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鸢儿见此,心下咯噔一惊,接着感觉心跳急速飙升,她咽了咽口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赶紧跑进房间,“嘎”地一声将房门紧闭了。
她无力地靠在门背后,脑中又闪过方才自己被上官辰与李默然二人夹攻的情景,不禁又咽了咽口水,然后摸了摸双臂。
“还在。”她低喃了一声,然后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心跳却依旧急促,良久,才缓过来,抬眼看了屋内的上官凤儿、上官辰与柳诗诗三人。
屋内三人均沉默着,只见上官凤儿坐在床c上,努力地朝那二人扯了扯嘴角,似乎在说现在已经没事了。
看着眼前苍白、虚弱,却又故作坚强的上官凤儿,柳诗诗几次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眼泪不住地溢出。
上官辰走到床边,张开手臂,一把揽过上官凤儿,轻叹一气,低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没事,真的没,”上官凤儿强颜,然而眼眶却红了,声音也哽咽。
她稳了稳情绪,抿了抿嘴,“真的没事了。”推开上官辰,故作释然地一笑。
上官辰闭了闭星目,额头青筋暴起,却还要努力克制着心中燃烧的怒气,握着上官凤儿的双臂,吼出声来,“上官凤儿,可不可以软弱一次,大声哭出来。”
他气上官凤儿的故作坚强,气她一人孤饮苦酒,气她对自己的不坦诚。
这次,与柳世杰见面后,上官辰硬从柳世杰口中逼出被上官凤儿故意隐去的凤凰泪的事,才得知许多自己不晓得的事情。
而他与柳世杰都明白,上官凤儿还有许多的秘密是自己不晓得的,不单是凤凰泪的事。不过上官凤儿不主动和他说,一定有她的理由,他也不会去逼她。
再看到此时的上官凤儿,上官辰怎能不气,他气,然而却又心疼。
上官凤儿觉得心中的那道一直被认为是坚不可摧的防护墙轰然倒下。她咬着下唇,闭上美目,似乎能感觉得出心脏处涌上一阵阵,一股股的伤痛。
眼泪再次涌上,伴随着眼眶的苦涩与鼻头的酸胀,接着一下子扑进上官辰宽广的胸怀里,眼泪簌簌落下,嚎哭出声来,似乎要将这些年来所饮的苦酒化作泪水。
上官辰揽着她,心中的气愤消失殆尽,只剩下无尽的心疼与无可奈何。
一旁的鸢儿与柳诗诗也都背着上官凤儿与上官辰,暗自抹着眼泪。
屋外的李默然听闻屋内的嚎哭声,心下更是急躁起来,又是一掌拍碎了另外一根柱子,把身后的李管家及护院给惊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李默然。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想完,李默然便转身欲推门而入,这次却被柳世杰拦住了。
“滚”李默然粗暴地吼出声来,方才是顾念到上官辰是上官凤儿的兄长,才努力压制愤怒的,然而他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子,因此,没有必要顾虑那么多,也不去理会对方是谁。
愤怒的李默然
“滚,可以,不过凤儿说过不想见王爷,王爷还是请自重。”柳世杰依旧挡在李默然跟前,却是不温不火,毫不在意他然的话。
上官凤儿与李默然的事,柳世杰与苏素都已事先知晓了,只是对于这个李默然,特别是看到他那一脸阴柔相,柳世杰便对李默然更是没有多少好感。
现在上官凤儿又出现了这事,柳世杰自然也和上官辰所想的一样:定是那李默然的仇家寻仇寻到上官凤儿身上来了。因此,心下更是对李默然不爽起来。
本已怒火中烧的李默然,媚眼微眯,咬咬牙,最终还是恨恨地看了柳世杰一眼,毅然反过身,快步走到另外一个柱子前。
李管家及那些护院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只觉得这下那根柱子也要遭殃了,心下不免替那柱子心疼起来。
然而李默然这次却没有一掌将那柱子拍碎,只是重锤了一拳,却没有运功,接着便看见他那手指关节处冒出涓涓的血红来。
这次,李管家又心疼起李默然来了。只是此时的李默然却在气头上,就好像一只憋气的雄狮一般,在场的人谁也不敢说话。
“公主,她怎么样了?”一旁的苏素听闻上官凤儿的哭声,心下很是焦急,然而却又不能进去,至少现在没有相聚的氛围。
对于齐国这边发生的事情,来齐国之前,苏素只知道思颜楼原来是路西管理,后来路西去了楚国,便由上官凤儿接手,并不知道上官凤儿在恭亲王府的事。
来到齐国之后,她才知道上官凤儿并没有待在思颜楼,而是在恭亲王府。
昨日,本与上官凤儿约好昨天思颜楼相见的,苏素从早上等到下午,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人,心想着可能是上官凤儿记错了。
