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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入仕〔第三十八章〕若愚文稿
师爷入仕〔第三十八章〕若愚文稿
太阳象往常一样又从东方升起来,金色的光芒照耀着大地和万物。那金色的光芒不是金子,官家堡的庄稼人们都知道太阳的光芒比金子还珍贵,可是,要把它转换成金灿灿的裹腹的谷子,还要付出艰辛的汗水。官家堡既有象矍铄老人这样的穷人,也有象他青年时扛长工时的东家那样的大地主。自古以来。不论是穷人,还是富人,只要是种地的庄户人家,都要种地纳税和缴纳各种杂捐。而收缴这种税捐的人除了县里的太爷,就是那个握着称杆的县里的财政主管。和谁收多少是靠着国家的法令做为尺度,当然还有他们心里那把无形的称杆。如今,历史滑过多少年,岁月沧桑的容颜变换了多少面孔,可是向老百姓收取各种税捐的规矩没有变,穷富的差别也没有变。矍铄老人的儿子郝顺德就是如今掌管一县钱粮米面的财政局长。郝顺德是全县有名的富人,而他的老子郝窝头却是全县有名的穷人,郝顺德对官家堡的过去和现在最了解不过了,谁是有钱人,谁又是和他老子郝窝头一样的穷光蛋,他是了如指掌。偏偏一辈子吃糠咽菜的郝窝头活了一百多岁,还仍然健壮如牛,精神矍铄。而那些家财万贯,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的人却早早死去。精明的郝顺德在理财方面有独到的见解,可是他弄不明白钱和长寿的关系。尽管他的脑海里也常常思考这样的问题,可是他顾不了那么多,因为钱对他和他所负责的事情太重要了,他不得不拼着一条小命在钱的问题上下大工夫。在经过几个月的对全县经济状况的考察后,已经上任多时的郝顺德一大早就来到了县财政局,他象成竹在胸和踌躇满志的智者一样,他要把他满腹的理财策略,奉献给崔宏星和刘民。局办公室的副主任马丽娅,早已把郝顺德的考察材料写成文字东西,分别呈送给崔宏星和刘民,无非是官话套话一大堆。当然也有出人意料的新点子。这些所谓的新点子说新也不新,说旧也不旧,都是全县老百姓关心的热点问题和范围。郝顺德回忆着县里的经济状况,经过多年的改革开放,老百姓有了生产经营的自主权,有劳力而又肯下死力气的庄稼人都种起了大叶烟,头脑灵活的人都去北山开煤矿,县里经济一时火热起来。只是多年来还没有人把它编成官话和套话。聪明的郝顺德把这些事情归纳成两条龙:一条叫“黄龙”,一条叫“黑龙”。崔宏星和刘民看过马丽娅写的文字材料,不谋而和,拍案叫绝:“这不正是发展县域特色经济最好的思路吗?这思路是那么的玄奥和神秘。龙是中国封建皇帝的象征,也是中华民族的象征,二者都有,用龙冠于全县经济的标签,那还不是龙归大海,虎放南山吗?崔宏星和刘民都这样想。崔宏星先开了“金口”。原来“谋政之道”也有“玄学”!?于是,流壶河南岸一条长长的“黄龙”横空出世,仰卧在太行山脚下和流壶河的南岸。俯盖在“黄龙”下面的是那些终年流着汗水的庄稼人。那条“黑龙”却睁着雪亮的眼睛,盘绕在流壶河北岸的黄土丘陵区里,虎视眈眈地窥视着隐藏在地下多少万年“黑色乌金”。它的怀抱里安然地依恋着县里的有钱人和形行色色的人。预算科长姚百顺进来了,他手里拿着全县各部门的预算资料和破产企业的各种请示报告,这些破产的企业都是县办国营性质的企业。预算报告里有执法部门要求增加业务经费的请示。公安局的报告里说:“近两年来,全县刑事案件接连上升,可是由于经费紧张,很多案件只好停下来,使犯罪分子逍遥法外。”。姚百顺把厚厚的一摞子材料塞在郝顺德手里,郝顺德大致翻了翻,又塞在姚百顺手里。姚百顺睁大了眼睛,只听见郝顺德说:“我不管这些事情,我不是财神爷。你不是爱去拜财神爷吗? 去财神庙里找财神爷!”。姚百顺目瞪口呆,姚百顺想起自己的案头摆放的那些各个单位的请示报告,矛盾的焦点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由的火起来,反驳说:“你是财政局长,你不管,让谁管?成天连你的影子也看不见?”。郝顺德慢慢从宽大的老板椅子上站起来,走向窗户前面,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人流,慢条斯里的说:“人人都要吃饭,我管得了吗?至于我在哪里和干什么?只有我和天上的白云知道?”。马丽娅见场面有些僵,给郝顺德换了茶水,轻轻地在郝顺德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又拿起桌上的玉溪抽出一根递给姚百顺,用她那软绵绵的身子靠了靠姚百顺。一场上司和下属的争执就烟消云散了。县政府办公室打来电话,通知郝顺德明天到县政府小会议室开会。马丽娅刚说完,郝顺德的手机又响了。郝顺德翻开盖子,“嗯”了几声,转身说了声“再见。”。姚百顺的脑子里闪现的是那些和他成天要钱的各个部门的办事人员哭丧着的脸颊。
