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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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入仕-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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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心事,新乡长上任,村干部心里没底,他们考虑的不是农业规划,而是自己和家族的利益。霍司业走马上任,第一次回家乡,碰了个软钉子,不得不说:“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可是,谁教育县里和乡里的干部们呢?霍司业没有说。他弄不清村干部们的说辞,是针对他?还是针对所有的干部们?还是隐射他的父辈?霍司也很尴尬。妇联主任再次表示拥护霍司业,说霍司业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她的身上总有一点“*”的影子,说话总是附和比他职位高的人,不论什么事都是冲在前面。面对眼前的村干部,霍司业想起村里的现状,此时,他才明白农村的事情是这么的难办。他想,这一切都是历史的渊源。

  夜深了。只有春风刮过窗户纸的沙沙声。多少年来,深宅大院里第一次有了母子间的团圆。虽然没有中秋的月饼和杏子,此时,那些吃食都不重要了。精神的寄托已经被现实的温暖所代替。这个饱受苦难的知识女性终于有了依靠,她是那么的满足和欣慰,儿子则有别样的感受,他为自己的身世而感到彷徨。多少次他想向母亲问明白父亲所有的一切。但是,每每看到母亲只要一提到父亲时,那种痛苦的表情,他就欲言又止了。今天这个夜晚又是那样,他张开的嘴又合上了。其实,村里老年人们的眼神早就将父亲的一切告诉他,何必再让母亲经历一次痛苦的回忆呢?母亲却决定永远不让儿子知道父亲的事情,她要用她的善良影响儿子的一生。善良的母亲却不知道,父亲的所作所为早已通过人的基因传递给他的儿子。儿子已经合法的继承了父亲所有的衣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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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入仕〔第三章〕若愚文稿
师爷入仕〔第三章〕若愚文稿

  流壶河水静静地流淌。河的下面并不平静,起伏的河床激起一个个大小的旋涡。河的两岸是多年丛生的沙棘,紧挨着的是一个凸起的圆形土丘。不远处的大院就是乡镇府了。霍司业的办公室在最后一排的东边,是乡镇府最深处最隐蔽的地方。屋里装修豪华,高档沙发、高高的办公椅、特大号的办公桌,在红地毯的衬托下,现出了主人十足的派头。墙上各种颜色绘制的蓝图,表明了主人宽大的胸襟和政绩。几棵只有在南方才能生长的老树根式的灌木,加上数盆粉红色的杜鹃,把这个现代化的办公室点缀的春意盎然又古色古香。

  霍司业左手指夹着中华牌香烟,踱步到普通农民根本看不懂的〔全乡农业发展规划图〕前面。历年来,为了实现图上的目标,霍司业耗尽了其他乡镇干部不可能具备,只有他才会付出的永不枯竭的精力。风霜染白了他的两鬓,额头爬满细细的皱纹,清秀的脸颊和炯炯有神的眼睛,再也不是智慧的象征了,俨然是一个古稀老人了。其实,他真正的年龄才刚刚虚度三十五岁还差几个月。跟随他多年的秘书涂小萌也是筋疲力尽的样子,因为这位精力旺盛的乡长在工作的时候,他是很少休息的。今天下午,霍司业从这个乡最远处村子王家庄风尘仆仆地归来,一直就琢磨这张还没有褪色的“图画”。已经深夜一点多了,他不仅晚饭没有吃,中午饭也没有吃,脚上那双只有老农民才穿的旧布鞋上的泥渣已经干了,泥渣钻进红地毯的缝隙中,桌上的茶水再一次没有颜色了,可是,霍司业的脚步还没有停止。此时,其他领导和一般人员早已沉浸在酒足饭饱后的梦乡里。而霍司业却在经过十多天的调查研究后,在进一步思考如何落实〔全乡农业发展规划〕。在霍司业看来,他已经有了更切合实际、更让农民信服的思路和举措。只要提交乡党委会研后,就可以在全乡范围内推广实施。当秘书涂小萌从值班室那套破烂不堪而有脏兮兮的被子里钻出来的时候,霍司业早已在农民的田间地头了。精明的霍司业万万没有想到,像这样的“蓝图”,在历届领导的手里,已经是“老生常谈和雕虫小技”,这种“蓝图”画的越精密,离田间地头的实际状况越远,“农民们报以的不是热情,而是嗤之以鼻的冷嘲热讽。霍司业常常嘲笑以前的领导们,是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没有他这麽务实。

