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静静地看着上官凤儿良久,却一言不发。
上官凤儿感觉到女人的眼光,也觉得自己方才这么做有些失礼,毕竟她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好意思,刚刚有些失礼了。”
女人慈爱地笑着摇了摇头,再次询问,“孩子,能否告诉婆婆这玉佩你从哪里得来的吗?”
上官凤儿迟疑了一下,“这是我母亲给我的。”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与自己母妃长得有些相似的女人为何对这块玉佩如此上心。
“那孩子,你母亲人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女人情绪激动的一口气问了一串问题。
上官凤儿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再看她的容貌,转而一想这女人说自己已经六十多岁了,而且对柳妃以及那块玉佩十分上心,莫非,莫非这女人是母妃的生母!
她心下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么巧,这天下如此之大,这种巧合实在太过于荒唐了。
女人瞧着上官凤儿一脸迟疑,却依旧没有回话,纵然心急,却还是缓和了一下情绪,“孩子,你母亲可有跟你提起过这玉佩的来历?”
上官凤儿看着女人,犹豫了一下,“听母亲说这是她亲生父母给她的。”也许这女人就真的是柳妃的生身母亲。
女人一听上官凤儿的话,情绪又一次激动起来,这次索性一把握住了上官凤儿的手,恳切地看着她,“你母亲叫什么?”
上官凤儿见女人如此,心下便越发觉得眼前的女人可能就真是柳妃的母亲,“母亲她她姓柳,不过是被柳家领养后,跟随养父姓的。”
“孩子,可以告诉婆婆你知道的关于你母亲的事情吗?”女人抓着上官凤儿的手更紧了,眼神也更加期盼。
“婆婆,你”上官凤儿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最好还是先弄清眼前这女人是不是柳妃的母亲再说。
女人看出上官凤儿对自己的疑惑,于是整了整自己的情绪,抓着上官凤儿的双手也放开了,“其实婆婆本有一个女儿,然而在二十五年前,也就是她八岁的时候,不幸在燕国走丢了。
这二十年来,我与你公公寻遍亚斯,却终究没有寻到她的一丁点消息。然而前日你公公在断肠崖救下了你,我替你疗伤时,发现了你手中的那个玉佩,而这个玉佩是我挂在女儿身上的。”说完真切地看着上官凤儿。
“果然,这个婆婆公公是母妃的亲生父母。”上官凤儿心下了然地看着女人,只是这是何等的机缘巧合啊。
只是此时她的心情万分地复杂,却也不知如何开口:本以为九死一生,浮生浅梦之时却被营救,而且营救自己之人却是自己的至亲之人;
然而柳妃已过世,如今却面对眼前的亲外祖母,她有些踌躇:是否要告诉她实情,若告诉了她,只怕是要伤心难过。
忏悔
没错,这女人便是柳妃的亲生母亲席曼娟,而那男人则是巫秋夜,柳妃的父亲,他们也就是上官凤儿的外祖父母,世人传颂的神医夫妇。
上官凤儿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个音来,然而看着席曼娟期盼的眼神,终究是说出了实情。
屋内的人正伤心难过之时,“嘭”房门被踢开了。
上官凤儿几乎要被这突然的大声响惊吓到,待她缓过神后循声望去,只见房门处站着一男人,这个男人就是上官凤儿的外祖父巫秋夜,只是他的神情告诉屋内的人:他现在很愤怒。
显然,上官凤儿方才所说的一切,他在门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老头子,你这样子要吓死我们的凤儿啊。”席曼娟一边安抚着上官凤儿,一边怒骂巫秋夜。
巫秋夜愣了愣,很快又恢复愤怒,“凤儿,你说是那沐友晴与燕国勾结,害死你父皇,逼死你母妃,还胁迫你去和亲的?”
