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是彻底没了好脸色。
无视与某人充满怨念的眼神。莫秋示意要再整顿一日,便匆匆屏退众人回了房间。急切的捏碎蜡丸,瞧着纸条上熟悉的自己。嘴角森冷的弧度终于有了软化的迹象。“太好了!”两行字字就好像给他喂下定心丸一般。莫秋捂紧手里的纸条,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她没事!”简简单单三个字让,莫秋原本强压的镇定消散开来,这会终于能够认真的思考起来。绿蕊送来的消息写得明明白白。两人的身份并未暴露。颜彩被误认为是出逃的账房先生。哪所宅子里本来有许多就不是铭楼的人。这样的身份倒也不算突兀。况且她却是不会武艺,对方若是信以为真这会的出境到不至于太危险。瞧着手里的纸条,莫秋欣喜的目光沉寂下来。这消息定是通过暗桩送出来的,许是可以顺着这条线摸一摸。若是能将楚郁握于掌中,这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不用在被锁在屋子里,颜彩其实是很开心。不过瞧着女人甩给自己的粗布衣,嘴角还是不经意的抽抽两下。“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换上。既然落了阶下囚就别想着往日的好日子。”大奎是最不喜欢娇弱的女人。一个个身无二两肉,肩部扛手不能提。做不了几件事,就嗷嗷叫累。眼前女人的外表,完全符合她讨厌的标准。连带着说话也带着几分嫌弃。耳边嗷嗷的叫上一通,颜彩倒是冷静下来。早上的时候绿蕊也被派了出去。他如今武艺被封,也不知被弄到哪里去了。不过现在却没有时间担心别人。因为绿蕊刚走没多久,就有人来领她了。都是女人也没什么好避讳,颜彩退下一身长衫。换上了与这个女人一样的粗布袄,深棕的颜色很耐脏,布料不怎么好衣服还有股放久了的霉味。好在不是汗臭味,颜彩也不嫌弃麻利的把长发束好。
跟着女人出了门七歪八扭的进了个院子。听着老远就传来的喧闹声,心里思考着到底是哪里。“大奎!这俊俏小娘子是谁?”也不是谁问起的。远远的木房子里呼啦出来不少人,都是上了年纪的男人。探出头来张望着,看到生面孔的颜彩。聚在一起吃吃的笑。
“你们也别打听了。这是最近才抓到的犯人。上头发话了,让她在这里作粗活。你们可都把嘴巴闭紧,眼睛放亮些。免得出什么岔子,到时上头查起来你我都落不着好。”原本还对颜彩的模样有些兴趣的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是了性质。好像她是害虫一般,远远的离开。偶尔有对上视线的,也是匆匆别过眼去。好像瞧一下就会被传染似得。似乎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大奎终于有了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虽然大家并不是因为她才避开。不过这都不重要,指着厨房外头堆着的一摞高柴说道:“今天就把这些菜劈了。好好干!别说我没提醒你,做不好没有碗饭吃。”
做好了做粗活的准备。可当真看着这么一摞高柴,颜彩有些犹豫了。都这情况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想罢,挽起袖子就干。挽好袖子拎起放在一边的斧头。嗯!重量还行。到底是女人的身体力气方面不算小。身体里留有劈柴的记忆,颜彩自己做起来也不算太难。除了开始几下劈的不算太好,后头也渐渐顺手。
大奎挑着水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瞧见心来的女人劈柴的模样。动作也算利落,身边已经堆了不少。若不是身板太瘦弱,倒不像个娇养的书生。想到这里,大奎似乎对这女人有了丝丝改观。不过再有好感,也改变不了对方是犯人的身份。颇为可惜的摇摇头,担着水就走了。
太热了。出来的时候还正好,这做起事来浑身热的厉害。卷起袖子擦了擦汗珠,颜彩捶了捶酸软的肩头。太久不做事,这身子越发娇贵起来。这身上疼就算了,掌心更是火辣辣的厉害。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手实在是软的厉害,颜彩占时放下手里的斧子。在房子旁边随便寻了个地方做了下来。白皙的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俊秀的脸倒是出奇的俏丽。若是眉眼间一股英气,仍谁都会觉得这是个穿着女人装的男人。
“哎哟!这模样俊的。怎么就是个犯人呢?”手里刷着锅,赵五爷万分可惜的说道。
