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飞毫不掩饰对张清婉美貌的欣赏。张清婉好像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她红着脸将头低了下来。柳雁飞这才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位良娣。这也是一个相貌不错的女孩,当然了,比起张清婉来,还是略逊一筹。她瞧起来比张清婉年长一些,这或许与她的身形有关。她身材高挑,骨骼强健,从这点上看来,和柳雁飞有点相似。柳雁飞眯了眯眼睛,这个丫头是个习过武的。
再就是随意地扫了一下站在后头四位女子。三个胆大的,一个胆小的。但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长得都非常漂亮。
柳雁飞心里头就笑了起来。她的这个婆母,怕是特地把侍妾中最美貌迷人的几个给挑了出来,今日命她们专门候在这里,等她回来,给她心里添堵呢!
太子妃向柳雁飞介绍起这些女子。果然那位站在张清婉边上的,就是另一位良娣,姓关。至于其他几位,柳雁飞对她们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兴趣,听听也就罢了。
太子妃命那些女子都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然后就同柳雁飞说起话来。一开始自然是假情假意地关心一下柳雁飞这些年的生活,但是字里句里都在讽刺柳雁飞才不过新婚几个月,就像一个男人一样,去往山区剿匪。柳雁飞好似听不懂这些含沙射影的话,就如第一次拜见太子妃时那样,坐姿笔挺。虽然不怒不威,但那种桀骜不驯的态度却怎么样都无法忽视。
太子妃顿了顿,不再说这个了。她拿起手边的茶,轻轻抿了两口,然后道:“雁飞啊,你也回来了,当初这些姑娘们进东宫可是没有见着你的面,这奉茶之礼都还没行呢!”
所谓奉茶之礼,正如普通人家新入门的小妾要给正妻敬茶一样,这东宫里也是要做的。只是届时,柳雁飞只需要接受那一群女子的跪拜,而奉茶则由两位良娣全权代劳就可以了。
柳雁飞道:“媳妇等着礼部的安排。”她的口气平淡,仿佛说的是一件如同吃喝拉撒一样普通的事情。
太子妃嘴角弯了弯,却是接着说道:“你离开两年,东宫一下多了这么多人,宫里事物繁重了不少,本宫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所以……”她慈祥的眼光看向了下边坐着的张清婉,“本宫就让婉儿帮忙了。虽说现在你回来了,但你对各项事物一概不熟,依本宫看,以后东宫里的事情还是由婉儿继续负责吧!”
张清婉看来很不好意思,低着头,手里绞着帕子。
柳雁飞瞧着太子妃,她那张脸上俨然出现一种已经把她皇太孙妃的权利架空后的快意。柳雁飞不禁就笑了出来:“全凭母妃做主。”
这个太子妃,真是太可笑了。东宫的内务权利,她柳雁飞会在意吗。她都官复原职了,外面的世界大得很,她还会在这里跟一群无聊的女人去争夺什么?
见柳雁飞不甚在乎的模样,太子妃不由地一愣。而那张清婉也奇怪地抬起头来瞧了柳雁飞一眼。
太子妃的意思很明显了,这可是要把东宫交给张清婉啊!待今后江桥继位了,太子妃甚至有可能以张清婉“多年掌管东宫,对宫内事物熟悉”为由,直接让她代替柳雁飞管理后宫了。
其他几个在座的女子对那张清婉无一不是既羡慕又妒忌,同时也颇为奇怪地瞧向了柳雁飞。
却是柳雁飞无视这些目光,倘然地看着太子妃。只是心中暗道:“这张清婉果然有两下子,两年间就把太子妃给搞定了。”
而太子妃怔了好半晌后才恍过神来,道:“你……好吧!”她暗暗咬了咬牙,接下来说道:“现在你们姐妹们众多,你可要好好和姐妹们相处!共同悉心服侍桥儿。”
姐妹们?柳雁飞差点又破功笑了出来。她哪来那么多的姐妹们!她那姨娘可没这么能生。却是面上不显,嘴上道:“一切听殿下的。”
太子妃立马就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柳雁飞道:“母妃不是让张良娣协助管理东宫吗?这诸位侍妾的一切事宜不是该由张良娣出面处理。媳妇哪有那么多的机会与这么多的人一一相处。而服侍殿下,这……不是该由殿下自己决定?”
什么狗屁“姐妹们”,柳雁飞就是不会那么给她面子吐出这么三个字。
太子妃听得,那张脸黑了又黑。
气氛一下僵住了。
好一会儿,突然一个女子开口了,声音娇滴滴的婉转动听,但说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了:“这么说,皇太孙妃是打算一个人独占殿下了?”
“啪!”柳雁飞一拍身边的桌子,“唰”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冷冰冰地朝那个说话的女子射去。
那是钱良媛,柳雁飞记得这姑娘胆子颇大,她才一进来时候,她虽低着头,却时不时偷偷瞄着她。
全场皆被柳雁飞给吓了一跳。那个钱良媛更是白了一张脸。
柳雁飞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眼如冰窟:“谁给你胆子同我这么说话的?”
