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懂。”
音音目光追随着姬翳扈的一举一动。对于主人自信的回答只是点头赞同。母亲是女系家族的继承人,她是母亲的独生女。对于一个在单亲家庭长大的音音来说婚姻的意义和婚姻生活的样子,她没有能够从自己和母亲的两人生活中获得经历帮助。
同样的,亚历山大公爵也是在单身的情况下将姬翳扈抚养成人。两个同病相怜的孩子在讨论和憧憬着婚姻的话题,更多侧重的只是理性的分析,和建筑在想象之上的个人感受。
姬翳扈挽起了睡袍的宽大袖口,把他亲自端来的餐具一样样放进水池。
“真是不可思议啊。”
姬雇主的熟练和不做作让专业管家音音叹为观止,他从小因为缺乏天赋并没有进行管家训练啊。居然把家事做到了如此。
音音欣赏着姬雇主玩意十足的饭后表演,不敢也不愿干涉他的乐在其中。
“您以前就这么做过吗?”
“当然。”姬翳扈不无自豪地扬扬眉。
“刚来纽约的时候,我就是一个自由而又独立的单身汉。洗衣,做饭,整理房间这一切都难不倒我。”
自立的男人将最后一个餐碟用白抹布揩净后,收进了餐具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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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对我忽然有了更新的认识。”
男人的睡袍在整个洗餐具过程中居然没有被打湿,他也没有用围裙。
“认识是有了。您这样帮助我,将来也会这样做给新娘吗?”
幼稚又傻气的问题,音音在感动和惊奇之余就脱口而出了。
“我想不会吧。”姬翳扈不假思索说出口后,两人的气氛突然黯淡了下来。
男人刚刚高兴的情致像退潮的海水般,轰然而逝了。这个小女人到底问了什么,自己又做了什么?不知不觉间就和这个小女人打成一片了,敞开心扉了。
姬翳扈意识到自己的忘形,态度一下子冷却下来。
音音也因为问了糟糕的问题而不知再如何重启话题,呆呆站在主人身边,目光无意之中就停在了姬翳扈领口敞开处的一段性感肌肤上,一瞬间,小女人的两颊如同火烧云般红得可爱又可笑。
她把眼睛匆忙移向雇主的鼻梁。这一次两人相会的却是彼此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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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就这样从四面八方涌进来,音音感觉自己有瞬间的眩晕,整个人如同溺毙在温柔又陌生的天堂里。从脚底升腾起的暖流一股股直冲头顶,带着酥麻和过电般的轻微麻痹感,身体脱离了意志的支配,不想动,不愿动。
耳畔的一切都是新鲜的,而他还带着红茶味道的嘴唇和紧紧抱住自己腰肢的双手却是有着新鲜的熟悉。
那是十六岁少女藏在心底小小的梦想和渴望,那个同她热情拥吻的骑士来了。他是那么的令人陶醉,令人沉溺。
一切仿佛是场甜甜美美的梦。
吻就这样发生了。长长的深吻。
姬翳扈觉得自己仿佛醉倒在清泉的美妙之中,清爽的,新丽的,温柔的,他感受到了有生以来最难忘的触觉。小女人贝齿的硬,小女人舌头的软,小女人从身体里溢出的香,通通被姬翳扈贪婪地吸入进自己的体内。
在最最沉迷的一瞬间,姬翳扈甚至想要轻轻地低吟,他爱她几乎超过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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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喉中的水还在汩汩流着,小女人在职业的本能中率先清醒了过来。
“水还在流。”
音音挣脱了束缚,嘤咛地找到了开口说话的题目。
但她不敢看姬翳扈的眼睛,也不知道在这样突发的动情之后,应该如何收场。
“我要回房间了。”
“别走。”
男人的手还紧紧箍着音音的腰。
“还是先关水吧。”
音音的声音隔了良久。
“别动。”
“我……”
姬翳扈抢过女人的话,“我们是主仆,我是即将向心目中的妻子求婚的男人,你是我的管家。这我都知道。”
“……”
“我想说的是,这次不是轻薄,是情不自禁。”
“……”
“一个即将走进婚姻的男人对自己管家的情不自禁。我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音音终于将眼睛看向自己的雇主,刚刚深吻过自己的男人,坚定而庄重。
“不是谁的错。我会离开的。作为一名失败的管家。”
小女人决然的转身,姬翳扈心头如同利刃在割,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一路加重,小女人的身体却依然是坚硬果决的,错误失败让一名五星级管家丧失水准的正是音音自己,她有必要为自己的悖伦行为付出代价。
姬翳扈在主仆伦理的力量下,不甘心又不忍心地将手上的力道减了又减,加了又加。
“我不是一个好的主人。”明知是留不住了。
“但我不能就这样放你走。”
“婚姻和一时的忘情不是一回事。作为绅士,女王陛下的公爵,你应该知道什么才是理智的,什么才是一时的情感。什么才是忠诚。我有我作为管家的尊严,请您成全我的忠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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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内的电话响了起来。