“一个犯人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头干了什么。万一是个心狠手辣的,那才真的是人面兽心。”也不知谁说的,周围的人三三两两的议论。夹杂着各种不入流的猜测,最后挤在一处笑。颜彩并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口中。从杀人犯,变成□犯,最后转了几个版本越发不入流。
虽然认真的做了,可到了晚上的时候。还是有一部分的柴没有劈完,大奎瞧了眼并不多的柴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果然是个书生,这么点活都做不完。”说罢!瞪了她一眼就走。碗饭的事情根本连提都没提。
果然要饿肚子了么。虽然下午的时候就基本上可以肯定。可是劳碌一天,这饿肚子的滋味当真不怎么好受。回去休息吧!手臂已经累的厉害,连着腿脚也疼的慌。好在她记忆很好不至于迷路,顺着记忆摸回去的时候房间亮着灯。
“回来了!”推门进来的时候,绿蕊就从床上起来了。瞧她一身模样也没问。搬了把凳子,体贴的倒上水。坐着换了口气,颜彩笑着伸出手。可惜她的肢体不想她的面容那么淡定。手伸出来的时候抖得厉害,连杯子都几乎打翻。阻止绿蕊想要服侍的动作,“没事,没那么娇弱。”喝了水,颜彩才发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疼。摊开手掌看了看,白皙的掌心脏的厉害。还有几处打起的水泡有些地方已经破掉了。“有伤药么?”这边才问道。那头绿蕊已经拿着瓶子出来。早上看守的人就被撤走。绿蕊打了盆水,将她手掌清理干净上了药膏。虽然不是针对的药,倒也还有些效用。上了之后,伤口凉凉的很舒服。
“别忙乎了,你也忙了一天休息下吧!”相较于她的狼狈,绿如好像没事一般。除了换了件衣服外。示意她等等,绿蕊关上门。一个转身不知从哪里变出个布包。说实话听惊奇的。献宝似得将东西送到她面前。绿蕊用眼神示意她快打开。热气透过布包渗了出来,打开一瞧里头是两张热气腾腾的饼。
“这”很快就明白这是绿蕊特意替她留的。颜彩突然之间很感动,“谢谢!”这句话说得很真切。颜彩没有探究绿蕊是从哪里弄来的吃食。就着水吃完饼胃里才舒服一点。简单将自己收拾一番,两人上床的时候。绿蕊好似无意一般趴上她的肩头。消息已经送到。楼主已经派人过来了。隐晦的话语声音极低,颜彩闭上的眼皮跳了跳。好似睡去一般,撤了个身便陷入安睡。
正文 102第一百零二章
安稳的睡了一觉;第二天醒的时候肢体不过有些酸软罢了也还能忍受。身边的位置空着;颜彩掀开被子坐起身就瞧见绿蕊端着水盆进门。
“洗把脸;吃饭吧!”搁下的铜盆里还冒着热气。麻利的穿好衣服;就着温热的水洗了脸。两碗白粥;还有两个杂粮的馒头。虽然作为早餐可能有些不够。不过馒头够大个,也不至于无法坚持。
拒绝绿蕊掰下来的半个馒头,颜彩摇摇头推了回去,“你吃吧!我是女人;少吃点没关系。”绿蕊也不退居,咬了口手里的馒头喝着粥。天还蒙蒙亮,房间里昏暗的很。不过离昨日那女人交代的时辰差不了多少。颜彩扒拉完碗里的粥,“我先去了。”“嗯!”绿蕊倒是放下碗,看着她出了门。颜彩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倒是绿蕊开门时余光稍稍瞟见远处一块青黑色的衣角。沉吟了下,露在外头的左手迅速比了几个奇怪的姿势。然后好似无意一般扶上门框看着颜彩远去。
急匆匆赶到的时候,昨天的女人已经坐在柴堆上等着了。“还算你老实。”叼着旱烟袋从鼻子里哼出一句,大奎斜着眼睛瞧了颜彩一眼。“接着昨天的活做吧!”说罢!也不管颜彩什么表情,悠悠然的吸着烟走了。
也不知她在这里呆了多久。空气里的烟味还未散去。颜彩瞧了瞧包好的掌心估摸着不会很疼。这才拎起斧子继续昨天的事情。早上的吃食本就不多,她现下做的又是体力活。很快肚子就空了,卷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看了眼不过是稍稍减少的柴堆。心下感叹幸好昨日没偷懒,不然的话今天就有她受的。
握着扫把,清扫着院子里的落叶。原本守在院子里大叔不知去了哪里。这会偏僻的院落里除了他以外就只剩下潇潇的风声。回廊里,不知何时一个青黑色劲装的女人走了出来。两人稍稍对视了一眼,绿蕊停下手里的活计转身朝院子的井边走去。井边摆着偌大的盆,里头浸泡的全是厚实的冬衣。素白的手轻巧的拎起衣服,揉搓的时候半点都不见手软动作麻利的很。“消息送出去了。”井边挨着回廊不远,也不知那女人是怎么过来的。反正出声的时候,绿蕊听的很清楚。“不过。想要出去还要些时候。”
“为什么?”手里的动作稍稍停顿,拿起一边摆着的皂角绿蕊出声问道。
“楼主,想要断了她们的后路。”女人的声音控制的极好,明明两人没有挨在一处。可除了绿蕊也不会让别人听见。
“你可知道什么内况。”虽然这个结果稍稍出乎绿蕊的意料。不过却有种情理之中的感觉。
“不知道!”女人有些懊恼,言语之中也带了几分急切。