聚财大酒店。客房里的红地毯血红血红。两个年轻的小姐穿着皮制的短裤,一个露着白白的大腿,披着长长的秀发,另一个古色古香,穿着蓝底白花的旗袍,脑后攥着发髻,象墙角摆放的落地青花瓷瓶。王五魁那双金鱼眼睛死死的盯住长发女子深深的*。他的视线不时地移向另一个女子的身上,花旗袍掩盖了女子的身体。王五魁脑子里想象着女子线条分明的白皙的肉体,下面有些骚动,眼睛还在溜溜地转着。看看窗外的太阳已经偏西,心里不断地骂着郝顺德这个奸猾的油吏,他想:“莫非今天借款的事要泡汤?王五魁相信郝顺德还没有不借给他钱的胆量,因为他已经把他和老书记苟育德,还有崔宏星和刘民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这次借款也是老书记苟育德和崔宏星他们说了话的。刘民已经把他两个上司的指示原原本本传达给郝顺德了。他太了解郝顺德了,他了解郝顺德就象了解老书记苟育德他们几个人一样,比数自己的手指头还要清楚。也许郝顺德还有别的事情,他会不会趁机也把县财政里的钱借给另外的人呢?是不是李五魁?或者张五魁?”,王五魁这样想着。王五魁想对了,此时,郝顺德正在对面的酒店里,做着和他一样的交易。那个借款的人不叫什么五魁,而叫钱正红。郝顺德把县财政里的钱借了一百万给钱正红,又从钱正红的手里拿回三十万的回扣。郝顺德办完这些事,酒也没有喝,小姐也没有看,正匆匆忙忙赶回聚财大酒店。王五魁惦记着钱,他的思绪回到了十年前的时光,那些时光都和钱权有着密切的联系。在王五魁眼里,郝顺德和他是一类人里的不同的两个类型。王五魁擅长“人的组合”,他能一眼就能把陌生人的心思看穿,由其能把那些贪官污吏的嗜好和欲念看的一清二楚。凡是他接触过的手握权柄的人没有一个不被他拉下水的,最后都的和他同流合污,为了共同的利益,去投向郝顺德比拟的那个“黑龙”的温暖的怀抱里。而郝顺德能的是“对钱的组合”。只要钱一经他的手,他能把来自不同渠道的钱重新组合,变成不同性质的资金来源,并且把它们分门别类,派给不同的用场。即使违反了国家财经纪律,他也能“自圆其说”,编出数条理由来。这些事情,县里那个戴着眼睛而老谋深算的霍师爷也不敢染指,更不敢查办。因为他的官帽也是老书记苟育德给戴上的,而官帽两边那两个“纱帽翅”,还紧紧地攥在老书记苟育德的手里。
十年前。郝顺德还是一个小小的副厂长。他的机敏人所共知。他的非凡之处人们却知之甚少。而这一切都瞒不过王五魁的眼睛。原来郝顺德最会从事情的相反方向去思考问题,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逆向思维。郝顺德最爱看的是*的《资本论》,当他反反复复看过*关于资本主义发展时期“资本积累”的那段文字时,他的理解在“积累”两个字上。从小过惯貧寒日子的郝顺德,看到自己的老父亲郝窝头没明没夜的干活,还日日吃着玉米窝头,那时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就有一种潜意识的思维,他常常问自己,为什么父亲那么累死累活的劳作,却过不上好日子呢?当他多次读了*的《资本论》后,他突然明白,好日子不是靠劳作得来的,而是靠“资本积累”而来的。他在苦苦等待那个“积累”的时机。果然,那个“积累”的时机来到啦。那是一个阴阴的天气,雨还没有下。老书记苟育德突然到访,还没有寒暄几句,老书记苟育德就从兜里掏出一纸红头文件,交给郝顺德。郝顺德展开一看,上面写着“郝顺德任工经委主任”的字样。郝顺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敢相信这个“积累”的机遇来的这样快。经过老书记苟育德一番解说,郝顺德惊喜的心情才平静下来。老书记苟育德说了这是“组织信任”之类的话后,吃过晚饭就走了。夜深了,郝顺德又一次翻开*的《资本论》,那里面还有“掠夺”俩字,郝顺德又来了一个“逆向思维”。他把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和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等同起来,心里想:“管他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有了资本就有主意!”他又想:“历史本来就有被投机分子钻空子的先例,不仿我也当一回投机分子钻一钻历史的空子!”。几日后,县里下发企业重组的若干意见,郝顺德又一个“逆向思维”,他把全县几个毛纺企业和地毯厂子合并在一块,统一归县工经委领导,换句话说就是他牢牢掐住了企业“生存”的“死穴”。三个月后,一向看好的地毯企业全部倒闭,企业资金流向不明,审计部门的人员翻开账本一看,待摊费用帐户和库存材料账户里有几千万元的数字,审计部门的人员打开库房门一检查,里面连一只“老鼠”也没有。然后,郝顺德又把刚合并的企业化整为零,分别承包给个人,企业的资金自然是自筹,也是一次“新的组合”。当工人们每人掖下挟着一块波斯地毯回家的时候,郝顺德早已坐在财政局长的宽大的老板椅子上了。