上官凤儿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脾气“暴躁”的外祖父,点了点头,然后往那席曼娟怀里躲了躲,生怕他一脚踢飞了跟前的那条椅子。
巫秋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大叹了一声,“真是造孽啊。”而一旁的席曼娟亦是不住地叹气。
上官凤儿自是知道他们在痛恨自己二十多年前帮助沐友晴毒害闵王府七位夫人。只是为何二老要替皇后沐友晴做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她十分地费解:按理说,作为游医,二老与皇宫几乎不会有任何交集,就算是有交集,看二老的为人、性情和此时的表现,想来也不会甘愿成为皇后杀人的帮凶。
然而事实上,他们做了皇后的帮凶,因此,这就十分地矛盾,看来这其中一定有自己猜想不到的事情。
“二十多年前,你母妃走丢后,我与你外祖母寻遍了整个亚斯大陆,仍旧没找到你母妃的下落,而一次偶然的机会,有一个叫霍因的男人来找你外祖母,说是他妻子怀孕了,但是不想那么早生,想让你外祖母给他一些推迟孩子出生的药。”巫秋夜皱着眉头,缓缓地述说着。
“霍因”上官凤儿听闻这个名字,眉头也皱了起来:这霍因难道就是之前皇后口中的那个男人,若是这样的话,那么他所说的妻子怀孕了,那便是沐友晴怀大皇子上官绝。
“你外祖母给了他一些推迟孩子的药,没过几天,那霍因便带着他所谓的妻子来找你外祖母,后来接连来了几次,如此一来一往地,便逐渐熟悉起来了,你外祖母便把寻找女儿的事告诉了那女人听,谁知那女人居然说愿意替我们找你母妃。
当时你外祖母将这消息告诉我时,我亦是十万分地开心,心想这下遇上了一个好人,也都没有太过于怀疑。
直到某天,她又询问你外祖母关于一些毒药的事,你外祖母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竟告诉她有关凤凰泪的事。
不曾想,没过多久,那女人便向你外祖母要凤凰泪。当时你外祖母根本不同意,然而那女人却说已经找到你母妃了,只要你外祖母将那凤凰泪交予她,便可以让她们母子相认。
那时候,你外祖母思女心切,脑子一糊涂,便将那凤凰泪交予了那女人。”巫秋夜说到这,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忏悔
“事实上那女人并不是那个霍因的妻子,而是闵王的侧妃沐友晴。她将凤凰泪添入那些夫人的饭菜之中,结果那些夫人一个个逐渐地死去。而她也装作中毒,又指使人诬陷闵王妃,说闵王府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闵王妃实施巫术所致。
后来,闵王妃被赐死了,她顺利当上闵王妃,然而那时我与你外祖母成了她害怕的对象,一则是因为你外祖母知道她与霍因的奸情,并且其腹中的孩子是那霍因的;二则是因为我与你外祖母知晓她是闵王府“巫蛊事件”的真正凶手。
因此,她决定要除去我与你外祖母,因此借着找到你母妃的消息,将你外祖母骗了去,而她转身竟拿你外祖母来威胁我,让我在公众面前以神医的形象去替她“解毒”,然后便放了你外祖母。
我没有办法,只得照着她说的去做,自然她的毒被“解开”了,她也放了你外祖母,然而那夜,她却派了数十名高手追杀我与你外祖母。
我与你外祖母最后被逼至断肠崖,无奈最终选择跳了下来,不过好在你外祖父有一身很好的轻功,刚好断肠崖下又有树木遮挡,因此我与你外祖母二人才得以存活下来。”
巫秋夜摇了摇头,悔恨万分地说,“只是没想到当初救了她,最后她不仅反过来追杀我与你外祖母,还害了你父皇与母妃,真是报应啊,报应。”说完竟是老泪纵横。
这些上官凤儿早已通过姜子逊的口知晓了,她也没有跟二老提及姜子逊。至于原因,主要还是觉得姜子逊与自己的外祖父母之间有些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外祖父母如何看待姜子逊,然而她却能够从姜子逊述说起凤凰泪由来的那会儿,就感知姜子逊并不喜欢她的这个外祖父,甚至是“痛恨”,反而每次讲到席曼娟时,言语里竟也多出了几分温柔,上官凤儿自是不用想也知道其中的缘由。
再一想从前听闻姜子逊终身不娶,许多人只认为这是他怪人的怪做法,如今看来竟是个痴情的种。
三四十年了,竟也真就为了席曼娟这一女子,而终身不娶了。只是若若席曼娟与巫秋夜闻知此事会如何做想呢。
所以想来想去,上官凤儿觉得还是不要提及姜子逊为好,毕竟三人年纪也都不小了,让彼此过几天安稳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事已至此,您二老就别太过于伤心了,想来这也是宿命。”自从史父史母告知上官凤儿,燕皇与柳妃在另外一个世界过得很好之后,她便不再难过了。
“嗯嗯。”席曼娟点了点头,看着上官凤儿,眼里多了几分欣慰。
上官凤儿低头看了看右手掌心,手掌中的那黑泪越来越聚集了,竟也发出异样的光来,仿佛只要一抖动,便会滴落一般。
她抬起头,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是开了口,“外祖母可找着解凤凰泪之毒的方法?”
