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魁妞一走进天浴城桑拿中心的大门,就受到了两位男士的热情接待。一男士把他领进房间。
大头魁妞从澡池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有一位男士追进来说:“老板,来个小姐享受一下?”
大头魁妞看了那位男士一眼,想了想说:“叫几个,让我看看有没有长的像一个人的?”
这时,大头魁妞就想起了小莲。
那位男人说:“新来几个,又年轻,又漂亮!我把她们全领来,让老板过过目!”
大头魁妞说:“让我看看!”
这时,那男士并没有急着去领人,站在那里用审视的目光对大头魁妞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问道:“老板这面相,不仅有财,还有几分官相哩!只是脾气不太好,折了官运,现在可能是村一级的主要领导吧。不过你那个村可是个富村,你这村干,比有些乡干还有实权,特别是再过上三年五载,你就更了不得了!”
大头魁妞想:“这家伙还真有两下!”
大头魁妞问:“老弟,你会看相?”
那男士说:“玩哩!俺爷是高阳一带有名的看相师,到俺爹那一代,正赶上*,继承的七零八落,到了我这里,仅是略知一二了!”
那男士说罢就走了。
男士再次推开门的时候,进来了四个二十岁上下的姑娘。那些姑娘们一点不带羞色地朝大头魁妞的面前一站,大头魁妞看着看着,眼睛一下愣在了那里。他感到其中的一位,特别像小莲年轻时候的模样。他让那位姑娘留下。那姑娘很高兴自己被选中,留下后,对大头魁妞百依百顺。大头魁妞朝那姑娘的身上一爬,大脑里突来一个信号:“小莲,就算我今天晚上日你了,我要痛痛地日你一次,也让你痛痛地幸福一次!”
出来天浴城桑拿洗浴中心的大门,大头魁妞朝上看了一眼那一闪一闪的霓红灯,心想:“小莲,我日你了!”
悬
郑镇天与大头魁妞谈过话后,郑镇天根本不赞成青藤凹的人都在操心挣钱这种观点,他感到大头魁妞想问题太单纯,看问题太表面。
郑镇天没有走到家里,大脑里就嘣嘣地疼了起来。他感到十多年来,青藤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复杂的局面。就是前些年的*期间,也复杂不到如此程度。那时候,是两大派阵线分明地斗,所有人的大脑里,都是一根筯,那像现在?他们手里都有钱,他们可以操纵黑社会,操纵当官的人,他们可以是人,同时,也可以是鬼!他们相互之间,一方把刀子架到了另一方的脖子上,另一方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郑镇天心不在焉地吃了晚饭,打开电视,边看着电视剧边想着村里边的事儿。想着,看着,心里乱的不得了。大脑里一会跳出了陈小安捐款的事儿,一会儿又跳出了郑一凡和小莲离婚的事儿;一幕还没有过完,陈小安和大头魁妞打架的那一幕,又压了上来,覆盖了上一幕。接下来,村民换届选举的事儿,陈大路说的那些话,这一切,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大脑里就又蹦出了陈老大、郑小三之间,为了争夺村妖,曾经上演的那一幕幕。一个个画面,一个个场景,频繁地,失控地在他的大脑里闪现着。郑镇天想,今天是咋了,我当了几十年支书,大脑里从来没有这样乱过。开始,郑镇天有种无头无序的感觉。等到大脑里的映像过完,郑镇天的心情渐渐地平静了。郑镇天想,心里乱也该乱,其实,这一切,我早就该好好想想了。这时,郑镇天就开始把这些事儿横竖交织在一起去想,想它们之间有无必然联系,想他们谁跟谁是一股,谁跟谁是一缕。一直想了老半天,想疲倦了,才算是多多少少地想出了个眉目。就像瀑布从崖间流下,流到平地,才渐渐地清澈见底一样。
郑镇天把一集电视剧看完,中间播放广告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嘿!表面上看,上辈人闹的是村妖,这辈人闹的是小莲。其实,他们都是在闹自己的威风!上辈人是靠他们手中的权力和影响闹,这辈人是靠自己手里俩臭钱闹!上辈人,没有闹出个啥名堂。这辈人,要是这样闹下去,同样下场不会好了!我老郑已经把他们看透了!我老郑毕竟比他们大几十岁,这几十年的饭,我没有白吃!他们再乱,再闹,也闹不出来我老郑这双眼睛!”