  霍司业生长在这块土地上,他试图打造一个和人民群众鱼水关系的形象。只要有时间,他或者帮助农民春耕播种,或者和农民们一起薅苗锄草,或者帮助无劳力的孤寡老人们解决疑难杂事。乡亲们家长里短的事儿他似乎记在心上。在收获的季节里,霍司业和农民一样,分享着丰收的喜悦。不论春夏秋冬,只要有农民的脚印,就会有霍司业的身影。这个穿戴和农民一样,镜片后面隐藏着智慧的年轻乡长,不仅是纸上谈兵的赵括,还是当家理事的蔺相如。可是,霍司业不明白,他作为一名乡长,是人民的“公仆”,不是老百姓的“侍从”。他留给庄稼人的印象是,他比别人更“平庸”,“花架子”更多,别人比他更“实惠”。当农民们看到他嘴里叼着的“洋烟卷”时,就会交头接耳地说:“他也许比他爹强吧?”。

  多少年来,农村发展的步伐是缓慢的。虽然人们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与城市里的大多数人比起来,农民的生活明显不尽人意。寒来暑往的战天斗地,年复一年的农田修整和推广从外地学来的经验都收效甚微。这是每一个乡级领导和农民们都知道的事儿,但很少有人认真思考过。而霍司业不同,他日思夜想,希望从现实里找出正确的答案来。可是,现实让他更失望。往往是绞尽脑汁,也难理出头绪来。他翻烂了这个县的党史和几百年的线装县志,仍然没有找出正确的答案来。那党史里,写的是何年何月某某任何职务,某某年月开了什么会议和省市领导的视察场面,还有县长书记的几幅了了草草的字画。而旧县志里记载的是县太爷、知事、衙役、捕头和钱粮米面,还有僧乐道坛,以及县太爷和绅士们的功德。对如何解决农民的具体问题根本没有提到。根据多年的经验,霍司业感悟到:“历届的官员和祖先们,他们在任多少年,关心的是自己的得失,至于农民的事情早就放在脑后了。他们白白吃掉了整头的猪和整桶的香油,对如何解决农民的事情却是束手无策,怎么会把如何解决农民的问题写在历史里呢?”,想到这里,霍司业觉得自己比起他们来,多少还有些良知,脑筋多转了几个弯,不像别人,成天泡小姐、打麻将、酗酒吹牛和溜须拍马。不由地一种历史使命感涌上心头,他似乎感到只有自己是这段历史的创造者,是这块土地的救世主。乡里的很多人不理解霍司业的行为,他们嫌他太不合群,给他起了一个雅号,叫“霍师爷”。

  霍司业彷佛怀着建设美好家园的心情,背负着使命感,从乡、村两级干部中抽调人员进一步对全乡的土地逐块测量按地块等级化验土壤成分,组织农业科技干部,召集老农和农村青年人座谈,启发农民科学种田的积极性,挖掘庄稼人接受新事物的能力。霍司业试图通过这些措施,也在自己的“政绩薄”上写上重重的一笔,可是,这些“土戏法儿”,他的前任们早已玩了多少年,老百姓一眼就把他们看穿了,霍司业也不例外。而他的“名次”远远排在最后边。

  闲暇的片刻儿,霍司业抓一把花生米,掰两节黄瓜,打开一瓶老白干,用酒来梳理他的思路。他不明白,自己没黑没白地为乡亲们的事儿日夜操劳,可是当自己每到一块地头,或者坐在老百姓的炕头上的时候,他们还是不肯把心窝子里的话掏出来,有的人还瞪起眼珠子抢白自己,而有的乡里的人什么也不干,却和老百姓亲的就如一家人似的。每当遇到这种情况,霍司业就会骂:“他妈的!连好歹都不懂!”。霍司业想不清楚。可是,他还在想:“也许自己干涉农民的事情太多?也许它们的意识还太落后?也许乡里的同僚给自己使绊子?也许自己的努力还不够…?”。霍司业想不通的时候,他还会抱怨:“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霍司业万万没有想到,群众和他的关系好坏,不在于自己的辛苦有多少,而是他的行为是否切合实际,是否切实解决了农民“发家致富”的根本问题。也许人们不会忘记,霍司业的爹做为历史上的一位“地方官”,早就把这里人们的思想感情伤透了。人们只要一见到他,就会联想起他父亲的所作所为。把对他爹的怨恨归集到他的身上,人们看见他就像看见他爹的影子,像躲避瘟疫那样和他“避而远之”。人们疏远霍司业的原因,还在于多少年形成的“说空话,瞎指挥”,人们不相信一个有着深厚历史背景的戴着深度近视眼镜人,会在一夜之间脱离那种“怪圈”,解决了农民致富的根本问题。

  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霍司业回到了那个让他存满疑虑的深宅大院。他力所能及地帮着妻子和母亲做些农活儿和家务。又问问女儿的学习情况,到母亲屋里听听她那几句唠叨。当他躺在妻子身边的时候,天快亮了。还没有和妻子说上几句话,妻子已经下地给他做出行的早饭,而霍司业才刚刚进入梦香。劳累伴随着这个早衰而精力旺盛的乡长,而他的事业离他还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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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入仕〔第四章〕若愚文稿
师爷入仕〔第四章〕若愚文稿

