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无相子可堪当大任,但若论三军统帅,这两人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九皇子瞪着眼睛,听得一愣一愣的。见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他不禁对她竖起大拇指,既赞叹又带了几分怨念道:“我才知道,原来你很有政治才能啊!不过,那个……七嫂,为什么没有我呢?好歹我现在也是手握兵权的王爷,也读过兵书啊!就算不是三军统帅之才,怎么也得是一个大将之才吧?啊?”
漫天见他苦着脸,一副被抛弃般的模样,不由笑道:“那再算上你一个。“老九武功不赖,人看着迷糊,其实很聪明,只是需要历练。
九皇子一见得到认可,立刻喇着嘴嘿嘿直笑,“照你这么说,他们两都那么厉害,那我们是不是要赶快派人去把他们请下山,别被人抢了先。”
漫天凝目望向仍然姿势慵懒的男于,但他目光却是异常深邃,仿佛一汪深潭,望不见底。宗政无忧面色沉着,不紧不慢道:“不急。从无隐楼调五干人马去骊山脚下,这事……让无相子去办。”
“哦。”九皇子连忙应了,
宗政无忧薄唇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目带赞赏地抬眼,望着眼前的女子,缓缓道:“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下去。”
漫天点头道:“无相子武功高强,也有统领军队的才能,但他身上的江湖气较重,少了一种大将之风。而统领三军需要有一定的威信和名望,这一点,大胜归来的罗植可算是符合。但罗植虽英勇善战,是个难得的将才,但他生性狂傲不羁,没有家国概念,很难对国家和帝王做到真正的忠诚。此次谣言传达边关,他在醉酒之后,说出‘国有妖孽,君不为君,的妄言,可见此人心尚未定。若要继续用此人,就得收服他的心。”
宗政无忧眸光灼亮,“依你看,当如何收服此人?”
“收服他不难,…无忧,这个人,不如就交给我来处理。听说……他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女人”,漫天轻轻笑了笑,又道:“三日后便是大军还朝之日,就定于六日后的白日设宴犒赏有功将士,我与你一同出席。”
一个女人说要收服一个最看不起女人的男人?有趣有趣!九皇子顿时来了兴致,趴着桌子,身子往前倾了倾,眨着眼睛好奇问道:“七嫂,你准备怎么做?需不需要我帮你啊?”
漫天黛眉轻扬,眸中流光四溢,浅浅笑了笑,没答话。宗政无忧朝她伸手,拉着她在身边坐下,只说了一个“好”字。
漫天又道:“老九,上次让你暗中收购的三样东西,还顺利吗?”
九皇子道:“哦,那个啊,木炭已经好多了,硫磺和硝石不多……七嫂,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用啊?”
漫天眉峰一蹙,道:“继续收购,能收多少是多少。至于用处,到时候就知道了。”她也料到硫磺和硝石的数量不会太多,只能先试着做做看。
九皇子离开后,漫天道:“无忧,你可知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宗政无忧微愣,莫非他应该知道?他稍微想一想,眸光一动,“是那个世界的东西?”
漫天点头,看来云贵妃从来没有向他们捉过火药一事,如果提过,想必从前的临天皇早已征战天下了。她想,也许是云贵妃生性善良,不想因此助长人的贪念,以免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可是现在形势已经不同了,战乱不断,烽烟四起。他们要想报仇,要想过平静安宁的生活,唯有平定天下,别无他途。
她拉住男子的手,望着他的眼,似是从他眼中探索着什么,表情有些凝重。
宗政无忧用手摩挲着她莹白如玉的指尖,问道:“怎么了?”
漫天微微垂目,面色有几分凄凉,“无忧,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我只想尽一份力帮帮你,想尽早结束这样不得安宁的日子,也想早些还天下一个太平。虽然我还不确定那些东西会有多大的威力,但是擅自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带到这个世界上来,造成生灵涂炭,我……她竟说不下去,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难受的紧。战争一起,越是持久,民生越是苦不堪言。希望她这么做,没有错。
宗政无忧目光一动,有些心疼地棒起女子的脸庞,经历了那样多的伤害,他的阿漫,终还是心存善良!他将她微凉的身子拥进怀里,叹息一声,”不管那是什么武器,若叫你如此不安,那便不要了。就这样,我也能打一个天下给你,让你过上平静安乐的日子。”
漫天在他怀里摇头,已经决定的事情,她不会后悔。青铜战车装配火箭弓弩,会为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她现在真的不敢说。
凤凰涅槃巾帼魂 第八十九章
十二月初,南边边境大军凯旋而归,南帝定三日后于御花园设宴犒赏有功将士。
这一日,天气昧好,白云浮空。
御花园,一年四季风景如画。临水池西面的泗语亭,主亭三座,中地空阔,分三层,每层相差玉阶五步。周围由八面长亭围绕,曲廊相连,错落有致的亭廊碧瓦远远望去有如连绵起伏的层云峰峦。座落在最高层的广亭红梁碧瓦,飞檐卷翘,顶二层,共八角,每一角皆雕有张。伏龙,为这闲雅景致增添了几分恢弘气势。
园内穿梭着宫人太监们忙碌的身影,精致的宫廷菜肴被一一摆上百官及军营将领们的面前,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除了佳肴,还有美酒。忌酒的帝王突然在宴席上摆了美酒,这一苛异现象令人感到疑惑不解,但却无人敢将心中的疑感说出来。
醇香的酒味与诱人的食香令人闻之不禁食欲大动,然而,帝王和皇妃未到,这顿宴席便无法开场。
席间的众人几乎有一半人是第一次参加宫廷宴会,他们既紧张也兴奋。见帝妃迟迟未到,便窃窃私语起来。
百官多数人讨论的是帝王的英明与国家的未来,而军将们更多的是时这位传言祸国妖孽的皇妃感到好奇。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有何资本将至高无上的帝王迷得神魂颠例?
