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的,就是上次追捕逃犯行动中给我们带路的刘少尉,可能是上次任务中表现出色,这家伙现在是中尉了。
刘中尉也认出我来了,急步走过来,有些激动地敬礼道:“陈上尉、李中尉!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们!”
我和陈冬一一还礼,和他们亲切地交谈起来。
末了,那位姓詹的黑脸武警中校得知陈冬与黄警官僵持的原因之后,大手一挥:“老黄给我们弄个五人套间好了,伞兵的兄弟也不用再坚持了,教官就要有教官的待遇嘛!”
看得出来詹中校和黄警督是老熟人了,他一句话便把事情解决了。此时我们也得知詹中校便是集训队的总教官,我们的任务指挥官。于是我们也不再坚持,服从总教官的命令。
进了房间,我们不约而同地甩下背包凑到一起,在詹中校的主持下沟通起来。军人雷厉风行的作风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我们同时感受到了彼此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只有打过仗、见过血的人才有的那种气势。刘中尉就不必多说了,上次追捕逃犯中他的技战能力和沉稳的心理素质给我深刻印象,在战友受伤之后仍能保持冷静的头脑继续作战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至于那位詹中校,他简单地自我介绍说,他在西南边境待过几年。西南边境一直是恐怖威胁和毒贩活动猖獗的地区,他这几年经历过什么是可想而知的。还有那位沉默寡言的尹中尉,他是武警S省总队直属特警大队的第一狙击手,不管是形象还是气势,都透出狙击手特有的那股子冷静。
至于陈冬和我,陈冬简单地用“我们来自空降兵特种部队”给应付了过去。不过凭詹中校犀利的眼色,我们的真实身份是瞒不过这位服役超过十年的武警中校的。只是大家都知道,不该打听的不能打听。
为了接下来一个月的集训,我们五人教官组进行了深入而且仔细的探讨,其间不时夹杂着各自的亲身经历。处突经验丰富的詹中校说的案件让我听得很入迷,这些场景一般人只有在电影银幕上才能看到的。同时,我也很羡慕武警特警的兄弟,因为职责的不同,他们有着更多接触实战的机会。我们是养千日用一时,武警是养千日时时用。这话并不矛盾,两者的性质不同,所担负的党和国家赋予的使命也不同。前者是遏制战争、维护和平的,后者是维护社会安宁的,而两者的目的是一致的……为人民服务。
统一了思想之后,武警的三位哥哥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让人打冷战的笑容。我似乎可以预见到公安特警兄弟未来一个月的生活,会有些疼、有些累,还会有些崩溃,绝不会是跟“舒服”有关系。
第二天的开训动员大会上,我见到了陌生而熟悉的特警大队。说陌生,除了当兵前从香港电影那里看到的镜头,其实对公安特警没有其他印象了;说熟悉呢,上次的大学城人质案件也算是近距离接触过他们了。
看着那些年轻的脸庞,我不由得想起训练营里的日子,那时候的我也是这么充满期盼和自豪。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扬起一丝戏谑的笑容,用不了太久,自豪的公安特警哥们就会体会到什么叫做炼狱了。我不否认,眼前这群整整齐齐列队站着的特警们的军姿很笔挺,配上那身纯黑色的特警作战服,还有腰间那条手掌宽的牛皮腰带,很是英姿飒爽。不过在我眼里,他们缺少一股气势,一种让人心惊胆寒的杀气!只有通过炼狱般训练以及实战才能获得的杀气! 。 想看书来
最后的空降兵 第二章(上)(48)
公安厅和C市公安局的头头脑脑们陆续落座,开训动员正式开始。升国旗奏国歌,然后公安厅的某位首长讲话,教官代表詹中校发言,以及受训队员代表宣誓。一套程序走下来花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在这期间,我一直以标准的坐姿端坐在教官席上。这些纯粹形式主义的动员大会没有什么实际内容,无非是为了政治宣传的需要以及顺从沿袭下来的习惯。
可是让我惊奇的是,一百多号特警里居然有一个小队的女特警!我和陈冬交换了一个眼色,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之色。按照我们草拟的训练强度,那些高高大大的特警爷们估计没什么问题,看着他们那可以媲美健美运动员的身板,我就恨不得马上将训练营里教官使用在我身上的手段一股脑儿全使出来,同时保证他们不会因为高强度的训练而崩溃。可是这些娇滴滴的小姐们,你总不能用折腾男人的方法去训练她们吧?
