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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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回宫吧-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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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然后便是常青重重的叹气声。

接下来,不过十日,齐国公府的喜帖果然送到了鲁国公府。

据说柳素娥呆了足有一炷香时间,继而才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全然不顾她那被打伤的嘴若动得太厉害,是有多么得痛。

而柳雁飞,则捏着那专门送给她的喜帖,坐在书房门口,望着天空发呆了很久很久。

“将军,”翌日,还是在公门里吃午饭的时候,王宗放突然开口道,“石老弟的喜帖上写着后天成婚啊!”

“是啊!”

“千里马的速度!对了,将军,”

“嗯?”

“喜宴上你跟我们坐一块吧?毕竟石老弟单独给我们仨各发了一份喜帖。”

“不然我坐哪?”柳雁飞回道。

“我的意思是,到时候你也可以去女人堆里逛一逛啊!尤其是可以见一见那个多嘴的‘表妹’。”

柳雁飞撇了王宗放一眼,不去理他,没再说话。

王宗放所说的“表妹”指的是石澈的表妹,张清婉,今年十五岁,户部尚书家的小女儿。正是她在柳素娥面前多嘴,把石澈的心思告知于她,导致柳素娥疯了似地来找柳雁飞讨打。

“可不是单纯的多嘴,很有心机的一个女孩子哦。”王宗放提醒道,“我特地去查了她的风评,上至贵妇小姐,下至家仆丫鬟,竟是无人不称道,无人不赞扬,就好像一块完全没有瑕疵的璞玉。做事得体,为人谦恭,从未听闻有出过什么错,做过什么错事。这样一个人,有可能是无意间说漏了嘴吗?”

“所以呢?”柳雁飞问道,“我去找她,问她为什么故意要这么做吗?”

“咳咳,不是让将军你好歹也跟女人相处一下,知晓她们的秉性吗?”

“女人是一种麻烦的动物。”

“将军,你也是女人。”终于,一直在边上默默吃饭的常青开口了,“不过,”他看向老王,“你不觉得你想的太多了吗?分明就是那石澈的表妹跟鲁国公府的三小姐过不去,特地要给她添堵的。”

“是吗?”王宗放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筷子在桌子上戳了戳。

柳雁飞一掌拍了过去:“够了,筷子是拿来吃饭的!吃饭!”

于是,大家这才闭嘴了。

只是,才不过一会儿,王宗放又开口了:“再过一个月,也就是将军你婚期前一个月,皇上的寿辰就到了。届时,西姜国会派使团前来祝寿,还有,五皇子也要从南边赶回来,这下子京城可要热闹了咯!”

“……”柳雁飞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眉头不经意地皱了起来,最后一拳砸上王宗放的脑袋,“够了你!吃饭!”

第37章

石澈的婚礼在三日之后。而就在当天,突然开始下雨了。

今年的天气很反常,明明春天已到,却一直无雨,接连两个多月都是晴天,便就是刚刚过去的冬日里,也不过下了一两场雪而已。这突然而来的雨下得又大又急,仿如天空破了个大洞,天河之水全部似瀑一样地倾泻下来。不过一会儿,京城里的许多街道就积水成河,水流卷着一个个漩涡,从地势高处向低处奔腾而去。

雨几乎都没停过,就这样哗哗地下了两天,就是到了第三日,石澈婚礼的那一日,它也没停,只不过势头小了很多,变为了与往年一样,很正常的三月小雨。

柳雁飞就在这淅沥沥的小雨中,去往隶属于南离卫的离山千户所检查卫防。南离卫设在离山边上,而离山千户所则自然设在离山之上。离山是京城南边不远处的一座山,山脚下就是进京的一条重要大道之一。很显然,这个卫所之所以驻扎在这里,就是为了守卫这条通京大道。

柳雁飞离京的时候,想必石澈早已去迎娶他的新娘了。因有着职务在身,这拜堂大礼,柳雁飞和王宗放,常青,自然都是无法亲见了,不过,待他们下职,便可去参加那喜宴。

柳雁飞去往南离千户所的时候,还想着,这么久都没有见到石澈,再见面时却要在他的婚礼上,到时候还真不知该同他说些什么。柳雁飞心里挺忐忑的,她觉得自己对不起石澈,若不是她这么多年来的迟钝,石澈应不会对她用情至此,或许早已找到意中人也不定,更不至于现在这样匆忙地被逼着结婚了。

在喜宴上该如何面对石澈,该如何给他敬酒,该怎样为他祝福,柳雁飞在脑中演练了无数遍。但令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演练最终却是豪无意义的:途中意外事件的发生,使她根本没办法去吃石澈的喜酒。

柳雁飞在离山里遇上了山体滑坡!

