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只好从包裹里拿出所有的钱都交给一剪梅,一剪梅数数不够,倩妹子说:“实在没有了。”。一剪梅才转身离去。倩妹子蹒跚着走下沟底,又吃力的爬上来,走进王二柱的窑洞。王二柱双眼无神儿,正呆呆地望着对面的窑洞。倩妹子猛扑过去,抱住王二柱的脖颈,好半晌儿,一声惨叫,划破夜空。一窜流星落下来,彷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喊震落一样。
不远处。也有一个窑洞。五十多岁的老矿工刘老汉正为丢失骡子的事情犯着愁肠。他已经第四次丢失骡子啦。刘老汉的每一匹骡子,都是他用近半年的血汗钱换来的。每丢失一次骡子,刘老汉都要大病一场。刘老汉在五魁煤矿下井已经多年。究竟有多少年头,他也记不清楚。王五魁的矿井为了省钱,不搞机械化开采,只用畜力代替人力,这样以来,王五魁可以省下大笔资金,矿工也能省些力气。刘老汉有先天的痴呆症,他只知道凭命地干活,多多地挣钱。见别人使用牲口,大概的他的心眼还没有完全痴呆,也随了潮流,买了牲口,钱确实比以前挣多了。每次发了工钱,他先是喝的酩酊大醉,然后去他的老相好,六十多岁的老破鞋“水面娇”那里饱饱地睡上三天三夜。那几次丢失骡子都是在他“醉卧老柳”时,给窃贼留下空隙,让他“偷情未了”,还舍了几笔大财。这次丢失骡子时,刘老汉正和老破鞋“水面娇”睡在一起,“如漆似胶”的瘾头还没有过去,和他住在一个窑洞的矿工“小四川”跑过来告诉他,说他的骡子不见啦。刘老汉被惊出一身冷汗,他浑身发抖,双手不停地哆嗦着,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破鞋“水面娇”见状,连忙盛来一碗冷水,水里放了“脂粉”,刘老汉喝下凉水,闻见“脂粉”的香味儿,才缓过神儿来。他坐在土炕边,不停地叹着气,老泪顺着腮帮子留下来。老破鞋“水面娇”也动了软心,拿了那块擦脚巾一股劲儿地给刘老汉擦泪。太阳升起一杆子高,刘老汉来到肉坊,门口晾晒着一张骡子皮,白嘴头,白脖盼儿,黑黑的脊背,刘老汉知道是自己的骡子。问肉坊里的刽子手:“谁送来的?”。老板挺着大肚皮走过来说:“杨七爷的手下。”。刘老汉擦干眼泪,又向老破鞋“水面娇”的家里走去。老破鞋“水面娇”的院门儿早就挂了铁锁。
路过酒铺。酒铺的“俏媳妇”认出是刘老汉。“悄媳妇”也五十多岁,汉子头年下窑轧死,今天正是周年。“悄媳妇”的汉子和刘老汉说的来,生前也算好友,经常在一起喝酒,“悄媳妇”也不讨厌刘老汉,她刚刚给汉子烧过纸,酒铺一角的破桌上还烧着香火,摆着几块点心。看见刘老汉走过来,触景生情,很是感伤。俩人沽了酒,端上花生豆,“悄媳妇”又切了骡子肉端上来,刘老汉推在“悄媳妇”跟前。“悄媳妇”知道刘老汉又丢失牲口,并没有安慰。端起酒碗,一口气喝下,然后搂住刘老汉的脖子。刘老汉推开“悄媳妇”,他知道她是昔日朋友的老婆,他不能搂。“悄媳妇”也没有搂刘老汉,她觉得搂的是自己的汉子。俩人喝着酒,不觉已到午夜时分。门里走进两个下夜班的矿工,他们自己拿了酒肉,慢慢喝起来。一个年稍长的中年人说:“井下有一个无头死尸,不知是谁?”。只听那个年轻一点的人说:“贵州那个女人哭了好几天。”。“悄媳妇”醉醉地走过来,站在跟前,解开怀,露出两个大*,然后,自己倒了酒,和那两个人碰碰,又一口气喝下。端起自己的大*和他俩说:“摸摸吧!不然,明天…”,话还没说出口,刘老汉连忙走过来捂了“悄媳妇”的嘴……。
