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也不想这样。”
他说:“我真的服你了,孔老夫子说的太对了:‘惟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她瞪了他一眼。
他问:“你真的想要儿子跟你姓吗?”
她看了他一眼,“当然。”
他未说先笑,“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有一个男人整天就想着怎么骗妻子,让自己吃好的又能睡懒觉还不用做事。有一天,他突发奇想,指着自己的下身对妻子说:‘你不知道做男人有多难哪,我这东西夹在两腿中间可难受了,不但行动不便,还根本无法干活,不信你在你的腿中间绑一个称砣试试。’妻子为了证实丈夫的话,就在自己裤裆里绑了一个称铊,不到半天,两腿果真行动不便,疼痛难忍,痛苦不堪,女人由衷地说:‘还是男人难哪。’”
她“扑哧”一声笑了。
他从身后抱住她,说:“好啦,别生气了,我让步好吧,孩子姓什么并不重要,姓名只不过是个符号,他姓什么也是我的儿子,不是吗?”
她转过身,惊愕地看着他,语无伦次地说:“你真的同意了?你没耍我吧?你愿意立字据吗?”
他真恼火了,“你有点过分了吧,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食言了?”
她突然泪流满面,激动地抱住他,不停地说:“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我以后再也不会向你提任何要求,我什么都听你的,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四章 爱之痴狂(1)
临产前一个月,岳母专程过来照顾菁华,预产期前一个星期,菁华如愿以偿,顺利地产下了一个六斤半重的男婴,以孙浩然的名字在派出所上了户口。得知生儿子的一瞬间,谢津生怀疑菁华瞒着他做了B超,早就知道胎儿的性别,所以才会执意要求孩子姓孙。
紧张、忙碌、充实、快乐的一个月很快结束,菁华有半年的产假,孩子一满月,她便带着孩子跟她母亲一起回到了观塘镇的娘家。
谢津生感觉岳母像龙卷风一样,“呼啦”一阵就把他们母子席卷而去,他们走得很干净、很彻底,带走了孩子的一切,包括他身上的奶腥味,似乎再也不会回来似的,家里又剩下他身只影单、孤守空房,他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自己算什么?一个被人牵着鼻子的公牛,一个基因优越的播种人,被荣幸地选中来配种,之后的生长和收成跟他全然无关,他的任务完成了,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他感觉自己好象陷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圈套之中,而主谋就是瑞华,菁华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瑞华第一次见到他时可能心里就盘算好了,之后两姐妹处心积虑,不断地给他诱饵,引诱他一步步上钩,他就像案板上的一块肉,任人刀俎,现在目的达到了,她们不需要他了。他这么想着,脑子里便有无数个证据跳出来为他证明,他心里最后一丝侥幸破灭了,他的心曾被一次次抛向波峰又跌入谷底,这次,它再一次被无情地撕裂了。
一种被愚弄,被欺骗的感觉像毒汁一样在脑子里蔓延、发酵、膨胀,一会儿便填满了整个身体,痛苦像蛇一样咬噬着他,他无以解脱,感觉生命正从他身上一点点死去。
江方亮来的时候,谢津生正绝望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他两眼无神、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像艺术家一样地平摊在沙发上,与往日衣冠楚楚又充满朝气的他判若两人,江方亮一看便明白了*分,他用他一贯调侃的口气说:“失恋了,绝对是失恋了,男人只有失恋时才这么痛苦。”
谢津生侧身,觑着眼睛问江方亮:“你也算是经风雨见世、阅人无数了,你可真正爱过一个人吗?”
江方亮惭愧地说,“别看我整天在女人堆里混,我至今还没有碰到一个让我爱的死去活来的人。”
“爱是什么?爱是倾注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幸福和生命后仍然还能无怨无悔吗?”
“我想是吧,就像父母对我们的爱,只有奉献付出,不求回报。”
“那爱情呢?当你发现你的爱被利用、被愚弄,你还能无动于衷吗?”