“不用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至少除了你没有人渗透进来。”平静的话语顺利安抚了女人躁动的情绪。这里的情绪,楼主定然早就知晓。既然知道了还有这样的计划,必然胜券在握。拧干厚实的冬衣,绿蕊轻巧的将衣服放到空盆里。“跟我一起抓来的女人,多注意点!她是重要的情报绝对不能出事。”
“是!”绿蕊没有告诉女人实情。听着对方不带感情的应承,他白净的脸上似是露出疲惫的模样。与此同时,院外也传来男子特有的嬉笑声。
快到中午的时候,颜彩终于劈完了剩下的柴摞。说实话大奎叫她去吃饭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毕竟昨天就是没有午餐一说。“怎么不想吃?”瞧着女人一副没有回神的呆样,大奎侧身说道。
“不是,来了。”瞧着女人眼里的戏谑,颜彩颇有些不好意思。嗯!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这会子到泛迷糊了。将斧头披在目光上,拍了拍身上厚实的灰尘颜彩跟着女人就走了。
吃饭的地方也不算是食堂。毕竟她做活的位置就在厨房外头。大奎领着她进紧挨着厨房屋子的时候。满房间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饶是颜彩脸皮不薄,刹那间也是有些尴尬。大奎倒是不在意别人的目光。领了饭食,寻了个空座就坐了下来。颜彩顶着满屋子视线接过属于自己那份吃食。也就在女人身边坐了下来。这个房间里吃饭的除了食堂的干活的大叔外,就是些干粗活的女人。还有几个瞧着不怎么伶俐漂亮的年轻男人。大概是伙房干活的粗使小厮。反正颜彩那干净俊秀的皮面放在这群人里着实打眼。
粗瓷的海碗饭菜实实在在,装在碗里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早上本就没有吃饱,颜彩现在正饿得厉害。吃食放在前面,勾的她只能将众人的视线抛到脑后。饭菜并不精致,味道却也不错。许是饿了的缘故,颜彩吃的很舒服。手里吃饭的动作也比往日快很多。虽然她觉得自己现在动作很粗俗。实际上从小良好的教养,也不过是让她吃饭的速度加快了而已。动作却依然是斯文秀气。好一个俊俏的女人,可惜是个犯人。周遭男子的视线难免就带了几分同情。大奎吃完的时候颜彩正好放下筷子。这动作着实让她诧异了一把!对上女人有些诧异的眼神,颜彩疑惑了,“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也不知女人是怎么想的。倒是对着颜彩露出一口黄牙,“走!去干活!”语气亲昵许多,颜彩被拖着出去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完全不知道对方冷漠的态度怎么就变亲近了。
柴是劈完了,可活计却一点不少。大奎回来的时候安排她挑水,要挑满后头两个水缸。颜彩瞧了瞧那两口漆黑的深缸点头应下。然后就是挑水了,原本刚来的时候挑水也是每天要做的事情。做的时候也算是得心应手。不过就是刚刚吃完饭运动胃有些难受。两口水缸看起来不小,灌起来也不少。总是两缸水灌满的时候,颜彩已经累得不行了。她本来就肩上有伤,这会只能另一边来挑。这一下午下来,估计好的这边肩膀也保不住了。心里这么想着,大奎倒像是有先知似得走了过来。看了眼两口缸里的水,瞧了瞧颜彩满是汗珠的脸点了下头,“干的不错,今儿你就先回去吧!”
“哎!”天才刚刚傍晚,晚霞烧的火红一片。颜彩虽然疑惑怎么这么早就能休息。不过对她而言怎么样都不算是坏事。笑眯眯的点头应下,拎起水桶拄着扁担就走了。
推开门房间里空荡荡的。还没回来啊!颜彩踏进空无一人的屋子。掩上门就瘫软在椅子上。身上原本就疼,这会子更是说不出的难受。肩上的伤大概撕裂了隐隐作痛。瘫软了回身子歇了口气。颜彩爬了起来,床头收着原本用的伤药。取出来的时候还有些。虽然是敌人给的,倒也是不错的东西。颜彩解开绷带的时候就看见嫣红的血迹。还真撕裂了,不大熟练的伤药缠好绷带。正在穿衣的时候,房间里响起了推门声。“回来了!”
话还未落地,颜彩原本平静的视线闪过丝丝凌厉。“怎么回事?”对于绿蕊颜彩很清楚自己不爱她。不过跟在身边许久说没感情是假的,况且落难之际他还处处护她周全。颜彩觉得自己对绿蕊算是有好感的。所以瞧见男子脸上那狰狞的巴掌印,颜彩一瞬很愤怒。
许是没料到女人真的发火了,绿蕊有一瞬间的闪神。随即偏过头去,“我没事,不过活没做好而已。”
这话颜彩打死都不信。虽然说出来有些奇怪,在她心目中绿蕊可以说的上没有不会的事情。虽然深陷敌营,可是谁又会在明知不利的情况下干出这样的傻事。“行了!我知道了。”捏住男人的下颚抬起来,颜彩凌厉的视线扫过红肿的脸颊。这一巴掌当真是用足了劲,嘴巴都流血了。虽然绿蕊早就擦干净,可还是能看见嘴角的破口。“来上药。好好的脸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