打功夫篮球,否则转败为胜的机会相当渺茫。我抬头看向场外,周越越已经不知去向,这种一面倒的比赛确实没有什么看头。岳来趁着休息间隙过来靠了靠我的背:“场外跟蒋甜说话的那个人好像是……秦大师?”
我一愣,顺着她的目光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会儿,不远处树下那个穿西装三件套、外边还套了件大衣的男人果然是三天不见人影的秦漠。
我点了点头:“嗯,应该是他。”
此时正好有一辆自行车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蒋甜灵巧一闪,正好贴到秦漠身上。我目送自行车远去,蒋甜和秦漠拉开一点距离,正低头说什么。
岳来感叹道:“小甜甜还挺有两把刷子嘛,你看,那脸红得恰到好处,真是尽显娇羞本色,不过这也贴得太近了,周围人都看着呢。”
我想了想说:“大概就是要周围人都看着,方便制造舆论嘛,如果那男的不从,就用舆论束缚他,要挟他,强迫他,保管他就从了,你看过楚门的世界没有,舆论的力量是非常强大而变态的。”说完我打了个寒颤。
岳来哈哈道:“你挺有心得的么,以后也打算这么对付自己的男朋友?”
我头皮麻了麻,想到本科期间,由于边疆地区民风淳朴,周围同学们得知我小小年纪竟然有个儿子时无不显露异样眼光,不由大汗淋漓。过去我饱受舆论折磨,这辈子再也不想成为舆论中心,利用舆论强迫男人的手法好则好矣,就是不太适合我,真是令人不无遗憾啊。
我握着球一个三大步上篮,目瞪口呆看着篮球飞过篮筐,以优美的抛物线形式直直砸向蒋甜。幸好秦漠反应快,拉了蒋甜一把,电光火石之间长臂一伸接住球。我惊魂甫定地拍了拍胸口,秦漠一双眼定在我身上,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挑起嘴角笑了笑,没等我反应已经把球掷了过来。看着越来越近的篮球,我的神经反射突然停止,完全不知道该接还是该躲,眼睁睁看着篮球咚一声砸在脑门上,只来得及感叹一句:“劲头太准了……”
接下来现场完全乱成一团,岳来在一旁大喊:“宋宋你没事吧。”另外几个队员也要冲过来,我被砸得直冒金星,一边摆手一边蹲着抱头沉思地上怎么会有血痕,刚刚还是几滴转眼已经成瓶盖那么一小摊了,我还没研究出个结果,身体一轻已经被人抱了起来。秦漠脸色不大好看,边走边对旁边不知道谁说:“你们继续比赛,我送她去医院。”
然后是蒋甜的声音,软软地:“要不我跟着一起吧,学校医务室我比较熟,再说您也是因为我才不小心砸到她……”
秦漠说:“不用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我在昏沉中一摸鼻子,看着满手的鲜血愣了半天,想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鼻血怎么也止不住,秦漠抱着我几乎要小跑起来,我用不知道哪里来的餐巾纸捂住鼻子,无语地望着他额头上的汗珠:“我说,三天前你才对我表白,三天后就为了个幼齿的小萝莉对我痛下杀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他轻轻喘着气:“别说话,把头仰起来。”
上车之后,我越想越觉得委屈,旧事重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他紧紧锁着眉头,车开得简直要飞起来。我本来就头昏脑胀,被这么一折腾更加头昏脑胀。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又是止血又是照片,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弄得我疲惫不堪。秦漠一向喜欢揉我的头发,但目前属于非常时期,我的头部正疑似遭受重创,他不敢轻举妄动,斟酌片刻,握住我的手紧了紧:“如果累了就先睡会儿吧。”我想这些医生检查这么久,不会被秦漠一砸就把我砸出绝症来了吧?怀着这个可怕的想法,我渐渐沉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秦总,我们都明白你本意是跟颜宋调情,关键是。。。。你力道真是使得太大了啊。。。。。
PS:这文其实是架空背景,C城T大全是虚构的,大家不用猜来猜去了哈。
第十九章(中)
