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这个意义上的“成功人士”;相反,在大多情况下我处于自发状态,甚至有点浑浑噩噩。以此自立楷模,岂不误人子弟?
那么,在我的艺术人生中,是否也暗含了一个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故事呢?这我说不好。曾经是“丑小鸭”是肯定的。不说成名前,就是在小有名声后,也还经常显得很丑……有时是在别人眼里,有时是在自己眼里。
我还记得当初那种“走穴”式的演出:一帮“大腕”在前面走着,我们在后面跟着。到了地头,主办单位的车“哐”就把“大腕”们接走了;我们呢,如同退潮后搁浅在沙滩上的小鱼,就那么被晾着,干张着嘴,没人管。那种场面,尴尬啊,难过啊,自尊心受不了啊,但也只好忍着(作为“过来人”,现在我在这方面就特别注意。主办单位的人围上来了,我就会提醒他们:别老围着我,还有其他演员呢,去照顾他们)。
这也就罢了,更难受的是被人骗。在没有经纪人和自己的公司之前,这样的事多了去了,因为骗子太多,包括一些号称朋友的人。91或者是92年吧,有一次去沈阳演出,就是一位“好朋友”给组织的。当时我的演出费底价是每场一万五,演两场,应该是三万;他说别三万啦,两万吧,都是朋友嘛,算给我个面子。话说到了这份儿上,我还能驳他吗?那好,就两万。结果两场演完了,人家只给一万,我稍一迟疑,他倒诧异道:不是早在电话上说好了吗?这就是“好朋友”!把你坑了还让你说不出话来。那个窝火,可真是只能窝在被子里火啊!火到最后,悲从中来,禁不住偷偷哭了一场。
哭完回到北京,见到哥们问起,还要装面子,说两场挣了两万。哥们奇怪道,不是应该三万吗?我怕挨骂,就再往下装,替人家装:咳,不是好朋友嘛。说完就想抽自己的嘴巴:被人骗了,还得跟着骗。骗谁呢?骗自己。悲哀啊!那一瞬间,真是觉得自己很丑,说不出的丑。
随着名气越变越大,随着在别人眼中也成了“大腕”,我的处境也今非昔比;但要说我同时也变美了,真成了白天鹅,我会第一个哈哈大笑。有时候,我倒是觉得我有点像安徒生在《卖火柴的小姑娘》里写到的那只背上插着刀叉的油光光的烤鹅,被许多目光盯着,就是说,我在经济上自动成了一些人的目标,至少是幻觉中的目标。
这方面的情况当然不能一概而论。真是遇到了难以逾越的困难,求助到你,出手相帮那叫义不容辞。比如前几年,一个外地人来北京让车给撞了,跟着官司又打输了,一文不名地来找我,那叫悲惨。听完他的遭遇,我二话没说就拿出一笔钱,让他回去。几个月后,他西装革履地带着媳妇又来找我,一见面,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说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他要还钱我没要:看到他能有这么一份心意,而且变得那么光鲜体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还要什么钱?
另一种类似“病急乱投医”的情况,就要复杂一些。我每年都要接到相当一批陌生人的求助信,有说来京看病看得囊空如洗的,有说打官司打得难以为继的,有说放假想回家探亲望路兴叹的,不一而足,总之都急需钱。这些信你根本就不可能去查证,因此也可以说真假不辨。最初我只据持佛家所谓的“本心”酌情处置,但随着这样的信越来越多,就有点招架不住。问题还在于,我寄出的钱大多都像是泥牛入海,无声无息;我又不是真高僧,不可能对此毫无反应。那该怎么办呢?后来我终于想出了个一视同仁的办法,就是每人一律只给100块。这样既维护了我的“本心”,又不至于过分为人所趁,可谓两全其美。
仅仅是这种情况,尚不足以造成那种“烤鹅”的感觉,但如果你发现你真的受了愚弄,你的“变形记”也就开始了。这里的关键不在于数额……那种张口就向你借100万的人反而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而在于人心。
有一个小姑娘,先后给我来过三封信。第一封是诉说她家里有多么穷,以至她经常饿肚皮。好,事关温饱,我给她寄了100元。第二封是说学校里要办舞蹈比赛,可她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好,事关小姑娘的体面,我又给她寄了100元。问题出在第三封信上。显然是因为装错了信封,我收到的是一封本该寄给她朋友的信。信中有A、B、C、D数项,都是她的近期计划;其中有一项是:又给腾格尔写了一封信,再弄他100块,然后咱们一起怎么怎么玩。
