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揉了揉鼻梁:“对……因为从未见过如此洁净的灵物,一时看的久了,结果就见她洗完起身了。”
勺子俏脸一扯:“果然是色书生,连编的故事也有色狼。”
书生问道:“要是有人偷看你洗白白,你会不会怒踹他?”
勺子想了想,睡意全无,起身握拳:“肯定揍扁他呀!怎么可以随便看姑娘的身体。而且主角还是芍药花来着……书生你怎么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又不揍你。”
书生叹气,一手枕在后脑勺,看着微动的床幔,卷了她的发,说道:“后来那人就得了一种病。”
“什么病?”
“一种无法直视芍药花,看久了就会血槽空的病。”
勺子笑趴在他胸膛上:“谁让他偷看。这个故事好玩,后来呢?他把芍药带回去了吗?”
“嗯,芍药花什么都不知道,他把她带回去后,栽种在自己的后院里,每日浇灌,细心照顾。可是后来来了个凶妹子,要把芍药抓走吃掉。”
勺子抖了抖,愤然:“身为芍药我们容易嘛!”
书生笑笑,摸摸她的头:“顺毛,乖……再后来,那人劝服了凶妹子,答应给她找可以替代芍药花的东西,她才罢休。可没想到那株傻芍药……”
勺子甩了一记眼刀,书生干咳两声:“那株美丽的芍药花被吓坏了,以为自己真的要被吃掉,还没等他给她解释,为了不让那人和凶妹子打起来,就自己走了。可没想到,傻乎乎掉进了天洞里。”
“天洞是什么?”
书生微合眼眸:“鬼界有奈何桥,那里也有天洞,由天洞过者,前缘皆忘,灵力尽毁。”
尾音一落,满是惆怅,听的勺子一顿,忍不住伸手捂了他的嘴:“书生……这个故事不好玩……我不听了。”
书生握了她的手拿开,笑笑:“只是个故事。”
勺子默了默,低眉看他,应声:“嗯……可是,为什么那个人知道是芍药自己走的?难保不是凶妹子把她推下去的呀。”
书生说道:“那傻芍药给那人留了个传音石,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为了六界和平,她决定隐居起来。”
勺子“哦”了一声,“其实芍药花一点也不傻。”
“为什么?”
“因为她不知道你们已经协商好了。”
书生默声许久,才道:“她可以再等等的,为何就不等他跟她解释,或许是她不相信他会保护好自己。”
“因为她在乎那个人啊,要是等他回来,她估计就走不了了吧,所以才自己逃走。不过掉进天洞里……确实有点笨。”
说罢,勺子打了个喷嚏。书生起身把她抱住,拿被子卷起:“看,冷了吧。”
勺子笑了笑:“再后来呢,他找到芍药了吗?”
书生凝神看她,笑意淡然:“找到了。当初因为灵气尽毁,连半点气息都寻不到,找了几百年,终于找到了。”
“再后来呢?”
“再后来……”书生迟疑片刻,笑道,“然后他们就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勺子扯了扯嘴角:“书生你烂尾了,给你零分哦。”
书生笑了笑:“后来芍药不认得他了,还把他当坏人,要把他赶走。无法,他只好变身无比帅气又厉害的人色丨诱芍药花,可是没想到,最后芍药花却选了看起来不怎么可靠的原身。”
勺子越听越不对劲,那语气停了好一会,才咽了咽,睁着水灵大眼看他:“笨书生,你、你别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你,芍药花就是我。”
书生正要答,勺子瞪大了眼,卷着被子往床尾挪:“快说,你是不是那偷窥人洗白白的色狼?!”
“喔……”书生正色,“当然不是,我是翩翩君子,怎么会做那种龌龊的事,勺子,这只不过是故事。”
勺子抿了抿唇,狐疑看他,眼里蓦地闪过一道道精光,凑近了盯去,扬笑:“你刚才说了,那人得了一种病,不能直视芍药的病。”
书生微微睁大了眼,他家的勺子不可能这么聪明!一定是被调包了!没来得及多想,就见勺子眼眸如闪水波看来,鼻尖几乎贴在一起,就这么看着。他稍稍咽了咽:“那个……”
勺子左右手固定在他的脑袋:“别动,你要是敢跑,那偷窥的色狼必定是你。”
书生肃色:“怎么可能是我。”
眼前的人双眸清眸流盼,似含秋月,双唇如抹胭脂,红润欲滴,看了好一会,书生欣慰自己终于能扛得住勺子美色。还没欢欣鼓舞完,就见勺子鼓腮,满目警惕:“色书生!你流鼻血了!”
“勺子你听我说。”
“消失吧,啊~~~”那哒字还没出来,就被书生压了过来,勺子蹬腿,“你偷窥我洗澡,还招惹来凶妹子,友谊走到尽头了好嘛。”
书生压着她,也不怕她跑了,从容的抹了鼻子的血,才道:“重点是招惹了凶妹子?”
勺子偏头:“才不是。”
书生亲了她一口:“终于找到你了,傻勺子。”
勺子正眼看他,摸摸他的脸:“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
“你一直在找我?”
