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跟你纠缠!”未央转身离开,她不想在跟这个男人说过多的话。
“我有办法让你进去!”在未央转身的那一刻,容七开口说道。
未央原不想就这么示弱,但这个人有办法进入死牢,这个人有办法进入死牢……。。当时的未央脑中一直一直回荡着这句话,最终她不得不做了妥协,转身偏头不看容七的脸颊,软声道:“你真的有办法进去么?”
“有,公主随我来!”容七的话有一种无形的蛊惑,他一说,未央便木木跟在他身后,连身后小锦的声声‘公主,别去’都未曾听进耳。
容七的话不是谎言,他真的带着未央入了死牢,只是随之而来的,却不是未央想要的结果………
第八十章 容七终还是容七
潮湿阴暗的地牢深处,阵阵腐霉味夹带着厚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这血腥味过于浓烈使得未央每走一阵便停下来作呕一番。
这个地方真不是人待得地方,未央一边走一边想着,抬头偷偷瞧了一眼走在自己前面的那高大男人,心中疑惑这种男人为何能忍受得了这种环境。
“你为何能自由出入这种地方?”未央小心的询问。
“因为我现在是皇上身边的宠臣,只要亮出皇帝御赐的令牌,那些人自然就没什么话好说!”容七忽而驻足,转身面对着未央,说道。
想起刚才那些守卫面对自己时皆都是一副拽样儿,而在看到容七以后却是毕恭毕敬垂面鞠躬的一副怂样,她便觉得窝火:“宠臣?哼,我该说你是皇帝身边的董贤吧。”
“董贤?”容七一时语塞,后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忽而屈身,戴着瓷白面具的脸逼迫向未央的面,随后冷笑一声,道:“公主是担心我喜好男色?”
被逼得毫无退路,未央急急朝着退了几步,皱着眉头,反问:“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还是你知道董贤是谁?”
“我不知道董贤是谁,但我理解你话里的意思,宠臣一词在鲲韫本就包含了太多的歧义,公主可知,为何鲲韫大多数宠臣都来自与南玄?嗯,我想公主有可能会知道。南玄不仅仅是鲲韫文化发源地,更因为那里是鲲韫盛产美男的地方,这白玉离与白镜两兄弟可都来自于南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未央不太明白这男人为何会说出这句话,但感觉这他这话中有别的意思,续又道:“你不会是说苍云戈有………”
“嘘——”容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道:“有些话闷在肚子里就好,说出来就没趣味了。”
说完这些话,容七便继续朝黑暗的深处前行,未央也不敢怠慢,疾步跟上容七的脚伐。
终见到了张伯,却发现张伯早已遍体鳞伤,且虚弱无力,更残忍的是他的舌根竟被人活生生的割掉了,看着张伯那面目全非的模样,未央一阵揪心的疼,当时便有一股火气直冲天灵,未央不受控的身体急急奔向牢房外,只是最后却被容七给拉住了。
在容七怀里挣扎不休,嘴里恶劣的说要找苍云戈讨个说法,为何要对一个老人下如此重的手。
为了防止未央作出傻事来,容七只得一直将未央抱在怀里,待到未央使尽全身气力,虚软的歪在他身上时,容七才缓缓劝慰:“你这样做只能适得其反,现在小皇帝正处于暴怒状态,你这样做不是主动招惹他么?”
“南宫漠有叛乱嫌疑,他大可将南宫漠抓起来审问便是,为何要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出手,张伯一个老人家能知道些什么啊!”未央哭诉道,激动时便又想着挣扎起身,好的是容七一直未曾松手。
待未央彻底安静下来,容七才稍稍放开未央,用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道:“南宫漠确有叛乱事实,现在小皇帝并未对其出手,便是因为南宫漠身边有一个苍尧,苍尧名义上是他的皇叔,但实则也是他的师父,小皇帝的武功都是从苍尧身上习得,对苍尧他佩服的很,当年贺王叛乱,主谋明明是玉林郡王苍尧,但小皇帝不愿意将苍尧送去牢房,便央求国母出主意,好在苍尧只是口头提出谋乱计划,并未付诸实施,故而国母赦免了苍尧。”
瞧容七的意思,国母不仅仅宠溺邵央公主,还极为宠溺小皇帝苍云戈。如果容七说的是实话,那贺王不是极为倒霉?提及贺王,未央想起了固伦公主,也想起那日在馥莲殿,容七对固伦所做的一切,联想到此刻容七的话,便感觉容七是在偏袒贺王。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未央不禁讶然,这些私密的事情他容七是如何探得的。
“我刚刚才对你说过有些话闷在肚里便好,说出来就没趣味了。”容七摸了摸未央的头,续又道:“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去调查,自然会有人主动告诉我。”
容七之所以神秘,或许还是因为他为人处事都是这种作态,该说的不多说,不该说的即便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未央如此想着。
与容七出死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西斜的太阳洒下一片金黄色,衬得大地尤为金亮,随着太阳落山,气温也随之降了许多,未央出来的匆忙,小锦未曾来得及给她备保暖的衣服,晚风一吹,全身竟冷飕飕的一阵寒意,容七见状便从车里寻来一件披风递给未央。
未央心存感激,只是日后她不想再与容七有瓜葛,便欲推辞掉了容七递过来的披风。
容七见送出去的东西又被推了回来,有些不开心,自行展开披风直接披到了未央身上,简单说了句:“穿上吧,天这么冷!”
