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内良性肿瘤:颅内良性肿瘤是指生长在颅内某一部位(多在脑神经组织外),细胞分化良好,生长缓慢,多能根治的肿瘤。(颅内恶性肿瘤则相反,大都生长在脑神经组织内)。脑膜瘤、垂体腺瘤等常为良性。
脑瘤的病因:脑瘤的病因目前尚不清楚,可能的因素有:(1)先天性及遗传因素;(2)物理因素;(3)外伤因素;(4)化学因素;(5)病毒诱发脑瘤;还有环境污染及精神等因素(汉桥的病我不能确定是那一种因素,我估计最有可能的是遗传或精神方面)。
脑膜瘤:脑膜瘤指来源于脑膜细胞成分的肿瘤,多起源于蛛网膜内皮细胞,主要发生于蛛网膜绒毛。脑室内脑膜瘤则起源于脉络组织。在发生的部位方面,书里谈到颅窝部位(汉桥的就是这个部位)。在临床表现上,颅后窝者可出现小脑体征或类似听神经瘤的症状(此点最适合汉桥的病情。小脑是管肢体平衡的,而汉桥在党校时有几次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而且她的左耳听力也有问题);
脑瘤的早期诊断及早期治疗十分重要,可以提高肿瘤的全切除,减少手术并发症,提高病人生存质量。但大多数病人在发现时,都已到了中晚期,是因为没有出现临床症状(汉桥的早已有了症状,却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要是早检查出来,一定会比现在要小,而且好治疗,也便于根除。每想到这里,心里就十分后悔 )。
从以上情况初步断定,汉桥的病都在正常值范围内。给汉桥讲了这些情况,她进一步减轻了心理负担。最为关键的是,必须让许大夫来主刀,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那怕等时间长些,也要做到。当前一定要照顾好汉桥,让她吃好休息好,解除一切思想负担,有足够的体力来应付疾病。
。。
盼望早点手术
7月24日 星期四 阴
盼望早点手术
早上父亲来电话问候。小董和五弟也来电话问候。
早上给许秋山联系上,他竟忘了我们这个病号,讲了以后才想起来。又赶快给程大夫打电话,让他给许大夫联系。中午时分,程大夫打来电话,通知下周一做手术。我问是上午还是下午?他说是下午。我又问能否放到上午做。他说不行,上午已定下了病人。我多么希望汉桥的手术是在上午,因为上午医生和病人都精力充沛,却未能如愿。今天已来第八天了,下周一是28号,是我们来的第12天,如届时能做,等时间也不算太长。抓紧做吧,现在汉桥的身体各方面都很好,不要万一有个伤风感冒,或是别的意外,不知又要耽误多长时间。
准备明天回医院。
心脏的蹂躏
7月25日 星期五 阴
心脏的蹂躏
早饭后和汉桥乘公共汽车来医院,先见到朱大夫报道,然后来病室。主管护士刘雪来病房交待了手术之前须注意的事项。手术时间定在星期一下午两点,一点就要到手术室。术前8个小时不能吃任何东西,也不能喝水。星期日晚上要剃头。切忌感冒。
下午3点多,朱大夫来叫我。我随他到了医生办公室,原来是让我在“手术意见书”和“输血通知书”签字。他拿出两份文件,我仔细看了一遍,但见两个都是十几项,而且条条都血淋淋的,令人恐怖。我按照朱大夫的要求填了“情况了解,同意手术”。朱大夫又一次讲了手术中可能会出现的种种意外情况,主要危险是大出血,因挤压怕血窦出问题,而血窦出血比血管还要厉害。首先是输回收的自己的血,如不能满足需要就输血浆,再不行就输别的血。手术之后可能会出现吞咽困难、面部麻痹、肢体瘫痪、听力下降等,也有可能出现麻醉带来的心脏问题等。我问是否签了字一旦出现这些情况医院就不再负责任?他说要看是什么事故,一是责任事故,一是技术事故,后者属技术达不到,而且现在和过去有很大不同。但我未能全部弄清,稀里糊涂地签了字。不知道这个手术究竟有多大难度,多大危险?文件所列内容出现的机率有多大?一旦出了问题院方承担什么责任?多少责任?签了字以后觉得这个事办得草率,应事前征询一下有经验人的意见,也应等大姐来时一起去,一方面是有个商量,再一个她是汉桥的姐姐,一旦出了问题她也了解,同时还应和汉桥商量一下,而这些都没有做。朱大夫还说手术失败的概率为百分之一,每年都要失败一两次。我想问问所谓的失败是什么意思,但心里害怕又没敢问。我想那一定或者是死亡,或者是瘫痪,除此还能有什么。又问朱大夫 ,许大夫做手术之前是否应该来见一下病人,或是再详细看看片子,还没认真地研究分析,也没有制定方案就匆忙上阵,是否太轻率了。朱说主要是根据片子做的,到时候还要来看的,说这个你放心。但还是难以放心。