〔待续〕若愚 稿 2009…12…6
师爷入仕〔第四十八章〕若愚文稿
师爷入仕〔第四十八章〕若愚文稿
腊月二十三是国人的小年。有钱的人们早已购置好了年货,主妇们蒸好了粘糕,准备全家人过年的新衣。几声“二踢脚”宣告旧的一年已经过去,新的一年即将开始。孩子们手拿麻糖,要把灶王爷赵氏公明的嘴沾住,家主们在一年里多少干点亏心事,灶王爷不说?哪个会知道?矿区派出所所长宋达江领了高额奖金,又领了俩月的工资,厚厚一大沓,揣在大兜里,用手摸摸,还没有满,心里多有不快。宋达江推开窗户,派出所院内那盏千瓦碘光灯的白色光线照进屋里,白墙上那只64式小手枪格外醒目。宋达江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墙根,摸摸白白的墙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枪摘下来。他把64式手枪从皮套里抽出,左手握了枪柄,右手反复拉着空枪栓,枪机声传到院里,惹得那只时刻警惕的狼狗狂吠不停。宋达江关掉碘光灯,院里即时漆黑一片。此时,已是午夜时分,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宋达江不是大盗,自然不能挎了枪支去挖墙盗洞。他冷静了一会儿,把枪挂在墙上,拿过茶杯,放了毛尖,冲了开水,慢慢品尝起来。名酩引起了他的思考,他拨通了马二秃子的电话,简要问了问审讯“犯罪嫌疑人”的情况,看看时间,还不到后半夜,又拿起麻将,玩着二饼和五条,又想到自己的官运。他想:“按照清朝的官制,自己最多不过是个九品。因为七品县令下面还有师爷、捕头、各种掌管民财教设的先生们,他们都是八品。”。想到这里,他的气不从一处来。“好在如今是共产党的天下,自己好歹也是个正科级”,比来比去自己还没有超过九品。他的气更大了,他站起身,把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茶根和玻璃碎片溅满一地。“眼线”打来电话,宋达江“嗯嗯”几声。看看时候不早啦,宋达江也该出场了。
东方的天空还没有泛白,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马二秃子和几个警察已经全副武装,腰里扎了皮带,莂了手枪,戴了防暴帽儿。宋达江一声令下,他们出发了。马二秃子带领一个组,另一个组由宋达江亲自带领。这时,正是贼人们和嫖客们出没的时候。山沟里寂静无声,偶尔有狗稀疏的叫声。半玄的月牙凝视着沟壑里的一切。山沟里出现两道汽车的灯光,灯光顺着沟壑,急速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驶去。“悄媳妇”睡眼惺忪,撩开被窝,嫖客翻翻身子又熟睡过去,鼾声象猪一样。“悄媳妇”光着身子坐在尿盆上,双手抚摸着自己的大*,突然,一阵紧急的敲门声,把她的尿惊吓回去。“悄媳妇”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宋达江早已站在她的面前。宋达江勒令“悄媳妇”穿好衣服,“悄媳妇”急忙里拽过一件上衣,却是戴着肩章的税服。宋达江问:“怎么回事?”此时,宋达江一进门就寻找的目标才出现,原来嫖客早就被吓的钻在炕的犄角里,用被子蒙了身子,宋达江才没有发现。