在我的印象中,女特警只有在武警特警队的女子特警中队才能见到,丝毫没想到他们公安特警大队也编有女子特警队。看着这些无论身材还是相貌都属上乘的女特警们,我不禁想,这个特警大队不会同时担负着迎接外宾的任务吧?如果真是这样,指导员所说的那个“尺度”问题就不好把握了。
开训动员大会结束后,我为期一个月的教官生涯也即将开始了。公安特警的任务地点绝大部分在城市中,而伞兵精通城市作战是全军上下出了名的,更何况我们伞兵特战大队,这或许是上级从伞特大队抽派教官的原因之一吧。公安特警执行任务的环境还可以具体到室内,因此用得最多的是室内近距离战斗,简称。
但在战术训练之前,毫无例外的是体能训练,没有强悍的体能作为支撑,再厉害的战术都是白搭。而此时陈冬和刘中尉已经拉着特警们开跑了。尹中尉准备他的狙击训练去了,詹中校则和黄警督一边到处转悠一边交谈着。
我一边看着在跑道上狂奔的特警们,一边思考着一会儿的心理承受力测试要如何折腾他们。唉,都怪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开训前的碰头会上,为了不让武警哥哥们小瞧咱伞兵军爷,我结合切身的体会,谈了自己的看法:咱中国军爷的优势是什么?就是那股敢和敌人死掐的狠劲!从抗日战争到抗美援朝,从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到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历次抗击外敌的战争中,中国军队吃的用的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敢和敌人死掐的主儿!在训练营里的时候我的教官说,真正的战斗不是技战对抗,而是心理素质的抗衡。没有顽强意志的人是不可能在残酷的战斗中存活下去的,尤其是特种作战。世界各国特种部队变着法儿地用几乎变态的方法去折磨队员,就是这个道理。而我们中国特种部队不正是靠着更为严酷的训练,锻造出一批又一批令同行钦佩的特种兵爷们么!所以我觉得这个心理承受力训练很重要。
我的一番话说得三位武警哥哥目瞪口呆连连点头,连陈冬都瞪着眼睛看着我。最后詹中校狠狠地擂打着我的胸口:“说得好!这块就交给你负责了!”其他人都重重地点头表示赞同。完了之后我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我是心理出过问题的人,前不久才战胜了心中的阴影恢复过来……也许担任心理承受力训练的教官也是需要经验的吧?
陈冬和刘中尉带着队伍跑到终点,刚过了那条模糊的白线,高大威猛的特警哥们再也没有之前的英姿飒爽了,个个累得跟死狗似的趴在地上牛喘着气。还有后面那些没跑到终点的警花们弯着腰对着地使劲呕,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才觉得舒服似的。陈冬和刘中尉说,有很多人没能跑完,路上还跑晕了几个警花,可这些警花们死活不肯上收容车。醒过来了,还跌跌撞撞地往终点挪。
最后的空降兵 第二章(上)(49)
刘中尉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毕竟是女孩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你那心理训练可得悠着点,别把她们整死。”
陈冬贴近我说:“注意把握尺度。”
我差点没跳起来破口大骂,你们一开始就给人来了个10公里全副武装越野,那会儿怎么不悠着点?这会儿倒是来怜香惜玉了。正想跟他们理论几番,这时詹中校和黄警督拉长个脸走过来了,显然是没有想到特警兄弟姐妹们的素质是这样的差。跑个10公里都能跑成这样,这素质也确实让人失望了点。
看这架势我知道一定会有几个队员被淘汰,果然,等到东倒西歪的男女特警们集合好,脸色阴沉的詹中校站到队伍前开骂了。噼里啪啦地骂得这群傲气十足、牛哄哄的特警们差点没把头埋进裤裆里。
也许大学城人质事件让公安特警队的哥们儿看到了自己与同行之间的差距,对于詹中校的军队教官式怒骂,特警们都低头虚心接受了。我看到一边的黄警督悄悄抹了把汗,我想他此时一定是在担心,会有那么一两个过于牛B哄哄的特警跳出来对詹中校的谩骂表示抗议……看着怒极反笑的詹中校、还有脸色铁青的黄警督,我不由得再一次在心里为特警的兄弟姐妹们默哀……18 客串教官(二)心理承受力训练,说白了就是让人学会战胜心理上的恐惧,练就坚韧的神经线,以求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做到波澜不惊。而且我本人也不认为见血就晕的人会是一个好战士。
集训的第一天,经过认真思考之后,我终于想到并决定采用一些训练方法。傍晚,累得跟死狗似的特警们被我拉到野外去了。
我跑在队伍前头,四处辨认着目的地所在的方向,陈冬和武警的刘中尉、尹中尉分别在队伍中间和后面护卫着摇摇欲坠的特警们。看着已经被折磨了一天的特警兄弟姐妹们的惨状,我不禁觉得自己的方法或许有点残忍了。
从黄警督口中我得知,在特警大队10公里外的郊区有一处坟地,是块年代久远的乱坟地。
我的方法很简单……让可爱的特警们在那里过夜。
特警们不知道我要带他们去哪里,白天的训练中他们懂得了在面对教官的时候只能说一句话:“是,教官!”