“大胆!”倒是太子妃先大喝了起来,“是谁让你在本宫面前放肆的?!”她指的是柳雁飞。
结果柳雁飞接口就道:“没错,是谁让你在母妃面前放肆的?!”她骂的是钱良媛。然后看向太子妃道:“母妃,一个小小的良媛竟敢如此放肆!应当好好惩戒!否则这东宫还有何尊卑可言!”
“……”太子妃指着柳雁飞,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柳雁飞没有再看那太子妃,而是对上一脸恐惧的钱良媛,一字一句道:“母妃,您说该怎么惩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侍妾呢?!”
太子妃瞪着柳雁飞,本想怒喝她坐回去,结果发觉自己抖了抖唇,竟是开不了口了。柳雁飞那骇人的气势突然喷泄而出,就如昔日在丁贵妃那里一样,让人禁不住地就胆战心寒起来。
太子妃大恨,却打心底出现一种恐慌。
“母妃,”只听柳雁飞说道,“您不便惩罚她,那就由媳妇动手了。”这说着,柳雁飞竟一手揪住那钱良媛的衣领,把她给拎了起来。
全场震骇。
钱良媛更是抖如筛栗,眼泪都掉了下来。
柳雁飞抬手就是“啪啪”两巴掌,然后手一放。钱良媛直直从半空中摔到了地上。柳雁飞这才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这一下,几个女子都低下了头。鸦雀无声。
而太子妃,气得浑身抖个不停,直到好半天,才听见她从牙缝里憋出那么几个字:“本宫乏了!你们下去吧!”这说着,就示意宫女过来,将她扶起,然后拖着步子离去了。
前堂内很快就留下了柳雁飞和那六个妾室。
柳雁飞抬着下巴,冷然扫了一下那几个垂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再吭的女人,然后站了起来,道:“我也累了。”
却正是她走到了门口,正准备抬脚出去的时候,突然自后头传来一个极小的声音,似乎是自言自语:“难怪了,这两年来,殿下也只宠幸过吴良媛一个人,原来皇太孙妃娘娘是如此威武啊!”
柳雁飞顿住了。
那个声音如同被突然吞掉一样嘎然而止。
柳雁飞慢慢地回过头去。
其中一个女子,记得是个姓王的承微,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柳雁飞,浑身发抖,吓得连躲开她的目光都做不到了。
柳雁飞盯着她,冷冷地,一字一句道:“想告诉我什么,尽可大声说,这样装模作样,只会令人厌恶!”说着,一甩袖子,大步出去了。
而那个王承微,腿上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和那被打的钱良媛一样,站都站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借了个键盘和输入法让人发疯的笔记本
第73章
柳雁飞回到了景阳宫。
江桥迎了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母妃没有为难你吧?”
“还好。”柳雁飞回道;然后开门见山就问道;“那个吴良媛是怎么回事?”
江桥一听;立时就愣住了。
寝殿之内,气氛不大妙。所有的宫女都被江桥赶到了外面。柳雁飞坐在桌旁,一手托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看着江桥。眼见着江桥眉头紧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江桥很生气:“母妃说的?”
“说什么?”
知道柳雁飞在明知故问套他的话,江桥却对柳雁飞无可奈何,只得自己很不情愿地讲道:“说那个吴良媛。”
柳雁飞没吭声;只那么盯着江桥看。
江桥突然一拳就砸在了墙壁上;恨声道:“雁飞你可别误会,我什么都没做。那个吴良媛,趁着我喝酒后自己贴上来,拔光衣服就躺在我床上,一大早起来就恨不得昭告全天下我宠幸了她!”
按常理说,女人碰上这种事都该心里不舒服的,但见着江桥这个样子,再听他这么一解释,她突然就想笑了。一手捂住脸撇过头强忍着笑意,只是那肩膀一抖一抖地明眼人都看的出她在干什么。
江桥呆住了,然后脸就黑了。他走了过去,抓住柳雁飞的肩膀一把将她扭了过来,令她看向他:“笑什么!”
却是柳雁飞下一秒就吻住了他的唇。一个主动的热吻后,才听她笑道:“我相信你,宇楼。谢谢你。”怎么不该谢谢他,堂堂皇太孙,一个国家的皇储为她做到了这种地步,莫说现今所处的这个时代了,就是放在前世,也算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
柳雁飞环抱着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有力地“扑通扑通”响动,问道:“方才为什么扯到母妃?难不成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江桥的胸立即起伏起来,呼吸重了不少,看来这件事令他极其气愤。他闷声道:“这件事是母妃设计的!”
“啊?”