嫖客拽了“悄媳妇”扔过来的税服,穿在身上,宋达江才看清楚嫖客是矿区税务所的青年干部小冯。小冯连忙解释说:“今天来酒铺收税,多喝了几杯,就睡在这里啦。”。宋达江摆摆手,不让他继续解释。“悄媳妇”说:“是我汉子死啦,一时寂寞,把小冯留下的。”。宋达江没有理睬,看看这一老一少,竟然笑出声来。宋达江收起笑容说:“交罚款!”。小冯说:“回去取。”。宋达江说:“那就先到派出所吧!”。说着,示意身后的两名警察带走小冯。事已至此,小冯只好把白天收的两万元税款当做罚款交出,宋达江揣在怀里。“悄媳妇”摸着眼泪,衣服还没有穿好,大*颤抖着。宋达江说:“你也想进去吗?”。“悄媳妇”的眼泪象尿一样憋了回去。
天已大亮。腊月里的清晨格外地寒冷。马二秃子和两名警察守候在老破鞋“水面娇”的大门口,已经两个多小时。“水面娇”的街门是用矿斗车改制而成,坚硬无比,高高的砖墙上栽满玻璃渣子,院里两条大狼狗一声不啃,只要马二秃子他们一靠近墙根,就大声咆哮起来。马二秃子敲了几次门,老破鞋“水面娇”就是不开,气的马二秃子直跺脚。此时,老破鞋“水面娇”的家里正有几个赌棍在豪赌,成捆的票子摆满桌子。老破鞋“水面娇”从猫眼里瞭瞭马二秃子说:“女人家,不方便。明晚儿早点来吧!”。马二秃子没法,任务没完成,只好继续守候在门口。老破鞋“水面娇”也来了气儿,喊着说:“院里有。不用你们看门!”。太阳终于照在沟里,老破鞋“水面娇”开了街门,已经冻僵的马二秃子和两名警察闯进家里,阳光从明亮的玻璃窗户里照进来,屋里暖烘烘的。花炕单干干净净。火炉子上的水壶冒着蒸汽。老破鞋“水面娇”笑眯眯地看着几位不速之客,拽拽花衣襟,问声:“喝水不?吃饭不?”。说着,一个干干净净的老头儿端来酒菜,一大盘猪头肉,一大壶热酒,四个大杯,还有几根剥了皮的大葱。马二秃子二话不说,脱了鞋,上了炕,坐在中间。老破鞋“水面娇”也脱了鞋,紧挨着马二秃子盘腿坐下。老头儿斟了酒,老破鞋“水面娇”亲手递给马二秃子。两名警察也坐在对面。酒过数杯,老破鞋“水面娇”脱了外套,露出水粉色的内衣,胖胖的小手和白白的胸脯根本不像六十多水的老女人。老破鞋“水面娇”端起杯,自己先呷了一口,搬过马二秃子的脑袋,喂在嘴里。马二秃子晕晕乎乎,端详着眼前的老破鞋“水面娇”。老破鞋“水面娇”那满脸细细的皱纹和白胖脸儿,在马二秃子的脑海里,彷佛是少女缕缕的情丝和王母娘娘手里的月盘。老破鞋“水面娇”见马二秃子醉了,从粉内衣里掏出几个红包,分别递给马二秃子等人,两名警察见马二秃子收下,也装在自己兜里。马二秃子把红包放在鼻子底下闻闻,还有老女人的体温和特有的香味儿。
审讯室设在派出所最后一排。是钢筋水泥铸就的坚固牢笼。窗户上安装了密密的铁栅栏,里边禁闭了几十名卖淫嫖娼和小偷小摸的人。这些卖淫嫖娼和小偷小摸的人多数是在矿区里谋生的男女们,他们都没有正式的职业。男人们都是天南海北的人,他们远道而来,都没有家眷,忙时下井挖煤,挣了钱非赌即嫖,酗酒斗殴,扰乱了矿区的治安秩序。那些女人们都是好逸恶劳的游手好闲之人,她们更不会有正当的职业,每天就是盘算着如何把男人兜里的钱掏出来。他们都是这个派出所里的常客,大多数人是几进几出的惯犯。他们嬉皮笑脸地畏缩在墙角里,对于看管人员的训斥满不在乎。他们知道只要交了罚款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有钱的人早已交足了罚款,已经出去继续操持他们以往的生涯。这些关在禁闭室里的“犯罪嫌疑人”都是一些没有家人和无力缴纳罚款的人。