渐渐远离了市区近郊的村庄,前面是一片昏昏暗暗的树林。在傍晚昏暗的光线之下,树丛显得相当的诡异。但很显然,特警们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精神去观察四周的环境了,这也是他们需要集训的原因。
稀稀疏疏的树林丛中散乱地堆着一片高低不一的坟头,上面杂草丛生,显然是很久没有整理过了。我踏着及膝的草丛,带着懵懵懂懂的特警们向坟地深处走去。坟地在傍晚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越发恐怖,连我自己都微微有点心悸。
特警们身心俱疲,只是埋着头跟着我小跑,一点也不知道他们身处何地。直到传来一声尖叫……一个警花摔倒在地。我扭头一看,那警花妹妹掉到了一个模糊的长方形浅土坑里,手脚并用地疯狂地往上扒。那土坑中依稀可以看到没有了上盖的已经腐朽的棺木,同样腐朽的暗色衣服散乱地堆在棺木中。我明白了警花妹妹如此受惊的原因……她滑进了一个被挖开、取走死人骨头的坟墓中,偏偏又掉进了棺材里。
特警们看清楚了情况后,再四处打量了一下他们所在的环境,都疯狂地惊叫起来。警花妹妹惊慌地条件反射般地抱成一团,犀利的尖叫声响彻了树林。特警爷们的表现就好点,但我仍然能听到他们渐渐加快、加粗的呼吸声。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最后的空降兵 第二章(上)(50)
掉进棺木中的警花妹妹被陈冬拉了上来,然后一头扎进了陈冬的怀里,紧紧地揽着陈冬的腰号啕大哭起来。两位武警哥哥看着精神崩溃的队伍,在一边也有些手足无措。在警花们那闻者心疼的哭泣声的打击下,武警刘中尉的大男人主义爆发了,他狠狠地盯着我,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
我摸着鼻子苦笑起来,我也没预料到特警们的反应会这么大,尤其是那些警花们的反应就更别提了。
狙击教官尹中尉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冷峻地盯着乱成一团的特警们。我看到他镇定的样子,赫然想起来自己才是这个科目的负责人,这种情况还是要我来解决的。我整整思路,跳上一个比较高的坟头上。
“都有了!立正!向右看去!向前看!”
虽然很惧怕,但是特警们还是条件反射般地整整齐齐地站在了我面前,哭成一团的警花们也抹着眼泪排好了队。只是这个时候也有不协调的一幕,那个掉进棺材中的警花妹妹还是死死地抱着陈冬,任凭陈冬怎样劝都不肯撒手,就那么埋着头、箍着陈冬的腰。对这样的情况,陈冬是彻底没了办法,你总不能把她扔出去吧?再说,瞧她哭的那个伤心样,冷酷如陈冬的人也下不去手。
把视线转回队伍,我说:“怎么?吓坏了吧?是挺可怕的,鬼神这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不过,作为特警,你们如果连这点胆量都没有的话……收容车已经在树林外等候了。认为自己有资格以特警的身份出现在人们面前的呢,你们就在这里过上一夜吧。”
说完,我便招呼武警的两位哥哥快步离开,那个死死抱着陈冬的警花妹妹已经哭昏过去了,陈冬无奈之下只能一把将她抱起,打算送她上收容车。上了车之后却发现,无论救护人员怎样用力都无法掰开警花妹妹的手。经验丰富的医生立马就判断出警花妹妹是由于受惊过度,潜意识还在作用。
那医生跟说陈冬:“要不你就跟着车一起去医院吧,强行掰开的话会伤到她的胳膊的。”
“去吧去吧,剩下的事我们会办好的。”我和武警的两位哥哥一起挤眉弄眼地说道。
陈冬一脸的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跟着救护车走了。
我和两位武警哥哥没有回去,而是偷偷地摸回了树林中那一大片坟地。事实上特警们过夜的地方四周都隐藏着人,紧急抽调过来的武警特警的一个中队早在我们到来之前便已潜伏在四周了。他们将配合我们教官组做点工作,同时也看护着这些特警们,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我当然不会让特警们这么轻松地度过这个夜晚了,不多做点工作多对不起那十几个武警特警哥们啊?
很快,天色完全黑下来了,透过夜视望远镜,我看到特警们结成一团站在坟地中央。我不由得轻轻笑了笑,他们连坐下的胆量都没了。如果不抓紧时间休息,明天的训练,我估计又得淘汰一批人。
武警特警的哥们开始行动了,他们开始进攻特警们的营地,不过只