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说:“相信!可相信没用!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可要喊叫了!”
陈小安说:“我把条件降低,就这一次行不?”
小莲说:“不行!坚决不行!”
陈小安说:“小莲!你听着,只要你心上有他,我就会和他斗到底!”
小莲说:“值吗?你傻不傻?你再不松开,我可真的要喊叫了!”
陈小安这才把手松开。
每二天,青藤凹大街上的那场血战就发生了。
小莲又想:“那天晚上,我真是昏了头,真不该找到大头魁妞,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想到这一切,小莲不敢再往前走了。
小莲在一阵又一阵的大风中,走回了家里。
那一夜,小莲脱得精光,紧紧地抱住了丈夫郑一凡。
郑一凡说:“我感冒了,会感染你!”
小莲没吭声,黑夜中,两颗泪珠滚到了眼角。
其实,小莲流在心里的泪水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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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会被钱吃了
那天晚上,小莲没有到大头魁妞的厂里找他,开始,大头魁妞还真以为是风大,想着下次见到小莲,大胆地说她几句。后来,他越想越感到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因为小莲就是农村长大的,刮风响雷下雨的事儿,经见的多了,没有那样娇嫩,尤其在爱情面前。再说了,如果是风大的原因,第二天,她也应该向他解释一声,可她一点回音也没有。这真是不应该。莫非她的动机让郑一凡发现了?
那几天,大头魁妞的心里一直这样怀疑着。
说句实话,在大头魁妞的心目中,郑一凡是个好人,若不是好人加同学的份,他早把小莲干了。可又因他太爱小莲,尽管郑一凡是他心上的好人,可他也总是不忍心对小莲罢了那个念,死了那个心。大头魁妞的种种想法,就是一直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中存在着,生长着。
大头魁妞很希望小莲幸福,包括希望小莲物质上特别富有。可郑一凡这个人,恰恰是一根文化筋,讲起历史故事,像是捏盆匠手下的盆——一套一套的。要是说起挣钱,粘到眼皮上的钱,还要抹到一边去。这让大头魁妞很为小莲揪心。
之前,大头魁妞几次对小莲和郑一凡说过挣钱的事,让他们在自己的经济基础上动动脑筋。他们曾有一段日子,也十分重视大头魁的话,两个人一躺到床上,就是商量挣钱的门路,可商量来商量去,从村东头想到村西头,从村南头想到村北头,总感到,偌大一个村,偌大一个乡,连自己可以钻进去的一个缝儿也没有。
大头魁妞想着小莲和郑一凡这一段时间肯定要来找他,可他们偏偏就不来。这让大头魁妞心里有点乱。因此,他很想抽个机会和他们见上一面,用热情和微笑,把前边有过的那桩事儿,遮掩过去。
机会总是有的。因为小莲和郑一凡的心里,都还想着挣钱这件事儿。
那天,大头魁妞一出家门,就看见小莲和郑一凡正从街中间的超市里走出来。小莲先向他打了声招呼,郑一凡接着也向他打了招呼。他感到他们的招呼打得很自然,不带一点异样,他那稍起波澜的心海,随之平静了下来。他想:“原来是自己这一阵子多心了。”
他们站在路边说了好一阵子话。郑一凡还主动问大头魁妞最近厂里的生意怎么样?小莲依然用热情的目光看着他。大头魁妞毫不掩饰地告诉他们,最近又订下了两张千万元的合同书,小莲为他鼓了掌。郑一凡羡慕地说道:“老同学,真了不起!”
这种融洽的气氛,让大头魁妞要帮他们的心思,热锅炒豆般跳了出来。
大头魁妞说:“你们也得有个挣钱门路,单凭种那二亩地,将来连孩子上大学都会成问题。”
小莲说:“可不是!”
郑一凡说:“这钱真不好挣!”
大头魁妞说:“好挣!只要动脑筋!”
郑一凡苦笑一下说:“大脑快想崩了,咱不是那虫,拱不了那木头!”
大头魁妞说:“其实,挣钱很简单,只要敢干!”
小莲说:“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人,能干啥?”
大头魁妞说:“能干的项目多着哩!比如,开个高档酒店,开个桑拿洗浴中心!”
郑一凡说:“赔了咋办?”
大头魁妞说:“赔不了!绝对赔不了!”
小莲说:“你甭吓他了,不要说真开,听听这话,他就打颤!嫁这样的男人,老婆也得跟着窝囊!”
大头魁妞说:“人的心和胆量,也是练出来的!第一次敢下十万元的底,第二次就敢下五十万元,甚至一百万元的底!”
小莲说:“问题是,我们要干这些事儿,全凭贷款,贷那么多款!单利息就要吃了我们!”
大头魁妞说:“钱的事儿,你们甭操心,我生法!但有一点,你们可要用心经营!”