恰巧就是那会儿,柳世杰又刚好与上官辰、柳诗诗二人相会,他还硬拉上苏素,因此,苏素便难以脱身。
一听说上官凤儿今日在上官辰与柳诗诗之前就出门了,苏素明白上官凤儿是来找自己的。
可是比上官凤儿还晚一个多时辰出门的上官辰与柳诗诗二人都已经到了思颜楼,而上官凤儿却仍旧未到,苏素心里便隐隐有些不安,却又不得私自离开,因此也只得干着急地陪着几人叙旧。
到几人叙旧完,天色已晚,苏素心下越发地不安起来,于是便提出也要随柳诗诗等人去看上官凤儿,确认一下上官凤儿是否安然。
来到恭亲王府后,证实了心中的不安,不过却也无济于事,只得和柳世杰等人在上官凤儿房门外候着。
“哭出来就好。”柳世杰看向苏素,剑眉紧蹙,一想到燕楚大战时,上官凤儿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心下不免疼惜起上官凤儿来。
又瞟了一眼双拳紧握、愤怒、焦虑却又懊恼的李默然,然后看向上官凤儿的房间,面色严肃,无语。
良久,上官凤儿哭累了,便无力地靠在上官辰的怀中安睡,面颊还挂着泪珠,双边的伤疤本抹了从断肠崖带来的冰魄雪魂膏,却早已被泪水冲刷净了,咸涩的泪将那伤口刺激得越发狰狞、触目惊心。
迟来的秦香潋
房内
上官辰轻轻放下上官凤儿,替她捂了捂被头。
鸢儿来一盆水,放在桌上,将毛巾浸泡,然后捞起拧干,递交给坐在床边的柳诗诗。
柳诗诗接过湿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上官凤儿面上的泪痕,以及伤口。
鸢儿又从上官凤儿的雕花梳妆台上拿过一个墨色盒子,打开盒子,里头装着些透明的膏状体,可隐约闻到淡雅的清香,这便是那冰魄雪魂膏,可消除伤疤的。
柳诗诗接过冰魄雪魂膏,从中挖出些许,然后均匀地敷抹在上官凤儿两颊的伤口上。
这时房门打开了,走进一个着宝蓝色缎子的男子,此人便是秦香潋。
话说,这秦香潋快到寅时时,才到恭亲王府,而暮晟则早他之前半个时辰到了。
秦香潋一到恭亲王府便也去了上官凤儿的院子,一进院子,就瞧见里头一片残垣断壁,再看气急败坏的李默然,和守在上官凤儿门口的柳世杰与苏素,心下有些疑惑柳世杰与苏素的身份,不过也猜到自己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他走过去重重地拍了拍李默然的肩膀,李默然只不耐烦地瞄了他一眼,然后甩开了他的手,意思很明白:Don’t touch me,哥现在很不爽。
秦香潋不在意,只是暗笑了几下:哥们,你甩我,等会儿,让你哭着鼻子来感谢大爷我。
走到上官凤儿的房门口,对着挡在面前的柳世杰和煦一笑,“我是大夫。”
柳世杰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依旧堵在房门口,显然不信秦香潋的话。
秦香潋不生气,轻笑了一下,凑近柳世杰低声,“凤凰泪。”
凤凰泪的事,还是李默然前些日子才告诉他的。一想到这,秦香潋就来气,之前他一直问李默然上官凤儿的来历,以及他两如何认识的,李默然就是不说。
直到后来,上官凤儿怀孕了,因为担心孩子是在凤凰泪毒解开之前出现的,害怕孩子生下来是畸形的,而来询问自己时,才告诉整个事情的真相。
想到这些,秦香潋心中的笑意更深了:李默然,你给爷等着。
果然,柳世杰一听凤凰泪三字,迟疑了一下,便侧开了身子。
他一直以为上官凤儿不再人世了,就算跳下断肠崖不死,也因为凤凰泪毒发而亡,然而昨日一听说上官凤儿还活在世上,高兴之余,又有些好奇:上官凤儿一定是遇到了神医,比姜子逊还厉害的神医,否则如何能制得住凤凰泪毒。
而如今秦香潋却告诉他自己是个大夫,还知道凤凰泪,因此,柳世杰便以为上官凤儿的凤凰泪毒是被他制住的。
秦香潋扭头朝一脸诧异的李默然扯扯嘴角、挑挑眉,然后转身推门进了上官凤儿的房间。
“你是谁?”上官辰一见来人,快步走到房门口,语气顿时冷了下来。
秦香潋却不言语,发现了什么似的,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微笑地看向上官辰。
“秦公子是王爷的朋友。”鸢儿赶紧上前对上官辰说道,生怕二人再起冲突。
诡计
一听鸢儿说秦香潋是李默然的朋友,上官辰更是不爽:方才听了鸢儿说了上官凤儿被掳的过程,再看上官凤儿被毁的脸,心下便猜想掳走上官凤儿的是那李默然的某个情人。
若不然,也不会有人无聊到绑架了人,却只是毁了她的容,而没有伤害她,也没有用来威胁李默然。
上官辰剑眉一蹙,冷眼看向秦香潋,“请你出去。”心下抱怨起柳世杰怎么让他进来了。
“四皇子,秦公子他医术很好。”鸢儿明白自己方才说错话了,赶紧补上一句。
上官辰一听秦香潋医术不错,态度缓和了不少。柳诗诗秀眉微蹙,上前拉了他的手,有些责备地看着上官辰一眼,然后微笑着转眼看向秦香潋,“劳烦秦公子了。”
