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消失四个字狠狠地砸在了青樱的心上。
中万钧接着说道:“可是如果你现在不幸福的话,我可不可以,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我可以给你幸福,我可以让你开心,我保证,我再也不会让你哭,再也不会让你伤心!”
“万钧……”青樱心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时,祁天下来了。他撑着一把伞跑到青樱身后:“Renee,现在的雨太大了,你们这样子淋会感冒的!你们换一个地方慢慢谈好不好?”
青樱突然转过身抱住祁天,祁天愣了。
嘈杂的雨声中,青樱的声音却显得特别清晰似的,句句话,个个字,都狠狠地砸进了中万钧的耳里,砸进他的心里。
“中万钧,算我求你了!!!我的生活好不容易趋于平静,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选择,我相信祁天可以给我幸福。我们真的已经结束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已经放下了,也请你不要再固执了,好不好?!!!”
青樱扑在祁天的怀里,背对着中万钧,几乎哭得喘不上气。祁天犹豫了一下,伸出那只没有打伞的手,轻轻回抱住了青樱。他正对着中万钧,亲眼看着,中万钧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那种哀伤的气息,那种心如死灰的表情,祁天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此刻的中万钧,哪怕他祁天只是一个路人甲,都忍不住为中万钧感到狠狠的揪心。
中万钧最后看了在祁天怀里的青樱一眼,转身,离开,背影,如此萧条。
只见中万钧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突然猛烈地跑了起来;地上的积水被踩出水花,飞起,然后狠狠地摔落!
“他已经走了。”直到再也看不见中万钧的身影,祁天才对青樱这样说道。
青樱从祁天的怀里滑落,蹲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撕心裂肺、心如刀绞的感觉,也比不上现在心中的这种痛。
“万钧,对不起!”青樱用最大的力气对着空旷无人的小区喊出这句话。
万钧,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胆小和自私。陪伴在你身边的四年,雷婷真的已经成为我心中最深的那根刺,这根刺,我拔不掉,甚至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好痛。过去四年,我痛得麻木了。可是现在我已经解脱了出来,我想回到你的身边,可是我害怕这种痛,我害怕回到你身边后历史还是会重演。如果再来一次,我真的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受住。所以,原谅我用那么绝情的方式伤了你,原谅我那么得胆小和自私。万钧,我只是太爱你了,对不起。
雨夜,青樱蹲在地上,哭到不能自已。雨声能盖住她的哭声,却掩盖不了心碎掉的声音。
§
中万钧浑浑噩噩地走在街道上。大雨无情地浇着他,胸口处传来强烈的疼痛,他不知道这是伤口又裂开的痛,还是被刚刚的一幕伤到的痛。
中万钧惨笑:原来,这就是这四年来青樱一直在忍受的心痛……青樱,我的报应终于来了,我让你心痛了四年,现在,终于换我来尝尝这种感觉了……原来真的这么痛,痛到浑身冰冷,痛到痛不欲生,痛到在刚刚那刹那恨不得扑上去撕了那个抱着你的男人,痛到,好像连呼吸都是痛的。
不甘心有什么用?想要不放弃地再试一次有什么用?守护风铃,他想守护青樱啊,可是青樱身边,早就有了别的守护者;而那个人,是一心一意地喜欢着青樱的。单凭这一点,他在青樱的心里就已经一败涂地,他的一心一意,来得太迟了。青樱已经不需要他的一心一意,不需要他了……
“青樱……青樱……”中万钧不知道自己在这座城市里走了多久,直到双腿无力,他才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中万钧抬起眼眸,他大约是走到了一个公园里,面前是一棵光秃秃的樱花树。
樱花,谢了……
原来,樱花早就已经谢了,只是他,一直假装看不见这个事实罢了……
中万钧狼狈地躺在石砖地上,石砖的冰凉传进身体里,却不能麻木掉那游走在身体每个角落的疼痛。
麻木不了,那就算了,就让我好好感受一下你曾经忍受过的痛。
青樱……
§
现在明明是夏天,
却冷冻冰天。
冻结有你的世界,
冻结落泪的瞬间,
一句对不起全成了句点,
所有情节顿时破裂。
冻结在那个夏天,
冻结曾走过的街,
好想回到有温度的从前,
我看着你哭,
却能吻到你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保证
“阿姨,Renee怎么样了?”祁天一进门,就向开门的乔思伟询问青樱的情况。
“刚吃了药,正准备睡呢。”乔思伟说道。
那天晚上青樱在楼下淋了几乎一个钟头的雨,祁天打着伞也遮不住,最后回家的时候,青樱发烧了。祁天到底是男孩子,回去后感冒了一天就没事,青樱却是结结实实地躺在了床上,双休天还不得不去医院打了点滴。
祁天走进青樱的房间:“Renee,今天感觉怎么样?”
