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毫无感情起伏的话,却让李长老他们都不悦地将皱起了眉头。
难道他们刚刚说的那些话他根本就没有在听吗?还是说,这就是他的第一次公然挑衅?
而没有觉得任何不妥的苗长老在听到宫主的问话之后,就尽职地开始了对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的大概进行着陈诉:“据属下所知,事情应该是……”,可是还没有等他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完,就被再次开口的周思宁打断了。
“李长老,你来说。”带着明显威严的命令话语。
原来果真是开始挑衅了。
“爱”“书”“楼”“论”“坛” “整”“理”
李长老心中的火把被悄然点燃了。
“就如宫主所见,我们是在对村中的罪人进行着她应有刑罚。”没有应有的拱手,没有应有的恭敬语气;只是眉毛一挑,双手始终背在身后的李长老开声作答。
“哦?罪人?那么这个女子究竟犯了何罪?”依旧没有感情起伏的问话,熊长老和莫长老脸上的隐约笑容彻底消失了。
“私自进入村子且闯进神宫圣地,按祖训来说,理应处以村中极刑。”李长老耐心应答。
“哦?私自进入村子?闯进神宫圣地?这些都是谁说的?或者是谁看见了?”
问到这里,不仅苗长老们,连村民们,也都已然在宫主无意中的引导之下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李长老接下来要说出的回答上。
各人内心里原先没有过或者只是一闪而过的疑惑,慢慢地也好像越来越多了。
“一切都是熊长老亲眼看到的。宫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停顿了许久之后,后背袖中双手已经慢慢握紧了的李长老绷紧了声线回答了周思宁的问题。
“有,当然有”,慢悠悠的话语从口中溢出之后,周思宁开始反问最重要的问题了:“那么熊长老是在哪里见到那个女子的呢?”
似是已经隐约察觉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的,全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答案。
而李长老,也终于意识到周思宁的意图了。
既然你要知道真相的话,那么等一下就不要怪我太直白了。
明显的狠辣之色自眼底溢出,不过众人接下来听到的却依旧是周思宁的声音。
“熊长老应该是在神宫的禁地中发现那个女子的是吧;而熊长老之所以会去神宫是因为跟踪我前去的是吧!”话音刚落,周思宁蓦然睁开的狠厉双眸中的凌厉视线就直直了射向了不远处的李长老。
来不及将狠辣的目光收回,李长老愣在了原地;熊长老不可置信地望着周思宁。
而并不清楚了解实情的莫长老则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视线在李长老熊长老和宫主之间游移不停。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同样背负着私闯神宫禁地和跟踪神宫宫主的熊长老,是不是也应该被问罪呢?那么事先并没有知会我就私自举行了今天这场刑罚的你们,是不是也应该担当应有的罪名呢。”
咄咄逼人的语气,瞬间被转移并逆转的剧情,让村民们都不由自主地大胆地抬起了低着的头。
让纵使聪明一世的老奸巨猾的李长老三人,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题外话------
上一章节末尾处稍作了修改,将原本周思宁一开始就睁着的眼睛改为了闭上啦,因为这样比较符合接下来的剧情发展^_^
三十三、一败涂地
三十三、一败涂地
任他们怎样也不会料到,原本他们想要用来作为威胁宫主的筹码,却从宫主口中以质问他们的方式向所有人摊了开来。
令他们措手不及的强势的正面出击,让他们也差点就像那帮愚蠢的村民一样被傻傻地被宫主愚弄过去了。
“是,我的确是跟踪着宫主去到了禁地并是在那里将这个女子抓了回来的”,脑海中思绪已经千思百转过千万回的熊长老,面对指责的初始错愕过后,就反而变得更加光明正大起来了;毫不畏惧地一一迎上此时在空地上的所有人向他投来的各种窥探的目光,无形中熊长老就再次一点一点地扭转了大家的思考方向:“那么大家又是否知道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冒着背负上冒犯神明这么大的罪名也要做出跟踪宫主的这个选择呢?”