一切又回复了现实。
“您的求婚准备已经做好了。”
齐涛的声音是最好的警钟。
姬翳扈的眼睛追随仍旧保持礼仪不乱的管家,钝钝地回复了首席助理一声,整颗心在理清楚不忠的罪恶感之前,已被管家掩门的举动,一下子挤压捏碎在了门沿。
不是所有偶发的甜蜜都有幸福的结局。
时间累积的感情就是理智本身,也一定是理智的绅士最钟爱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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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城的另外一个空间,埃尔文马修在经历着同样的抉择挣扎。
要怎样对待一个让自己心动的未成年女人。
心理诊所内,克拉默医生坐在办公桌后凝神倾听。
淡蓝色的办公室没有能舒缓马修的紧张情绪。
“我敢肯定我现在的感觉,我只是没有信心,我也无法理解面对那样一位美丽端庄的女士,我脑海中浮现的还是让人不快的肮脏画面。”
克拉默医生微笑了一下,他是一名看起来不易亲近的心理医生,也是马修童年至今的挚友。
“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你爱上了一个女人。”克拉默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安全套,冲马修摇晃了一下,“试试战胜自己,唤回生理上的直觉吧。”
第二十八章 男人们的软弱
马修接过好友的心意无奈地笑笑。
“她还是未成年。不知道是否有初吻的经验。”
马修开始谈论起心仪女性的特征,卡罗克拉默为好友终于放松了紧张焦虑的情绪感到开心。
“那么可爱?”
“当然。”
“我在三年前就开始留意她,那时候她才是个小女孩。因为年龄的问题,我一直苦恼过。你知道我在男女恋情方面并不是一个成功者。应该是相当失败,同时又劣迹斑斑。我不知道自己还是否清洁。”
“是怎样一个女人呢?”
“旧式的管家,英国管家。但她是有着一半中国血统的日本女孩。”
“保守,迷人,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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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带着孩童稚气的女人。但她又是那么的聪明和优雅。我无法忘记她,三年来她出落得越来越美。我根本不能再对自己保持沉默,不能再对她的存在视而不见。”
“你是一个专情的男人。我一直都知道这一点。三年里想着同样的女人,你真是个令我佩服的怪家伙。”
克拉默含笑摸摸鼻头,“这样长时间思念一个女孩然后隐忍不发,我是做不到的。纽约城这么大,一切变化又是如此的快。”
“我唯一担心的是我的过去会吓坏了她,那是怎样的过去你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我能否一直抵制得住女性的诱惑。我迫切需要一个像她一样干净纯洁的女人来帮助我,让我获得自信。”
“别这样,拿出勇气来。你可是我见到过的最出色的经济学家。”
自信,高傲又充满着向上心的挚友为了女人在自己的心理医生面前喋喋不休,克拉默看到了马修心中创伤的一面也为他能够从心底开始自己的初恋由衷高兴,作为一名医生,他要拿出比母爱更多的细致和耐心来倾听和鼓励他。
克拉默更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在内心之中苛求完美的理想主义学者马修遇到的是一名真正能让他认识到什么是女性之美的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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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翳扈一夜无眠。
一向规则有序,按照理性的逻辑在发展的金融家世界,变得不可理喻起来。二十七岁的男人对不满十六岁的管家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切演变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都是自己任性胡为的结果。
姬翳扈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目标混乱,没有原则的男人,但是他的放纵不羁将不满十六岁的元音音陷入了痛苦的境地,一个优秀的管家因为不合格的主人而失去了自己的舞台。他不能弥补这个错误。
但从内心深处,姬翳扈更想知道的是小女人对于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会比爱慕马修先生更强烈吗?还是在那样暧昧的氛围中,任何一对孤男寡女都会难以把握的情难自禁。
她什么都没有告诉自己,爱或者不爱,真或者假。而他将带着这样的疑问和遗憾去面对未来的婚姻,姬翳扈一向对自己的隐秘内心感到骄傲,他自信能比他人更有保守秘密的能力,但求婚的前夜,他辗转反侧了。
克里斯蒂娜依然是他认定的新娘,问题是自己是否仍是他执着中的新郎?