青樱说道:“好多了。”
祁天在她床边的椅子坐下:“气色看起来是好一些了,就是声音还有点哑。扁桃体是不是还没消肿?”
青樱说:“应该还有点肿,不过比前两天好多了。”扁桃体肿起来,最痛苦的时候连咽唾沫都是痛的。
祁天点点头:“继续好好休养,我想再过两天应该就可以康复了。”
青樱微微一笑:“借你吉言。”
乔思伟给祁天端来一杯热开水,祁天赶紧道谢:“谢谢阿姨。”
“小蕾啊,你们先聊着,我出去了。”乔思伟给两人留了空间说说话。
乔思伟出去后,祁天看向青樱:“你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青樱抿了抿嘴干涩的嘴唇:“生病了,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祁天摇摇头:“Renee,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青樱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淡了下来,沉默不语。
祁天接着说道:“其实你还爱着他,不是吗?既然他都来求复合了,为什么不答应?还拉上我做挡箭牌。”
青樱歪歪头,道:“所以你现在是要来兴师问罪吗?”
祁天无奈:“Renee,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了,你知道我的重点不是这个。”
青樱深吸一口气:“好吧,可是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答应他复合?”
“你还爱他,很爱很爱。”祁天一阵见血。
青樱摇摇头,说:“可是爱情并不能等于婚姻。”
祁天挑挑眉:“愿闻其详。”
青樱说:“我们两个离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对我爸妈撒了谎,真相只有你知道。你应该明白,我真的不确定,他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没有了那个青梅竹马的存在。虽然他向我信誓旦旦地保证,但是按照以往几年的经验来看,他的保证,可信度并不高。”
祁天听明白了:“其实你的意思是,孩子的事你们俩都有责任,所以你并不会因为流产而怪他,更不会因为这个和他离婚,你只是借口流产和他分开,你真正介意的,还是那个青梅竹马。现在他口上虽然说着已经放下了,但你不敢再尝试,你不接受复合,因为你已经丧失了那种勇气,对吗?”
青樱弯了弯嘴角:“你很敏锐。”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再来一次,我真的不确定我还能承受得住那样的痛,所以,你说我懦弱也好,不去尝试,就不会再受伤了。”
祁天点头:“好吧,既然你已经考虑清楚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作为朋友,我只能支持你的决定。”
青樱淡淡一笑:“谢谢,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祁天故作叹息道:“是啊,生病要带你上医院,失恋要陪你淋雨,分手还要当挡箭牌,我这种二十四孝朋友,上哪儿找去?刘小蕾啊刘小蕾,你是上辈子积福了!”
青樱被祁天的自我夸赞逗笑了,祁天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够了,祁天说道:“不过说真的,Renee,那天你冲下楼后,你姥姥就问叔叔阿姨你和你先生的事了,现在你全家都知道了你流产和离婚的事了,现在你是还在生病,我担心等你康复后,你姥姥就要来问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对了,你和叔叔阿姨是怎么说的?那天听他们和你家里其他人说这事儿,我都不敢吭声,怕跟你爸妈说的对不上。”
青樱把自己对父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祁天听罢后,吃惊地张大了嘴:“这么说来,你是把所有责任都给揽到了自己身上?”
青樱点点头:“反正我没失忆以前还小,脾气确实不好,说婚后不和的责任在我,我家里人应该也会信。”
祁天忍不住作势拍掌:“我真是要为你鼓掌了,没想到你还这么伟大,啧啧……这更加证明了,你是爱惨了他了,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在为你俩复合做准备呢,对吧,树立他在你父母面前良好的无辜形象?”
青樱无力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我妈知道真相后天天在我耳边唠叨。离婚的责任在我,这样子他们心里也好受一点。”
祁天点点头:“这倒是,不然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在夫家居然被那样欺负,换谁都受不了。”
青樱继续说道:“至于我姥姥他们,他们之中估计只有姥姥可能回过神来之后不会相信我的说辞,但是我的姥姥我了解,这个离婚明显是我的一块伤疤,姥姥就算怀疑,也不会来揭我伤疤的。而且,她还更有可能勒令我们家里的人都不准再提这件事。”
祁天一笑:“你姥姥可贴心啦,那我现在这样一直说,是不是违反了你姥姥的勒令啊?”
