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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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人-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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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声取代掉了我的谩骂声。应该说我由于哭泣所以无法谩骂更加准确一点。老妈逐渐停止了对我的打骂,气汹汹地走到杨桃树下,随便往旁边一张木板凳坐了下来。我拉上尿桶,抽噎着走出了院子。老妈没有喊我,而是和老爸骂开了。骂得异常激烈。具体骂了些啥,我没心思去听,也听不清楚。

  中午饭我又在王三爷那里吃了一顿。刚吃完饭,老爸王大山就找上门来了。他不像老妈一样大喊我的名字,而是悄悄地走进了王三爷家里。我连躲避的时间也没有。我希望王三爷能替我说句,可王三爷的表现很令我失望。也许他也惧怕我爸。不敢出手阻拦。话也不说半句。我被老爸硬生生地拉回了家里。

  “你打吧,打死了你以后就不用打了!”我闭上了双眼说。

  老爸出乎我的意料,他并没有打我,而是拿出了那一窝小鸟。我不喜欢它们。它们不但长得不好看,而且体积又小。与小龙女和郭靖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我一脚把它们踢开了。踢得远远的。有几只被我踢得已奄奄一息,在院子里东倒西歪,四脚朝天。有的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我开始有点后悔把它们踢得那么重那么残忍。我想要去把它们重新捡回来放回笼子里,可我没那样子做。因为老爸一直站在我的身边。我可不想让他看到我所做的这一些缺少男子汉气概的事。

  “爸再上山给你找,找回像小龙女和郭靖一样的鸟。”

  “没有其它的鸟能与小龙女和郭靖相比的!”我哭着说。这会,我做了一件错误的事。做了一件缺少男子汉气概的事。因为我又忍不住哭了。

  “那仙呆改天要是来了,你想吃多少根冰棍爸给你买多少根。”

  “……”我无语。

  老爸又说:“那你怎样才能原谅老爸?你说。要不,我带你到镇上吃一顿窝窝头。到镇上逛逛?那里可多人了……”

  大黄狗在生产队前闭目养神,搭拉着双耳。我取出弹弓,尿桶也取出了弹弓。“瞄准了它的头再打!”我说。我俩同时拉开了橡皮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瞄准了大黄狗的脑袋。

  “一、二、三——松手!”

  石子有力地打在大黄狗的脑袋上。大黄狗立刻惊醒,并且汪汪大叫,快速摇摆着尾巴。我俩迅速取出石子,拉开橡皮筋又是一石。打得大黄狗四下乱蹿。我和尿桶分头追,最后大黄狗被我们堵在了中间。三国鼎立。大黄狗显出本性,面目狰狞。大黄狗大吼了几声,吼得我们毛骨悚然。我又拉开了橡皮筋,照样瞄准大黄狗的头部。石子一出,大黄狗就朝我冲了过来。尿桶见状,迅速拉开弹弓,大黄狗又中了一石,它停下脚步,咬牙切齿地看着尿桶。这时,我已拉开了弹弓,又是一石。我和尿桶你一石我一石把大黄狗打得汪汪大叫。

  “快追!”大黄狗实在抵挡不住我们的攻击,拼了命地跑。一边跑一边汪汪大叫,惹得村里的大狗小狗也跟着汪汪大叫。一时间全村上下被一片狗叫声所淹没。如雷贯耳。像是发生了狗图腾。大黄狗钻进了山里,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只听到村里的狗群仍汪汪大叫。我俩搜索了许久,还是搜不到大黄狗的身影。

  “下次吧。”

  “好吧。”

  “真的要上镇里吗?你爸说话能当真吗?”

  我说:“肯定要上的。我想我爸不像在骗我。”

  “他骗你能让你看出还有效果吗?你要记住江湖险恶。”

  “去去去,别乱搬出江湖这种看不见的东西来。星期六,我就坐着他的单车去。去吃窝窝头,吃放在通电的冰箱里的冰棍。镇上有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改天你也可以叫你爸带你去一趟。”我一边说一边想像着到镇上的样子。村里的小孩都渴望能经常上镇上玩。那是一个神秘好玩的地方。有很多我们没见过的东西,很多好吃的东西。一般情况下,只有到了春节家里人才带我们到镇上去。目的是为我们买新装。那个时候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拥挤得很。还有一种情况,倘若你病得很厉害,村里的土医生治不了,你就有可能会被家人送到镇上的医院。所以当我们生病时总在心里默默希冀千万别给村里的土医生治好了,最好是越治越糟,这样才有可能到镇上一趟。从村里到镇上的路程有很长一段距离。路面坎坷。一下雨,路面犹如一盆刚出炉热乎乎的糖馍。泥泞不堪。

  我们小伙伴曾偷偷地结群成队要上镇上去。由于路程很长,加上迷路的缘故,我们的行动失败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想结群到镇上去。

  “距星期六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王三爷说时间是改变决定的最好办法。你明白没有?”尿桶说。王三爷确实说过此话,但王三爷说的话也有不准的时候。

  我说:“看着办吧,我会有办法的。”

  “你打算咋处置那窝小鸟?”