客房的门终于被推开。郝顺德怏怏地走进来,腚后跟着马丽娅。王五魁停止了回忆。郝顺德一看,王五魁五短的身材,金鱼眼,络腮胡。他的心里一震:“他不就是十年前那个因偷盗厂里物资而被判刑的那个王五魁吗?”。 郝顺德装作不认识一样,走上前握住了王五魁的手,王五魁的手粗大而有力。郝顺德心里想:“他的手除了能握大把的钞票外,还一定握着更贵重的东西!”。心里不由一阵儿胆寒。接下来自然谈到“借款”的事,很简单,几句话就谈妥。两位小姐见没有了别的事情,一个投向王五魁的怀抱,钻进郝顺德怀里的是那个穿着花旗袍的女人。服务生锁了门,剩下的只有马丽娅的尴尬和醋意……。
〔待续〕若愚 稿 2009…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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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入仕〔第三十九章〕若愚文稿
师爷入仕〔第三十九章〕若愚文稿
石门峪里已经很久没有云彩了。当地的庄稼人们说:“只要石门峪口积聚了黑黑的云,那怕是薄薄的云,守在石门峪外面的方圆几十里土地,就会得到滋润的雨水!”。于是,不知何年何月,当地的老百姓在石门峪的入口处修建了一座龙王庙。多少年来,只要虔诚和淳朴的庄稼人烧一拄高香,略放一点供品,心慈面善的龙王爷就会把玉液琼浆似的甘露洒满峪里峪外的所有土地。如今小庙里的龙王爷不显灵了,因为流壶河南岸仰卧着一条巨型的黄龙,它不管下雨,却和川下的万亩良田争夺着数量有限的雨水。它就是郝顺德冠以美名的烟叶种植,当然被崔宏星和刘民描绘成具有县域特色的农业经济。黄龙是具有恶性毒素的农业作物,耗工费时,需要肥沃的土壤和充足的水源才能生长。小庙里龙王爷手里的雨水有限,因此,与其它大田里的农作物争夺水源自然成了石门峪外万亩良田的焦点。夏至已过,天上没有下一滴雨,万里晴空泛着灰亮的光芒,几片棉花似的云朵飘来飘去,万亩良田早已干枯龟裂,滔滔的流壶河也变成了涓涓细流。大田里的农作物卷曲着发黄的叶子,“黄龙”象瘦小的干老头,再也不会生长了。男女老少的庄稼人们端盆提桶一棵一棵地浇灌着农作物,当然还有他们寄托了希望的“黄龙”。
倔强的老汉郝贵挑着水桶,从二里以外的水渠里挑回泥浆似的水,老伴儿玉屏儿用瓢儿一瓢一瓢的浇灌着“黄龙”。这已经是他和老伴玉屏儿,夜以继日劳作的第九个劳动日。他俩浇完了那十亩老玉米,从昨天开始浇那十亩让他们闹心的“黄龙”。老汉郝贵再也没有往日的倔强,从来不下地的老伴玉屏儿,也委屈着娇嫩的身子和郝贵到地里来行使本来属于“龙王爷”份内的事情。郝贵种“黄龙”已经八个年头,他是那种农村里十分守旧的农民,小农经济的意识特别浓厚,在理财方面即不向别人贷款,也不把自己的钱借给别人,年年按着祖上传下来的老习惯,在自己的土地上耕种谷黍和玉米之类的农作物,每年先留下全家的口粮,剩下的余粮除了卖给国家的以外,只留下一小部分,以备灾年之用,其余都拿到集市里粜出,换回来的不多的钱用来购买油盐酱醋和日常用品。郝贵和妻子玉屏儿十分节俭,日常省下的钱郝贵就给妻子玉屏儿买几件好看的衣服穿,其余交给玉屏儿存在柜底,以防天灾人祸和供儿子读书。不管农活多麽紧,郝贵从来不让自己的妻子到地里干活,他怕累坏了他娇嫩的妻子。郝贵记得那一年,村里也搞了联产承包,他和妻子分到了二十亩的上好水浇地,在流壶河岸边还有二亩自留地,这在石门峪外的农村里也算一个小康式的安然家庭。当然,这种“小康”还达不到喇叭里说的“那种小康”。不过,这对于郝贵和他的妻子玉屏儿来说,已经很满足了。刚迈进初中门槛的儿子每次回到家里,都说他俩的思想陈旧,小家庭里也免不了有新旧观念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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