回来,我把签字的情况告诉了汉桥,她问上面都是些什么内容?我故意轻描淡写地说了。说这都是例行程序,每个手术前都要做的,你不要想太多。她就没再多问。下午大姐来又去见朱大夫,又问了一些情况。签了字,思想上不由有些担心,怕出现意外。一个是手术中出问题;二是术后留后遗症;三是输血。这些本都不应该出问题的,但又怕万一。汉桥表现得从容镇静,若无其事,吃饭睡觉都很正常,心情也挺愉快。吃饭也努力多吃,饭后在屋里弯腿、甩手,又在走廊里健步来往,之后又去擦身子,晚上9时半就睡下了。
临床的小姑娘今日出院走了,来了一星期。她患的是胶质瘤,吃了饭就吐,病情已经恶化,因而放疗也不再做。小姑娘体重比去年下降了6斤,,看去异常瘦小。她来的那天还拿个随身听在听歌,今天输液时还在看书。她没有一点声息,解手干什么都没有多余的话。输了液就躺在床上,家里没人在也不抱怨。据说家里因看病卖了房子,花了七八万元,现在病也没看好,人去财空。第一次是在济南做的,没做干净,早几天又在T医院做了第二次手术,本来是来这儿放疗的,现在竟不再需要了,很令人惋惜。
手术之前不再让汉桥出去,认真周密细致地做好手术前的各项准备工作,让汉桥吃好睡好,调整好心态,让她满怀信心、精力充沛地走上手术台。
大姐来说岳母在家为汉桥烧香祈祷。汉桥是很坚强的,有点像我的母亲,在疾病面前不低头,泰然自若,勇敢面对,真是了不起。我想假如是我,恐怕是难以做到的,我一定会想得很多。
晚上和大姐、汉桥商量给许大夫送红包事。两个医生都给了,一定要尽快地把许大夫的送上。在送的数量上,颇费了一番脑筋。我们问小冯给主刀的送了多少。说送两千。他说有送一千的,有送五百的,还有不送的。有的农村老百姓,看病还没钱,哪有钱送。不过就是不送,人家该怎么看还是怎么看,不会因为不送钱就不下劲,医生们还是很讲职业道德的。当然还有送更多的,他听说有一个房地产开发商,一次就送了五万。而且承诺,要是看好了病,在北京给医生一套房子。要全根据个人情况决定。我想到了“钱能通神”那句话,就说,话是这样说,送与不送绝对不一样。小冯说确实是这样。他拿着刀,稍偏一点,就可能是瘫痪。本来可以切净的,他给你剩下点。过一段时间,又长出来了,或者让你长期作化疗,既花钱,人又受罪。就是出了问题,他说是你瘤子的事,脑瓜里面,你又怎么知道,谁又能证明。我们商量到最后,决定送三千元。这两天尽快和许大夫联系上,想办法送上,不能再耽误了。
今日三弟、省劳教局的宋政委和其他同志们来电话问候。
txt小说上传分享
我们的心踏实了
7月26日 星期六 阴,小雨
我们的心踏实了
早上在毛毛细雨中跑操。
8时和许大夫联系,手机一下子打通,我向他表达了见面之意。许大夫说要来赶快来,我一会儿还有事。机会难得,赶快准备,让汉桥急匆匆换上衣服,给医生请了假,冒雨往T医院去。谁知到楼下取钱时发生意外,密码不对,反复多次,取不出来。许大夫在那边在等着,要去就必须带上钱,否则去就没有意义。我记的卡号清清楚楚,分毫不错,却就是取不出来。大姐和汉桥也是急得不得了,一直在埋怨我。我急得满头大汗,没法子,只好跑回来向小冯借。我给小冯讲了情况,小冯真是不错,十分爽快,给了3000元。打的到研究所,见到了许大夫。我们谈了我们的担心,他说汉桥的病不会引起面部走样,也不会大出血,可能引起的问题是术后要发烧个把月时间,但也只是个别现象。把钱给了许大夫 ,没有做出推让的动作。说刚下夜班,要回去。我们就匆匆赶回来。
回来先到建行办了挂失手续,要到下星期六带上复印件和证件,并持单去办卡。回来大步流星赶到小金姐姐家,在小胡同里钻来钻去,拿了另一个卡和身分证,飞一样往回赶,十分担心还是取出钱来。到自动取款机处,顺利取出五千元,回来还了小冯三千。经验:以后凡存款,一定要把密码记个地方。
下午,和小冯去新世纪。买回三件饮料,回来送给了护士们。据说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在病人手术之前,要买些东西送给护士们。
今天把钱送给了主刀大夫,心里十分安慰。