郑一凡说:“算了吧!还是安生点对!”
小莲也笑笑说:“赔了,把人赔给人家也没人要!”
大头魁妞说:“赔了算我的,管理不善,追究你们的责任!”
郑一凡说:“管理这头你放心!凭我肚子里的墨水,管理一个桑拿中心,我看不是啥难事!”
大头魁妞说:“我最害怕你到时候瞧见那些漂亮的按摩小姐们绿了眼?”
小莲说:“你还请按摩小姐?”
大头魁妞说:“桑拿中心,没有按摩小姐,怎能做得下?”
郑一凡说:“这点你放心!”
小莲说:“他要敢绿眼,我把眼珠子给他剜了!”
大头魁妞笑笑说:“你也太厉害了,你就那样不自信?”
小莲说:“不是我不自信!现在的男人,有几个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够着桌上的!”
小莲没有想到这话损着了大头魁妞。
三个人笑笑。
大头魁妞说:“挣钱吧,没钱不能过!钱是老虎!没钱,会被钱吃了!”
小莲听了这话,心上“咯噔”响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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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桥铺路
陈小安搞煤窑的贷款,是通过青藤凹的小学教师小俊,找到她在师范的同学小乐,小乐又搭桥铺路,找到县中国人民银行马行长贷的。因此,陈小安对小俊很感激。
小俊也是对陈小安有心思,才主动向他透漏她与马行长这层关系的,并主动给他牵上这条线的。
小俊的家在县城住,师范毕业后,分配到青藤凹教书。一两次偶然与陈小安接触,感到陈小安这人和一般的农民不一样。胆子大,脑子活,将来有“钱”图。后来又看到陈小安三番五次给村里捐钱,感到他人品也挺好,渐渐地就动了心思。小俊人长得模样儿虽不算很俊,但她比一般农村姑娘洋气,特别是那口普通话,让人听起来感到特别舒服!所以,陈小安一见到小俊,就生出了红杏出墙之意。于是,有了一段日子后,两个人就真的好上了。
小俊并不在乎陈小安已是有妇之夫。小俊对陈小安说:“时下的国人,早已把婚姻看成了仅仅是一张纸,只要你能一辈子对我好,我并不在乎结婚不结婚。”
小俊和陈小安通过亲密接触,感到陈小安这个人很是个男人,于是,渐渐地就越过“钱”的概念,真正地爱上了他。陈小安经过小俊的爱情检验后,反过来又潜在地检验着小俊的爱情。陈小安对小俊的检验标准是:小俊能不能漠视和默认小莲留在他心中的那个影子,并做到,那个影子晃动的时候,小俊的心上不疼,平平静静地接受。一段时间过后,他发现小俊在他的检验中失败。因此,他对小俊的爱,一直做不到完全彻底和一心一意。这让小俊的心里时常感到不舒坦。小俊的心里不舒坦,陈小安的心里渐渐地就对小俊有了排斥的意思。可小俊对陈小安的爱,与日俱增,所以,小俊就开始对陈小安身边的女人醋意大发,尤其对小莲。
那天下午,针对夜里那场电影,小俊给陈小安发过手机短信。问他去看不去。陈小安的回信很果断:“现在视频多的要命,站在露天大街上看电影,除非神经出毛病。”陈小安既然不去看电影,小俊就约他见面。陈小安又说晚上有事。陈小安不跟小俊约会,小俊就没事。
小俊一个人住在学校,耐不住寂寞,就到了电影幕前。结果一到电影幕前,就看到了小莲和陈小安在那里站着。她很生气,真想到陈小安的面前大声地吵他。可她又不敢,她知道,那样一吵,肯定陈小安就永远被她吵跑了。她害怕失去陈小安。于是,她就躲在幕布的背面,偷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小俊眨了一下眼睛,陈小安和小莲两个人同时不见了!
小俊生气的早已没了看电影的心思,睁大眼睛,满影幕前找,可到底已没有找到。
小俊掏出手机给陈小安打电话,电话通了没人接。
小俊又开始发短信,连着发了三条,没人回。
小俊在心底连声痛骂陈小安,没心没肺,骂小莲小妖精。
小俊再也没心看电影。
小俊离开影幕。
小俊哭了。无声地哭,泪水全流到了肚子里。
小俊想:“贱!男人真贱!陈小安,我一辈子不会再理你!”
再后来,陈小安又因小莲和大头魁妞发生了那场血战,小俊更是为那场事生气。
给小安发了条短信,短信内容为:“贱!贱!贱!贱!贱!”