众将之前,一名男子坐于九皇子下首,此人眉心带煞,双目如鹰,面庞微阔,身姿挺拨。他便是新打了胜仗归来的罗家军的主帅罗植。罗家军是百多年前的第二位临天皇帝留在南境的一支守军,他们职守边境,听命于罗家。罗家三代忠良,代代单传,个个名震天下,到了这一代的罗植,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将来要做罗家军的统领。他从小修习骑射兵法,不为保家卫国,只为继承祖上的遗志,固守南边边境,不容外族侵犯。因着与生俱来的地位高人一等,又没受过什么挫折,在这江南之地,他的武功箭术人人称道,无人能出其右,因此练就了狂妄不羁的性子。
此刻,他虽因身在皇宫而敛了几分狂妄之气,但他望向坐于对面的新军首领项影的目光,仍能让人感受到明显的不屑甚至是少许的鄙夷。在他眼里,那人不过是靠女人坐上新军统帅的位置,是后宫女人安排在军中用于稳固其地位的棋子,又或者是备于日后野心篡权的筹码。项影接收到对面投来的目光,他大概也猜得到对面之人的心思,便皱眉回过去一眼,被罗植身后的四品将军看见了,那人说道:“罗将军,项将军似乎对咱们打胜仗很不以为然。”
罗植昂着头,藐视的眼神看得项影很不舒服,但他不欲生事,便悄悄忍了。谁知罗植竟用非常不屑的口气道:“一个攀附女人裙带的主帅,你何必在乎他的看法。”
那位四品将军一听,便放肆的笑了。而他们身后众将也跟着大笑起来。项影顿时怒了,噌得一下站起来,用手指着罗植,咬牙道:“你说什么?”
他们二人品阶相等,自然谁也不让谁。罗植此人生性狂妄,又最看不起靠女人吃饭的男人,说话自然难听了些。见对方发怒,他若无其事道:“本帅说得不对?不喜他人言,就别吃这碗饭。毕竟这碗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女人呢,总有人老色衰的时候,你还是多想想后路吧。”
那一句人老色衰听得项影双眉一横,怒气填胸,忘了置身何处,回身就从身后侍卫手中夺了一柄剑在手,直指对方而去。
罗椎鹰目一睁,回身夺剑后迎上,只听“锵”的一声,两刻相击火花四溅,惊得众臣不知如何是好。这可是御花园呐!两军将帅竟然在这里动起手来,还得了?
“皇上、皇妃驾到!”随着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泗语亭内的众人连忙都跪下迎接,只有项影和罗植二人还在对峙,谁也不肯先放下手中的剑。
高层广亭后的曲廊尽头,帝妃二人在一众侍卫奴才的拥簇下,缓缓朝这边行来。
帝王一身黑色龙袍,头戴帝王金冠,满身尊贵威严之气直逼亭内众人,让人几欲抬不起头来。
见帝王近了,项影和罗植二人才不得不放下刮,现规矩矩地跪下。罗植微微抬眼,想看看那位传言以妖媚感主的皇妃娘娘。
这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气,惊住了。只见她身着暗红色凤袍,袍子上金丝绣凤栩栩如生,昭示着她虽无皇后之称号,却享有一国之母的所有尊崇。她满头白发高高束起,盘了飞云发髻,顶上一枚色泽通透的碧玉冠高贵却不流于俗气。面部上了轻妆,额头一枚半边红梅花铀,沾了少许金箔粉,将清丽脱俗的面庞衬得绝美无伦。浑身散发着清冷高贵的气质令她整个人看起来有如神女下凡,尊贵神圣,不可侵犯。她果真有媚主祸国的资本!也只有这样的女子站在皇上身边才不会被衬得失了颜色。一向对女子不屑一顾的他,此刻也不禁看呆了眼。
帝妃入座,众人参拜过后,宗政无忧冷眼一扫下面的众人,瞥了眼被弃在地上的两柄利剑,目光一沉,却没做声。
随帝妃而来的宫人侍卫默默散开,垂首静立在广亭的四周。亭内一时寂静无声,冬日的阳光照在亭栏外的水面波光粼粼,折射在宽敞的泗语亭内,白光点点,冷凝于心口
众臣们见帝王久久不开口,亭内气氛顿时有些紧张,他们的内心也开始惶恐不安。
漫天忽然笑道:“菜都快凉了,你还不让他们起来?”
