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了。雪莲没说的,小人参怎么还绣会上花了?”
“刚刚学的。”墨公子头也不抬道,“你看她眉头皱的就知道只不过是样子好看罢了。”
白涂回身看了一眼,果然是眉头拧成疙瘩,忍不住好奇她差到什么地步,蹑手蹑脚的凑过去瞧,只见上头一块块只分得出颜色分不出形状,不由得叹了口气:“小人参,你就别祸害布和线了,最近卖的挺贵的。”
“我是认真学的,才没有祸害。”左稔慎急忙分辨,然后方才认出是白涂,惊奇道,“啊,你回来啦,我还以为私奔的时候你走丢了呢。”
“走丢这码子事,那是聪慧如我能做的出来的。”白涂摊手道,“只是你那老相好追得紧,我只好先避避风头喽。说到底,还不都是你惹的。”
左稔慎嘟嘟嘴,继续纠结她的破布。白涂则继续挤兑她手下只见线头不见绣功,还是停手算了,能省一点是一点,不会持家的小媳妇早晚是要被休掉的。在白涂喋喋不休期间,白莲花咬断余线,将针插在线包上,细细看了看绣好的手帕,起身进了墨公子房去,将手帕放在他手边,顺理成章经常干的样子。墨公子瞥了一眼,仍旧看书。
左稔慎醋生生的丢下手里的帕子掐腰怒瞪。白涂好笑道:“我说你怎么突然绣起花来了,原来是想比过雪莲。得了得了别做梦了,没指望。”
左稔慎转过眼来瞪着他。白涂抗不住,撩爪就想溜,左稔慎抓过他,远远的指着墨公子那头和他耳语。白涂一听就摇头,摆手死活不干。左稔慎便竖起三根手指,白涂犹豫,还是摇头,左稔慎竖了五根。白涂叹了口气,念叨声:“女人啊,为了自己男人都是疯的。”
白涂做路过状,来到墨公子窗前,欲言又止的张着嘴正想要说什么,突然指尖一动,白莲花的那块新绣好的帕子凭空烧起来,转眼化成灰。墨公子被火光晃了一下,拍下书瞪向白涂。白涂立刻做无辜状捞出躲在他身后的左稔慎推出去:“是她指使我的,是她用五百根胡萝卜诱惑我的。她的错,骂她、骂她。”
左稔慎气鼓鼓的斜着眼瞥他,暗骂他没义气,又可怜巴巴的望着师父,心里一怕,眼睛一转,张口分辩道:“才没有,不是我,是兔子栽赃我的。”
这点小破事墨公子心知肚明,听见左稔慎在镇子上混了一圈,居然连谎话都学会了,一把把手里的书甩过去。左稔慎抱着头就蹲下去,后头的白涂没防备,被书糊在脸上。
“喂,是你家小人参主谋,她撒谎。”白涂不忿的揉脸指责。
“想收拾她来的,可惜让她躲过去了。”墨公子没什么诚意道。
白涂不信的哼哼两声,揪着左稔慎的腰带拎在手里:“那不如交给我来。小东西,还学会躲了。”
“不劳费心。”墨公子冷冷道,“你近日不是说我这里无趣吗,何不出去走走。”
“天地良心,这话不可能是我说的。我可是才刚回来。”白涂嘴角抽搐道。
“我让你下山去别处走走。”墨公子不耐烦道,“还要我送你下山吗?”
白涂郁闷了,合计自己又是那句话说错了惹怒了这只大爷。他指指立在墨公子身侧的白莲花,迟疑道:“嗯,那个,雪莲也跟我一起走是吧?是吧是吧?”
“是你说将她借给我,现在想要反悔了?”墨公子反问道,“既然你这么舍不得,你来换她吧。”
“不换,不换!我走,我去别的地方溜达还不行吗。”白涂撇嘴,依依不舍的看了两眼雪莲两眼,“其实,你看啊,外头山穷水恶、人心叵测,要不你给我装一罐子血防身啥的?”