尽管是这样,小俊仍然不想离开陈小安。
你到底有没有想法
陈小安和大头魁妞闹了一场,陈小安闹丢了十几万块钱,大头魁妞闹得在监狱里住了一年。两个人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闹了一场。不管值与不值,这一段岁月,就这样黑云疙瘩白云片子样飘走了。
青藤凹的支书姓郑,叫郑镇天。郑镇天年轻时一米八的个头,高鼻梁大嘴巴,因平时言语不多,总是挂着一副铁板一样的面孔。担任支书将近二十年,直至大头魁妞案件发生前,村里虽也时常有按下葫芦起来瓢的景象发生,但到底没有出现过上访案件。是槐花乡二十四个行政村中,首屈一指,大、小案件不上交的村。陈小安和大头魁妞案件发生后,郑镇天说:“二十年村里出了俩跳蚤,让他们瞎蹦吧,早晚蹦不到好点子上!”
大头魁妞住监这年把日子,尽管陈小安搞煤窑发了大财,郑镇天却一直没有正眼看过他!用郑镇天的话说:“钱能成事儿,也能坏事儿,不定那钱能把他送到断头台上!”
郑镇天说这话,陈小安或多或少也听到过。对于这样的话,陈小安的心里自然恨的要死,可他再恨,当下总是没办法。还必须听到就跟没听到一样,可着喉咙朝下咽。
陈小安是一个说话办事很有分寸的人,他知道郑镇天难对付,单凭手里俩钱,想斗垮他也难。于是,他就想顺着他。他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许顺着走比顶着走容易。”
陈小安知道,顺着郑镇天,就要改变郑镇天对他的印象。要想改变郑镇天对他的印象,就得给村里做贡献,把漂亮的羽毛朝郑镇天的身上插。于是,在大头魁妞住监的那一段日子里,陈小安一直按照这个理念朝前走。
春旱正严重的时候,地上干裂得全村老少寝食不安,陈小安瞅准郑镇天一个人在办公室,提着二十万块钱,拍开门,没说二话,朴朴腾腾地把二十万块钱倒在了郑镇天面前的桌子上。郑镇天当时就傻了眼!“小安,你这是做啥?”“叔,眼下正是安秋苗的节骨眼上,天这么旱,我见咱村地里的水渠都坏了,还有两台水泵也抽不上水,抗不成旱,用这些钱,把地里的水渠修修,把水泵配配套,让老少爷们抗旱安秋苗吧!俺能过了,也得让乡亲们活踏实!”郑镇天当时被感动的不得了,握着陈小安的手说:“小安,青藤凹老少爷们,都要享你的福了!”陈小安听了这话,心里也暖暖的。心想:“我这一回肯定把他感化了。可过了一段时间后,陈小安发现郑镇天对他的态度也没有多大改变。见了他,依然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温水样子。于是,陈小安就想:“瞅个机会,再弄二十万,他就是副铁石心肠,我也要想法感动他!再说,还有全村的老少爷们在那里睁着眼睛看着,我相信,这些钱,我绝不会白拿!”过了一段时间,陈小安就照实这样做了。不过,这一次,他变了一下方法,先在群众中间吹出了一股风。陈小安说:“我没有啥心思,就是想让老少爷们知道我陈小安是个啥人!”陈小安把风吹出后,有人就对陈小安说:“小安,郑镇天不稀罕你的钱,你甭给他拿!他领导青藤凹二十年,他给村民们弄了点啥?你这是晒他!”陈小安暗想:“我就是要晒他!”陈小安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想通过给村里捐钱,让老少爷们睁开眼睛看他。
郑镇天听到陈小安在村民中间说出那样的话,心里就有了底。等到陈小安又把二十万块钱提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说:“我老了,今后想培养个接班人。”郑镇天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看着陈小安的脸。陈小安笑笑说:“叔可不老,某省某村的支书,七十多岁了,现在还干着。”郑镇天说:“你也不用拿好话盖你叔,人家是全国人大代表,叔连人家的*毛都不是!明说吧,我这支书,既不是掏钱买来的,也不是俺爹俺娘给我的。早晚干不干是上边的一句话,你说吧,你有没有啥想法?要是有,我就操着这个心!一有机会,就把你推上!”陈小安想:“这话,你让我咋说哩?”于是,他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他说:“叔,我可没有那样想!叔,我的遭遇您清楚,我是靠着青藤凹老少爷们关照长大的,老实说,没有青藤凹老少爷们的关照,我是活不到今天的!想干成今天的事业,更是没门!我只是想回报大家,没有一点点想法。”郑镇天问他:“真的没想法?”他说:“真的没想法!”郑镇天把话问到这里,那话,也就想法再朝下问了。
大头魁妞从监狱里出来后的第四天晚上。郑镇天正在用热水泡脚,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这时,电话响了起来。郑镇天的老伴接过电话,对郑镇天说:“陈小安一会儿来见你。”
郑镇天说:“他这时候来做啥?”
郑镇天没有急忙把脚从热水盆里拽出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