此次重生,她的命运已被注定:作为一个复仇者而存活,然而在复仇之前,她需要先解开凤凰泪之毒,否则一切免谈。
要知道席曼娟寻找凤凰泪解药已经寻找了近四十年,因此,此时上官凤儿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席曼娟身上。
席曼娟的惆怅
“凤儿知道外祖母在寻找凤凰泪的解药?”席曼娟有些诧异:这几十年来,知道凤凰泪,而且还知道她在寻找凤凰泪解药的人并不多。
一旁的巫秋夜也意外地看着上官凤儿。
上官凤儿没有言语,只是将右手缓缓地伸到桌上,然后慢慢地摊开手掌,手心里的那颗欲坠的黑泪便展现在了二老的跟前。
一见那黑泪,二老都有些震惊了,他们显然没有想到上官凤儿居然也中了凤凰泪之毒。
“孩子,你怎么会中凤凰泪的毒?”席曼娟反应过来后,一把抓过上官凤儿的右手,心疼地看着她,泪眼模糊,心下更是痛恨自己当日将那凤凰泪之毒交给沐友晴。
【文】上官凤儿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她真的不懂自己何时中了凤凰泪的毒。
【人】“老婆子,凤儿这凤凰泪应该不是直接吃食进去的。”一旁的巫秋夜皱了皱眉头,质疑道。
【书】席曼娟听闻巫秋夜的话,立马摊开上官凤儿的手掌,一看那带着异样光芒的黑泪,“果然有光亮,我苦命的女儿,苦命的凤儿。。。。。。”说着眼泪竟簌簌地垂了下来,也嚎出了声。
【屋】上官凤儿不懂,为何突然间这外祖母居然哭了起来,而且嘴里还哭着母妃。再一想那外祖父的话,不是自己直接吃食进去的,莫非是母妃吃食进去的?只是若是母妃吃食进去的,那为何却显现在她身上?
“老婆子,你别哭了,先替凤儿先缓解一下毒吧。”巫秋夜冷静地劝慰道。
席曼娟听闻巫秋夜的劝慰,抽噎几下便冷静了下来,见着上官凤儿不解的神情,徐徐开口,“这凤凰泪还有一个特性,那便是若孕妇吃食进去的话,孕妇本身不会中毒,但是这孕妇身子会越来越弱,到了后来多半会得肺痨之类的顽疾。
然而中毒的却是那腹中的胎儿,这胎儿中毒后,生产下来多半是死胎,好一点的也会是痴儿,没想到,”说到这,席曼娟声音再次哽咽起来,眼泪也再次泛滥。
上官凤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所以母妃后来的身子才越来越弱,而上官凤儿一出生便是个痴儿。
她想起之前史父史母说过五岁之前的上官凤儿痴呆傻哑的原因是无魂,这与中了凤凰泪毒变痴傻,看来也是有些渊源,或是说互通的地方了。
父皇宠爱母妃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实,所以皇后害怕母妃若是诞下龙子,这天下是她的可能性就越发地小了,因此,她要将威胁扼杀在襁褓之中。
只是让上官凤儿没想到的是皇后在那么早就已经开始实施她阴险的计划了。
在上官凤儿沉思之际,席曼娟示意巫秋夜出了房间,不一会儿便手捧着一个黑色木盒子走了进屋。
席曼娟站起身接过那盒子,然后打开,盒子里头放着数粒黑色的丸子。她从中取出一颗,放到了上官凤儿的眼前,示意上官凤儿服下。
上官凤儿接过药丸,一口服了下去。过了会儿,她抬起头,期盼看着席曼娟,“外祖母,凤儿这毒能解吗?”
“这”席曼娟迟疑,也没有去看上官凤儿,只是闪躲着目光。
无药可解
之前听姜太医说二十年前闵王府所谓“巫蛊事件”时,上官凤儿就猜想着凤凰泪是没有解药的了。
刚刚外祖父巫秋夜说的也是“缓解一下毒”,而不是说解毒,现在再看外祖母的表情,看来这凤凰泪之毒真是无药可解了。
上官凤儿脸上的期盼顿时全无,眼神也落寞了,“果然无药可解。”
席曼娟见上官凤儿失落的眼神,赶紧劝慰,“不,不是,只是。”然而却欲言又止了。
上官凤儿看着席曼娟吞吞吐吐地样子,心想莫非解这凤凰泪的毒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一旁的巫秋夜瞧着老伴如此,心下也急,说就说吧,还吞吞吐吐、扭扭捏捏,急死个人,于是催促道,“嗨,老婆子你就告诉我们吧。”其实他也不知道席曼娟找到解这凤凰泪的方法,不过他很不明白,为何她找到了却不告诉自己一声。
“啊,这,这,这,你让我如何说啊。”席曼娟支吾半天,反怪起巫秋夜来。
见席曼娟如此,巫秋夜不解,上官凤儿亦是不解,因此祖孙二人同时看着席曼娟。
席曼娟被这祖孙二人看得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索性往椅子上一坐,似乎有些豁出去的意思,“要一个人的血才成。”
“嗨哟,不就是这个吗。”巫秋夜叹了一声,似乎在说你方才的扭捏太没道理了。
一旁的上官凤儿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谁知席曼娟再次开口道,“单单血还没办法解开。”
“啊。”巫秋夜与上官凤儿二人同时惊叫。
“我说老婆子,你不是说只要一个人的血就可以解了吗,现在怎么又说不能了。”巫秋夜被席曼娟这么一说,有些急了。
席曼娟不满地瞪了巫秋夜一眼,“我说要一个人的血才成,又没有说只要那血就可以解了。”
“好好好”巫秋夜被席曼娟一瞪马上便软下来,可是一想自己外孙女还中着那毒,因此便又急躁起来,“那除了这血,还要什么才能解开这凤凰泪之毒?”
席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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