墨公子不屑的哼了一声,吓得白涂什么都不敢再要,扭身就跑了。
白涂一走,独剩下左稔慎这个心虚的对着墨公子打颤。墨公子横她一眼,吓得左稔慎忙低头做认错状,瞧见地上的书,寻思给师父捡回去讨好一下,说不定师父就不气她了。想着整弯身下去。
“雪莲,把书捡回来。”墨公子道。
左稔慎悻悻的直起身来,羡慕嫉妒恨的看着白莲花出来,款款的蹲下身来。左稔慎的醋罐子打了,泡得心里直痒痒,孩子气的哼了一身,抬脚把书踢跑了。白莲花没有言语,抬起头来幽幽的看了她一眼。
左稔慎登时就心虚了,往书那边走了两步,想帮她捡回来。墨公子在屋里头叫道:“人参,让雪莲去。”
人参只得停住脚步,有些愧疚的看向白莲花,白莲花却没有再抬眼,径直捡起书拿回去墨公子身边。当她看见白莲花站在师父身边,满心又剩下羡慕嫉妒恨了。她也好想贴到师父身边去啊。她满怀期待的望着师父,似乎希望用目光让师父屈服,不过墨公子始终看着书,不知是没感觉还是特意无视。
白涂不在,左稔慎和白莲花相处的倒还算挺太平,当然,要除却白莲花能黏在墨公子身边而左稔慎不能的时候,左稔慎那个杀千刀的气场。
平静是不对的,老天闲的无聊,终于想起来这一方土地还有这么几只妖怪需要调戏一下。于是乎,这一天,蓝天白云,风轻云淡,人参雪莲在屋外贤惠的绣花,墨公子仍旧在屋内看书。就在这和谐之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扑通”一声,摔在不远处的地上。三人纷纷侧目。左稔慎没能耐只剩下胆大,丢下手里的针线布料好奇的向着那东西走过去。
墨公子快步从屋中出来,叫住左稔慎让她别动,自己走过去探究竟,才刚走进,那东西突然一跃而起,扑住墨公子死死勒住他的脖子抱住,兴奋的喊道:“夫君,我可算找到你了!”
白莲花愣了愣,放下手里的东西。左稔慎傻了:原来师父还有个相好,这下自己不是小二是小三了吗?
墨公子黑着脸把身上这玩意扯开,皱眉喝道:“你是谁?”
那东西拍拍衣服上的土,又用袖子抹抹脸,把乱七八糟的头发拢拢好,倒是个相貌正常的姑娘。那姑娘又冲过去抱住墨公子的腰,亲昵的在他胸口磨蹭:“夫君,我是小黑啊。”说罢,无视那边俩姑娘,一手给自己宽衣解带,一手解墨公子的,急切道,“夫君,人生苦短,来,我俩速速洞房嘛。”
墨公子推开她,整整自己的衣衫,冷着脸又道:“小黑是谁?”