“可是!”未央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瞧见容七他那瓷白面具后冷肃的目光,便又止住不说话了。
见未央安分的披上自己的衣服,容七才安心的转身,缓步走向车厢,随尔驾车离去。霞光中,孤独立着的未央看着远去的马车,心中确有些怅然,想起在死牢内,容七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便觉得此次南宫漠叛乱背后,定藏着什么猫腻。
五日之后,玉林郡王苍尧带兵攻打京都,全国战火也一触即发,远去玉林调查的德清王被苍尧挟持,要求小皇帝立刻交出帝王玉玺,一并交出一张藏宝图!
苍尧如此嚣张,不是因为他身后有南宫漠撑腰,而是因为他兵强马壮,早就有了可以抗衡小皇帝的势力。小皇帝至今没有拿到十分兵权,其地位也变得岌岌可危。
德清王被擒,可急坏了德清王府上上下下几千号人,有些侍婢都收拾好包袱准备逃离德清王府,一段时间内德清王府内乱的跟一锅粥一样,南宫优又一直忙于朝政,无暇顾及德清王府。
在这非常时期,未央主动挑起大梁,接管了德清王府大大小小的事物,接受德清王府第一件事,便是将那些造谣者杖责五十板,遣退出德清王府,永不续用。
这种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做法,未央一直都不苟同,但如今在这个情势下,要想稳定局势,必定要杀鸡儆猴,这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对于未央来说,着实费了不少心力。
第八十一章 又见凤仙云镜
反贼叛乱,也影响了科考状元的选举,这对未央来说是一件好事。
经过那一番杀鸡儆猴的动作以后,德清王府的局势终于稳定了下来,不过完全接受德清王府所有的事物,未央还需要再耗费了一番心血。
偌大的德清王府,小到打扫内院侍婢的工钱,大到掌管司药局,司膳局的进出账务,以及各种零碎的杂物,未央都仔仔细细的学了一通,虽然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终归是熟悉了大部分。
小锦心疼未央,将这事情传达给了远在相公楼内的白镜,希望他能安抚一下自家的公主,小锦许是认为阿镜少爷定能给如今的公主些许安慰,但殊不知如今的阿镜少爷与公主之间却只是简单的主仆关系。
而白镜再收到小锦的信件以后,犹豫了半响,终还是决定去看看未央。
夜半时分,未央还在书房内研读德清王府内的账务出入明细,发现最近几个月一批药材频繁入库出库,其中大多是露水草,筋骨草之类草药,这两种草药最主要治疗刀伤创伤等外伤,德清王府又没有参与打仗,就算前几日杖责了几个侍婢,也不该用的如此之多,这是为何?
未央特意将这异常记在心里,想要稍稍追究一下,终归是这个王府里的半个主人,她得要用用心才是。不知过了多久,未央眼睛酸涩的厉害,便合上书本,准备消息会儿。
使劲擦了把脸之后,未央便又准备埋下头看第二本账目,就在这时,一双温润的手掌捧着湿润的绢巾出现在未央眼前,这突兀的状况,着实吓了未央一跳,惊得她连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紧张兮兮道:“谁!”
“公主!”熟悉的耳音,未央抬面瞧向文案对面立着的人。
熟悉的面容,依旧是一身淡蓝色长衫,银白长发松散垂肩,一双明目含着暖色光芒,满面笑容,这人确实白镜无疑,见未央依旧没有冷静下来,便又柔柔唤了声:“公主!”