“是。”
勺子小心翼翼道:“所以……你来客栈,一开始就是为了我?”
不知为何,听着这轻声细语,书生略觉心疼,点了点头:“是。”
“等等。”勺子抬手,既然能跟如此牛叉的书生结缘,那她以前肯定也不简单吧。眼顿时笑成了豌豆状,“所以说,我是朵很厉害的芍药花?”
书生僵了僵嘴角,勺子,重点呢!
作者有话要说:=v=麻油错,这就是为什么书生无法直视勺子的原因——因为当年偷窥过勺子洗白白!
第38章 逆了这天也要救她
勺子完全没有想问“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那个凶妹子是谁、她要吃我做什么、我还能重新回去吗”诸如此类的问题;她幽幽的想,如果她是个厉害的人;那就是说,她还有机会再变得那么厉害;然后所向披靡;
书生见她一双眼眸溜溜直转,压根就不问他其他的,所以他之前担心的那些;根本就是庸人自扰吧。他无奈道;“勺子。”
勺子抬头;“嗯。”
“你没有什么其他要问的,”
“我厉害吗,”
书生被她打败了,勺子摇他:“我是认真的。”
“厉害。”
“那能变成原来那样吗?”
书生顿了顿:“不能。”
勺子瞪大眼,哭趴:“那我高兴什么,一点都不开心。”
书生亲了她一口:“不厉害也没关系,有我在。”
勺子转念一想,貌似……是的。虽然有时候会挺危险,但是每次都挺过来了。她伸手抱住书生,抬腿夹被子般夹住他,龇牙:“十二个时辰都一起吧。”
“别乱磨就好……”他笔挺的躺着,那手乱抓就算了,腿还乱抬,蹭来蹭去。他突然想起被勺子蹂躏的被子,“勺子,我睡地上吧。”
“不行……书生你怎么在身上藏棍子?”
“……儿童不宜,睡觉吧。”
“喔。”
轻风掠过,烛火忽闪,灭在蜡油中。
初晨,勺子还在睡觉,书生轻身下床,到井边打水洗脸。众妖听见水声醒来,瞧见书生,眯眼:“掌柜大人,你一夜未眠?”
书生双手插袖,望天:“预感不会是‘一夜’。”
说罢,提着水桶忧郁的走了。胖葫芦挠头:“书生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深啊。”
勺子挪了挪手脚,空空的极不习惯,醒来一看,书生已经不在旁边了。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起床。刚到门外,就见天边飞来一幅大卷轴,转瞬就见妖八抱着浅浅跳了下来,步子一顿,转视勺子。
她咽了咽,这视线简直就是要把她吃了,转身要跑,那卷轴便到了前面,一把将她捆住,要将她卷回房里。可没想到妖力刚出,便听见一声怒吼,震的妖八妖气骤散,随后便见一颗大脑袋从屋顶摇摆而下,张嘴要将他吃了。
妖八弯身护住浅浅,用力一震,饕餮登时退了三步。再要冲前,抬手飞甩戾气,饕餮急退十丈,摔进锦绣客栈里。勺子瞠目结舌,要是那饕餮如实物,锦绣客栈就完了。
见那饕餮又来,妖八大叫一声:“好了,我不玩了,快让那死饕餮走!”
被卷轴裹成粽子的勺子蹦上前:“把这东西拿开,你不攻击我它就不动你了。”
妖八立刻唤声,卷轴化小收回,勺子伸了伸腰,还没开心完,就见饕餮又冲上来,一口把他吞了。
“……你不是说不攻击你就好了吗!!!”
吼声如屋顶的“吼”,震的勺子抱住脑袋。
那吼声一会就停了,被吼的有些晕的勺子看去,就见书生抓了饕餮的耳朵,缓声:“吐出来吧。”
饕餮鼓着被撑圆的腮子摇头,书生笑意更深,字字道:“吐、出、来。”
“……”
饕餮极其委屈的低头张嘴,妖八和浅浅就从血盆大口里滚了出来。勺子急忙上前,步子还有些踉跄:“我真的不知道它还会吃你。”
书生说道:“不用愧疚,一旦饕餮开始攻击,就必然要吃进嘴里才会罢休。只能怪妖八一开始动机不良……你还是快带浅姑娘回房吧。”
勺子低头看去,只见浅浅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伸手要去握她手腕探脉象,还没碰到就被妖八掸开:“别碰她。”
书生一把将勺子拉回怀中,示意她别多管。等妖八进去了,才道:“勺子,去做你最拿手的菜来吧。”
“唔?”
“十全大补汤。”
为什么勺子觉得书生说这五个字时咬的特别重……
随书生下了楼,勺子问道:“浅姑娘是受伤了吗?”