其时小雨不断,山中云雾缭绕,水汽满布在空气里,几乎蒙了大家的双眼。柳雁飞之所以在这样的天气里前来离山千户所检查卫防,就是昨日有人通报说,离山千户所设在离山山腰的某个哨所因为塌方几乎毁坏殆尽,而其余几处恐也会遭到同样的灾祸。毕竟几个月来大晴无雨,山中土壤里的水分锐减,土地松动,而这三日却突降暴雨,松软的土地一被雨水冲涮,很容易就形成塌方之类的灾祸。于是,这一日,柳雁飞便带上一队人马亲自前往查看。

这次的进山路线,是经过认真考量之后,才定下来的。毕竟,都报上来出现严重塌方事故了,难不保其余地方不会出现山体滑坡什么的。于是,经验老道,对离山万分熟悉的离山千户所的某一百户长,主动请缨,定下了进山路线,并且拍胸保证,说此路绝对安全,他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但是,偏偏就在他选定的这条路上出问题了。

马匹飞奔在山道之上,正是拐弯之时,轰隆一声巨响,扑天的山土和山石就这样暗无天日地临头压了下来!

十人小队,一人一骑,前后相距大概两米,柳雁飞排在第三,前两位是开路的老兵。那两位老兵才奔出没多远,他们的后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二人被那声巨响吓到,连忙嘘停了马,调转过头。而柳雁飞,骑着烈风,正是飞奔之时,连个反应都没有,就觉得脑袋上方一暗,似如天穹就要压下来一样。幸而烈风速度惊人,且这滑坡范围并不算特大,柳雁飞才同死神擦肩而过。

她才一奔出,那倾泻而下的山土和滚滚的山石,就把她后方的路段全部掩埋。

这前后不过一秒!

如此惊险,任是柳雁飞这样经过十年战争洗礼的战士,都不免后怕起来。但是她还尚好,只是心跳加剧,脸上还不显什么,而那早几秒通过这段路的两位老兵,全是脸色苍白如纸了。

此次山体滑坡,滑坡范围五米之宽,柳雁飞一行十人,死了四个,包括那个用项上人头保证此路绝对安全的百户长。

柳雁飞当天就留在了离山千户所里。因为道路受阻,更不确定其余路段是否安全,傍晚赶回京城已经不现实了——便就是她想,为了她的安全,也会有人死劝她留下的。于是,石澈的喜宴,她就这样错过了,她自然也没能在当日见到那许久未见的石澈。

柳雁飞直到两日后雨停了,且天空完全放晴,才回去京城。这两日里,她公事公办,把离山千户所的防卫部署重做了安排,并实地考察了一下驻守在这里的士兵们。

回去京城后,先到京卫指挥使司里,向顶头上司指挥使赵大人详尽讲述了这两日的情况。赵大人认真听完她的报告,然后便放她的假了。而待到她从赵大人的办公之处走出来后,常青和王宗放就围了过来。

“将军,”王宗放道,“你知不知道两天前你那信函一送回来,整个司里都翻天了!他娘的!那群王八龟孙子!”

柳雁飞没说什么,像是对这个话题不敢兴趣。

而常青则没提这个,却是道:“石老弟在喜宴上没看到你,特地问了你怎么没来。”

柳雁飞这才认真了起来似的,看向了常青。

“我们没敢说。”常青道。

柳雁飞便垂下眉眼,深深吸了口气,接着一甩袖子,大踏步地向外走去了。

她不用想都知道,她两日前命人将山体滑坡这件事的消息送回京城后,这个消息定当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估计所有人都在想:“终于开始了!皇太孙殿下终于开始克他的未婚妻柳雁飞了!”

“那些赌徒估计都开始狂欢了吧!”柳雁飞嗤笑着心道。

雨过天晴的空气,总是弥漫着一股清新无比的味道,这种味道可以让人心旷神怡。但是,柳雁飞可没觉得有多舒服。早上巳时,她皱着眉头回到了鲁国公府。

才一进门,柳小五就扑了过来,他呜咽着:“二小姐,你可总算回来了!前两日我在公门外等你,哪知等来的居然是那样的消息,我差点就吓死了……”

柳雁飞抬脚作势要踹他:“我死了吗?哭什么哭!”

柳小五抹了一把眼泪:“我这不是担心您吗?还有,知道消息后,哭的可不止我一个,老太爷可一边捶桌子,一边哭一边喊‘我命苦的雁飞’呢!对了,老太爷叫您一回来就去书房找他!”

“……”柳雁飞嘴角不免就抽了起来,有点头大地解了披风,扔给柳小五,然后大步向鲁国公老爷子的书房走去。

“我的雁飞啊——”果不其然,柳雁飞才一脚踏进老爷子的书房,老爷子就疯了似地扑了过来,让她抬手动脚什么的,细细检查她身体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爷爷!”柳雁飞烦得想砍人,“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鲁国公差点一把鼻涕一把泪:“离婚期就只有两个月了,你说,怎么就在这节骨眼上……”

“停!”柳雁飞忍无可忍,“我还活着呢!”

鲁国公却好像没听见她的话,像是自语一样:“这次躲过了,可万一还有下次呢?”