  “应该死了吧。咱出来时它们已奄奄一息了。”

  二狗子应该是一个记仇的人,看到我他一声也不吭,虽然他没有向老师或家长告状。我仔细瞧了瞧他的脸,发现他的脸还很红肿。上音乐课,他闭口不开,傻呆呆地坐在座位上。我边唱歌边侧过脸去看他。王老师好几次用手指头敲我的头。我恶狠狠地盯了他一节课。失德在王老师转身面向黑板时比手画脚的。王老师一回头,他立即安静下来。

  瘪三忽然站起来要往外走,王老师问为什么。瘪三敬了个礼,大声说:“报告老师,我性欲了!”除了我和尿桶三根他们几个,其他同学大都不明白性欲是啥意思。所以他们面面相觑。一支花问:“性欲是啥意思?”我说:“简单地说,就是小鸡鸡硬了的意思。”一支花又问:“女孩子没小鸡鸡,女孩子会性欲吗?”我说:“你咋那么###哪?没小鸡鸡哪来的性欲!你是女孩子,你会不会性欲难道你也不知道?不可理喻。”我把头转向王老师征求他的意见,“您说是不是老师?”王老师说:“谁教你们说的?”王老师显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尿桶说:“自学的。每天我们都会性欲。特别是睡醒以后性欲最强。只是有些人知识水平低无法用性欲来解释这一现象罢了。”尿桶说完,全班掌声阵阵。

  王老师更不高兴了,大喝一声。全班瞬间肃静下来。“以后谁也不能在学校提‘性欲’这词。谁要是敢提,被我听到了,就如这粉笔一样!”王老师轻轻的一按,粉笔断成了几截。三根小声问:“老师,您这是在使断骨掌吗?”“啥使断骨掌!老师只用手指轻轻一按,粉笔就断了,压根没用上掌!”小光头二江子在下面小声说道。王老师再度大喝一声,全班归为肃静。

  音乐课一下,全班对性欲展开了大讨论。场面犹如沸水一样滚烫。我和尿桶是所有学生当中对性欲领悟最高的两个人。我俩站在讲台上乐此不疲地给台下的同学们讲授性欲知识。其它班的同学也挤进了我们班听我和尿桶对性欲的诠释。我俩是越讲越带劲。下面的同学亦是如此。整间教室仿佛一个偌大的磁场,不断地吸引外边的东西进来。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老师。个子虽小,但肚子里却充满了墨水。知识渊博。

  直到上课铃响起,其它班的同学方依依不舍地离去。二狗子虽生我的气,但他也听得十分的认真。课堂上,你偶尔可以听到从某个角落里传出“性欲”两字。老师只能在上面纳闷,继续讲他的课。一下课,全班男同学直喊着他们性欲了。似乎性欲是可以传染的。我说:“大家排好队来,咱解决性欲去!”校长好奇,从办公室里赶来。我又说:“性欲的排好队!快点。从矮到高排!”校长笑了笑,又立即板起脸来。此时大伙已排好了队伍。队伍很长。因为好几个班的男同学也参与到了队伍当中。我此刻更像一个领导了。就如《水浒传》里的宋江那样的人物。“OK!OK!全部的都有了。向左转——向前走!”队伍非常乐意听从我屎霸的指挥。向左转又向前走。“立定!”队伍立定。我检查了一下队伍,比做操时排的还整齐有序。我扯了嗓门大喊:“OK!OK!全部的都有了,我数一二三,数到三全体脱裤子拉尿,解决性欲!”这时尿桶探出头来说:“屎霸,你问大伙yes or no!”我想也是。大喊:“yes不yes?”“椰屎!”连回答声都如此整齐,同起同落。

  我顿了顿嗓子,看看校长。校长面无表情。管它三七二十一。我要领导我的队伍解决性欲了。“全体都有了。一,二,三——脱!”包括我在内,大伙脱下了裤子。露出小鸡鸡和小屁股。“我喊拉再拉!大伙准备!”过了几秒,我的尿意上来了。“准备好了没有?”“好了!”回答得十分整齐,铿锵有力。

  “拉!”