他们每天只能吃两个窝头,喝一点半开的温水。到今天夜里止,他们已经一天多没有吃过东西了。愁苦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和凶残的神态变成了无可奈何。倩妹子和那个偷了刘老汉骡子的人也被关在里面。倩妹子一个人畏缩在另一个角落里,脸上挂满了泪水,她已经被关了三天三夜,罪名是卖淫和扰乱社会秩序。偷骡子的人躲在离倩妹子不远的地方,抽着烟卷,满不在乎的样子。宋达江走进来给这些人们训话,中心意思只有一个,让他们交了罚款,赶快走人。
翌日的午夜,已是年关。关在禁闭室里已经半个多月的几十名“犯罪嫌疑人”交了罚款,陆续离去。杨七爷打来点话,宋达江在电话里连连说了几个“知道”,偷骡子的人在吃了两顿窝头后也离去了。墙角里还畏缩着一个人,他叫“郭大宝”,是当地的一个“惯偷”和地皮,多年来,郭大宝在矿区里屡屡犯下偷盗罪行,他割电线、偷电缆、盗窃煤矿各种物质,累计作案几十起,使附近煤矿直接损失达数十万元,严重影响了煤矿的生产秩序和社会治安。每次做案即行逃遁,多次被矿区派出所捉拿归案。但因每次作案金额达不到立案标准,都被宋达江罚款了事。这次因为偷盗矿工们的骡子引起民愤,矿工们纷纷要求将其绳之以法,宋达江向大家解释说:“ 郭大宝是小偷小摸,要以说服教育为主,不能动辄就判刑收监。”。矿工们知道宋达江和这些“惯偷”们的猫腻,悄然散去。这样以来,更加助长了郭大宝之类的嚣张气焰,他们是屡教屡犯,屡犯屡教,恶习不改。他被马二秃子逮住关进禁闭室已有十几天,马二秃子叫他交纳五千元罚款,他说他向派出所已经交纳了十几万元的罚款啦,这次就是不交。马二秃子没法,只好向宋达江报告。此时,已是后半夜,宋达江直言说:“揍他!”。
昏暗的禁闭室。郭大宝双手被反铐在暖气片上。马二秃子狠狠地给了郭大宝一顿耳光,鲜血从郭大宝的鼻子里流出,脸肿得象一颗肥大的猪头。郭大宝咬着牙,一声不啃。马二秃子打累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嘴里喘着粗气。宋达江走进来,骂了一声“废物”。顺手操起警棍,抡向头顶,然后落下,朝郭大宝的腰部抄去,只听见郭大宝杀猪般喊了一声,接着说:“我交!我交!”。马二秃子拨通郭大宝家里的电话递给他。郭大宝吃力地吩咐了几句,不到一顿饭的功夫,郭大宝的哥哥送来了罚款。马二秃子说:“不吃敬酒吃罚酒!”。郭大宝眼珠子快要瞪出来,马二秃子看了扭过头去,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借以掩饰内心的不安。宋达江让马二秃子给郭大宝打开手铐,郭大宝感到有生以来最大的轻松,他用袖子擦擦血迹,拿起马二秃子的茶杯就喝,马二秃子拿起暖壶给他添了开水,又送来毛巾让他擦脸。过了一会儿,宋达江问郭大宝:“以后还偷不偷啦?”,郭大宝肯定地说:“不啦!”宋达江又问:“你再说一遍。”。郭大宝以为宋达江没有听见,大声喊着说: “不啦!”。宋达江慢慢站起身,向郭大宝示意,让他走进跟前,郭大宝跨上一步,冷不防,宋达江一个大耳光扇过去,直接扇在郭大宝的耳根上,郭大宝一阵眩晕,鲜血又流出来,只听见宋达江又问:“以后还偷不偷啦?”。郭大宝连忙回答:“偷!偷!偷!”。宋达江慢慢地说:“你不偷?我们吃啥?”,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