年轻的帝王这才懒懒地往椅背上一靠,语气低沉道:“平身。赐坐。”
“谢皇上!”众臣舒出一口气,起身行礼落座,动作皆是小心翼翼。项影与罗植暗中以眼神较量,捡起地上的剑准备各自归位,却被女子叫住,“罗将军x项将军且慢。”
漫天向宗政无忧递过一眼,见他点头应允,她才站起身走出广亭,缓缓步下台阶,盯着罗x项二人手中的刻,问道:“你二人在这御宴之上,拿着剑要做什么?”她看起来明明是微笑着,但那笑容却让人觉得通休冰冷。她微微低沉的嗓音,说不出的威严,让人心生敬畏。
进了宫,文武百官不允许携带武器出入,只有宫中禁军例外。项影目光一闪,连忙跪下道:“臣知罪!”
罗植眼光微微一闪,面上仍有着倨傲之气,“末将不过是技痒,与项将军过了几招,娘娘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这话说得极为无礼,但他自己并不觉得。在江南分封之前,他们罗家的势力无人能比,分封之后,离王虽人在江南,但他们固守边境,与离王并无过多交集。直到离王称帝,他们罗家才正式与朝廷接轨,因长年在边关生活,军营中只有将帅,因此,他对皇权的认知不如一般人深刻。
漫天转眸望他,嘴角的笑容扩张几分,眼中却毫无笑意。这个罗植眼中没有国家,皇权在他心里的分量亦不够深重,这对于一个数万大军的统帅,于帝王而言,无疑是非常危险的!她转头去看宗政无忧,见他一副全权交给她处理的表情,那种完完全全的信任,让她觉得窝心口有哪个帝王会像他这样,对一个女人做到这般毫无保留?她收敛心思,扫一眼面前的两人,正色道:“你二人手执兵器在皇上钦赐的宫廷御宴上大打出手,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本宫不管你们是因何事争执,既然犯了错,就该罚。来人,带他们下去,各杖责二十。”小惩大诫,对于不够尊重帝王的人,这是必须的!而她,既然无忧要她与他并肩,那她也是时候给众人一个震慑,以免日后这些大臣们三天两头给他们找麻烦。
众臣一惊,百官皆知皇妃参与政事,但仅止于幕后。他们偷偷抬眼瞧上位的帝王,只见帝王靠在龙椅上,垂着眼睑,半点不动声色。众臣在心里纷纷猜测,今日这一出,究竟意味着什么?
项影微愣,抬头看了漫天一眼,又垂了眼皮,没说什么,径直随着上前来的侍卫下去领罚。
罗椎未动,他身后那位四品将军乃罗家军的分营统领,见帝王并未开口,忙朝上位行礼,抱拳道:“皇上,此次攻占玉上国,罗将军英勇无匹,处处身先士卒,功不可没……”
漫天眸光一利,扭头盯住说话的那名将军,那将军被她的目光看得一愣,不觉就住了……
漫天双手拢在袖中互握,平置在身前,宽大的袖袍垂下,在风中扬起一角。她围着罗植和那名将军踱了一困,侧头斜着目光始终盯在他们身上,她嘴角弯着一抹清清淡淡的笑,停在他们二人的前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声音说不上有多冷,但听上去就是让人不自觉心惊,“功是功,过是过。有功当赏,有过当罚。若是仗着功劳在身便可目无王法,藐视朝廷,那他就是有天大的功劳也无济于事。带下去!”
果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她,竟也要拿皇权来压人,她在心里暗暗自嘲。这是一个皇权为尊的世界,为了无忧,为了他们的未来,她只能这么做。
罗椎微微一怔,一直不曾正眼看她的目光忽然抬了起来,直直望着前方女子挺直的背影,他微皱眉头凝思。赏罚分明,令人无话可说。这个女子似乎和他想得不太一样,她不只有惊人的美丽外表!
禁卫军上前拉他,他倒是没有挣扎,与项影二人在泗语亭外一齐受了杖刑。
粗实的刑棍一下一下不断击打在他们的身上,沉闷而缓慢地回荡在整个御花园。泗语亭内一片安静,大臣们正襟危坐,双目不敢斜视,军将们亦是个个紧垂着头,想到之前他们对于皇妃的议论,背后不禁冒出了冷汗。
亭外,杖刑完毕,两人都很有骨气的没吭出一声。站起来,整一整衣冠,相互瞪了一眼,罗椎的眼神含着嘲讽,似是在说:“你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