“母妃买通我的人在我的酒水里下药,给吴良媛放行,让她进到我的书房里……”
“下药?”柳雁飞愣住了,抬头看他。
江桥一脸难堪:“下……那种药……”
“……”就是再相信江桥,听他这么一说……
江桥又气又急:“没那种事就是没那种事!那女人太心急,我才小抿几口酒,她就进来了。我除了头晕之外,神志还是清醒的。我再怎么想你,也不可能把那个又瘦又小的女人当成你!叫她滚蛋后,我就上床歇息了,谁知她又溜了进来,脱光衣裳就躺在我身边。我又不是那种没经过人事的小毛孩子,有没有发生什么自己会不知道?!”江桥唯恐柳雁飞会不相信他似的,噼里啪啦就如竹筒倒豆子一样,一口气把话说了个一清二楚。
柳雁飞便就又笑了,拉着江桥让他伏在了她的身上,轻轻地舔上他的耳垂,柔声道:“你真好。我是何其幸运会令你如此爱我。”
江桥反手将柳雁飞抱住,道:“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觉间,竟就这样爱你!或许,是前世的姻缘吧!”
“前世?”柳雁飞怔了一下,继而靠在江桥的怀里笑得不能自已了。她的前世,可只活了二十五岁,印象中除了训练就是出任务,可真没有什么“姻缘”能够让她刻骨铭心的。
“又笑!”江桥状似不悦地伸手捏着柳雁飞的下巴令她抬起了头。却是四目对上时,他那深沉的双眸暴露了他真实的心情。“雁飞。”喃喃着她的名字,他深深地吻了下来。再接着,他抱起了她,向大床走去。
什么白日宣淫,这一刻谁还管得了这么多。
这么久才重逢的两人,十指相扣,交缠在了一起。
春色满溢,一室旖旎。
此后,接连几日江桥都和柳雁飞腻在一起。去给太子妃请安,迟来的接风洗尘宴,他都和柳雁飞形影相随。甚至,连那侍妾们的敬茶之礼,江桥也到场了。
五十几号人身穿朝服,在女官的安排下向柳雁飞叩拜行礼。关良娣和张良娣两人代表所有的侍妾给柳雁飞敬茶。
江桥目无表情地坐在边上,就像观礼的嘉宾,只是瞧上去不大开心。
所有女人都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就把目光投到他身上。
柳雁飞淡然得好像自己不是主角。
等到仪式总算结束,江桥拉着柳雁飞的手立即离去。
众女脸上皆出现了失望与痛苦的神情。
柳雁飞对她们从精神层面上表示同情,不过,仅此而已。
这以后,柳雁飞的生活就慢慢走上正轨。公门和皇宫两地一线。这样的生活比起两年前来幸福多了。两年前她可是被困在皇宫里,绑住了翅膀哪里也去不得。
所有的人都对她恭敬有加。倒是王宗放和常青还像以前一样,对她的态度始终未变。
王宗放说:“将军,边关十年,我们一起长大,说句不敬的,真没法把你当作将来的皇后娘娘啊!”甚至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根本就没办法把你当女人!”
柳雁飞嘴角抽搐:“原来你一直把我当男人?”然后看向了坐在边上的常青。不大爱说话的常青很自然地点了点头。柳雁飞扶额,她想,她究竟是该生气还是该开心呢?
不过,他们再也不敢和以前一样,毫无顾忌地私下接触,饮酒聊天嬉笑怒骂了。
宫外的生活很充实。宫内的生活嘛,很轻松。
柳雁飞倒真感谢太子妃把东宫内的管理权都交给了张清婉。若真要让她行使皇太孙妃的职责,她绝对会精神崩溃。别的不说,光是安排那些侍妾们侍寝,就会让她吐血三升。现在可好。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全由张清婉安排。
按照正常程序,每次,皇储要宠幸哪位侍妾,都会着人通知下去,然后问过皇储正妃,皇储正妃同意后,他便可前往。而若皇储没有想要宠幸之人,又不肯去皇储正妃那里,皇储正妃就会派人过来询问,同时为了表示自己的贤惠,还会推荐一名品性优良的侍妾。
可是,江桥在这件事上根本就不理会历代的惯例。柳雁飞不在的两年间,他始终宿在书房内,张清婉每次派人过来询问,都被他给挥退下去。张清婉也曾耍过“途中偶遇”的手段,向江桥委婉提及她的难处,结果被江桥一句:“你有什么难处?真把自个儿当成皇太孙妃了不成?”给噎得半死。
而今,柳雁飞回来,江桥日日和她在景阳宫内同寝。那些侍妾们不敢找上柳雁飞,自然只能去找那张清婉。两次张清婉趁着柳雁飞休沐之际,来到景阳宫,想要委屈地同柳雁飞谈及此事。结果,柳雁飞愣是以各种理由把那张清婉给打发了,她根本不想见这个麻烦的丫头一面。
到最后,还是太子妃派人把柳雁飞给叫了去。
其时已经是柳雁飞回京后的一个多月了。离新年不过几日。
太子妃会因为这种事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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