想想我当时的心情吧,那可真叫又失望又伤心。唉,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从字迹看,也应该是漂漂亮亮的),怎么就会有这样的算计?她同样年纪轻轻的朋友呢?从信中的口气判断,这位朋友即便不是个合谋者,也是个知情人,那么,还会有更多的知情人吗?这算是哪一出?仅仅是一场无伤大雅的、带有恶作剧色彩的智力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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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小鸭一不小心变成了烤鹅(2)
我当然没有、也不会为难那位小姑娘。当时想过给她回一封信,也不说更多,只写一句电影上日本鬼子常说的: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坏了的。再想怕惊着她,还是算了。
不过,和那些良心真“大大的坏了坏了”的人比起来,小姑娘的小把戏确实只不过是小小的恶作剧而已。所谓“烤鹅”的感觉,更多地来自这些人。再想像那位沈阳的“好朋友”那样坑我是不可能了,但只要想坑,办法有的是。其中最恶劣的是广西梧州的一家皮包公司,竟然在我事先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一次普通的商业演出,硬给炒成了“腾格尔西部摇滚演唱会”,可以说是公然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那次我是在观众的骂声中上场的,当时心中那叫委屈,因为我绝对是无辜的呀。可无辜是一回事,挨骂是另一回事。在骂声中哪里还有什么白天鹅?连丑小鸭都没有!离开时,整个儿一个关公败走麦城的感觉。
为什么要把商演炒成“个唱”?当然是为了提高票价,好赚更多的钱。在这种薰心的利欲面前,我的权利、我的名誉又算得了什么?没把你给囫囵批发了就已经相当客气。
话又说回来,由于有这类人的存在,哪还有什么囫囵的腾格尔可供批发啊?“蒙古人”、“天堂”等等被人抢先注册也就罢了,更严重的是对我的姓名权、肖像权和作品权的侵犯,其肆无忌惮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而动机不必说,统统都是为了牟利。
都说我属于演艺圈里最老实、最“蔫脾气”的人:好说话、易通融、不生事(尤其是不闹绯闻)、不提无理要求,不会干诸如只喝一种牌子的牛奶,酒店没有,就非逼着人家上街买这类的缺德事。这些大概都是实情;但“蔫脾气”不等于没脾气: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烤鹅急了,难道就不会背着刀叉干点什么吗?
2002年开年不久,“维权日”来临前夕,忍无可忍之际,我这只此前从不知官司为何物的蔫蔫的烤鹅,终于通过我的公司,一张状纸,将涉嫌对我实行侵权的十数家公司告上了法庭。
打假维权:腾格尔终于愤怒了(1)
也许是因为从打心底里不愿意,这场近三年前的官司,我的记忆已经相当模糊了。心理学上这叫“故意遗忘”。好在当时的媒体炒得沸沸扬扬,公司存了一些,就选出几篇,让它们代我说话吧。为了简洁起见,我略去了媒体名称,标题也只取主题。
报道一:腾格尔终于愤怒了
本报成都专电“腾格尔终于愤怒了!”昨日,腾格尔经纪人盛育彬告诉笔者,下月,天堂文化公司将以腾格尔的名义状告全国10多家侵权企业,索赔额高达500多万。据悉,这是国内演艺圈有史以来被告最多、牵涉版权范围最广的一场侵权官司。
据介绍,早在几个月前,腾格尔所在的天堂文化公司就委托北京一律师事务所,前往全国各大城市搜集侵犯腾格尔版权的各种证据……譬如盗用名义和肖像、效用音乐等。截至目前,已统计出在全国范围内的侵权企业多达数百家,其中腾格尔酒、腾格尔羊毛衫、腾格尔琴行、腾格尔文化交流发展公司、全国连锁的一家涮羊肉企业、北京一家用了《蒙古人》音乐在电视台打广告的饭店等10多家大企业都已被列入“黑名单”,索赔额不低于500万。盛育彬表示,起诉证据都已按法律程序进行了公证,在3月初将完成对起诉对象的备案工作。
盛育彬表示,之所以要打这种费力、持久的官司,实在是因为侵权行为性质恶劣,让腾格尔名誉受损。有许多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腾格尔开了好几家大公司,家产上亿呢。
虽然起诉决心很大,但盛育彬表示,实际获得的赔偿可能不到500万元。他说:“索赔不是我们的目的,如果我们能通过官司让人们知道,那些企业并不是腾格尔开的,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周帅 刘蓉)
报道二:借碗水 也该说声谢谢
本月10日,腾格尔以及他的经纪公司天堂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天津泰达音像发行中心等数家单位,在北京联合召开新闻发布会,向盗版、侵权发出了声讨。天堂文化将以腾格尔的名义状告全国多家侵权单位。如果把天津泰达告腾格尔专辑被盗版的数起官司加在一起的话,这无疑是国内演艺圈有史以来被告最多、牵涉范围最广的一场官司。