话音稍顿,留给了在场的所有人遐想不断。
目光不着痕迹地将在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扫视了一遍之后,胸有成竹的熊长老接着放回到周思宁脸上的目光就更加得意和肆无忌惮了,“一切都是因为,我发现了原来破坏族规将这个女子带到村子里来并将她带到禁地的,竟然是我们最敬爱的宫主。”
意料当中的,在他话音刚落后一大片抽气声就此起彼伏地在空地上响起。
“其实,一开始我只是偶然发现了宫主行踪上的异常,但却并没有有所怀疑”,已经打定了主意的熊长老开始一点一点将添油加醋的事情真相托盘而出“直到后来在神宫内整天见不到宫主的身影并得知他频繁地进出山上的禁地之后,内心几番天人交战之后最后我才抱着丝丝怀疑的心态做出了跟踪宫主的这个大逆不道的选择。”
极尽的低姿态,让说出来的话就更加具有可信度。
“但我却永远也想不到,就是这一次偶然的跟踪,就发现了原来神宫的禁地中竟然闯入了一个外村的女子,而且貌似知情的宫主还向所有人隐瞒了这个真相”,假装痛心地低下头的熊长老,其实只是为了掩饰那一抹快要爬上脸庞的得意“而等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李长老之后,原本仁慈的李长老还想着将大事化小就这样按照祖训将这个外村女子处置算了,可是现在,事情恐怕再也隐瞒不下去了。”
听完熊长老这一番声色具备的陈诉之后,李长老的眼底不禁露出了满意之色。
一时间,疑惑、惊讶甚至是痛心的目光,全都都已经毫不怀疑地转移到了此时神色不明的宫主身上。
可是即使听懂了事情的整个过程的苗长老,却依旧还是不愿意相信熊长老刚才说的所谓的事情的真相;不知因愤怒还是惊讶而涨红了脸他,看见所有人的反应之后,立刻就不甘地再次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就假设你说的都是事实,但如果没有实质的证据的话,难道你想就这样就让我们轻易地相信你的片面之词吗?!这可是关系到是否亵渎神宫的大罪!”
“苗长老你说的对,这的确是一件大事”,熊长老难得好脾气地应答“所以我相信宫主本人,接下来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完美的交代的。”
如果宫主否认了他说的话,没关系,就当中间的这一场闹剧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刚才没有完成的事情继续完成就是了;而如果宫主承认了这个事实的话,那么接下来就更没有他们的事了。
因为接下来,他们只要跟所有人一样,站在那里好好看戏就好了。
一扫刚才的颓然之色,自以为又重新掌握了整个局面的主动权的李长老他们三人又不着痕迹地笑了。
“熊长老说得没错”,空地上的寂静只是维持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听起来好像噤声了许久的宫主的话就再次从抬轿中传出“那个女子,的确是我亲自将她带回村中并将她带到禁地里去的。”
苗长老不可思议地把头偏转了过来。李长老则轻轻地上挑了一下眉。
“的确是我疏忽了,其实我应该早点将她的身份告诉大家的。”
身份?什么身份?
犹如深陷地雷阵般,一波又一波不知从何处就冒出来且接连不断响起的爆炸声,让此时空地上的所有人,都已经完全被一连串的对话绕得晕头转向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貌似,解释这一切的答案,就快要呼之欲出了。
似是早有准备般,一个宫主侍从模样般的侍卫在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动作之际却突兀地慢慢走上前去恭敬地接过从抬轿中递出的古卷,之后就十分庄重又带着万分气势般地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大步走向高处三三所在的刑台。
犹如带着魔力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紧紧地吸住在了侍卫手中拿着看起来年代已久的古旧卷册上。
而看见熟悉之物的李长老,却蓦地心中一惊。
这早已被他藏好了的卷册,此时怎么会由宫主的手展现在公众面前?!
直到侍卫将古旧的卷册恭敬地交到自一开始就站在了三三旁边的慕容觉手上,慕容觉遥遥向周思宁点了一下头就将卷着的卷册慢慢展开的时候,那一点一点慢慢出现在卷册背后的几个字,则再次让所有人都恭敬又惊恐地低下了头。
见苗家组训则如见初代神宫宫主和苗家初代先祖,无论现任宫主还是村民,都要一律低头表示敬意。
虽然李长老依旧倔强或者说是勉强靠着一股傲气撑下去不愿低头,但那渐渐隐现在古旧卷册背后的“苗家祖训”几个字,却也如一座座大山一样,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快要窒息。
此时此刻宫主所要做的事情不就是他不久之后也会做的事情吗?按照这个架势来看待额话,莫非邢台上的那个竟然也是他们一直暗中寻找的那一类人?!