  夏至已过。山脚下,河岸上,杏园的四周,所有能利用的土地都种上了庄稼。庄稼人院子里的各种果树的花蕾已经脱去,果实从树叶的后面钻出来,露出稚嫩的小脸儿。南面的山峰看着满川的油绿,不在隐藏在云雾的后面,展开它清晰的面颊,欣赏着人间美丽的图画。这图画的着色人是这里饱经风霜的农民,当然也包括青年乡长用血液涂抹的红色。

  霍司业坐在红色轿车的前面,他环顾着绿色的庄稼地。他觉得眼前广袤的田野,是挂在他办公室墙上的蓝图,他可以随意地用红蓝铅笔画上各种各样的圆圈和小小的红旗,记录他的筹划和政绩。经过几年的磨练,霍司业总结了一条经验,他曾私下和秘书涂小萌说:“当官必要的‘表面文章’和‘虚套数’还是要搞的,这叫舆论造势。”,涂小萌彷佛没有听懂,一会儿却说:“搞这些足够了。现在谁还会真干呀?哪届领导不是浮在上面瞎吹!”,涂小萌像一根老油条,教训起乡长来,霍司业听后,觉得不无道理。涂小萌又说:“前几年,乡政府搞了一个万头养猪场,吹到国务院,省市领导来参观,一头猪也没有。县里着了急,把当地几个屠宰场收来的商品猪全部调来,不够一千头。好在省市领导只转了一下就走了,留下记者采访。记者说有水分,乡书记塞了俩猪头了事儿。记者照了几张像,登在报上,还受到省市嘉奖。”,霍司业回答:“我也听说过。”。涂小萌接着说:“那次死了两头猪,看门的吃了多半年,最后得温病死了。”霍司业叹息一声,陷入沉思。霍司业不说假话,他觉得那样羞。但是,他爱唱高调。在一次乡干部大会上,他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他从人民公仆的含义、起源和当今的重要性谈起,一直讲了仨钟头,台下的人们以为他又喝醉了。今天,他又要去王家庄,那里不是“唱高调”和“吹牛”的地方,是全乡著名的“老大难”。

  车子在并不平坦的水泥路上行驶。跨过前面的老虎沟就是王家庄。村干部们早就等候在村委会的会议室里。会议室的桌子上落满灰尘,星星点点的鸡屎点缀着会议室的花砖地面。看门老头儿并不情愿地把开水倒在早已放好茶叶的杯子里。王家庄是一个不满百户的单姓小村,一家人窝里斗是这个村子的一大特点。历届乡领导都没有效地解决好这个村的班子问题。霍司业这次的“单刀赴会”,是受乡党委和政府的委托,第九次为同一件事情来到这个村里。他走进会议室,村干部们不冷不热的打招呼的神态并没有引起霍司业的意外,而他平静的姿态早已使这里的村干部习以为常。他知道,村干部过分热情的背后意味着什么,冷淡并不意味着不热情。这种冷热相激的表象正好反映了村干部们彼此争斗的矛盾所在。此时,秘书涂小萌把乡长的茶杯和包包放在了会议桌的主位上。霍司业一反常态,没有给村干部们讲大道理,也没有说明这次来的目的。但是,村干部们都明白,乡长这次来,是与以前任何一次来访都不同的。他们察觉到自己的日子不长了,但也不甘心轻易放弃这块属于自己的领地,他们还要迂回地和乡政府做最后的较量。霍司业也早已做好准备,如果不把这里的问题解决好,他永远不会再次踏进这个写着“王”字的王家庄。村干部们都在用同一个想象判断年轻乡长的决定。他们断定,这次霍司业来和以往任何一次来都一样,历史会把这里的一切定格为一个永恒的圆点,他们就是圆点的中心,无论谁来都不会改变这个圆点的位置。历届的村干部改选不就证明了这一点吗?他们哪里知道,霍司业为彻底解决王家庄的问题,已经进行了三个月的调查研究并多次提交党委会专门讨论。这次,霍司业已是成竹在胸,胜局已定,他不屑一顾地扫视着每一个村干部。霍司业明白,王家庄之所以形成如此局面,是由于长期以来农村干部同样存在“只能上不能下”的问题,“上下勾结”和“家族势力”是存在这些问题的根源,造成了少数人“独霸一方”的混乱局面。这些人也是凡体肉胎,他们一怕杀,二怕抓,三怕撸,把他们从官位上撸下来,他们什么尿儿也没有。霍司业不露声色,旁敲侧击地和他们拉起了家常。“硬钉子”用软办法同样能拔出来。

  原来这王姓家族的祖上是一个太监,名叫张正。早在南宋初年,朝廷*。金兵围困汴京,宋高宗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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