这又一声唤,终于缓和了未央紧张的心,她干干的站直身,问道:“你不应该在相公楼么?”
“小锦——”说道此处,白镜适时一顿,不再言语。
语速过快,未央并未听清对方的话语,便又重新问了句:“什么?你出来了,相公楼里那里安全么?”
“阿镜只是想念公主,所以才会出相公楼的!”白镜说道,顿了半响,又来了一句:“是阿镜私心所为,公主若要怪罪,那就怪罪阿镜便是。”
“我只是觉得你不像是说这句话的人。”未央泄气,总感觉与白镜说话有太多的隔阂。
白镜拿着绢巾的手收了回去,毕恭毕敬的跪下身去:“公主说这话,是怪责阿镜没有顾好相公楼么?”
“不是,不是!”未央速速跑出文案,屈身扶起白镜,道:“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你我之间不必用这些繁缛的礼节,这样做倒有些生分了,并且我本身很喜欢你在相公楼给我看到的那样子,淡淡的,静静的!”
“公主是希望阿镜永远保持那模样么?”白镜脸上附上淡淡的郁郁之色,又道:“听说,公主为某事烦恼,阿镜担心公主,所以才会冒险与公主见面。”
这些定是小锦传给白镜的,但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德清王府现在被许多人盯着,且侍婢奴仆里也参杂了许多人的眼线,白镜突然在这里现身,不知会给相公楼带来什么后果,未央担心的便是这些。
“你也不希望,那个人付出的心血被人破坏吧。”未央背过身去,冷静的分析道。
身后一阵安静,未央知道自己的话语又戳中了白镜的痛处,故而想要转身在解释几句,却不想此时的白镜,竟垂面露出一副十分失落的神态说道:“不想!”
“那为何?”未央有些时候太钻牛角尖了。
“今日,只是来看看公主的伤是否好些了没?如今看到了,公主在惠兰轩生活的很好,那阿镜便放心许多了。”白镜起身,默默看了一眼未央,双手作揖,续道:“有时间,还烦公主去家兄玉离那儿瞧瞧嗓子,病症落下了根可能会永远治不好,阿镜不想公主留下什么后遗症。”
听着白镜恳切的话语,未央只得点点头表示自己寻个时间便会去白玉离那儿瞧瞧,得了未央这话,白镜这才悻然旋身离去。
看见白镜离去,未央便唤来小锦,嘱托她以后不要再去打扰白镜的生活,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上次绫仙儿事件还未查得幕后主使,如果现在将白镜的行踪暴露出来,会给相公楼带来许多麻烦。小锦明白未央的意思,也自责是自己做事没能分得清状况,表示下次定不会在给白镜带来麻烦。
“公主——”临走之前,小锦忽而驻足略有迟疑的唤了声未央。
瞧出小锦的顾虑,未央便再次放下手中的卷宗,道:“但说无妨,我两在一起时,不必顾虑太多。”
“公主,那日在地牢外见到的那位公子到底是谁?”小锦终还是没有抑制住心中的疑惑。
未央一时无言以对,也不仅仅是无言以对,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个容七连她自己都未曾搞清楚状况,怎可能清楚的将容七的事情告诉小锦呢?
见未央不答话,小锦觉得是自己问的问题太过唐突了,故而带着一些自责,有些许惶恐的说道:“小锦不该问公主这问题,下次绝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不,小锦,我曾说过,你我二人时,不要太过拘谨。今日,你问我有关那位公子的问题,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故而没有及时回答你的问题。”未央沉声说道:“待我核实那位公子的真实身份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未央拿小锦作为姐妹,故而才会有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她希望小锦能够一直守候在自己身边,也希望自己能够帮衬小锦,在这个世界,如果一直孤独一人肯定会一事无成。
月华银润,烽火流长,鲲韫内乱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向京都扩散,令人始料未及,来不及举家搬迁,京都便被苍尧给拿下了,随行的便是南宫漠及被苍尧作为人质的南宫铭。
第八十二章 来自深渊的呐喊
南宫漠已经率军逼近城池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未央耳里,当时的未央整个心思都放在了司药局那一批莫名的草药上,故而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竟硬生生将司药局的那本账簿给撕成了两半。
“什么!”未央惊得直直起身,双眸睁得圆鼓鼓的,竟有些不相信小锦的话。
小锦走到案桌前,将那本账簿给稍稍铺平,随后小心说道:“玉林郡王放下话说让皇帝交出帝王玉玺,如果不将玉玺交出,便将京都夷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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