“我没有那样的体验,从来只有我负人没有人负我。”
他们就着一盘花生米和一碟青菜对饮起来,借着酒劲,谢津生向江方亮坦露了心扉,他讲了瑞华的故事,讲了他心里对她的眷恋,讲了他的失落和绝望,他一边说一边痛哭流涕,江方亮被打动了,他感叹道:“不管结果怎么样,人的一生有这么一次刻骨铭心的爱就已足矣。”
谢津生依然毫无目的地哭诉,江方亮知道他喝多了,劝他不要再喝了,上去夺下他的酒杯,谁知他把酒杯摔在地上砸得粉碎,他不要酒杯,抱着酒瓶灌了起来,江方亮要去制止,谁知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江方亮说:“什么爱,都是假的。”口里骂了一句“去他妈的”, “呼啦”一下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酒瓶和碟子砸得粉碎,噼噼啪啪的声音震惊了邻居,他们和江方亮一起把他抬到医院。
谢津生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江方亮正坐在床边守着他,他问他记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自己做了什么,谢津生慢慢回忆起来,羞愧难当,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有那样的冲动。
江方亮说:“是你爱得太深了,所以受不了一点伤害,可能这种伤害根本不成立,是你臆想出来的。”
谢津生问:“换了你,你会怎么处理?”
“我不会让事态发展到这一步,我的爱情观很现实,得到就去追,得不到就放弃。”
“我知道我的爱不会有结果,但是我还是放不下。”
“还记得我的话吧,恋母情结可以影响一个人未来一生的人际交往,他会把对母亲的爱转移到与之接近的女人身上。”
“也许吧,她身上确实有一种母性的光芒,跟她在一起我心里很安定、很踏实,很温暖,所以我对她始终念念不忘。”
“可是菁华怎么办?她一直被你蒙骗。”
他痛苦地说:“但是我找不到更爱她的理由,我们的婚姻一开始就很平淡,即使我现在做了父亲,也没有发现婚姻的意义何在,我觉得我们的婚姻就是一纸契约,结婚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延续血脉。”
江方亮说:“婚姻的现实意义就是这样,只是你把它理想化了,世上没有纯粹的爱情,纯粹的爱情是没有结果的,就像贾宝玉和林黛玉,最终只能以死来结束这段凄美的爱情,爱情是带有功利性的,会被很多现实因素制约,这样的爱情同样也存在的合理,我们没有理由求全责备。”
“我赞同你的观点,但是当自己身处一个太现实化了的婚姻中,心里便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我相信菁华是爱你的,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把唾手可得的幸福拒之门外,那是在拿自己的一生作赌注,不值。”
第十四章 爱之痴狂(2)
江方亮把他送回家,问他要了瑞华单位的电话。
谢津生说:“你别乱来,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一厢情愿。”
江方亮诡异地一笑,说:“我只是让她来照顾一下你,她不是说过,妹妹不在家,姐姐照顾妹夫是应该的嘛。”
谢津生摇头,说:“我又没病,你想让我犯错误吗?”
江方亮笑着说:“其实你心里很想。”
一种想要冒险的念头占了上风,他确实希望江方亮能找到她,渴望她这时候能来看他。
江方亮说:“好吧,我不让她来照顾你,只说你喝多了。”笑着走了。
不大一会儿,瑞华果真赶来了,跑得气喘吁吁,满脸通红,见谢津生躺在床上,走过来急切地问:“你怎么啦,还不舒服吗?不能喝就少喝点,你看你喝醉了多难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酒醉伤肝你知不知道?”
他说:“我没喝多少,谁让江方亮这么兴师动众,把你都叫来了。”
“还没喝多少,听说都喝的住院了。”她絮叨着,慈爱地望着他,手摸着他的额头试着体温,他真切地感觉到了她手上的温度,暖暖的,湿湿的,像一块软玉贴在他的额头,那一刻,他心底那个最柔软的被他强行抑制、刻意封存的东西再次被掀开了,依然是那么强烈,那么炙热,那么令他心醉,他几乎要哭出来,他想抓住她的手,抚摸它,亲吻它,把心里的一切都告诉她,他动了一下,嗓子里发出“咕噜”的声音,却翻过身去睡了。
瑞华帮他把被角掖好,像哄孩子似地说:“你睡啊,我去买点菜,等会儿做给你吃。”
满地狼藉已经被邻居清扫干净,空气中依然滞留着浓烈的酒气,她叹了口气,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他好感动,心里洋溢着对她的温情,在这种温情之中,他仿佛觉得她并未走远,就在身边,他可以抚摩到她,她温软的手臂、她浑圆的双肩、她的……他好像跟它们融为一体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个世纪,他听到了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他的心又提了起来,她走进来,轻轻地带上门,她的动作很轻盈,一切都努力压制着,好像怕把他吵醒,他听到她的脚步走到床前,停顿了一会儿,又走开了。然后是冲水的声音,一股鱼腥味弥漫在空气里,之后是切菜的声音,又快又细,看来她的刀功不错。一种久违的亲切和温暖的感觉洋溢在他心头,他希望她能再过来看他,像对待病人一样呵护他、照顾他,为他做一切,他也会任由自己的心来引导,不管它最终导向何方。