秦香潋理解此时上官辰的心情,因此也没有太过于介意上官辰的态度,只朝柳诗诗说了句,“无碍。”便朝床的方向走去。
上官凤儿此时已经沉睡,已经涂抹了冰魄雪魂膏的伤疤,没有了方才那样的触目惊心。秦香潋走到床边,伸手在上官凤儿面颊上轻捻了些许的药膏,拿到鼻下一嗅,眼睛划过一诧异:果然是冰魄雪魂膏。
从他一进上官凤儿房间,就闻到一股清香,猜想是那冰魄雪魂膏散发出来的香气,但是又有些不相信。
听闻这冰魄雪魂膏可是珍宝,听说就算是毁容的人,只要一抹上那冰魄雪魂膏,也能恢复容貌,而且比以前更美。不过却极少有人有,而且拥有这药的人,多与一个女人接触过,一个姓席的女神医,不过听说她二十多年前就消失了。
关于冰魄雪魂膏,他也是从林嬷嬷那儿才看到的,不过那气味却深深地留在了脑海中,未曾想,今日居然能够再次见到。
想到此处,秦香潋再次看了一眼安眠的上官凤儿,心下有些疑惑:上官凤儿从哪里得来的这冰魄雪魂膏,莫非她与那姓席的女神医有关系,或者是说有接触。
“秦公子。”鸢儿见秦香潋半响不语,还一脸严肃的样子,便有些焦急。
秦香潋抬头,只见除了鸢儿,上官辰与柳诗诗也都蹙紧了眉头看向自己。
他也不说话,眉头一蹙,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还不住地摇头,心下暗笑:演戏一个人还是不够的,不过四个人就绰绰有余了。
“秦公子,家妹她怎么样了?”柳诗诗见秦香潋如此,便也克制不住心中的焦虑。
“这,”秦香潋看了看焦虑这的上官辰等人,迟疑了一下,转过身,朝房门口方向道,“其实是那凤凰泪余毒未解,再加上今日遭受此劫,身体已十分虚弱,若不治疗,只怕,”
“只怕什么?”柳诗诗有些无力,好在上官辰在她身后扶着她。上官辰亦是剑眉紧蹙,望向秦香潋。
秦香潋有些过意不去,不过为了兄弟的未来,他还是狠下心了。依旧愁眉回看了上官辰等人,“只怕凶多吉少。”说完又是叹了叹气。
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在此时,房间的一道墙被粉碎了,接着一道艳红瞬间便从墙外闪到了房内床边。
众人回神,一望却是那李默然,只见他俯下身,轻抚着上官凤儿的面,眼里满是痛楚与悔恨。
房门再次被打开了,柳世杰与苏素二人走进。
原来那李默然一听秦香潋的话,心下一紧,恨不得立马去了上官凤儿身边,然而房门进不了,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打穿了墙,从那儿闯进了屋。而柳世杰发现后,便直接开了门,也进了屋。
上官辰与柳世杰二人要上前阻止李默然,不过却被柳诗诗与苏素二人拉住了。
“要怎么做?”良久,李默然转头看向秦香潋。
“要你的血。”秦香潋按耐住鱼儿上钩的欢愉,面色严肃。
上官辰等人,并不知道凤凰泪解毒之法,因此对秦香潋的话,有些诧异,四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心下不解。
他们不解,但是李默然却知道,他二话不说,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利刀,眼睛也不眨地在宽厚的左手掌一划,鲜血立马涌出。
秦香潋示意鸢儿端来一个广口青花凤纹花瓣碗,李默然手上的血便滴入雪白的碗中,血滴被碗内残留的水化开,成了妖艳的红梅。
不多时,碗内便聚集了半碗的血。
“够了。”秦香潋见李默然面不改色,有些不忍,伸手接过鸢儿手中的碗,一手扔给李默然一瓶金疮药以及绷带。
秦香潋示意鸢儿过去扶住上官凤儿,然后走到床前,伸手捏了上官凤儿的下巴,便将其口打开,端着装有李默然鲜血的碗,靠近上官凤儿。
就在这时,上官凤儿美目一张,只见一碗血红的腥味靠近自己,双手用力一推,那血红便直直泼到了对面秦香潋的脸上。
见秦香潋满脸鲜血,上官辰等人都有些看不下去地别过头去。
上官凤儿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人,有些迷糊,似乎自己刚刚看见眼前一片血红,而且那腥味冲鼻,便随手推了一把。再一看却是一个满脸血红的人,只是觉得眼前的人眼熟,却又看不清楚。
秦香潋万万没想到上官凤儿此时会醒来,更没想到上官凤儿醒来后会有如此举动,心下后悔万分: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人害己啊。
咸腥的鲜血不一会儿便变得黏糊起来,秦香潋赶紧站起身来,直直朝屋外走去:如果眼前有黄河,他一定现在就跳进去。
“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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