醒过来的那一刻,我预感自己一睁眼就会看到坐在病床旁邋遢无状的秦漠。这个想法来源于风靡港澳台三地的琼瑶大剧《还珠格格》。遥想当年,夏紫薇病床前气息奄奄郁郁不得欢的福尔康那忧郁的侧面,已然成为一个家喻户晓的经典。激烈斗争一番之后,我决定暂时不睁开眼睛,让秦漠产生一种我仍然昏睡不醒的错觉,从而增加他的内疚感。但这个计划马上遭到颜朗的破坏,我恢复意识之后不过五秒钟,头顶上就立刻响起他的欢呼:“干爹,我妈醒了,我刚看她睫毛在动,看,啊,还在动。”
我假装没有听到颜朗的话,暗叹他是一个多么吃里扒外的小子的同时,在心中设想事态会朝哪个方向发展。
我设想的场景是这样的。
户外晨光灿烂,透过门窗洒在我的病床上,秦漠听到我醒来的消息,十分激动,从椅子上忘情站起,扑倒在我身边紧紧握住我的手:“你终于醒了。”
我睁开眼睛,含情脉脉安慰他:“都过去了,好在有惊无险。”
秦漠痛苦状道:“有惊无险,你已经遍体鳞伤了,还说有惊无险,我会为你心痛而死。”
我摇头说:“不要这样,你这么难过,我会因为你的难过而更加难过的。”
他也摇头说:“我知道我不应该让你更加难过,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不难过。”
我不说话。
他继续说:“你痛,我也痛,你痛,我更痛。我心痛得都快要死掉了。”
我就立刻撒娇说:“秦漠~~~你好过分哟~~~~~”
我想象着这个场景,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但突然之间产生灵感,觉得假如我顺利说出设想中的第一句话,接下来的事情搞不好真会朝着设想的方向发展,一时之间有点跃跃欲试。我跃跃欲试地睁开眼睛,并在同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转头,道:“都过去了,好在有惊无险。”
秦漠的声音响起:“醒了?醒了就起来吧,你已经睡了一下午,现在都十点过了。”这句台词和设想中大不一样,我茫然看着他,一时接不上话。
他并没有坐在我床边,而是坐在一米开外的沙发上,黑衬衫外随便搭了件毛衣,膝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戴了副眼镜,一只手搭在小沙发的扶臂上,一只手似乎在触摸板上缓慢移动。
我想了一下,什么样的人才才能在亲手摧残了喜欢的人之后仍然镇定自若地坐在一边玩电脑呢。思索良久,觉得只有精神分裂症患者们才能拥有如此过硬的心理素质。得出这个结论,突然令我有点怔忪。回顾前文,秦漠前几天的确有说在追我,但好像人家从来没说过喜欢我。而究竟他为什么要追我,虽然截止我被砸一直是个未解之谜,但照目前这个态势来看,也许是因为算命的说我八字跟他特别合他才来找的我?想起下午我不过一时失手将要砸中蒋甜,他就能对我下此毒手,这个推断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心里一时茫然,深深觉得自己被玩弄了。
颜朗蹭蹭蹭跑到梳妆台旁拿了镜子放到我面前,安慰我说:“妈妈你现在就是脸有点肿,其他都没什么。”估计看我脸色不好,又昧着良心补充了句:“虽然有点肿,但这么一肿,这么一肿吧,我倒觉得更好看了。”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不能信服,皱眉半晌,踮起脚拍了拍我的肩膀:“算了,我都是为了哄你,你脸这么一肿一点都不好看……我先去做作业了。”
颜朗消失在门口,忘了带上门,我说:“秦漠,你看,我早说我们俩不合适。”
他从屏幕上抬起头来,鼻音低沉道:“嗯?”
我正在脑中组织语言,以便有条不紊地拿出论据,而他已经放下电脑几步过来到我床前。脸上的眼镜让他的面部轮廓柔和许多,他定定看着我:“你睡着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茫然道:“啊?”
他把眼镜摘下来,随手从旁边桌上拿过一张眼镜布边擦边道:“你不记得了?不记得说喜欢我,说跟我在一起很开心,还让我不要离开你?”
我目瞪口呆,直觉这不该是我会说的话,但睡着是一件很玄的事,人在清醒时受本人控制,睡着时基本上就受本能控制了。我不禁在心中暗自猜想,难道说我的本能已经先本人一步向秦漠投降了?但即使有这样的事,又怎么能够轻易承认。我激烈摇头:“怎么可能,这简直不是我说话的风格。”
秦漠笑了一下,重新戴上眼镜,叹了口气道:“好吧,你什么都没有说,那你跟我讲讲,这次你觉得我们不合适在什么地方,不要再找上次已经用过的借口。”
我回忆往事,搜索一遍,发现基本上已经忘记上次使用了什么借口,但我和他不合适的理由是如此之多,随便出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