“爷爷!你咒我不成!”柳雁飞揉着太阳穴,“没事我就先走了!”

“哎,等等,”鲁国公老爷子叫住了她,“我这不是心里头堵得慌,要找人说一说嘛!”

“所以就特地找我这个当事人来说?”柳雁飞唇角抖了抖,接着一行礼,“爷爷,我先行告退了!”随即头也不回准备走人。

鲁国公赶忙嚷道:“诶,有正事!正事!”却是说着,那悲愤居然不言于表,然后未语他先嚎,“他这是想弄死我们家雁飞不成!我家雁飞真要出了什么事,啊呸呸呸呸!我看谁去给他当孙媳妇!”

柳雁飞眉头皱了起来:“爷爷,到底什么事?!”这听起来,还是皇帝老儿那的要求。

于是,鲁国公的面容便变得凄苦无比。“我可怜的雁飞啊……”他拉起柳雁飞的手,哀嚎道,“皇上命你协同皇太孙殿下,一起招待那即将到来的西姜国使团!”

“……”柳雁飞呆了呆。她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问道,“这不是礼部的事吗?”

“没错!”鲁国公老爷子吼了起来,“本来就是礼部的事!”他气得死命跳脚,但很快就沮丧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柳雁飞,道,“可那位命令你们去做这件事,你们敢不应吗?”

“……明白了。”柳雁飞便就告退了,留下老爷子一个人在书房里嚎叫去。

“所以,又要见到皇太孙了么?”柳雁飞心想,却是不知不觉地嘴角就扬了起来,笑道,“在我几乎死于意外之后见到我,不知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这个皇太孙……虽然嘴里从未承认,但是,其实对这个很在意啊……”

第38章

而接下来,谁都没有想到,皇太孙江桥竟是在当天下午就找上了柳雁飞。他光明正大地坐着宫舆而来,进了鲁国公府,点名要见那柳雁飞。

鲁国公老爷子的脸都黑了。

柳雁飞本呆在自己的书房里,一听闻有人报皇太孙殿下来了,忙不迭地换上了公服,就大步赶往了正堂。

进了去,只见江桥高坐堂上,下边站的是她的爷爷鲁国公,她的父亲二老爷,以及她的叔叔三老爷。家中有官品的人,除了她以外,都到了。

柳雁飞赶忙向江桥行礼:“下官来迟,还请殿下责罚。”

这里站的其余人等,和柳雁飞一样,都是公服在身,毕竟江桥到来,颇为正式,虽没有事前通知,但却一路宫人开道,小黄门伺候在旁。

就在柳雁飞进来之后,江桥站了起来,只瞧他头戴紫金发冠,身穿白底蓝纹的织锦常服,腰系黄色宽带,一条红色宫绦自宽腰带垂了下来,下方挂着一块镂空雕龙玉佩。一见到柳雁飞,他便看起来像是从心底挪开了一块大石,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但那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柳雁飞,深眸里交织着各种难以言明的东西。只听他道:“雁飞不必多礼,我今日前来不过是私访而已,算不得一回事。”没有自称“本宫”而是称“我”,看来还真把这次大张旗鼓的到访,当成了一次微服私访。

柳雁飞未作什么反应,边上站的三位长辈全部不同程度地抽了抽嘴角。尤其是那鲁国公老爷子,一张脸扭曲得几乎快不能看了。

柳雁飞笑道:“礼不可废。”

接着就听那江桥道:“今日我前来,是想同雁飞商讨一下迎接西姜国使团之事。”说着,他看了看在场的其余三位,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柳雁飞的父亲柳书诚立马就开口了:“是,是,殿下和雁飞有事要商谈,那我们就先行告退。”说着,就躬身退下了。然后,三老爷柳书森也告退了。就只剩下鲁国公老爷子,站在边上是气得把牙齿磨得“咯咯”响,好一会儿,他才从牙缝里憋出这么几个字:“我家雁飞才从离山赶回来,劳累得很,还请殿下让她早些歇息为好。”江桥应道:“我晓的,还请老国公爷放心。”

可鲁国公那双怨怒的眼睛却明白地写着:“信你才怪!”他转而看向了柳雁飞。柳雁飞冲着他耸了耸肩,摆明了就是告诉他:“你命我不得与皇太孙殿下私下见面,但看吧,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鲁国公便就重重地喘了口气,狠狠地一挥袖子,出了门去。

江桥看了看他离去的背影,然后看了看柳雁飞。

柳雁飞倒也不隐瞒,道:“爷爷不大喜欢我们,嗯……婚前见面。”然后笑道,“他想来应该去找处地发泄了。”

“老国公爷是真性情。”江桥倒也不恼,点头评价道。

柳雁飞便就哈哈大笑。她想着江桥应是没弄明白她所说的“发泄”是什么,要是他知道她爷爷背着人时,威严全无,只会鬼哭狼嚎,就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用这赞扬的口气说出“真性情”三个字。或许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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