求婚的倒计时滴滴答答走着,答案似乎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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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座最后一日的纽约时代广场。
匆匆忙忙的人流似乎宣告着华丽的野心将在震撼的世心的高潮中谢幕。
这里是世界上最优秀媒体的集中地,也是向世界传播美国混血儿文化优势的最大橱窗。
LED电子大屏幕中滚动播出着让世界侧目的信息。
能够出现停留在这里的人物影像是真正的美国偶像,世界传奇。
姬翳扈坐在LED屏幕对面的咖啡厅,可以清楚地将时代广场的媒介景象收入眼内。
他的对面是他未来人生中的女主角,在今天年满二十八周岁的trend杂志编辑,标准的美国职业女性克里斯蒂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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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的一天。”
“生日快乐。”
姬翳扈的表情一如平日的严肃和深沉,克里斯蒂娜内心微微泛起小小的涟漪。侍者端来刚刚煮好的南美咖啡,清苦微香的气味在两人间弥漫开来,或许是咖啡的香气,或许是准夫妇的香气。
“谢谢。”
女人的视线停留在她的左手腕,钻石手镯的光芒那么明亮,照进现实的人生,名利繁华的纽约城。
璀璨,还是璀璨。
姬翳扈向后稍稍撤身,只是略停了停,便将左手伸进了外套的口袋。
第二十九章 骗局
咖啡厅里静极了。
姬翳扈生平第一次为了与女人约会而包下整个楼层。齐涛为姬翳扈预定了今天的场所。他一向是姬翳扈最得力的助手。
“我们结婚吧。我们在纽约组建自己的家庭,你一直都是我理想的妻子。”这是姬翳扈在心中反复练习过的台词。
可等到要讲出口的这一天,心情和心境却是那么的不同。
姬翳扈默念着这句话,伸进外套口袋中的手握着亚历山大家族的传世珠宝。
“我们结婚吧。这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
姬翳扈改变了他的既定求婚发言,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地,像是解脱般,或是任命般做出了他的选择。充满着内心迷惑的选择。他所执信的深情让他做出了这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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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决定权被转移到了克里斯蒂娜的手中。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听到男人对她求婚,她是那样地迷恋着他。
她会兴奋地发狂的,如果时间倒退哪怕一个月甚至一周前。
克里斯蒂娜的蓝眼睛周围装饰着浓重的眼线,她戴了植村秀的假睫毛,涂了浓烈的Dior经典红色唇膏,她的手脚指甲是与唇彩同一个色泽的甲油,她的金色内卷长发有纽约名媛的神韵,她身着黑色丝绸羊毛混纺质地的prada露肩长裙,她是具备了平民魅力的美国宝贝。
但她戴着面具。
她有她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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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姬翳扈单膝跪倒在克里斯蒂娜的身前,不是遗憾,不是惊奇地凝视着克里斯蒂娜盛装之下的假面,缓缓站起身。
“是因为我刚刚没有将家族的黑夜之星作为订婚礼物吗,你觉得不够诚意吗?”
“你以为我在乎的是你的珠宝?还是刚刚被授予的公爵头衔?”
克里斯蒂娜嘴角有一丝胜利的笑意。
一个连求婚都会如此冷静的男人,一个被拒婚后还会如此平静的男人,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或者是你的人?你的财产?”
姬翳扈在一瞬间竖起了寒毛。
她的蓝眼睛佩戴着美瞳,这是为记者的摄像机准备的行头。她是清楚知道他有多么不喜欢在瞳孔上做多余装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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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利用我?” 眼前三年的恋人变得竟然是如此陌生
“真不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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