青樱瞪了他一眼:“是啊,捅刀专业户。”
祁天敬谢不敏:“比起捅刀专业户,我宁愿选择当挡箭牌。”
“去你的!”
§
祁天没有料到,自己这个挡箭牌居然这么快又要派上用场了。
刚开车出青樱家所在的小区,祁天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是个陌生号码:“喂,你好,请问哪位?”
“请问是祁天先生吗?”对方的声音比较轻,听起来有些虚弱。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Sam Holmes,Renee的……”对方的声音顿了一顿,“前夫。”
祁天了然:“Mr。Holmes。”他又说:“Mr。Holmes该不会是监视到我刚从Renee家出来,想来问问我她现在的情况吧?”
中万钧说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在监视?”
祁天一笑:“以Mr。Holmes神通广大的本领,能查到Renee的家,能查到她的工作单位,更能截住她的舅舅舅妈。这么大本事,你可能不监视Renee的一举一动吗?”
中万钧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说过会退出青樱的生命,就不会再做这些事。这次真的是巧合。”
祁天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好像是说“你和他有什么好解释的”。祁天说:“OK,巧合。那么Mr。Holmes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找我,有何贵干?”
中万钧说道:“我有事想和你谈一谈,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吧。地点:新源南路上的皇廷大酒店。时间你定,我配合。”
祁天说:“下午我还要上班,晚上七点,可以吗?”
中万钧说道:“可以,今天晚上七点,皇廷大酒店一楼咖啡厅,不见不散。”
祁天收线后,陷入了疑惑:那家伙找他干什么?总不会是因为误以为他是Renee的现任男友,所以想打他一顿出气吧?
祁天被自己的猜测逗笑了。他摇摇头,算了,晚上就知道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另一边,中万钧挂了电话后,忍不住咳嗽出声。
徐浩楠在一旁没好气地数落道:“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就不能好好休养一些时日吗?!在英国的时候,刚好一些就非要强撑着坐飞机来北京!十多个小时的高空飞行呢!你居然敢一个人偷偷开溜!要不是我们发现得早,坐飞机带着医疗队赶在你后头来了,你估计下了飞机后就能因为伤口承受不住高空飞行裂开而死在机场!”
“还有四天前,我以为你只是去找四弟妹,结果你倒好,人没追回来,自己还傻乎乎在外面淋了近一晚上的雨!最后轩龙门的弟兄是全城的找你啊,都快把北京城翻过来了!找到你的时候,你的高烧还有伤口简直能吓死人!”
“然后是现在,刚退烧,昏迷了两天清醒过来,要不是我按着你,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找那个祁天了,我说你稍微缓缓能死么?!差这么一两天的功夫吗?!”
骂到最后,徐浩楠自己都没脾气了:“算了,我懒得说你,最迟两个星期后,我们就要回伦敦,不然秋姐要亲自飞过来抓人了!这段时间内你好好养伤,我们轩龙门的药都是根据每个人身体体质的不同特制的,你用了药,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到时候应该就可以承受高空飞行。”徐浩楠和张秋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但是比张秋晚了5个小时,因此跟着中万钧等人一起叫她秋姐。
中万钧没吭声,任由徐浩楠说教,他也知道,这次是自己任性了。等徐浩楠终于不说话了,中万钧才道:“浩楠,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徐浩楠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呼哧”“呼哧”地喘气:“我说你们下面这四个弟弟真是没一个给我省心!阿烽我就不说了,为了那个楚秦韵要死要活,居然敢单枪匹马找老美单挑;旋澈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我们也搞不清楚,杨家据说现在已经天翻地覆了;至于你,我就呵呵了。”
中万钧幽幽地来了一句:“不是还有一个迪亚很省心吗?”
徐浩楠恼火地说道:“中万钧,不要挑我话里的漏洞!”
中万钧闭嘴。
徐浩楠说:“等晚上那个祁天来了,我们的人跟着你下去,万一你在咖啡厅有个什么突发状况,我们的人也可以紧急处理一下。”
中万钧无奈:“浩楠,可以不要乌鸦嘴吗?”
徐浩楠把眼睛一瞪。
中万钧赶忙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闭嘴。
徐浩楠也是真心被中万钧打败了。他说道:“好啦,你现在躺下睡觉,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