。 最好的txt下载网
妻子成了“尼姑”(1)
7月27日 星期日 阴雨
妻子成了“尼姑”
上午又签了“手术同意书”,是和大姐一起去的。上次签的是主管医生的,这次听程大夫讲,对的是许秋山及科室的。内容共13项,说的都很严重。有几项用到了“死亡”、“大出血”等字眼。我对大姐说你来签吧,我真的有点害怕。大姐说你怕我不怕?!还是你签吧。程大夫说我是“委托人”,必须由我来签。只好拿起笔,在上边写上了我的名字。程大夫说明日还有一个麻醉师的,还要再签一次。和大姐又问了程大夫其它一些情况。程大夫意外地告诉我们,汉桥的手术时间改到了上午。因为上午的那个病人不做了,因此我们提到了前边。这真是个好消息。
中午汉桥吃了一份鱼香肉丝(不带辣椒),一盒米饭。我吃了一盒快食面。因为手术之后,汉桥要住到别的病室,而且不让家属护理,大姐将暂时用不着的东西打的拉到了小金姐姐家。里边包括汉桥的衣物,只剩下必须的用品。
中午无法休息,真害苦了我。过去一年四季都要午休,现在却休息不成了。爬在桌子上睡,爬在床上睡,都不习惯。护士要到13时半左右来检查,给手机定了13时15分的叫醒服务。谁知12时25分,刚刚在床沿上躺下,护士突至,触电般坐起,还是被看见了,“家属(儿)不准睡床上!”又挨了一棒。
白天一天在平静中度过。我和汉桥、大姐不失时机地向小冯、小门询问手术方面的知识和需要注意的事项。我和大姐在不动声色地做汉桥的思想工作,为她创造一个好的心境,让她满怀信心而轻松地走上手术台。
晚上8时许,医生在叫我们去理发。我们来到对面左侧的药物储藏室,一个年青女子正在接受理发,她的家属站在一边。理发的是一个老者,不住地说着安慰的话。那个女的长着一头秀发,剃刀过处,一缕缕*纷纷落在地上。落于地上的还有伴着泣声的一串串清泪。老者很耐心地剃着,嘴里说着要剃干净,不然就会感染的话。女的理完了,轮到了我们。汉桥也和那个女的一样,一边接受剃刀的爱抚,一边掉眼泪。那个老者又开始了他的解劝。说他给许多高级领导都理过发,还给哪个女明星理过,人家都一声不吭,可坚强了。病到身上了,谁也代替不了。还讲了手术的情况,一点都不疼,就像睡一觉一样就做完了。理着说着,后一通籍贯,他和汉桥还是老乡,而且两个村相距才几十里地。老者还说了他的家庭,说两个女儿都不管他,生活也过得很栖惶。眼看着汉桥的头发一寸寸地往下掉,想到她极有可能是自刮胎毛之后的第二次清理。一时我觉得很荒唐,很滑稽,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一会儿就变成了尼姑。想到了手术的残忍,疾病的残忍。来时汉桥还专门理了发,现在那个美好的发型荡然无存了,她的头成了人人可做的人类最为统一的发型,也是最无可挑剔的发型。汉桥剃了头,没了一寸青丝,只剩下了一个白光光的脑袋。我用洗脸毛巾为她遮住,来到屋内。去端了热水,把头洗干净。“我咋成了这样了,我咋成了这样了。”她低着头,十分委屈地嘟噜着。小冯和小门在一边说着安慰的话,说手术过后用不了几天就又长出来了。又让小冯出去,汉桥擦洗了身子,换了衣服。由于手术前8小时不让吃东西和喝水,又让汉桥吃些食物,怕到时饿,顶不住。汉桥十分配合,吃了面包水果,喝了些水。头上裹了毛巾,早早地睡下了。
妻子成了“尼姑”(2)
躺下久久难以入睡,想着明天的手术。早两天签的那些个手术意见书上的血淋淋的文字来到我的脑子里,担心发生意外。程大夫说的那些话也来到了我的耳边,每年要失败几个,百分之一的概率,会让我们碰上吗?我们急匆匆地往前赶,明天等待我们的会是个什么呢?是福还是祸,是平安还是危险?又自我安慰道,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住到了最好的医院,请到了最好的医生,汉桥的身体和心情也都不错,全家人都在为她祝福。唉!看命运吧,我们没有做过恶,没有坑害过人,上帝不会那么无情的,他一定会保佑我们这些善良的人的。小心翼翼地欠起身,看了看汉桥,在外面走廊上微弱灯光下,见她平静地睡着。
刚睡着,朦胧中听到汉桥在叫我,我一下了从床上坐起来。那时,我的心一直是惊的,一点轻微的响动,我的心脏都会怦怦地跳半天。我见汉桥在床上坐着。我问你为什么不睡。她说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