左稔慎在那头附和的点头:就是就是,小黑是谁啊,听起来好像是师父的亲戚呢。白莲花没有看下去,起身去了墨公子屋里。
“真是的,小黑不就是你的娘子。”小黑姑娘喜滋滋的指着自己,搂过墨公子的手臂磨蹭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夫君,我们快去生娃吧。”
“我不认识什么小黑,请姑娘哪来的回哪去。”墨公子敛眉,再次推开她,准备回房去。
这一次,小黑没有再扑过来,却直接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给脱了,光溜溜的张手挡在墨公子面前,笑嘻嘻的搔首弄姿,勾引墨公子。她胸大臀翘,有些胖,皮肤黑红黑红,加上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倒没多吸引人。墨公子冷着脸子,似乎有些僵硬。左稔慎不乐意了,鼓着腮帮子兀自生闷气,又胆小的不敢冲过去挠她一顿,正憋屈着,白莲花端着茶水从墨公子房里出来,对小黑道:“夫人一路辛苦,请用茶。”
小黑一听有人叫“夫人”,更是笑逐颜开,眼睛扫了一圈,指着石桌颐指气使道:“放那吧。”说罢,柔声柔气的贴到墨公子身边,柔媚道,“夫君,我们先喝茶,然后再洞房花烛,你说好不好啊,夫君。”
墨公子连个回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小黑强悍的拖了过去。
墨公子有些怒了。从天而降一女人,二话不说先脱衣服要洞房,现在又自说自话要什么喝茶又洞房,简直不可理喻。墨公子冷冷的甩开她:“思春请到别处去,这里不需要。”
小黑一张娇滴滴的笑脸转眼哭丧的跟全家死光似的,斗大的眼泪说掉就掉下来。她揉着眼睛,放声大哭,哭诉墨公子嫌弃糟糠之妻,翻来覆去哭天抹泪道:“你嫌弃我,你居然嫌弃我了。我为你付出那么多,现在你倒嫌弃起我来了。”
念叨了一阵子,她突然不哭了,柳眉倒立,指着墨公子破口大骂负心汉、薄情郎,又骂白莲花和左稔慎是狐狸精,勾引了她夫君。因为白莲花和左稔慎比起来更美貌,小黑更多是指着白莲花大骂奸夫□。骂了大概一盏茶,墨公子俨然没耐心要把她轰走的时候,小黑体力不支似的扑倒在地,爬过去抱着墨公子的腿娇羞柔弱的哭泣。
所谓的带雨梨花,就是哭的人一定要美,不然就是带雨大王花了。很不幸,小黑的皮相没那么出众,最起码哭起来没那么像梨花。
墨公子可以说忍到极限,他犀利而简洁的喝了一个字:“滚!”
小黑八成是没想到墨公子会这么直接,抽噎声卡了一下,呆呆的仰望他,可惜转眼又抱着他的腿哀怨的哭诉说不要走,不要赶她走,她可以做牛做马,当小妾当侍婢,千万别不要她。
这小黑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让她贴上就扯不下来。墨公子忍无可忍,干脆掏出袖中的扇子打算动武。白莲花见状,忙拉住墨公子,摇摇头,小声道:“好歹是——个姑娘,不好太过粗鲁。”说罢,又去搀扶小黑,劝她先把衣服穿回去,喝口茶平静一下,再和墨公子叙旧。
墨公子听她那语气,好歹是后头分明是想跟着“夫人”来着,更是恼火。
那小黑对白莲花却不领情,粗鲁的甩开她指着她的鼻子骂她狐狸精,质问白莲花是不是勾引她夫君来的,信不信她一巴掌把她个骚狐狸拍进地底下。白莲花看上去高雅纤弱,像是脆弱的受不得委屈似的,对这样的辱骂却眉头也不皱一下,悄声不知和小黑说了什么,小黑居然住了口,还听她的话把衣服捡起来穿上。
墨公子懒得理会这个初来乍到的女人,干脆回了房,插上门掩了窗,独自躲清静。左稔慎对于新来的情敌挺好奇,又觉得她行事挺特别,就呆在外头没回屋去。谁知不过扎眼的功夫,小黑居然和白莲花沆瀣一气起来,调转矛头大骂左稔慎狐狸精,勾引她夫君,骂的兴起,扬起茶杯将茶水泼了左稔慎一脸。
相比之下,左稔慎反倒比白莲花脸皮薄,捂着溅了茶水的眼睛,满肚子委屈。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小黑刚才的撒泼大闹,茶已经放凉了,没有烫伤左稔慎的脸。小黑见她脸上不红不肿,也知道茶水凉了,干脆揪了她作势要挠她毁容,免得她再仗着自己长得可爱勾引她那没见过世面的夫君。唬得胆小的左稔慎捂脸嚷着叫师父。
墨公子听见吵闹声,想起自己把一无是处的人参扔在外头,忙开门,正见这情形,一扇子扇去,将小黑扇了出去。
“啊!不见了……”左稔慎张开眼睛,惊讶道。
小黑不知道被墨公子扇去了哪里,直到晚上也没回来。左稔慎在外头坐到天黑,点了蜡烛仍旧坐,不知道在等谁。墨公子本已更衣要睡,见此披了外衣出来:“怎么,让那小黑吓怕了,怕她回来到都不敢回房去睡?”