下集电视剧又开始播放,郑镇天慢悠悠地说:“其实,你们都是糊涂。”
接下来,郑镇天边看电视剧,边想着陈小安、大头魁妞、郑一凡和小莲他们应该怎么办?不应该怎么办!也就是说,假如他是他们,他需要怎样做?他想:“假如我是陈小安,我现在最需要看清自己,知道自己不是过去那个时代产生出来的陈老大,我应该做一个文明的企业家。如果我有了陈老大的那种心态,青藤凹的老少爷们绝不会像上代人那样容忍我,他们肯定有一天会把我摁下去,不管我有多少钱!假如我是大头魁妞,我更不能有陈老大的那种心态。当年的陈老大,开始的时候,思想是进步的。后来,思想僵化了,甚至腐朽了,所以,躺在自己的社会势力和影响上,最后让女人这祸水淹死了。我要知道我是村委主任,我要时刻清醒肩上挑着青藤凹老少爷们的信任,老少爷们那眼窝好起来,藏的是叫你喝不完的蜜,恨起来藏的是能烧死你的火。特别是在这个时代,我要还把自己看成是陈老大或郑小三,我可能就毁完了!关于新农村建设这件事儿,说实话,我当初就不应该迈出那一步;现在既然我迈出来了,我就得保住这个脸面,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要下大功夫,不怕亏血本把这件事儿做好!让青藤凹的人祖祖辈辈想我,念我!假如我是郑一凡,我就干脆和那个叫芳芳的姑娘割断关系,跟小莲重归于好过日子!小莲这女人不赖!小莲跟她娘村妖不一样!不过也没有啥不一样!是她娘生活的那个时代不好!国民党那团长,有人有枪,一个弱女子落到他的手里,敢不从?公社书记老郞是有名的色狼,有权有势,村妖想给青藤凹的老少爷们办事儿,叫老郞盯上了。他盯上了你,你还能跑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出庙,他这一招儿治不了你,换一招儿!至于她跟陈老大、郑小三他俩,有没有那事儿,这事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定这事儿也是谣传的,也没有听说谁实打实地摁住过他们的屁股!总之,我不能带着村妖的框框看小莲!我觉得小莲这姑娘人品、脾气、作风都不错!假如我是小莲。不管陈小安、大头魁妞两个人,对我多么好,我都不粘他们,绝不在他们中间搅活。我也不想发什么财,只想平平安安地活,干干净净地活!活出自己的人样,比啥都强!要是那样,他们也许会认为我更美,更好了!
想了这么一圈后,郑镇天长叹一声说:“要是能那样,青藤凹就再也没有争斗了!我看,做到这一点,悬!”
刘副县长(1)
这一阵子,陈小安把主攻目标盯在了刘副县长身上。老实说,陈小安把目光盯在刘副县长身上,目的不完全在期盼五百万元的后期效应上。他感到后边的许多事儿,都还需要刘副县长帮忙。这五百万元,他并不十分心疼,他知道,越界开采给老百姓造成的房难,很快就会暴露出来。在这点上,他有心理准备,他并不想在老少爷们面前落下那么大的骂名。他知道,一旦全村的老少爷们打心眼里骂你,恨你,即使再有钱,到底的结局也好不到那里去。陈老大和郑小三都是眼睁睁明显的例子。同时,他又知道,村民们又是一窝子喂不饱的蛆,你惹成了他们嘴边的臭肉,想不让他们拱你也难。因此,他就想到,到了他们把你拱的受不了的时候,刘副县长说句话,再通过媒体再把五百万元一炒作,也许能给自己找到一条退路。至少,刘副县长能压郑镇天和大头魁妞他们一耙子。如果不这样,郑镇天和大头魁妞这两个人,早晚不会放过他。与其说这事不从根上压,等到村民们一拨一拨地上访,村民们向恼了的马蜂样激愤起来,政府肯定要来解决。真到了那一天,不仅村民,连那些政府官员们也会把他当作唐僧肉来撕拽。一旦这种局面出现,他即使长一千双手,一千张嘴,也收拾不了那局面。前些日子,他琢磨着再出一笔钱,别着大头魁妞再去贷一笔款,别的他不仅还不了本钱,还得利息滚利息,叫他咳嗽带喘没法过。可他仔细想想,也没有必要那样做。即使经济上把大头魁妞别垮了,看这青藤凹的人心趋势,会把大头魁妞的威信别上去。这种以牺牲自己利益为代价,最终换来保护和发展自己种种荣誉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在中国,最吃香的一碗饭,还是政治这碗饭。他毕竟是村委主任。青藤凹一旦有了什么光环,都要戴在他一个人头上,等于是一棵树上的绿叶再多,绿叶永远没有红花招眼。自己永远是绿叶,至少现在是!大头魁妞永远是红花。于是,他感到过去设计的那条路,不能再走了。再走下去,心里别扭,就像是自己成了大头魁妞手里牵着的一头牛,拉泡屎也得拉到大头魁妞的地上。所以,他就感到刘副县长将来肯定能够用得着。
陈小安想好后,就在电话里向攀大强讨教怎样去刘副县长那里给大头魁妞烧把火,怎样能把大头魁烧疼,怎样能把大头魁妞身上的肉炼成油。攀大强说:“这火咋烧,你就别管了!刘副县长那里,也需要那个,你知道就是了!”陈小安说:“这不用你教!到时候,需要几个数,你开口就是!”