见李长老的神色后也立刻反应过来的熊长老和莫长老,脸上也瞬间如变得如死灰一般白了。
“‘苗家祖训’虽一直以来鲜少现于大家面前,但却是一直真实存在的;而只为少数人所知的是,‘祖训’的掌管和流传一直都只是每任宫主个人的职责,并不是说神宫里的所有人的都可以窥探其真容;更重要的是,‘祖训’除了用于记录先代神宫宫主和先祖所要我们谨遵的训条起对每一代人的鞭策作用之外,其实还用于记录每一代神宫宫主的心得和教诲,还有对一些训条的补充和适当更改”,无论是已知的还是未知的,所有村民都一直低着头恭敬认真听着周思宁庄严肃穆的声线中说出的每一句话。
“而关于这个女子身份的说明,则要追溯到第一百三十任神宫宫主即我前十任宫主的对先祖训条的补充,名为‘关于羌虫灾难的补充’。”
被视为禁忌的“羌虫”二字的出现,立刻就勾起了所有人的无数对长辈们的话的回忆;一时间所有人都满眼疑惑且静静地屏息以待接下要会继续出现的话。
李长老他们三人心中的不安,已经被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再次遥遥地对着帐中周思宁的点了一下头之后,绷紧了全身神经的慕容觉慢慢地开始将卷册中的内容一点一点念出。
“……众所周知,关于初代神宫宫主和先祖经历的那场差点就灭族的灾难,其元凶就是被那个对本族男子因爱生恨的女子的冤魂所入侵的羌虫,而最后因机缘巧合而得知并执行的压制住这场灾难的方法,就是用至阳男子的身躯为载体将带有女子怨念的羌虫永远封锁在其至阳的体内。
但其实所有人都知晓,这终究是一个权宜之计,毕竟不能永久。所以探寻出彻底消除羌虫的方法,一直是每一任宫主的都必须要做的最基本的事情。
所幸的是,经过本人对那个女子生前的了解和探索并结合暂时缓解灾难的方法的对比,终于得出了少许或许会有用的方法,具体如下:
根据阴阳相依又相克的原理,鄙人大胆推测既然至阳的身体能够克制住羌虫,那么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表明羌虫在一定的理论上是属于阴阳体中的至阴之体;
那么如果再根据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理论来解说的话,那么鄙人就再次大胆推测,既然是至阴之体的羌虫,那么又是否可以用同样是至阴之体的人身上的某一样物质来将羌虫彻底打败……”
反复提到繁杂又冗长的书面理论,但一旦理顺之后,其实上面所想表达的东西,其实非常易懂。
所以当高处的慕容觉终于将那一大段冗长的字句念完之后,空地上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过来了所谓的解决方法究竟是怎么回事。
根据阴阳相合的原理,既然神宫宫主是至阳体质的男子,那么解决方法也许就在至阴体质的女子身上。而且那个被附体羌虫的女子,本身就是一个至阴体质的女子。
当念完了卷册上的主要内容的慕容觉向他示意之后,周思宁就将话头接了过来继续补充。
“自此以后,每一代神宫宫主就不停地致力于四处寻找卷册中所提到的至阴体质的女子,当然也找到过做过各种实验;虽然至今为止都还没有试验出解决羌虫的方法,但寻找至阴体质的任务,直到我这任也一直没有停止过。”经过了漫长的刻意忽视之后,周思宁的目光,终于转到了刑台上的三三身上。
“而我之所以将这个女子带到村中来,是因为她就是我们一直寻找的至阴体质的女子。”
“怎么可能?!”大声惊呼一声之后,李长老终于站不稳踉跄地退后了两步。
三十四
三十四、解救
他们辛辛苦苦暗中谋划找了差不多十年的人,他竟然就只是随便跑出去了一趟就找到了?
如果那个女子的身份是真的话,那他们这么多年来的努力究竟算什么?!那他这些天来的得意忘形岂不是成了个天大的笑话吗?那好不容易才在李长老面前提升了一点的位置的他,岂不是要被打下万丈深渊了?!
巨大的冲击感重重袭来,让熊长老脑海中那一根已经蹦到了极限的弦,断了。
“就算祖训上说的真有此事,可是那个女子究竟是否至阴体质你又要如何证明?!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她的身份吗!难道就凭你的一句话就想将我们所有的人糊弄过去吗?!”
不顾礼节失控般地对着高高在上的宫主大吼,此时的熊长老,就犹如那垂死的人一般只是跟死神在作着最后且无谓的挣扎而已。
“祖训上提到过,凡是至阴体质的女子,因为其特殊的体质,所以右脚的脚底板上都会有一颗血红的痣。”早有准备的慕容觉,在周思宁向众人解释完之后,就弯下腰来恭敬地将身旁三三右脚上的鞋袜慢慢褪去。
脚底板中央,果真有一颗鲜红如血的痣。
众人只一眼,慕容觉就再次快速帮三三将鞋袜穿上。
而就是那一眼,熊长老和莫长老双双因惊恐而跪倒了在地;勉强站稳的李长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见状,接收到帐中周思宁的眼神指示之后,慕容觉就悄无声息地将刑台上不知何时已然晕过去的三三先带走了。连同着一直被安定在草丛中的苗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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