  随着我的一声“拉”落下,队伍里的那一排小鸡鸡挺拔而起。像是决堤的水库,又像消防队里注满水的消防车。尿液汹涌而出。场面壮观。尿液湿润了大地,养料渗入了土壤里。要是往此地种上一棵小白菜,过一两天说不定就能摘来吃了。校长和围观的同学目瞪口呆。我给他们抛去一个不在乎的眼神。膀胱大一点的同学拉的时间比较长一些。等到全队的小鸡鸡拉完了尿,我喊道:“OK!OK!全体都有了。我数一,二,三。数到三大伙就把裤子往上拉。yes不yes?”“椰屎!”看来大伙并不会因拉了一回尿而精力锐减,声音还是如此洪亮。“一,二,三——拉!”“唰”的一下,全部的人都把裤子拉上去了。围观的同学给予了我们阵阵掌声。“解散!”我宣布解散。同学们高兴极了。此事在大伙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当中可谓前所未有。此时,场面又沸腾了。好几个年级的同学凑到一块议论纷纷。都在议论着如此的拉尿方式是何等雄伟壮观,或大讨大论性欲的深层意思。呆在办公室的老师也坐不住了,也赶来听听同学们的说法。大部分的老师都因此笑得合不拢嘴。

  再怎么热闹的场面也总有解散的时候。随着太阳的不断高升,同学们的肚子也逐渐变饿了。便各自挂上书包回家去了。

  “要是全校的老师和同学一起拉那就好了。”瘪三说。

  我昂首挺胸地又向前迈了一步。“那可不是。不仅是拉尿,拉屎也好。咱们在操场上蹲成一大片,谁都光着谁的屁股,像挤牙膏一样,大伙拉成一片。然后几个村的公猪母猪都出动了。直奔操场,相互争抢着要吃我们的大便。有一些人被猪绊倒了,嘴巴正好贴在大便上……”我越讲越觉得好笑,不禁笑出了声。“这个时代就要变成我屎霸的时代了!”我对着苍穹大叫道。

  尿桶问:“小鸡鸡硬,想拉尿,这叫性欲。那屁股痛,想拉屎呢?”

  我说:“我想应该叫作屎欲吧!”

  “不可能,要这样的话,性欲就不叫性欲叫尿欲了。”

  我说:“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没准别人有几个称呼呢!”

  今天我心情特别好。到了生产队门口,我直接将书包从门口往木板床上扔去。书包里的书散落一地。我无比兴奋。这将是我屎霸一生之中最难以忘怀的事。

  瘪三跑进生产队,手拿着绿豆冰棍。“屎霸,仙呆来了!”

  “哪呢?”我更兴奋了。激动地跳了几尺高。

  “在大榕树那!”

  我跑着回到了家里。家里空无一人。我找到了那一双被我割坏的拖鞋,也来不及关上家门,直奔大榕树。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仙呆跟前,说:“绿豆的能给多少根?”仙呆看了看鞋子,伸出二根手指。我说不行,我伸出四根手指。仙呆伸三根。我索性伸了五根,仙呆伸了四根。我接着伸六根,仙呆略加思考后伸了五根。我得寸进尺,伸了七根。仙呆保持伸五根。

  “好吧,五根就五根。算是便宜你了仙呆。”我把手伸进冰箱里,取一根给尿桶,一根给三根。剩下的三根我全拿了。一根含在嘴里。另外两根分别拿在左右手上。吃得我精神焕发。仙呆继续坐在原地吆喝。一边吆喝一边摇响手中的铃铛。铃铛声清脆入耳。吆喝声也非常顺耳。

  仙呆卖完了冰棍后和我们瞎聊了起来。别看仙呆老了,他可是健谈得很。滔滔不绝。我们说天气热不热,仙呆说热。我们说冰棍是不是从北方的雪地里运回来的,仙呆说是,并且给我们介绍那些雪地是如何的美丽与壮观。我们说天气这么热还会下雪吗,仙呆说会。越热雪下得越猛。雪是任何时候都可以下的。这要看天上管理雪的大王乐不乐意下了……

  吃了我的冰棍,三根给了我一个感谢的笑容。我回敬了一个表示不用谢的笑容予他。在江湖上,这可是基本的礼节。

  “听皇上说没有,咱班要转入一个新同学了。”失德说。

  “咋的没一点风声哪?”三根凑过来问。

  我问:“是从哪转来的?什么样的一个人?”

  “皇上说是从镇上转来的。可优秀了。都会数数数到一万了。”

  “有这么聪明的人?一万可是个大概念啊!”我有点不相信。

  失德又说:“那可不,听说人家每次数学考试都只差十分就满分了!”

  我摇了摇头,说:“我还以为有多猛哪!说来说去都是制造鸡蛋的!”

  “此话怎讲?”三根问。

  我说:“还此话怎讲,他妈的你们的知识是咋学的哪!我问你们,满分是不是一百分?”大伙点头。“一百又是怎么写?”我又问。

  “1加两个0。也可以说10的后面加一个0。”

  “答案不就出来了吗?10的后面加一个0就满分。他差10分就满分,那他不就得了一个鸡蛋么?”我说。大伙恍然大悟,直夸我聪明。别看我小小年纪,理解能力那可是顶呱呱的。新同学明天早上也许就到王宅小学了。他本是老鼠村的。他爸很有钱,卖起了私彩。不料,被别人买彩票买中了奖。一夜之间,他家就没钱了。几乎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在镇中心小学就读的他不得不背镇回村,到王宅小学就读。失德激动地讲述关于这位素未谋面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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