据介绍,第一批起诉的5个案子一共涉及10多家公司、250万索赔金额,现已在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法院审理,最近将得到判决。这些案子主要涉及到腾格尔专辑被盗版的方面。腾格尔今后还将陆续把一些侵权公司或个人告上法庭,这主要涉及到以腾格尔姓名、肖像等为主要对象的侵权行为。目前法院已经正式受理了律师提出来的诉讼。但有多少家被告,涉及多少索赔金额,有关律师却不愿透露。
天堂文化昨天在发给本报记者的传真中,详细介绍了这些侵权行为的方式。其中主要包括:以腾格尔姓名注册与音乐、表演有关的公司。在东北一城市里,就有人以腾格尔为名登记注册了一家音乐发展公司;以腾格尔的姓名注册商标,目前只有4家单位得到过腾格尔的允许,其他单位均没有腾格尔或天堂文化的任何授权;在地方组织的演出中擅自以腾格尔的名义做虚假宣传;在企业的商业宣传材料中擅自使用腾格尔的肖像等。
腾格尔经纪人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腾格尔是个拙于言辞的人,人特别老实。如今拿出这么大的力气反侵权,反盗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说,当初曾有人质问腾格尔,你为什么开了这么多公司?听到这些话,真是无奈。这都是侵权给害的。“借碗水喝还要说声谢谢呢,何况是侵权?”
天津泰达音像有关负责人称,盗版腾格尔的音像制品,给他们造成的损失是难以估计的。
在蒙古语里,“腾格尔”的名字比较常见。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某些以腾格尔为名的公司、商品并没有侵犯腾格尔的名誉权呢?记者带着这个问题采访了相关律师,由于正处在一个比较敏感的时期,律师表示不便回答,一切只能听法院的裁决。腾格尔的经纪人则认为,一些以腾格尔为名的公司和商品,不可能完全和腾格尔本人无关,“他们就是看到了腾格尔的号召力才这么做的。”但他表示,“我们不想把那些侵权单位怎么样。”
假如大家通过官司,知道了腾格尔不是那么随意出卖名字和长相的人,不可能开这么多公司,就已经是收获了。
本报记者 白俊峰
报道三:腾格尔愤起反击
晨报讯(记者方岩)前日,著名歌手腾格尔和天堂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正式委托北京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在全国范围内展开反侵权、反盗版活动。
腾格尔1989年进入演艺界,十几年来发行了十几张专辑,在国内外获得数十个奖项,《天堂》、《蒙古人》、《父亲和我》、《苍狼大地》等歌曲深受观众喜爱,以他为主的“苍狼乐队”成为国内著名的演艺团体。
近年来,社会上的公司、企业看到了腾格尔及其作品的市场价值和广告宣传潜力,他们在未征得腾格尔同意的情况下,以腾格尔的姓名、肖像和作品为主要对象实施了一系列的侵权行为。
据天津泰达音像发行中心调查,目前市场上的腾格尔专辑已有30余种盗版,已查清的生产厂家10个,涉及5家出版社。仅此一项已经该中心造成了近千万元的损失。此外,以腾格尔姓名注册与音乐、表演有关的公司、以腾格尔姓名注册商标、在企业的商业宣传中擅自使用腾格尔的肖像、在地方组织的演出中擅自以腾格尔的名义作虚假宣传,为商业经营需要而非法演唱或播出腾格乐的音乐作品等侵权行为时有发生。
打假维权:腾格尔终于愤怒了(2)
这些会为使得腾格尔是亿万富翁的传言一时甚嚣尘上,严重损害了腾格尔的声誉,同时了侵害了天津泰达音像发行中心的正常经营。以腾格尔名义进行的部分商业活动,由于产吕及服务质量的低劣,已引起了社会的关注。……
报道四:
独家专访法律专家(节选)
据悉,在腾格尔维权一案中,除了北京瑞驰律师事务所两位律师鲁俊峰和李红这两位法律专家倾力支持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律师朋友在全国范围内为腾格尔打假维权进行着一系列的工作……实际上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律师团在为维护其合法权益在努力着。记者昨日对鲁俊峰和李红进行了独家专访。
……
记:这么说有关调查取证的工作也会很麻烦?
鲁:我们一直在不间断地进行调查取证工作,在北京我人还有一位张律师以及其他8位律师,而在外地,成都、乌鲁木齐、深圳、上海……很多城市都有律师朋友在做这个工作。首先是要求被告停止侵害,然后要求赔礼道歉。当然也有经济赔偿要求,但是额度不好定,目前要看事态发展。
记:听说李律师主要负责知识产权方面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