书生点点头。
勺子抡起袖子,握拳:“那我做满满一盆吧。”
书生扬了扬眉,语重心长道:“勺子,把盆换成碗吧,否则明天捕快就会来了,然后整个小镇讨论的都是‘同福客栈天字号十全大补汤引发的血案’,接着你就成名了。”
勺子抖了抖:“我立刻去做一、碗、汤。”
书生顿时有种终于把勺子拉回正途的成就感。过了半个时辰,不见勺子出来,好奇进了厨房,冒着气的还是那个大砂锅,他长叹:“勺子,你还是打算熬一盆吗?”
勺子揭盖,舀起一碗:“好了,剩下的掌柜都喝了吧。”
书生扶墙,默默含了一口血。勺子端着碗出去时,又道:“你去了魔界,又在神界耗费了那么多力气,我倒忘了给你做好吃的,所以掌柜就乖乖的喝了吧。”末了又道,“不许偷偷给大黄吃。”
见她出去,书生若有所思,心中暖暖,这是……关心自己的节奏?
上了楼,勺子敲敲门:“我做了吃的来了。”
门立刻打开,勺子左有吼,右有饕餮保驾护航,胆子也大了,进去时步子轻松,笑道:“我做了好吃的,芍药做的东西可都是自含药力哦……你这么盯着我干嘛,小心饕餮又把你吞了。”
妖八隐忍的收回视线,接过碗,硬声:“谢谢。”
“纹银二两,不客气。”
“……”
妖八抿了抿唇,想将浅浅扶起,勺子见他动作不便,将那碗拿了过来:“扶着她吧,我来喂。”
妖八顿了顿,扶正她,又道:“吹凉些,烫到她我跟你拼命。”
勺子看了他一眼:“妖怪祖宗,你……喜欢浅姑娘?”
妖八皱眉:“喜欢是什么?”
在外等着勺子的书生听见这话,默默咽下一口汤,拿着碗远目,这两人……是亲兄妹吧……
喂浅浅喝完汤,脸色立刻见了红润,妖八的神色这才好了些,又僵硬道:“谢谢。”
勺子眨眼,会说谢谢的人,心眼总不会太坏:“妖怪祖宗,浅浅姑娘怎么了?”
妖八立刻暴躁了,揽着浅浅说道:“出去!”
“吵。”浅浅紧闭眼眸喊了一声,“别在我耳边吼。”
妖八不再作声,把她平放下,对勺子横抹脖子竖捅刀状,勺子急忙退了出去,关上门大口喘气,摇头:“会乱宰人的才不是好妖怪。”抬头见书生在,一脸从容看来,脚步一快,扑到他怀里,还是抱着有安全感。
书生微顿,抱着她抚背,一会就见妖八出来,见他要走,开口道:“生死轮回,你能带她躲多久?”
妖八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冷声:“就算是逆了这天,我也要救她。”
勺子回头看他,等他走了,不由说道:“妖怪祖宗真霸气,帅。”
书生盯她,他家勺子竟然夸别的男人帅,还、还当着他的面!还有,重点难道不是浅浅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永远捕捉不到重点的勺子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该下去看店了。”
离开书生的怀里,那股暖意也立刻消散,勺子真觉得他身上藏了一把火,暖洋洋的。
晚上打烊后,书生回房里,床铺的倒整齐,连揉皱了的被子也抹平整了。努力挣扎了一下,还是跑到澡房去沐浴,免得她又忽然晃悠进来。
勺子到后山泡完温泉回来,浑身舒爽。迎着山风跑回客栈,远远就看见客栈屋顶上的三只巨兽,刚到近处,那摇摇摆摆的饕餮就不动了,直勾勾盯着她。勺子赶紧俯身钻进书生房里,跳到床上踹了鞋就卷被子。
睡得迷糊了,突然阴气袭来,不由抖了抖。鼻尖嗅了嗅,是不知往来多少回的黑白无常,又是路过去勾人魂魄了。
片刻,又闻到妖怪祖宗的气息,想了一下,貌似每天他都是大晚上出去,然后早上回来。他是妖怪还好,可浅浅是凡人,这么昼夜颠倒没关系?只是他们是住客,自己还是别管这些事了,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却越来越冷,掀了被子鞋也没穿,开门蹲在过道上栅栏外头看,黑白无常为什么一直来来去去的飘?
天字号间忽然起了一阵妖风,往右边看去,那卷轴冲天而去,黑白无常瞬间跟上,速度却远远比不过,片刻就被甩开了。勺子咬了咬指甲,鬼差总不可能是来抓妖八的,妖怪死了也不归他们管,那必定是浅浅无疑,可浅浅还好好的呀,虽然受的伤看起来很重,可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想了好一会,听见脚步声,勺子竖了竖耳朵,楼梯口缓缓走上一个人,身材笔挺,步子沉稳,长眸俊脸如由画出。她眯了眯眼,书生也一眼看见她,走近了蹲身道:“你又掉金子了?”
勺子笑笑:“要是有金子捡我就每天这么蹲着。”
书生笑了笑,伸手抱起她,轻得很,可又不会轻的没感觉,把她抱回床上,拿帕子擦她的光脚丫,问道:“刚才黑白无常冷着你了?”
“掌柜你真是神算。睡的正好,就被冷醒了。结果看到黑白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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