她一直在外面忙碌,好像要准备一桌客人的饭菜。
他重重地翻了个身,席梦思床垫发出轻微的声响,外面停顿了片刻,她一直在注意里面的动静,他轻咳了两声,听到她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进来,他又清了清嗓子,她问:“你要喝水吗?我去倒啊。”
他含糊地“嗯”了一声,感觉那声音里有种撒娇的味道,他为自己的声音吃了一惊,不过倒真希望自己现在是一个孩子,被她抱着、哄着、宠着。
她端着水进来,站在床前看他披衣坐起来,说:“小心有点烫,酒喝多了喝点糖开水,有解酒醒脑的作用。”
在接过杯子的一刹那,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寻觅,所有的沮丧和失落都在那一刻化解了,他疯狂地爱上了面前的这个女人——他妻子的姐姐。
他与她触手可及,几乎能感受到她身体的热度和呼吸的频率,他如果抓住她,她会怎样,是惊恐地逃离还是半推半就或者把他痛斥一顿?或许她会顺势倒进他的怀里与他缠绵,她也需要有人爱抚,他知道她也有激情,她的那个丈夫怎么会懂她,怎么会怜惜她?不,不能这样,她会觉得他太轻薄了,他是她的妹夫,他们以后怎么相处,又如何面对他们的家人,面对信任他们的菁华?
谢津生木然地喝着水,心里一直在挣扎,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地凝重,她看着他,默然地走开了。
锅里一边炖着菜,洗衣机里一边洗着他积存的脏衣服,她一边还在忙别的什么,慢慢地闻到了香味,衣服也洗好了,她在外面喊他起来吃饭,他披衣出来一看,她确实做了不少,准备了他几天的饭菜。
他们坐到桌前,他想跟她说点什么,却不知从哪儿说起,过去的机智和风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人突然变得木纳了,他也感觉到她的不自然,连呼吸都有一种压力,她匆匆地扒了几口饭,说要回去照看孩子,便走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感到深深地失望,她走了,好像抽走了他身上的什么东西,他心里空落落的。 。。
第十五章 淡如清水(1)
菁华住在娘家,极少回来,回来也像度假一样,住两天就走了,谢津生只得经常来往于长明与匀县之间,为交通部门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好在从长明市到匀县的高速公路开通了,观塘镇正好是一个出口,两地车程只要四个多小时就到了。
孩子一天天在长大,而且越长越像谢津生,对谢津生的感情也越来越深,这让初为人父的他感到很欣慰。有一次,他突然发现很多天没见面的儿子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对他手舞足蹈起来,儿子对父亲的思念正如父亲对儿子一样,他意识到这就是父子间的心灵感应,这就是血肉亲情,假不了,什么姓孙姓谢,无所谓,无论他姓什么,他的血管里都流着他们谢家的血,他不禁感动地热泪盈眶。
娇嫩的孩子躺在他怀里,清澈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像要看穿他的一切,那一刻,他真正地爱上了这个孩子。原来他觉得这个孩子来得太早,甚至认为那是菁华的私有财产,对他并不用心,现在,儿子躺在他的怀里,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他感到有一条纽带把他们父子俩连在了一起,一阵怜爱之情油然而生,他把脸贴着儿子,心里生出深深的愧疚。
儿子是被一种力量裹挟着带进了这个世界的,那么无辜,那么茫然,那么无助,这或许并非他的本意,至少他应该有权利选择进入这个世界的方式,比如做一束沁香馥郁的花草,做一支翱翔于天空的大雁,做一条畅游于水中的小鱼,做一块静静地蹲踞于山崖的岩石。可是他却被不经意地作为人降临到这个世界,他对这个世界茫然无知,充满了陌生和恐惧,他没有任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能力,只有依靠那个叫父亲母亲的人来帮助,如果他不幸被父母遗弃,他可能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如同落叶化为泥土,悄无声息。他虽然不会言语,可他什么都明白,他知道自己生命的脆弱,所以才如此灵敏地寻找安全和庇护,当他听到似曾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和气息时,他不可选择地把自己全部托付给了这个人。
当一条鲜活的生命对你如此依赖时,你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生命的价值,既然命运把他们和这个孩子连在一起,他们就要好好爱护他,让他在疼爱中成长,这就是责任。
菁华对儿子的疼爱比谢津生有过之而无不及,自从有了儿子,菁华几乎把丈夫忽略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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