“我是在想师父瞒着我到底还有多少媳妇。”左稔慎认真道。
“你觉得我会娶那样的女人?”墨公子感觉他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似乎又涌了上来。
“我一直以为师父会喜欢白莲花那样的,没想到……”左稔慎扯着袖角可怜巴巴道,“师父,我要是再黑一点,再胖一点,胸再大一点,师父是不是会更喜欢我呢?”
墨公子确定他的火气又涌上来了,他拿走石桌上那根蜡烛,烦躁道:“夜深了,你说什么梦话,还不回去睡。”
一黑一白
平静的一夜过后,左稔慎一大早爬起来准备把自己晒成黑红黑红的时候,她惊悚的发现——小黑回来了。小黑狰狞的冲着她笑,一双黑亮黑亮的小眼睛眯了起来,意图不轨的上下扫着她。左稔慎怕兮兮的退了一步,没躲回自己的小屋子,径直奔到墨公子那个小屋子,扑上去撞开门,两三步撞进入定修炼的墨公子怀里。
墨公子张开眼,皱皱眉,拎着她的后襟想把她丢出去,左稔慎死死的抱住他不撒手,耍赖道:“师父,师父,别丢我出去。师父老婆回来了,我不要出去,她会吃了我的。”
“师父老婆”四个字戳的墨公子心烦气躁,拎起左稔慎丢到门边。左稔慎见他走过来,以为他要把自己踢出门,慌忙缩进墙角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无声的乞怜。墨公子径直从她身边路过,出了门去,果然一眼就看见了粉尘扑扑的小黑。小黑婉约的娇笑一下,含羞带臊的用脏兮兮的袖子挡了半张脸,小碎步蹭到墨公子身边,娇滴滴的唤了声:“夫君,早~”
墨公子在袖子里掏掏,掏出扇子来,威胁似的打开扇风,眉宇间的神色分明写着“你要是再说一句我不待见的话,我就把你扇走”。
小黑没有眼力见,仍旧娇羞的在墨公子身边磨蹭:“夫君,你看,早上的空气多么清新,早上的你是多么俊朗,啊,这是多么美妙的一天啊。夫君,难道你就不想——”话到此处,小黑抛着眉眼拼命暗示,见墨公子冷着脸不接茬,她又直接的宽衣解带,兴奋道,“夫君,速速洞房吧,别辜负了这美好的天气。”
洞房和天气有什么相关。墨公子“啪”的重重合上扇子,退开两步,指着她道:“我不知你是何人,到底犯什么毛病,总之,哪来的回哪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小黑衣服脱了一大半,香肩半露,黑红圆润的,她一面想要拉扯掉衣服,一面要去抱墨公子,转眼委屈哀怨的哭诉起墨公子薄情寡性、始乱终弃来。墨公子深受其害领了教训,一见她动弹便立即躲开,衣角都没让她抓到。
小黑扑了个空,脚下不稳的晃了晃,本来已经稳住了身形,却又摇摇晃晃的跌倒在地,哭天抹泪的悲鸣起来,咆哮的垂着头,手做无力装指着墨公子大喊着“为什么”。
墨公子烦躁的甩开扇子想再次把她扇走。
此时,沾染了一身露水的白莲花自山下回来,见此情形愣了一愣,与墨公子对视一眼,欲搀扶起小黑,劝道:“夫人,有何事不如慢慢和公子说道,何苦这样。”
小黑凶悍的甩开白莲花,破口大骂狐狸精、死贱人之类,捎带脚带上了此时躲在墨公子屋子里没敢露头的人参姑娘。白莲花镇定的默默听着,没有任何计较。墨公子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