攀大强约了刘副县长好多次,就是约不到。刘副县长不是有应酬,就是不在家。
这天下午,攀大强借口写了农口一篇报道,需要刘副县长过目,就把他堵到了办公室,眼看磨蹭到了屋子里昏昏色色暗下来,攀大强也不说离去。攀大强不走,刘副县长也没法让他走,人家是正常工作,咋能撵人家走呢?到了屋子里需要拉亮灯的时候,攀大强就说:“刘县长,上次为了青藤凹窑主宣传那事儿,你给陈书记打了一个电话,人家时常念念不忘,一直想请您吃顿便饭,敬个酒,当场说声谢谢!今晚就给个机会吧!人家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了,你要再不给个机会,弄的我也挺没面子。再说了,咱也得给农民兄弟们一个好接近的印象!”
刘副县长(2)
刘副县长想了想说:“那就吃个便饭吧!我跟你说,只吃个便饭,其他活动全免,吃过饭,我还有事儿!”
攀大强说:“是!是!”
就这样,刘副县长随他们去吃了个便饭。
饭间,攀大强趁陈小安不在的时候,就对刘副县长说:“陈小安真是个好哥们。不光人品好,心地也好!发财后,十几年从来没有断了对乡亲们的支持和帮助。支持村里打井、修水塔,架自来水,搞特色农业,特色林业。这一次,主动拿出五百万元,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这样的人,找遍咱们省,能找出几个?可是,是棵好树,还得长的是地方。要是长到大树的下边,或者长到有些人的眼角上,人家要么盖你,要么砍你,伐你,烧你,挖你!青藤凹那村委主任,是个二头青,有俩钱,弄的比支书还粗,还大,成了村里的“土皇帝”!这个陈小安,若是会低眉顺眼看人,也行!恰巧他就看不惯村委主任那德性。瞧见村委主任,横竖不翻眼珠子。这样一来,村委主任就使劲地盖他、治他!有时候盖的连一个缝儿也不给他留!拿上次宣传那件事儿来说,是村委主任不愿意宣传自己吗?他是害怕宣传了自己,把陈小安带出来!人家陈小安对村里的贡献大呀。早在村委主任住监的时候,陈小安就给村里拿出了好几百万元,修这建那。后来,村委主任从监狱里出来,一心想竞争村委主任,所以,就想方设法坏人家陈小安的好事儿。正当村民换届选举的时候,他造谣陈小安采煤采到了村庄的下边。结果,他把陈小安盖到了下边。后来,陈小安不服这个劲儿,一验证,人家根本没有朝村庄的方向采。还有,那个村委主任有严重作风问题,为了与一个叫小莲的女人私通,借给那女人一大笔钱,让女人的丈夫建了一个桑拿洗浴中心。现在的洗浴中心里边肯定要有美容厅,美容厅里边肯定要有小姐,美容小姐瞧见有钱的老板肯定要巴结,男人瞧见漂亮的小姐肯定要动心,这村委主任给人家设下的是一个连环计。最近,人家夫妻离婚了,他立逼把借给人家的钱要了回来,而自己和那个叫小莲的女人好上了。现在两个人,就差一张结婚证了。你说这人算啥人?这样恶劣的品质,也能当村委主任?”
刘副县长想:“大同小异,又是这套话!这套话是不是经过加工了?”
刘副县长心底对这件事儿有看法,但他没有让表现出来。
刘副县长说:“他们是时代的特珠产物。这些人靠着党的政策和一定的冒险精神,先成一个小老板,再成一个所谓的地头蛇,然后又依靠一定的家族势力,攀上村委主任的位置。不要看这批人的素质基础有点差,其实,他们中间蕴藏着一批农村干部的好苗子,他们有理想,有朝气,敢闯,敢干,也有奉献精神。对于他们,绝不能一概而论。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中间的个别人,携带落后、愚昧土壤上的基因较重!青藤凹这事,我记着,以后有机会,我会跟大路书记好好谈谈。”
吃过饭,刘副县长要走,他们也没有强留。
刘副县长的家,在高阳市百乐小区住。攀大强估计刘副县长快到高阳市的时候,就当着陈小安的面,给刘副县长打了一个电话:“刘县长,右边车座上的那个信封,是陈小安的一点小意思,您笑纳!”
刘副县长说:“你这个攀大强呀,好!我处理吧!”
刘副县长这样说,是因为他今天在市报上看到了一则消息,说县实验学校有位患了败血症的学生,家在乡下住,父母都是农民,本来家里经济不宽余,现在孩子又患上了这个烧钱的病,急的父母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哭干了泪。刘副县长想着:“应该动员像陈小安这样的财主,对这样的家庭救助一下,建立和谐社会吗,不能让有的人不把钱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